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秘传-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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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两口!你要没气力抽,我喷你两口。二丫,你这干啥呀?咱们是患难夫妻,有啥话你跟我说嘛!你再不抽烟要死人的!〃
赵氏听到张作霖这两句话,瞪大了眼睛,眼前慢慢模糊,一片的空洞,她感觉自己要掉到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了。耳边,是张作霖说着话,一句一句,全不明白。张作霖见赵氏的模样,害怕起来,痛哭起来,道:〃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跟我说话呀!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不能这样啊。〃
赵氏也流下泪来,她伸手去抚摩张学良的脸,但手只举到半空就一下跌落下来,头一歪,终于气绝身亡。
张作霖大哭,眼泪如泉水喷涌。
张作霖官邸后院,一个使女从戴氏房中跑出,随后戴氏执鸡毛掸追打使女。使女绕院跑着逃避。戴氏在追打中自己摔倒在地,鸡毛掸也摔断了!她气急败坏地抄起一个花盆,狠狠地砸在了使女的头上。使女顿时血流满面!使女挣扎着朝院门跑去,她刚跑到院门,因流血过多而倒下,张学良和张学铭进门。张学良忙上前扶住受伤的使女。但他力气太小,没扶住,使女还是摔在地上,使女的鲜血把张学良雪白的孝衫染红了一大片。
张作霖本来这时心情就极坏,见到这场面不由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掏出手枪对准戴氏。张学良上前拉着父亲,喊道:〃爸爸别打!〃
砰得一声枪响,由于张学良拉父亲,戴氏才没中弹。戴氏在院中抱头鼠蹿,大喊救命。张作霖又连开两枪,但都因为张学良的阻拦而没命中,这时卢氏开门出来,戴氏趁机逃进卢氏房中。张作霖要冲进去被卢氏拦住。
卢氏一手扶张作霖一手拉张学铭进了东厢房张学良的卧室,道:〃老爷,别生这么大的气,别把身子气坏了。你看,把两个孩子都吓坏了。快进屋歇着去。老爷不得意她,就叫她滚,何必杀她?〃
张作霖啪地把手枪拍在桌子上,吼道:〃啥?!我张作霖的女人放到外边去?你去跟她说,叫她自个死。她要不死我就一枪崩了她。〃
卢氏将张学良血染的孝衫脱下卷起来拿走了,嘴里一迭声应道:〃对对对,叫她自个死。〃
卢氏回到自己房中,戴氏上前抓住卢氏胳膊,惊慌地问道:〃老爷说啥啦?他咋说的?〃
卢氏道:〃你不是打使唤丫头就是骂听差的,这回你打到头啦。〃
戴氏道:〃老爷他咋说的?〃
卢氏道:〃他叫你死啊!抹脖子上吊都行,你自个不死他就一枪崩了你!〃
戴氏道:〃就为这点事?他咋就得叫我死?〃
卢氏指着手中的血染孝衫,厉声道:〃小事?你差点要了那个丫头的命!再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个啥时候,你没看见学良和学铭都穿着重孝?大夫人没了,老爷该是个啥心情?你这时候作妖,整的满孝衫子是血,你真是自个找死啊!〃
戴氏号哭了起来:〃我的妈呀!我咋这么背字儿啊!〃 卢氏捂住了她的嘴:〃号啥?你把他号来崩了你啊?〃
戴氏吓得立即止住哭声,道:〃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姐姐你心眼最好使,看在咱们姐妹一场,你咋的也得给我找条活路。大夫人没了,就你能跟老爷说上话了,姐姐去求求老爷,放我一条活路吧。〃
卢氏嘿嘿冷笑,道:〃我说了,没有用。你想想,连一个财主的小老婆都不往外放,都想法往死里整,别说他这么大个师长。〃
戴氏给卢氏跪下,拼命磕头,惶恐道:〃姐姐,你想想招啊!你要想法救救我啊!我求求你啊……〃
卢氏想了好一会儿,道:〃我有个招儿,能保住你这条命,可你不一定能听我的。〃
戴氏道:〃能保住命我咋能不听?我一定听姐姐的!我一定听……〃
东厢房内,使女在侍候张作霖洗脸。张学良和张学铭在炕前吃点心。卢氏进屋走到炕桌前帮学铭擦擦脸上的饽饽渣子,道:〃学铭,晚上跟我睡,好不好?〃
张学铭点头,〃嗯〃了一声。张学良在旁道:〃学铭,往后要听卢妈妈的话。〃
张学铭又是点头。卢氏见张作霖洗完脸,上前道:〃老爷,三夫人在院当间给你跪着哪,你不再看她一眼?〃
张作霖道:〃我才不稀罕她,她咋还不死?〃
卢氏打开窗户,柔声解劝:〃不管咋的也是夫妻一场,她要死了你还不看她一眼?〃
张作霖从窗户朝院内望了一眼,看见院中跪着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他一脚将房门踹开,大踏步走过去。
这才看清了是戴氏跪在那里,她的头发已被剪刀剪光了,但头上还留有长短不齐的头发茬子,身上穿件黑色长衫,整个人显得十分难看。
卢氏道:〃老爷要是能放她一条生路,她想出家!〃
张作霖心绪大坏,厌恶地挥手,扭过头去,连声道:〃滚滚滚!叫她滚远点!〃
卢氏跑去扶起戴氏,掏出一块头巾将戴氏头包上,道:〃是,老爷,我把她送到千山。〃
两人快步朝大门外走去,寿氏的母亲和许氏,都在各自房门处,将门推开一道缝,朝院内窥视。
过了不久,千山山林深处一座尼姑庵,多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孤独一人在殿内打坐诵经,这人正是张作霖的三姨太戴氏。
又过了不久,戴氏便在愁苦中得了一场病,郁闷而死。
入夜,一块残月从天边升了起来,映照着张作霖的官邸,铺上一层哀怜荒凉地气息。东厢房内,张作霖睡在炕头,张学良睡在炕梢。
张作霖辗转反侧,到底睡不着,坐了起来,问道:〃小六子!睡着啦!〃
张学良眼睛也不睁开,只说:〃没哪,爸。〃
张作霖点点头说:〃我要找块好坟墓地,给你妈和我好好地修座坟,我和你妈生不能同室,就只能死同穴吧!〃
张学良钻进父亲被窝,哽咽地叫了声:〃爸!〃
父子抱在一起落泪。张作霖想了想,道:〃咱家没有管家人啦!我要把你姜爷爷请来,往后咱家的钱财就都交给你姜爷爷管。〃
却再说北京城中袁世凯收到张作霖的电报之后,与智囊们商议良久,均觉目前称帝之事迫在眉睫,为了有个稳固的大后方,当下回电云:〃东三省形势危险,全仗军威震慑,赖以有今日之安宁。之后仍当振奋精神,为东三省谋幸福。本总统有厚望焉。〃但是,奉天都督这个位置还是没有给张作霖,而是给了自己的亲信段芝贵。
这个段芝贵是大有来头的。段芝贵,字香岩,是安徽合肥人。北洋武备学堂出身,后留学日本。曾任袁世凯新建陆军讲武堂教官。1912年任武卫军总司令。1913年授陆军上将,任陆军第一军军长。1914年授彰武上将军,署理湖北军务。他这次是和张锡銮对调。1915年8月,授镇武上将军,节制奉天、吉林、黑龙江军务,兼奉天巡按使,又封为一等公。此时他才46岁,可以说是年富力强,阅历丰富。
最令人可畏的是,他有强大的后台。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个军人。段芝贵不仅是袁世凯的心腹,他和张作霖还有一段交情。原来,在张作霖受抚时,段芝贵的父亲曾出过力。从某种程度上讲,段芝贵有恩于张作霖。可见,袁世凯的这个安排,是煞费苦心的。
段芝贵走马上任,随带卫队一团,但留在京畿滦东一带,只带少数人来奉。到奉天时,就下榻于张作霖第二十七师的司令部,以表示对张作霖的信任。张作霖深知段芝贵的来历,知道不能硬碰,必须韬光养晦,待机而起。因此,对段芝贵极尽逢迎之能事,甚至〃不时搜购珍贵古玩,馈送段父,以买其欢心〃。
这一日,奉天城都督府,奉天都督段芝贵在客厅内。侍卫官跑进来报告张作霖来了。
张作霖着军装走到客厅前,段芝贵迎到门口。张作霖脱帽行礼,毕恭毕敬地说:〃属下奉命晋见。〃
段芝贵摆手叫侍卫长离开,客气地说:〃张师长快请进!请进!请坐!请坐!因事关重大,才劳驾张师长……〃
张作霖忙道:〃劳驾可不敢当,听候都督差遣。〃
段芝贵〃嗯〃了一声,请张作霖落座之后,才说正题:〃大总统已下令各省不再称都督。〃
张作霖其实早已经知道今天段芝贵叫他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仍故意装出一脸吃惊:〃那叫啥啦?〃
段芝贵慢悠悠地说:〃改为将军制,本人授镇武上将军,督东三省军务兼奉天巡按使,和前清一样。唉,段某薄德,当此重任,昼夜惶恐,真是袁公错爱啊……〃 张作霖当即奉承道:〃错不了,你老是北洋军的柱石嘛,你老不当谁当啊!〃
段芝贵连连摆手,又说:〃大总统有专电来奉,如果张师长能赞成变更国体,事成之后,对张师长的封号,不会在公侯之下。〃
张作霖继续充愣装傻:〃变更国体,莫不是袁大总统要做皇帝?〃
段芝贵道:〃对。这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啊!总统的政治顾问,美国人安诺德在京城发表《共和与君主论》,力言君主政体优于民主政体之道理,精辟透彻!海内名士杨度等六君子,已组成筹安会,研究国内外局势之后,极力对大总统劝进。京城还成立了'全国请愿联合会',各界人士向参政院请愿变更国体。众望所归真是挡也挡不住啊,就连花界人士都上街游行示威,要求大总统当皇上……〃
张作霖没听明白,问道:〃花界是干啥的?〃
段芝贵有点尴尬,吞吞吐吐道:〃就是娼寮歌女……袁公一向对张师长是有所倚重的,在此关键时刻……〃
张作霖心里大笑,暗骂袁世凯真不是东西,〃花界〃不就是北京八大胡同吗?老子全包过!窑子娘们儿你给钱她啥都能干。妈的,连婊子都拉出充数,真没出息。他知道袁世凯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当下一脸严肃地表态:〃袁大总统不就是对我不放心吗?我正打算给大总统发一密电,表明我的忠心。电文是这样,您老看中不:'请速登大位。省内若有反对者,作霖率部平乱,关外若有倡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