曹操秘史-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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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字德琏,豫州刺史部汝南郡南顿县人,也很有才华,被曹操任命为丞相府副处长(丞相掾属),后来到曹丕手下任职,又转到曹植的手下。
阮字元瑜,豫州刺史部陈留郡尉氏县人,他的来头不小,因为他是蔡邕的学生,曹仁听说他很有才华,想聘他当自己的秘书(记室)。阮看不上曹仁,称病不出。后来曹操征辟他,让他与陈琳一起负责文字工作,曹操写给别人的很多书信,以及发布的命令、檄文等,大多都由他们俩代笔。
有一次,曹操交代阮给西北军阀韩遂写封信。当时阮正在外面,就于马上一挥而就,呈交给曹操后,曹操想修改修改,看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可改动的地方。
他们几个,除了王粲的地位稍高些外,其他人官职都不太高,相当于处长、副处长甚至更低一些的级别,纯粹文士在曹魏阵营中的实际地位就是如此。总体来说,他们只是个文人,主要职责就是写写文章,兼或在聚会时写唱和之词,他们既不带兵打仗,也不过问政治。
但是,相对同时代的其他文人,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能生活在邺县这个文化勃兴的大都市,有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他们最后名列建安七子之中,从而名垂青史。
除建安七子外,活跃在邺下的文人还有很多,著名的有蔡琰、邯郸淳、路粹、杨修、应璩、吴质、苏林、郑袤、繁钦、王昶、郑冲、司马孚、潘勖、蒋济、刘劭、缪袭、王观、王象等人,他们之中,有的担任着重要的官职,有的在某一方面有特长,有的喜欢参加文人间的交游活动,从而形成了一个灿若星河般豪华的文人阵容。
那时候没有作家协会,如果有的话,曹操是理所当然的作协主席人选,但他政务、军务繁忙,抽不出太多时间来参加文学活动,可以当个名誉主席。而主席一职,最适合的人选一定是曹丕,曹植是称职的秘书长。在曹操的倡导下,在曹丕、曹植兄弟俩的具体组织下,邺下文人们的聚会、郊游和饮宴等活动开展得很活跃,这就是被后世文人们所经常垂涎的邺下生活。
翻开《建安七子集》,除了死得比较早、与邺下生活无关的孔融外,其他几个人都写过题名叫《公宴》的诗。
王粲在诗中写道:
〖高会君子堂,并坐荫华榱。
嘉肴充圆方,旨酒盈金。
管弦发微音,曲度清且悲。
合作同所乐,但杯行迟。
常闻诗人语,不醉且无归。
今日不极欢,含情欲待谁?〗
从诗中描写的情景看,每次文人们聚会,都有美酒佳肴,有音乐伴和,大家相坐高堂,无高低长幼之分,天地同乐,不醉不归。
应写过“公子敬爱客,乐饮不知疲”,阮写过“上堂相娱乐,中外奉时珍”,刘桢写过“永日行游戏,欢乐犹未央”,所有这些,记录的都是游乐、宴饮的欢畅以及聚会的盛况,的确让人神往。
从现存邺下文人们的诗赋作品来看,题目相同的作品很多,这可能是聚会中经常同题唱和的原因,好比是命题诗赋比赛,互相评点切磋,看谁写得好。
作为文士们的核心,曹丕和曹植虽然贵为公子,但丝毫没有架子,与文人们平等相待,结下了深刻友谊。建安七子之中应去世较早,曹丕既感伤应之死,也担忧应妻儿今后的生活,他写了《寡妇》《送应氏》等诗,王粲等人有同题唱和。
曹丕与王粲等人关系的亲密,可以从一件事情上反应出来。王粲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听驴叫。王粲死后,曹丕亲自前往墓前祭拜,为了怀念王粲,曹丕让大家都学驴叫。这件事记录在《世说新语》里,有点道听途说的味道,但是以曹丕兄弟跟邺下文人们深厚的友谊来看,也并非不可能。
史称曹氏父子“尚通脱”,也就是崇尚自然,没有架子,喜欢自由自在,这是那个时代的精神特点之一,也是曹氏父子身上文人气的集中体现。曹操的通脱前面多有所述,曹丕的通脱从王粲墓前的驴叫也能让人领略,而曹植身上的通脱气也很浓厚,一点不亚于其父其兄。
《魏略》记载了一件事,是说曹植的。书法家邯郸淳在荆州投归曹操,曹操这一阶段特别喜欢曹植,就让他到曹植身边工作。曹植听说少时就有“神童”美誉的大书法家邯郸淳到他这里来,十分高兴。
但是,邯郸淳拜见曹植后,曹植却不讲话。此时正是炎夏,天气酷热,曹植不打招呼,径直起身洗澡去了。过了一会儿,曹植洗完澡,披着头发、光着膀子就回来了,之后畅谈不止,激动处一会儿击剑,一会儿吟颂诗文,一口气吟颂数千言不带歇气的。
等搞得差不多了,曹植才漫不经心地问:“邯郸先生,你做什么来着?”之后更换了服装,整顿仪容,跟邯郸淳一起谈天说地,纵论古今,从三皇五帝说到历代贤君名臣的优劣,从古今文章的得失说到如何当官用兵,中间还不忘呼人添酒加菜,席上的人都默然无语,原因是根本插不上话(混元造化之端,品物区别之意,然后论羲皇以来贤圣名臣烈士优劣之差,次颂古今文章赋诔及当官政事宜所先后,又论用武行兵倚伏之势。乃命厨宰,酒灸交至,坐席默然,无与伉者)。
邯郸淳赞叹不已,回来后连连对人说曹植是一位“天人”。
【八、邺城的“追星潮”】
在邺城这个当时全国最重要、最现代、最时尚的城市里,除了达官贵人、巨商富豪、文人雅士之外,还有一批人颇为引人瞩目,他们在民间的知名度甚至超过前面这些人,俨然就是明星,引发了一次次的“追星潮”。这些人是一批方士,也就是掌握方术的人。以前说过,所谓方士就是有方术的道士。所谓方术是古代用自然的变异现象和阴阳五行之说来推测、解释人和国家的吉凶祸福、气数命运的医卜星相、遁甲、堪舆和神仙之术等的总称。
这个词最早出现在《庄子》一书,《汉书》里把它分成方技和术数两个门类,方技包括医术、神仙术、长生术、房中术等,数术包括天文、历法、五行、占卜等。
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是方术的爱好者和狂热追求者,在他们的倡导下,方术有了极大的发展。到了东汉末年,方术颇为盛行,在民间拥有很大的号召力,太平道、五斗米教等民间组织也利用方术吸引徒众。《后汉书》里有《方术列传》,记载了任文公、郭宪、徐登等四十二个著名术士,可见其社会影响力如何广泛。
《三国志》里有《方技列传》,虽然记录的术士只有华佗、杜夔、朱建平、周宣、管辂等五人,但记录的事迹更详尽。管辂的本传加裴松之注引的内容多达一万三千字,仅次于曹操和孙权传记的内容,篇幅居然超过了刘备,列《三国志》所载人物传记的第三位。
这五个术士,华佗算是医学家,当年归为方术一类,如今应该属于自然科学的范畴;杜夔是音乐家,如今算是艺术工作者。朱建平、周宣和管辂才是真正的方士,其中朱建平擅长相面,与算命先生差不多;周宣擅长解梦;管辂擅长的内容比较庞杂,有时候像算命先生,有时候像魔术师。
朱建平是曹操老家沛国人,擅长相术,这种方术具体操作方法不详,但跟算命先生打卦原理相似,朱建平常在闾巷之间给大家算卦,事后往往能得到验证(效验非一),知名度逐渐上升。
朱建平最著名的一卦是给曹丕算的。有一次曹丕主持聚会,夏侯威、应璩、曹彪等三十余人在座。曹丕让朱建平给自己算算能活多少岁(问己年寿),同时又让朱建平给大家都算算。朱建平说:“将军您能活到八十岁,但四十岁时会出点小问题,请您注意(四十时当有小厄,原谨护之)。”朱建平对夏侯威说:“你四十九岁时当州牧,但会遇到一个坎,如顺利过去,可以活到七十岁,位至三公(而当有厄,厄若得过,可年至七十,致位公辅)。”又对应璩说:“你六十二岁时官至侍中,但会有大难,在此前一年,你会看见一只白狗,只有你能看见,别人都看不见。”又对曹彪说:“你是亲王,到五十七岁时遇到兵灾,请小心谨慎加以预防(宜善防之)。”
曹丕登基后的第七年正好四十岁,得了一场大病,曹丕对左右说:“朱建平说我能活八十岁,是昼夜相加呀,我知道寿命将尽了。”不多久,果然驾崩。
夏侯威后来当了兖州刺史,四十九岁那年的十二月上旬也得了病,想起朱建平之前说的话,知道必死无疑,于是写了遗书,又准备了后事,就等着一死。但谁成想病却一点点好转,到三十日下午,他以为年一过这个坎就过去了,十分高兴,设宴招行众人,席间对大家说:“我的病快好了,明天鸡一叫我就五十岁了,朱建平告诫的看来有点夸张(建平之戒,真必过矣)。”送走了客人,夏侯威天黑时开始发病,半夜里就死了。应璩六十一岁确实当了侍中,在宫内有一次他果真看见了一只白狗,问其他人,大家都没有看见,到六十三岁时他死了。
曹彪后来被封为楚王,五十七岁时,被揭发参与王凌等人的造反,赐死。这些都是传说了,虽然写在《三国志》里,却未必可信。朱建平还给其他很多人都看过相,与荀攸、钟繇等人还是好朋友,被他算准的事多不胜数(凡说此辈,无不如言,不能具详),但也有看得不准的时候,他给王昶、程喜、王肃等人看相时就出现了偏差。
周宣字孔和,乐安国人也,当过郡吏,最拿手的是解梦,曹丕经常向他咨询问题。周宣解梦,往往十中八九,和朱建平的相术并驾齐驱。
他们之中,知名度最大、活跃时间最长的无疑是管辂。管辂字公明,青州刺史部平原国人。他生得相貌粗丑,没有什么威仪,嗜酒如命,平日嘻嘻哈哈,无拘无束,大家都很喜爱他(饮食言戏,不择非类,故人多爱之而不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