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要等多久呢?”
股长说:“这就说不准。”
原来,就是因为我是垦殖场的干部,按省文件精神,企业干部调事业单位需经四家研究。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政策关卡,我只好回家等待。等了几天,我按纳不住了,因为发工资的时间快到,手续未办好,工资就无着落。我再次赶到县人事局,找到那位股长说:“请股长帮忙摧一摧,能不能快一点?”
股长说:“哪有这么简单,四家的事情,要四家领导都到场,哪能由我们一家说了算。你别着急,再等几天吧。”
正在这时,一位年龄较大,又高又瘦的人进了办公室。听见有人叫他局长,我也就叫了一声局长,把我的情况和我的要求告诉他,请他网开一面。我话还没讲到一半,他就把手一挥,叫我不必说了,似乎我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他对那位股长说:“特殊情况,给他开,后天就发工资了,不能等,人家要吃饭呢。”领导表了态,股长二话没说提起笔,又填表,又开证明,不到十分钟就办好了。然后把全部材料装在一个信封里交给我说:“快到二楼编委去上编。”
我看了一下表,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多。于是,我立即离开人事局,急匆匆来到编委办公室。见一位女同志在忙乎,我走上前说:“打扰了……”
女同志停下手中的活抬头问:“你有事吗?”
我说:“麻烦你,我是来上编的。”说着我把那个信封中的所有材料都递给她说:“我调一中。”
女同志伸出的手停住了,说:“哎呀,一中的编制已经满了,恐怕进不了。”
我一听急了,赶忙说:“我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她听,我还没讲完,她就显出几分诧异地说:“啊,你就是……,我听说过。既是这样,就麻烦你等一下。我们主任到白云山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说完,起身给我倒了一杯茶,客气地招呼我坐下。
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有一个人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等的那位主任了。女同志先向我介绍说:“这就是我们主任。”接着他又向主任介绍说:“这位是南山中学的金校长……”不等女同志说完,主任就打量着我说:“啊,刚才在白云山中学就听说了你的事。”没想到我的事竟传得如此偏远。女同志接着说:“他调一中,可一中的编已经满了。你看……”主任听了女同志的汇报不假思索地说:“先开一中。没有编制到暑假再说,到时给他们增一个编,或减一个临时工。”上编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没凭一点私人关系,没走一步旁门左道。在想象中像登天一样难的事情,却是处处开绿灯,关关都放行。很快就办好了所有手续。从此,我的人生又展现出一片崭新的前景。
高兴之余,我想顺便到组织部说一声“谢谢”。组织部的同志听说我的手续全办好了,都很高兴。我又来到部长办公室,对潘副部长说:“潘部长,谢谢你的支持。”潘部长是我唯一叫得出姓名和职务的部领导。
潘部长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龙部长,他一直很支持你。”
我知道组织部有一位龙部长,但几次来部里办事都是与潘部长接触,从未与这位龙部长打过交道。以前听南山的一位领导对我说过龙部长的事,现在又听潘部长这么说,心里的感激真不知如何表达。
我问:“龙部长在哪儿?”
潘部长说:“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你先坐一坐。”
不一会,门外进来一人。潘部长说:“这就是我们龙部长。”
我赶紧站起来,迎上去说了声:“龙部长,谢谢你!”
龙部长握着我的手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说:“我是南山中学的……”
龙部长马上接过话说:“对了,你一定是金校长……。”
我说:“我已经调到一中了,谢谢部长的支持!”
龙部长叫我坐下,热情地说:“不要谢我,是你自己争气。要不,我们也不会知道你这位金校长,更不会了解你。”
我说:“部长言重了。”
龙部长以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我说:“看来,你还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哩!顶头上司那样跟你过不去,上上下下都支持你,而不支持他,我工作几十年还少见呢。”
我说:“如果没有领导的支持,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有今天。”
龙部长又打量了一眼我说:“多大年纪了?满四十五了吗?”
我说:“已经四十六了。”
龙部长听了,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连说了两声“可惜,可惜”。我知道部长在这里连说可惜的意思。按当时中央文件有关干部提拔年令的规定,四十五岁是一个门槛,基层干部超过这个年龄,就基本失去了提拔的资格。我想“可惜”二字便是源出于此。“可惜”二字从一位素不相识的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口中说出,我感到莫大的荣幸。
听着部长的褒奖,我想到了磨难的价值。我在磨难中成熟,在磨难中接受考验,在磨难中得到相识的、不相识的各级领导和同志的关心支持;得到我想的和不敢想的,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许多许多……。人家说我是因祸得福,是的,我真是得了福了。我由乡下人变成城里人,由场派教师变成了国家教师,由农业户口变成了城市户口。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福,我将时时告戒自己,决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事多磨事更好。历经磨难的好事才更珍贵,更具生命力。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的好事并未到此为止,而是还在发酵、延伸……
一九八九年元月,我的预备党员在拖了四年之后,由常务副县长(本书完稿时已调任县人大任职)、当年曾接任南山垦殖场党委书记的与我素未谋面的黄润生同志签字,“按期”转为中共正式党员。
一九八八年底,a领导也调离了南山,不久南山党委来人,请我回去“官”复原职。我虽然没有答应,但我对南山的那分感情永远深藏于心!
还有一件事虽然也最终未成,我仍在此一叙,借以对有关领导和同志表示谢意。
一九九零年上学期的一天,我在一中校园碰到县政府监察局的朱台英副局长。她叫住我说:“金校长,我有点事找你。”
我站住了,快步走到朱局长旁边问:“局长,什么事?”
朱局长说:“你愿意去监察局么?那是个得罪人的地方。”
那时我到上高一中已近两年,妻子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她常在家里埋怨,弄得家庭气氛很不和谐,我常为此事伤神忧心,严重影响工作情绪。现在监察局要调我,当然是个好机会。监察局的工作对象大多是上层领导,长年同各行各业,各机关部门打交道,接触范围广,对解决妻子的工作肯定有利。这样的好事正是求之不得,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基于这种动机,我毫不迟疑地说:“愿意”。
朱局长说:“你愿意就亲自去给闵书记回句话,是他叫我来找你的。”
闵书记是县纪委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他怎么会认识我呢?这事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前面说过,一九八八年我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曾写过一封信给县纪委。纪委领导接信后,就派了闵书记和一位姓邹的科长到南山调查。那时虽然我们互不相识,但通过这次调查,闵书记就明白了南山曾发生过一件什么样的事,还了解了金成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当监察局一位办公室主任调走需要有人替补时,他马上就想到原南山中学校长,现已调县一中的我。
当天下午,我在县纪委办公室找到了闵书记。他热情地将我迎进纪委接待室,又是请坐,又是倒茶。
我说:“感谢闵书记,事隔几年,你还记得我。”
闵书记说:“我了解你,虽然年纪偏大一点,我就是要你这种人。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去组织部开调令。”
我听闵书记说马上开调令,觉得太突然了。教育局把我从南山调过来,费了那么大的劲,对我来说真是恩重如山。不要说如何报答,就是工作也不足两年。连板凳都没坐热就想跳槽,已是愧疚难当。如果背着教育局离开,于情于理都不妥。要走也要征得曾局长的理解和同意。
我对闵书记说:“我当然巴不得!只是我要跟教育局通个气。”
闵书记说:“千万不能对局领导说,局长知道了就调不成。就这么定,你带调令回去,生米煮成熟饭,他想不同意也来不及。”
我坚持说:“教育局对我实在太情深义重了,我不能背着曾局长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跟曾局长说清道理,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闵书记说:“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你一打招呼肯定泡汤。”
我考虑良久,仍觉得应该向曾局长会报。闵书记拗不过我,惋惜地说:“你看吧,肯定不成的。”
晚上,我在曾局长家里拜访了他。我话刚开头,曾局长就火冒三丈,说:“什么?刚来就想走?”我想诉一诉我的苦衷,可我已经插不进嘴了。“我老曾哪里对不起你嘛,你有没有良心……”一阵狂风暴雨,我再无机会张口。事情真的就这样泡了汤。
我理解曾局长,也感激闵书记。同时也为自己在遭难的时候能得到这么多领导和同志的关怀与垂怜而深感宽慰。
第十一章生活万岁之五省厅幸遇
导读﹒偶感(十八)
爸爸调进了县城,可家还在南山。爸爸说,在那个年月,一个吃农村粮的六口之家,要想进城吃商品粮,就如登天之难。仅妈妈一人的农调非就必须经省劳动厅审批下文,几乎与提拔一个县委书记无异。但是爸爸说,比起在南山的艰难,在县里省里办理许多大事难事的前前后后,他遇到了许多好人,感到了许多惊喜。
待后请看——十一、生活万岁之五、省厅幸遇
第十一章生活万岁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