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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张作霖秘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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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庆道:“那就快去快回!”
  张作霖穿着便装在山坡树林中寻找日寇的电报电线,终于被他找到了。他用匕首将电线割断,但他不放心,跑了一段距离后,又爬到树上割断一段电线。当他捋着电线往前走时,被一帮日军抓住了。当日军捆绑他的时候,扯开了他的外衣,发现他里面穿着清军坎肩。
  张作霖被押解到辽河边上,河边上集结着一队正要渡河的日军。日军队长田中义一带着一个翻译来到张作霖面前。
  张作霖站在辽河边,望着奔流的河水,感慨地想:我就出生在这啊,咳!这辈子啥福都还没享着哪,就这么完了?妈拉个巴子的,死也得像条好汉,不能熊了!
  田中义一问话:“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军队?是谁派你来破坏线路的?你的军队现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很好地回答,马上就处死你……”
  张作霖却似乎没听见问他的话,翻译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
  翻译道:“田中队长阁下,他一句也不回答,把他杀了扔到河里算了。”
  田中很欣赏地看了看张作霖,然后向全体日军训话,道:“你们都看到了,这虽然是个支那士兵,但他被俘之后,却能视死如归,这才是一个士兵应有的精神。有这种精神的士兵,被俘也有可能不被处死,因为他会受到尊重。你们一定要比他做得更好!否则就不能战胜支那人!你们能做到吗?”
  众日军号叫起来:“能做到!”
  田中义一叫过翻译,指着横下心等死的张作霖:“你去告诉他,释放他!”
  翻译吃了一惊,解开张作霖的绑绳,道:“放了你啦,你走吧。”    张作霖以为听错了:“你说啥?”
  翻译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小子窝头翻个儿,洪福齐天了!还不快滚!”
  张作霖不敢置信,一边“哎”“哎”答应着,一边回头便走,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汉奸先生。”   翻译气得眼珠子差点迸出来:“什么?”
  张作霖羞羞答答地挠着脑门又问:“汉奸老爷,为啥放我?”
  翻译用手中绳子抽打张作霖:“王八蛋!你取笑我……”
  远处的田中义见翻译追打张作霖,不由得非常生气:“混蛋!为什么打他?”他的士兵上前制止翻译打张作霖。
  翻译委屈地解释:“这不知好歹的王八蛋骂我汉奸!”
  田中义一哈哈大笑,向手下的日军道:“我没看错吧。你们要有他这种勇敢精神!”
  众日军齐声喊道:“是!”
  田中义一转过头对翻译道:“你告诉他,我很欣赏他的勇敢精神,所以才放了他。”
  翻译道:“他说很佩服你不怕死!就把你放了。”
  张作霖至今还不明白这老爷为什么生他的气:“谢谢汉……干你老这行的该咋称呼?老百姓都叫……”
  翻译又扬起鞭子,看见田中义一的脸色不好看,只得放下,压低了火气恶狠狠道:“叫通事!懂吗?”
  张作霖露出一副很好学的模样:“通事,就是啥事都通?”
  翻译被他折磨得几乎发疯,他看着张作霖离开的背影,不忿地啐了一口:“滚!什么‘勇敢的支那士兵’?我看就是个二百五,整个一个‘大飙子’(辽东、山东一带粗话:傻子)。”
  张作霖死里逃生,连夜赶回营口厅署衙门,到了才傻了眼,看见衙门前挂着日本国旗,门前站岗的已换了日本兵站岗。
  张作霖在街上转了半天,来到茶馆,只见老把爷一个人在喝茶。张作霖上前问道:“老把爷,您老知道毅军上哪去了?”
  把爷叹气道:“两天前就退到辽河西去了,田庄台也叫倭寇占了。你往上去,到下坎子过河,走大洼这股道好走。能找上不?”
  张作霖道:“你老放心,把爷。我是那块儿生人,我路熟。”
  一路上晓行夜宿,张作霖衣衫褴褛,又赶到锦州衙门,走进大堂向宋庆、赵得胜交差。张作霖行了跪礼,道:“大人,张作霖回营交差。”
  宋庆问道:“张作霖?这些天你上哪儿啦?”
  张作霖道:“回大人话,小人奉命去割电报线,小人为了把电报线多割断些,就被日寇俘虏了。”
  宋庆“哦”的一声,又详细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作霖道:“是日寇释放了小人。”
  赵得胜道:“交战以来,屡见日寇尽数杀害俘虏——怎么就单单释放了你哪?”
  张作霖道:“那日寇队长在审问小人时,小人是一句话都没回答他,小人想的是,就是死了也不能给咱大清国丢脸。日寇队长说是他很佩服小人不怕死,就把小人放了。”
  赵得胜白着眼睛看张作霖:“这么说你是位英雄了?”
  张作霖忙道:“这小人可不敢当……”
  正在这时候,戈什达冲进大堂,高喊一声:“大人,军机处紧急军令。”
  宋庆签收军令,转过头,看了看张作霖,一时做不出什么打算,便对他摆摆手,道:“你先回营房去吧。”
  张作霖道:“请问大人,派小人去领哪哨兵马?”
  宋庆显然早忘了当初给张作霖的许愿,一时竟张口结舌。
  赵得胜连忙打圆场,道:“宋大人会提升你当官的,你下去等着吧。”
  戈什达拿着宋庆签收军令的回执走出大堂,向前院走去。藏在柱子后面的张作霖走到大堂窗下,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听宋庆与赵得胜讲话。
  只听赵得胜用讥笑的口气说:“这个张作霖赶上马谡第二了,言过其实,不可重用。”
  又听宋庆说:“就算他真立了功,也没有用了——老兄你看这军令:李鸿章去日本马关签和约了。毅军回防直隶,所有辽东招募的兵员全都遣散回原籍……”      窗外的张作霖听的一腔富贵心思全消,心里痛骂着这班王八蛋过河拆桥,真不是东西。
  深夜,锦州毅军营房内士兵都已熟睡,张作霖心里憋得慌,怎么睡也睡不着,他悄然起床,蹑足到枪架处取下一枝德制毛瑟步枪,又往衣服包袱里装了子弹。然后潜行到院墙前,他搬来一个喂马的木槽立在墙上,登着马槽翻出墙外,携枪械逃跑了。   黑山县赵家庙地主赵占元站在较远处,观察着在赌棚里自我吹嘘的张作霖。他听说最近黑山县回来了一个见识过外面大世界的能人,便过来瞅瞅。此时他的心下,自然有着自己的算盘。甲午海战之后,东北局势一片混乱,清政府腐败透顶,沙俄之前强行割去东北大片领土,现在,日本的魔爪也伸过来了。再加上官吏横征暴敛,百姓不堪忍受,于是,亡命之徒铤而走险啸聚山林,现在可以说是土匪蜂起,他们打家劫舍,老百姓的生活自然就更加痛苦了,而且辽西是出了名的三不管,散兵游勇成群,饥民难民遍野。在这种情形下,各地都相应地成立了一些自保的武装组织,赵占元便是有这样打算的人。
  看着众人无限敬仰的表情,张作霖更是得意洋洋:“我在朝鲜打仗,就是高丽国,咱大清国的忠臣,就是总兵大人左宝贵,左大人一手单刀,一手拿铁公鸡……”
  一个听众高声问道:“啥叫铁公鸡?”
  张作霖嘿嘿一声:“急什么?听我给你们说,这铁公鸡呀,就是德国造的弯把点头单发短枪,只是总兵才能有。左大人亲自冲锋陷阵。日寇就用这么粗的大炮,把左大人打死了,左大人手下的三个管带,也都战死在阵前。奸臣就是统领叶志超,贪生怕死,打着白旗一气逃回鸭绿江这边来了。我没招,也就跟着逃到清泥洼和旅顺那疙瘩,接着跟日寇干仗,可这回又出奸臣了,旅顺统领龚照玙,整天待在鱼雷艇上……”
  一听众又问道:“啥叫鱼雷艇?”
  张作霖一脸的不屑:“连鱼雷艇都不懂?白活了你!所谓鱼雷艇者,就是放鱼雷的船也。”
  又一听众追问道:“啥叫鱼雷?”
  张作霖脸上作出夸张的表情,一边比画一边说,道:“就是炮弹,一人多高,从水里头放出去,多结实的铁船也得炸两节了。可这位龚统领不放鱼雷打日寇,成天躺在鱼雷艇上抽大烟,大家都叫他‘隐帅’,等日寇一来打旅顺,他先驾着鱼雷艇逃到天津去了,这鱼雷艇逃得快,嗖嗖嗖地。可苦了逃不快的百姓,日寇占了旅顺是血洗全城啊,杀人杀了三天三夜,妇女和小孩全不放过!就留下30来个人挖坑埋尸首……”
  一听众吃惊地叫道:“啊!这倭寇能干出这种事?”
  张作霖攥紧了拳头,道:“这是我亲眼得见!”
  赵占元看着张作霖神采飞扬的模样,心下暗自点头,从人群中挤到最前头,向着张作霖,附和道:“这日本鬼子就是披着人皮的怪兽。”
  张作霖道:“咱也不能轻饶了日本鬼子!有一回我把他们的电报线割成一股一股的!这时来了两个端着枪的日寇来杀我,我一个扫堂腿把他们扫趴下,一刀一个给宰了。”
  听众连声叫好,张作霖来了劲,说着说着就开始演义了:“我拿过来日寇的枪,来到辽河边,我要过河回营啊。可河边上有一队日寇,我就用这枪是一枪一个,一气打死10来个日寇,打的日寇是四处逃命……”
  又是一阵喝彩声。
  张作霖又道:“回营之后,总统宋大人就提升我当了哨官长,这可是有顶戴的。”
  听众道:“那你当上官啦?”
  张作霖做出一脸郁闷状,摇摇头:“可毅军要进关,我跟宋大人说;咱们家乡这疙瘩挺乱的,我想回家,也就是想造福桑梓吧。宋大人很是赞赏我,就送我这杆枪……”
  赵占元虽然心下觉得张作霖大吹牛皮,但是吹牛皮的人,到底还是有资本才能吹得这么意气舒坦,至少比多数没出过门的庄稼汉强多了。于是,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张作霖吹完牛,回到家,饭刚刚熟了。张作霖与母亲和继父同桌吃饭。吃饭的时候张作霖怀里还抱着那杆步枪。李兽医不满道:“作霖哪,别整天背着杆枪满街逛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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