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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8·23炮击金门-第116章

小说: 8·23炮击金门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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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投之“桃” ,我报以“李”。即令漳州第九师、汕头第十八师各起飞1个大队巡逻待机。我机不出公海作战,如敌内窜,则坚决打击之。
  九师一个大队8架机17时06分起飞, 以中队跟进队形,航向60°,逐渐爬高飞至同安空域。 此时师指通报敌机正逼近机场上空,下令回航。带队长机即240°左转弯改出后升高至12000米,全速向机场疾飞。正是这个急转、爬升、大速度动作,使队距一下子拉开,前后失去了联络。
  1中队的1、 2号机飞行在最前面,通过跑道上空时发现左前方有双机绕向自己后方,长机判明系汕头十八师我机,未作处理,双双着陆。
  2中队的4架,自出航起队形就保持较好,始终未散队。返回机场上空时,恰与十八师两个中队在12000米同一高度上遭遇。 开始双方都按敌机处置,转磨似地拉了两圈,互相接近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于是,十八师大队乃左转弯经跑道西端退出返航。2中队4架依次降落。
  1中队的3号机(长机)刘维敏,4号机(僚机)马宗仁,起飞右转出航时,3号机忘了收襟翼, 经4号机提醒方收起,但已同长机组拉开距离。空域接令返航,距离拉得更大, 不仅跟不上1、2号机,且已掉在了2中队后面。这时长机刘维敏估计大队至机场后可能左转弯, 即调向至210°,向着跑道东南端飞行,打算切半径跟上队。就在调向的瞬间,刘维敏警觉兴奋地通报:敌机!
  敌机可见是3架(实为4架),在自己左前方20公里处沿海岸线由南向北拉烟飞行。 片刻,又一批3架(实际也是4架)飞入视界,高度10000米。高速喷气机所绘制的空中动态图瞬息万变,十数秒后,敌我距离已缩小至10公里,机不可失,刘维敏决心攻击。
  此时敌1、2号机在前,3号机掉后。刘维敏俯冲而下,饿鹰扑食,抓住敌3号机开打。敌猛然发现,即以左转弯盘旋下降。刘维敏双机亦以盘旋动作追逐。双方盘旋数周, 高度降至5000米,马宗仁突然发现左侧下方距离约800-1000米有一架敌机(估计为敌4号机) 咬尾。马宗仁连续报告两次,但未得到刘维敏回答,即向右急转上升拉起,摆脱了敌机。待到马宗仁再度压坡度下降改平,已看不到长机刘维敏的踪影了。
  此刻, 刘维敏正陷入单机对敌4机孤军恶斗的险境。空战位置,先在漳州机场东南10公里上空。 据地面观察,敌我机在5000-10000米之间的高度,反复拉跟斗盘旋格斗,并多次听到我机开炮声。在该处空战约8分钟,然后转至机场东北6公里上空继续激战。
  地面观察到我机追击一架敌机,做了多次大角度俯冲和急剧上升的动作,高度由10000米一直打到1000米左右。 先是我机在后,并数次开炮。后见我机又由后超前,超过敌机约800-1000米。
  正如普希金所说:灾祸像雷电般突然降临,人间便有了难以溶解的悲剧。谁也没有料到,惨剧会于瞬间发生。
  为了有利于捕捉战机,高炮部队的战时开火权限已经下放到连。看到天空鏖战急,急于建功立业的高炮连长们未等到分辨清楚敌机我机便不管不顾地下令开火了。17时32分,高炮第607团3连率先发射,4门炮分工合作得“不错”,两门打前一架,两门打后一架。刘维敏显然意识到了危险,猛然拉升,同时,发射了绿色信号弹和摇摆机翼,表示“我是自己的飞机”。可惜打红眼的高炮兵们已顾不上识别,守卫机场之12军34师高炮营、 郭坑车站之195师高炮营、角尾车站之35师高炮营均先后向着他们意念中的“敌机” 齐射,共计打出85毫米炮弹8发、37毫米炮弹1062发、12。7毫米高射机枪弹1496发,火力猛烈,弹迹炸点集中,可见大量炮弹在刘维敏座机四周爆炸。当飞机跃升至1500米左右时,向上的机头突然间歪沉下来,飞机剧烈晃动飘摇呈失控状,迅速地向着大地坠落。
  豪勇孤胆的刘维敏死难瞑目!
  说起刘维敏之死,当年参战的老空军们全都惋惜不已。
  刘玉堤老人说: 8月25日空战,我是机场指挥。刘维敏和敌人扭缠在一起,爬高俯冲,你追我打,几次通场,我们在下面看得很清楚。最后一次,刘维敏飞得很低,也就是几百米了。飞机在空中就是一个银白色的小亮点,速度又快,有时确实很难识别敌我的。我怕高炮误射他,拿着对讲机喊:注意,注意,你的前后有高炮,尽快脱离机场上空!这时,我们的高炮叮当打开了,炸点还真准。我抓起电话同高炮指挥所联系:“别打,别打!是自己的!”已经来不及啦,眼瞅着把我一名优秀飞行员给打下来了。我把话筒狠狠地摔下去……
  杨国华老人说: 国民党军的F-86总体性不如我们的米格17,但他的中、低空性能不错,飞行员一般都飞过上千小时,单论技术水平,确比我们高一些。我们的优势是飞行员作战比他勇敢,双方一对头,气势上就压住他了。那时的飞机装备不像现在这样先进,空战中,人的勇猛精神占的比重更大一些。可国民党比较会吹,他的飞行员只要开枪, 都说击落了我们。其实8月25日我们一架也没被他击中,就是自己的高炮把刘维敏打下来了,事后检查,飞机上的弹洞是我们的37炮击穿的。
  岳崇新老人说:当时刘维敏的飞机已经快没油了,所以坠落触地时没有猛烈爆炸,破坏不算太厉害,刘维敏的遗体也还比较完整。清理现场,可以看到,一发37炮弹,从挡风罩右边打进去,爆炸,击中了刘维敏的头部,弹片有几块卡在座舱上。要不怎么认定就是自己人打掉的呢。拿着弹片给高炮看,老炮们没有话讲了。
  如能多一点尊重史实少一点自欺欺人,《国共空战秘史》亦应该是无话再讲的,因为仅仅依据大陆有一架飞机坠落便放胆创作,将“战果○”有鼻子有眼地夸张成了“战果3”,故事编的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过”了。
  大陆方面公布的战果是否也“过”?我仍难以给出一个肯定、明确的回答,因为很可惜,此战唯一最权威的发言人刘维敏已饮恨蓝天,他带走了关于他奋力拼杀的全部感受和关键性情节。我只能简要报告大陆所报战果的依据。
  空战中,我镇海角观察哨报告:有一架飞机坠落于镇海东南海面。另漳州机场有人看到一架重伤飞机向金门方向飞去,随即围头哨所发现敌起飞救护机并出动舰艇在围头东南海域搜寻救护。指挥所初步判断敌有两架飞机坠海。最有意思的是稍后我侦察部队听到了金门敌人的明语通话。
  敌甲:隔壁(指美国人)告诉我们南边(金门南)还有一个,要尽可能找到一些东西。
  敌乙:新竹(机场)掉一个,桃园(机场)掉一个,是吧?
  敌甲先说:不要讲。又说:没有没有。
  敌乙:他们可能也掉了两架。
  敌甲:(我们)有一个下去洗澡了(即下海),非常伤脑筋。又说:数目字方面绝对不能公布,这东西我们不能负责,上边有专人负责。
  据此,前线空指向北京报告:“空战击落敌机两架是可以肯定的。并且根据敌人积极寻找和各方面的情况分析,被击落的敌机中还可能有主要干部。”
  大陆方面的“分析”准确与否,回答其实并不难,因为,台湾方面的“权威人士”应该还有人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健康地生活着,只要当年“天虎”的若干“虎将”们敢于站出指天誓曰:“我和我的队友绝对不曾被击落”,或“确曾被击落”,即可。
  战后,刘维敏被空军领导机关追记一等功。但他从没有被大张旗鼓地公开宣扬过,他的知名度远不如同时代的空战勇士周春富、王自重、杜凤瑞为高,只有他的家人和一小部分熟悉他的人们在心底深深怀念他,纪念他。大概,就因为他是在端枪向着前方冲杀时,被身后自己人的一发流弹误射打倒的。战场上,死于敌人枪弹的是英雄,不幸死于己方枪弹的亦是英雄,但却命中注定,是甚难启口、不便宣扬的英雄。
  刘维敏——蓝天白云间一个硕大的遗憾!
  有一个念头时常在脑海中闪现,你应该多下些笔墨把这位无名英雄写出来。他的祖地在哪,家有何人?以至于他的音容笑貌、志趣爱好,以至于最能体现他之个性、情感、特点的那些必不可少的生动细节。
  然而,只有当年空九师副师长刘玉堤老人粗线条地勾勒了他的一个轮廓:刘维敏这个人看起来很内秀,老老实实地不善言辞,一点也不机灵,决不会调皮捣蛋。但骨子里很有志气,想办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办到,否则不会罢手。他飞行属于一般,但是肯钻研。
  更为熟识他的人们早已天各一方,踪影难觅。关于他的文字记录更是少而又少,我的面前,只有《当代中国军队的军事工作》中那一段写实的记录。
  我一遍又一遍阅读这段朴实无华的文字,忽然间觉得,其实够了!可以想象,单机, 无僚机掩护,只身与4架敌机拼死搏杀,从1万米打到1800米,激战8分钟,这将是怎样的一幅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图画!一位活生生的人物就从这幅图画中走出,走向碧蓝碧蓝遥远的天际。我真想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呼唤:作为在疆场上冲锋陷阵的军人,死后能被人盛赞一句“浑身是胆”,有此四字盖棺足矣,当可无怨无悔,无愧无憾。
  刘维敏被厚葬于漳州,据说,时至近年每至清明,漳州仍有地方官员、军人和老百姓前往祭悼。
  刘维敏生前死后均未出名,但在中国最终完成了统一伟业的史册上,必将镌刻下这个不朽的名字。
  刘维敏是个大丈夫,死得冤,也死得值!
         3
  刘玉堤, 原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1958年8月25日空战的地面指挥,当年的空九师副师长。
  刘老的会客厅内,醒目地悬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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