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吻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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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狂吻谁
作者:王棵棵
男主角:雷米多
内容简介:
一个二十九岁的上尉军官,一段患得患失的情感心路历程。当下最真实的中国军营生活,军官婚恋心理最透砌的剖析。
正文
第一章
1
最近的几天里,李午一直愁眉不展。导致李午烦恼的原因是,他老婆孩子要来队,可他一直没找到安顿他们的房子。
为了房子的事情李午已经跑了三次营房科。不管他说什么,营房科从科长到助理都异口同声跟他解释说他们对他的这个迫在眉睫的困难深表同情但也深表无奈。
管房子的人说出对房子无可奈何的话,怎么都说不通,也显得不那么地道。但是房子都在他们手心里捏着,他不想给你住,你又能把他们怎么样。那么现在李午该怎么办?陆梅芊和孩子坐的火车今天上午九点就到站了,房子是绝对不可能有了,总不能叫一个“军功章有她一半”的军嫂抱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露宿街头吧。
星期三早上,李午起床后在宿舍里不停冲雷米多发牢骚,一句话里带两个“操”字。照这样骂下去的话,估计营房科的人个个都要给他“操”得体无完肤了。
雷米多了解李午,如果李午不是对他雷米多有所期待,通常他说两句过过嘴瘾就行了,断然不会一大清早的对着他雷米多唠叨个没完没了。说到底现在被逼到死胡同里的李午把主意打到他雷米多头上来了——
李午曾经和雷米多开过玩笑,说万一哪天他老婆来队找不到住处的话就只好将雷米多扫地出门了。
雷米多和李午共住单身军官宿舍206室。
家属来队找不到住处的事在这个旅级机关时有发生,现在想来精明的李午当时这句玩笑话也是有意未雨稠缪。
雷米多是个识趣的人,再说关键时候挪挪窝给别人行个方便,这也是积德的事情。雷米多对李午说,别再“操”了,留些“操”今晚上给你老婆吧。这样吧,我到别的地方住去。
李午说,这样不大好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雷米多开始卷自己的铺盖,心里想,行了,别假惺惺了。雷米多总觉得李午这家伙不那么实在,常常来一些毫无意义的假客套。雷米多已经将被子、床单、枕头、棉垫囫囵裹成一团,又停了一下,将那囫囵的一团重新打开,抽出底下的棉垫,说,这两个垫子留就给你们用了。
你到哪里去睡?
李午到底还是过意不去了。
办公室!雷米多说,咱们办公室那张沙发不是可以打开当床用嘛。哎!帮个忙,你抬床那头,我抬这头。
将雷米多的单人床和李午的单人床合并同类项,铺上垫子,再找两块军用床单交错蒙在其上,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张富有军队特色的双人床了。
雷米多抱着自己的被褥往外走,出门时回头看到李午在对着那张古怪的“双人床”发愣。
2
雷米多和李午的关系不错。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同是宣传科的干事。主要原因是,他们有一些相同的背景:
第一、同是浙江人;
第二、毕业于同一所军校,只不过李午高雷米多一届;
第三、都是在基层摸爬滚打几年后才被选拨到机关的。
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两人都是“单身”。当然,李午是结了婚的,只不过因为家属还没够上随军条件,至今远在浙江,于是导致了他形式上的单身。用李午的话说,他是业余单身。而雷米多就是专业单身了。
这个旅级机关是采用八小时工作制的,八小时之外的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工作任务需要加班的话,两个无聊的单身汉就会一起去操场打打蓝球,买两瓶啤酒到宿舍里口对口地吹一吹,或者去街上热闹的地方遛哒遛哒,如此等等,久而久之,就成了所谓的铁哥们。
不过,关系铁归铁,并不代表雷米多有多么喜欢李午。事实上,有的时候,雷米多还挺反感李午的。雷米多比较反感李午的一点是,这家伙讲话特别糙。比方说,有的时候他为了向大家证明两地分居这种婚姻多么的恶劣,他会说,我结婚两年多了,我和我老婆操过几次?二十次都不到!什么叫郁闷?这就叫郁闷。
这家伙还喜欢在某个寂寞的星期六或者星期天邀请雷米多到街边某个商场的台阶上去坐一坐,瞪着马路上走过的女性,发表一些惊心动魄的见解,比方他会信心百倍地告诉雷米多前面搭肩而过的两个女孩哪个是处女哪个不是。
有的时候雷米多会认为长期的两地分居生活使李午同志的心理发生了一点小故障。雷米多衷心祈求老天保佑李午同志,让他和他老婆赶紧凑到一起去。真的,雷米多很担心这家伙哪天会被活活憋死。雷米多不知道自己这么思忖李午是否正确,总之有一点,李午的存在多多少少影响了雷米多的婚恋观。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雷米多常常会下意识地把李午当成自己的一面镜子。就在上个月,雷米多刚刚过了二十九岁的生日,尽管他与李午同龄,但感情生活却莫名其妙地几近平白。雷米多透过李午这面镜子,对所谓的恋爱与婚姻只能是雾里看花。
3
中午在饭堂吃完饭,雷米多习惯性往宿舍方向走,走到单身军官宿舍楼底下,才想到宿舍已经成为临时家属来队接待站了。雷米多蜇身往办公楼方向走,走了一段又蜇了回来。雷米多想不如去看看李午的老婆孩子吧。又想到他们大概还没有吃饭,雷米多就拐进饭堂找了两个碗打了些饭菜往单身楼走。
走到二楼楼梯口,雷米多看到政治部其他科的两个干事正支着耳朵站在206门外。雷米多走过去,听到里面两个人正压着嗓子在争执,不可开交的样子。首先是陆梅芊的声音,听起来挺委屈的。
看你就是不欢迎我来。
你说的什么鸟话?不欢迎你来早就打电话不要你来了。
那你发什么火啊?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嘛。
现在说清楚有屁用?早怎么不跟我商量?说辞就辞!吃饱了撑的你,辞什么辞啊?
陆梅芊的语气缓下来,听得出来她在竭力保持耐心。陆梅芊说,我刚才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不是我想辞职,是不得不辞职,我不主动辞,还是会把我辞掉……
雷米多听明白了,原来陆梅芊这次辞掉了工作,准备在这里长住下去了。李午发火是因为这事陆梅芊没跟他商量,搞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听起来陆梅芊讲的是有道理的。陆梅芊在老家的一家中美合资企业坐办公室,资本家说了算的企业要求是很苛刻的,怎么容许你年年请假?而且一请就是几十天,有时还可能一年请假超过一次。可是像陆梅芊与李午这种两地分居的婚姻,她每年向单位请假是必然的。所以说陆梅芊被单位蹬掉是早晚的问题。那么干脆主动辞了得了,反正她迟早会随军来这里。
里面的争执声渐渐平息。
这一对称得上青梅竹马,结婚前谈了六年恋爱,从李午入伍直到军校毕业分配。结婚后两个人一年难得见几天面,不见面的时候,就成天“电话诉衷肠”。电话里腻腻歪歪的,尽是让人酸到牙根子的话。可是,一旦他们见了面,却总是三分钟不到就干仗。当然,通常三分钟不到就又恢复风平浪静。
这时,刚才他们嚷嚷的时候一直扯着嗓子哭的李大笑哭得更凶了。嗓子扯得跟二十米长的竹杆似的。
梅芊说,喂!笑笑饿了,我们还没吃饭呢。对!我还没问你呢,我们住在这个地方,没锅没灶的,怎么吃饭啊?吃西北风?吃床?
李午闷声说,有地方给你住就不错了。你这么有本事,还要吃东西?
陆梅芊嗬嗬笑,你这个人!哎!我们真饿了。
陆梅芊话音未落,只听李午“唉呀”大叫一声。想必陆梅芊在李午的胳膊或者身体的别的部位掐了一下。
门口那两个干事偷听的干事相对偷笑一下,走开。雷米多不失时机地在门外用筷子敲了敲,给屋里人某种提示。屋里噤了声,接着门开了。
雷米多端着那两碗东西进了屋。屋子中央有一滩新鲜的水渍,闻着有股淡淡的童子味,想必是李大笑的杰作。雷米多越过这滩尿,将手里端得发酸的两碗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跟“军功章的一半”简单寒喧了几句,抱了抱李大笑,然后识趣地告退。
出了门雷米多听到陆梅芊窃笑着说,你们平时就吃这个啊?跟水煮的有什么两样。
李午说,凑乎着吃吧,我们天天这么吃,也没见谁吃死。
4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贾科带着宣传科的干事们去看望李午。贾科叫贾明贵,因为那个家喻户晓的偕音暗示,大家喜欢叫他贾科。贾科,假科,其实听着也挺哥们义气的宣传科的干事有四个,其它两个干事,一个是比雷米多和李午小几岁的新闻干事卿钦;还有一个是去年刚从军校毕业的女学员,见着谁都爱耍个小可爱的何莓。
贾科叫何莓去服务社买了一大方便袋小孩吃的东西,几个人便到了206宿舍。
许多人都说宣传科的干事比较活跃,这话用在卿钦身上是恰当的。卿干事一进屋就问李大笑的“小鸟”在哪里?李大笑疑疑惑惑地向卿叔叔指出他“小鸟”的部位,卿干事一把将李大笑抱到何莓面前,叫李大笑请求何阿姨检验他的“小鸟”是否货真价实。何莓笑叱着卿钦,不理会这个活宝,转过身握着陆梅芊的手说,嫂子你好年轻啊!一点都看不出结过婚的样子。陆梅芊转脸对李午说,哈哈!你们这个何干事可真会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李午要不到房子的事情贾科是清楚的,并且他一直因为自己没帮上忙而感到过意不去,于是贾科关切地询问李午以后的吃饭问题。
李午从卿钦手里接过李大笑,坏笑一声,把脸凑近李大笑,说,不行我弄个煤气灶在走廊里架上,就这样干,是不是儿子?
贾科说,这个,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