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吻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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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雷米多和李玉双双坐在招待所这个用于接待高级首长的房间里。像昨晚一样,两个人干坐着。一旦进了房间,他们就变得很尴尬。李玉把不停换着台,一会儿把声音开大,一会儿把声音开小。雷米多有点坐不住,想走,又舍不得。
雷米多现在发觉用这么好的房间接待李玉完全是个失误。这房间,尤其到了这么幽深的晚上,太有点那什么了。
白天在浴场晒狠了,李玉的脸红扑扑的,像高原红,让雷米多感觉一种热气逼近。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雷米多心里不停蹦出卿钦的话来,“来了就搞,搞爽”。这句话像个魔咒一样不时地跑到雷米多的耳朵里。雷米多感觉耳朵里电视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房间越来越暗,对面的李玉越来越像团火。
李玉始终端坐不动,似乎电视很令她着迷。雷米多神智有些不清地站起来,向窗户那边走,毫无意义地摸了摸窗帘,又回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到李玉的身边。李玉的坐姿和目光的方向都没有因雷米多的逼近而发生什么变化。“来了就搞,搞爽”!雷米多感到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危险到极点。
雷米多的目光一寸寸俯视过去,越过李玉的头顶、额头、眉骨、鼻梁,最终像只蝴蝶一样停落在李玉的嘴唇上。
李玉今天没用口红。在外面跑了一天的缘故,李玉的嘴唇鲜艳饱满充满力度。雷米多非常想立即把它咬住,用力地吸一吸。柔软的口感、温暖的舔舐、甜的汁液、红色血,大地起伏,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初生的婴儿大声啼叫,有点凉,很滑,像条鱼,“来了就搞,搞爽”,嗷!那岂不是非常过瘾?
雷米多血气方刚,现在他多么想碰碰这个送上门来的姑娘。
雷米多经历过两个女人。
不过那都是当兵以前的事,也就是说她们出现于他的少年时代。
第一个是个矮个子女人,皮肤很白,记忆中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肉。那是高三。雷米多上学的那个县城毗邻浪漫诗人徐志摩的故乡,不知是不是受了诗人遗风熏陶,九十年代中期,这个小城已经开风气之先,十七岁以上的多数男性已经认为做一个处男是一件可耻之事。记得学校高中部曾经发生过一件事:一个满脸粉刺的男生把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干了,还弄大了肚子,该男生和该女生因此被学校开除,但是,这之后,这个从学校消失的男生却得以永生,成为每个男生宿舍里夜间“讨论会”上的口头偶像。
那女人是广播站的播音员,二十五岁左右,据说男人在外当兵(哦!当兵?)。引诱和被引诱的时间很长,超过一年,从雷米多高二上半学期到高三下学期。说不清到底谁引诱了谁。他们成功地睡了一觉是雷米多临毕业一个来月前的一个中午。过程很仓悴,谈不上美感。甚至有点不舒服。只记得他的膝盖不知什么时候给碰着了,使他一直疼到毕业。这个女人对雷米多来说最重要的意义是卸掉了童贞男这顶无用的破帽子,使他可以在宿舍夜间“讨论会”中暗自得意。那之后,雷米多回避那个女人,再未见过她。
第二个是雷米多当兵前上了三个月班的那个工厂的女工,和雷米多同岁的一个女孩。
时至今日,雷米多不能确定当时有没有和他谈恋爱。现在仍能记起的确凿无疑的他当时的一个想法是:临当兵前,雷米多看到和他一起即将告别家乡的很多男孩都有女朋友,他没有,于是他非常希望自己也有个女朋友,他认为这样至少上车挥别家乡时不会那么可怜。
他向女孩作出一些与诗意有关的表示。大概女孩听到了想像中嘹亮的军歌声,她年轻的胸怀被金戈铁马的传说叩破。她被她想像中的她和雷米多的故事感动了,在雷米多临出征前的一个晚上,女孩和雷米多激情飞扬了一夜。整个过程充满美感,但实在讲却与爱情无关,因此没有在雷米多灵魂里留下任何印记。一年一年过去,雷米多越来越不能记得那个晚上的情景。女孩老早就嫁人了,听说是个很大很大的老板。
俱往矣!少年痴狂。非常可笑和可怕的一点是,雷米多十八岁当兵以后,直到现在,十一年,再没使自己的身体与女人产生什么联系。十八到二十九,对一个男人的身体本身来说,无疑是最应该和女人产生瓜葛的最最黄金的时段,却毫无瓜葛,这真是沮丧。
有时候雷米多会认为自己还是个处男。一个男人的身体在整个二十郎当岁都处于荒废状态,难道不是个处男?
雷米多站在李玉身边,此时此刻,他非常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在二十这个年轮的最后章节为自己添上迟来的一笔,填补某项空白。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他不敢。
雷米多的心里有着太多的障碍。直到现在,他仍不敢肯定李玉就是他需要的那个姑娘。一个他喜欢的,并且可以使他安然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q城的姑娘。他不能肯定。因此他不敢。他怕惹上是非。那些墙高院深的部队营房里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先例:家乡的姑娘跑到部队吵闹要部队组织制裁那个负心人。
更何况,大家不是都在说,女演员都是很随便的。李玉是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呢?他不敢说是还是不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李玉这次“突袭”部队怎么说都是有点随便的行为。
雷米多可不喜欢随便的姑娘。
如果一个随便的姑娘以后来要挟他,那岂不是叫人头疼。
雷米多终于用理智击溃了身体里蓬勃燃烧的火焰。雷米多镇定自若地回到先前的椅子上。
自始至终,李玉的坐姿和目光的方向没有任何变化。
6
天是星期天,李玉到雷米多宿舍去了一趟。呆过一会儿之后,李玉提出要给雷米多洗衣服。
需要指出的是,当时的情形并非如很多老派小说和电影里所经常描述的那样:雷米多的床底下堆着好几双臭袜子,床上或柜子里脏衣服团成一团,屋里猪窝般既脏且乱。诸如此类的邋遢。因而剧情需要女主角来为男主角收拾辍拾辍。
事实上,雷米多是个勤快人,和众多年轻军官一样很注意个人卫生。所以情形恰恰相反:雷米多的宿舍里非常非常干净整洁。李玉应该没有看到任何迫切要去洗一洗的东西。
那么问题就来了。李玉为什么要提出这个听起来似乎不错的建议呢?
看来李玉是看过一些老派小说或电影的。于是她想按照那些老派故事的套路来推动推动剧情——雷米多这样判断李玉提出这个要求的动机。
这个判断应该不是自以为是吧。雷米多心中顿生万般柔情和缱绻。
雷米多当然要配合一下李玉的好意。雷米多说,好啊你给我洗衣服,不过我就身上这套便装可以洗,别的都是干净的。
李玉说,那你脱下来吧。
雷米多等了一下,见李玉没有回避的意思,便当着李玉的面脱下了昨天裹了一天的外面的这套便装。当雷米多身上只剩了一条裤衩,直身准备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李玉时,雷米多的目光和李玉的目光碰上了。雷米多什么也没想就把衣服扔到地上,一把抱住李玉。
这个动作太突然,李玉本能地用力推搡。雷米多的劲很大哦。李玉推不动。李玉的劲越来越小。
雷米多抱住李玉之后才明白潜意识里他想干什么。雷米多立刻紧张得一塌胡涂。雷米多紧抱住李玉。只是抱住。起初他的身体很不适应这个意外的身体。渐渐他越来越适应了。楼梯里有脚步声传来,伴着大声说笑。他听出是训练部的两个小参谋。雷米多欲火焚身,没有因为干扰放开李玉。俩参谋在走廊里走,走到一个门口就随手敲几敲该宿舍的门。整幢楼不少光棍有这习惯,走到哪里敲到哪里。闹着玩,反正大家都熟。雷米多的门理所当然地被“咣咣”敲了几下。雷米多和李玉针刺般齐齐推开对方。
雷米多飞速从柜子里找了套干净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嘴突然失了控,小声不停地嘟囔: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心里想,好险啊!刚才差点犯错误。
李玉满脸绯红地说,快去打水,我要洗衣服啦!
雷米多从水房打来满满一塑料桶的水。李玉开始洗。雷米多抽了烟,坐在那里看李玉洗。
烟凫凫在半空游荡,雷米多望着正辛勤劳动的李玉,渐渐感觉这种家常、俗小的场景不就是他多年梦想的吗,真好。
洗着洗着李玉就说,洗完衣服你陪我到我堂哥家去一下吧,他家住在哪里?
雷米多想,是啊!李玉该去李午家去看看,大老远的跑来,堂兄堂妹的。李午说归说。
雷米多到走廊头里给小平房那边给李午打电话,说我和李玉一会儿要去你家看看。
没想到李午厉声道,不许你带李玉过来。接着又小声说,雷米多你真是个傻瓜!我住的地方那个破样,哪个姑娘看着不害怕?心想以后嫁了当兵的就这样住啊?不把她吓跑才怪。不用过来了。
李玉已经洗完了,端了衣服往水房这里走。经过雷米多旁边,李玉放下脸盆,示意雷米多把电话给她,让她跟李午说话。
雷米多把电话交给李玉。只听李午在电话里闹轰轰地说,小玉你不要过来了,我们这两天有事,陪不了你。有雷米多陪你就行了。我们雷米多怎么样啊?感觉q城不错吧,我没骗你吧。
李玉是第四天早上走的。雷米多把李玉送到车站。车九点十分开,他们八点半就到了。两个人坐在候车大厅。彼此不怎么说话。
没见面那阵,电话里他们通常一聊就一个来小时。见了面,情形大为不同。李玉来队的这几天,他们一次交谈不会超过十句话。也许两个人真的面对面之后,彼此心里多了揣测,影响了交流。
不过雷米多感觉这样也蛮好。李玉感觉怎样呢?雷米多直觉她似乎感觉也不错。雷米多相信自己的直觉。
候车大厅很吵,也很挤。他们并坐着。座位很小,他们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