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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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县委的处理与a领导对我的处理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县里接到谁的匿名信,比如接到我的这封信,也抄了往场部墙上一贴,你会怎么想呢?”a领导没有回答我的提问,于是我接着说:“我的组织问题,已经拖了三年,就算我金成不吭声,党章也不允许嘛。够条件就转正,不够条件就取消,这是党章的规定。既不转正,又不取消,这样无限期地拖着,你让我怎么想得通呢?”
a领导工作那么忙,面对一个下级如此滔滔不绝、毫无保留地谈这么一大堆意见,他不但允许我说,而且还耐心地听,显得那样冷静,那样宽宏大量,富有涵养,我真有点不忍心再说下去。于是,把原本想透彻一说的话全咽了回去。但我刚一停嘴,a领导竟慢条斯理地作出了这样一段与他的性格和身分不太相称的解释:“你的组织问题就不要怪我,我派了两个调查组去调查,这你知道。可是没一个调查组写一份材料给我,我凭什么研究呢?”最后他也好象有些委曲似地发了一句牢骚:“操!这些家伙,调查了也不给我一份汇报材料,现在把意见全堆到我一个人头上了!”
a领导今天对我真的是够客气了,居然在一个他并不看好的下级面前诉起苦来。我显然也受了他的感染,此时,作为一个下级,我在顶头上司面前的怯懦与紧张已淡化了许多,言行也有些随便无拘。听了a领导最后一句感叹,我居然忍不住开了一句很不得体的玩笑:“领导,调查组是你派的,你要一个材料他们敢不给?你这个领导还不至于当得这么窝囊吧!”
我这句玩笑也许开得过份了些,a领导终于也说出了一句满腹情绪的话:“不要说这么多,你要走就走,写报告来。”于是我抓紧时间,赶快行动。
听说下午开党委会,我中午就写了一份请调报告交给办公室。我对办公室主任说:“听说下午开党委会,请主任一定帮我提交上去尽快研究,拜托了。”
下午党委会散得很早,散会前,办公室主任把我的报告拿出来说:“金校长写了请调报告,要不要研究一下?”
a领导说:“先搁几天,以后再说。”而散会之后,他又指示办公室主任按他的意思签了一句话:调入单位签署意见后再研究。
第二天,我拿着这份签了字的报告送教育局。曾楷祥局长看着这一行签字,难解其中之意——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他沉思片刻后说:“老金,你等一下,我们商量商量。”曾局长马上下了楼,找来三位副局长,临时开了个碰头会。不一会他又噔噔噔地上楼对我说:“这样,你暂时先回去。过几天我抽空去一趟南山,专找你们的a领导协商你的调动。”
有教育局的一把手专程去南山协商,看来我的调动已是不成问题。我接着考虑的是,我的去处是哪里?想到妻子的工作和全家的生计,仍心中无数。下了楼,我找到人事股的漆芳林股长,一是想探探口气,二是想请他帮帮忙。因为我们是老熟人,一直关系不错。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说:“股长,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一回一定要拉兄弟一把……。”
漆股长不假思索地说:“还有什么难处,要我帮什么忙?”
我说:“你与下面学校很熟息,麻烦你给我找个合适的单位。”
漆股长听了,笑着说:“你放心,局党委早就考虑好了,把你放到县城,工作问题,家庭问题,什么都好解决。”
啊!这又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我祖宗十八辈都是乡下人,到我这一辈要变城里人了,这不又是一步上了灵霄殿吗?我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与局领导非亲非故,我当校长的时间不长,连工作上的接触也是刚刚开始,私人关系更是谈不上,曾局长有时甚至连我的姓都叫错。可是在我身处逆境的时候,局领导对我的关照却是如此无微不至。看来人间自有真情在,官场不乏爱民心啊!
我高高兴兴地回到学校,等待曾局长早日来到南山,替我打破坚冰,排忧解难!可是,我等啊等啊,一个礼拜过去了,两个礼拜过去了,一直不见曾局长的人影。这是怎么回事?是曾局长工作太忙还是另有枝节?我沉不住气了,立即赶赴县局一探究竟。
原来a领导早已获悉了局领导对我的支持,可能还闻到了其他什么风声。于是,他不等曾局长下去,先行来到教育局,就我的调动问题,对局领导谈了三条意见。实际是设置三个门槛,堵我的出路。a对局领导说,金成要调走,第一,党籍要取消。第二,你教育局到我南山来挖人才,我没意见。只是不能光调他一个人,我来养着他全家。金成一家六口,要调就一齐调。这是主要的两条(另一条我已记不清了)。就是这硬梆梆的两条让局领导犯了难。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原来对我那么信任、那么贴心的好朋友好领导,如今却这样对我冷酷无情?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利害冲突啊!至于别人挑拨引起的那些误会在真相大白之后,按理也应该化解了呀!可为什么总是对我按住不放呢?
解铃还需系铃人。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再向a领导求情。回到场里,我找到a说:“a领导,我那个报告能不能请你签几个字?”
a说:“不是签了字吗?”
我说:“可人家怎么理解你那个签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请你明确表个态好么?”
a领导有些不耐烦了,说:“调动手续就是这样的,接受单位签署意见后,我们才好研究。”话说至此,他拂袖而去。我怎肯罢休,仍跟在后面纠缠乞求。a领导边走边说:“你不要缠我,你先到教育局签字嘛,他签了字,我保证放你。”
我知道要他马上签字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对我抛出了这句话,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他是实实在在吐出了“我、保、证、放、你”这五个字。我就带着这这五个字马上赶到教育局,把a领导的原话向局长汇报。
曾局长问:“他是这样说的吗?”
我说:“一字不差。”
曾局长说:“好,你稍等一下。”
他再次找来几位副局长统一了意见。然后回到办公室,提起笔,签了四个字:“同意调入”。接着又亲自到行政办公室盖上公章。最后把签了字盖了红印的报告交到我的手里说:“快回南山办……。”
我揣着签了字的报告往车站赶。走到半路,我灵机突然一动,要是南山签字说“经党委研究,因工作需要,不同意调出”怎么办?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因为他有这种权力,也有这种理由。想到这里,我没有勇气往南山方向走。我站住了,略作犹豫之后,调转方向,向县委院子而去。我想凭着教育局的签字,请求县委组织部直接下调令。这样南山就无话可说了。只是不知道组织部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不管怎样我也要试一试。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跨入了组织部的大门。我虽然去过几次,对大部分人都有些面熟,但仍叫不出哪一位的姓名和职务。于是我问坐在最外面的一位女办事员:“您好!请问,调动手续在哪儿办?”
女办事员接过我递过去的报告,看了一下,很有礼貌地说:“你请坐,稍等一会。”说着,她拿着我的那份手续不全的报告进了对面的办公室——大概是去请示部长。一会儿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原位,打开抽屉,拿出一本调令,在空白处填上单位姓名和年月日等,再盖上公章。最后留下存根,撕下正文交给我说:“祝贺你,总算办成了。”
我没说三句话,事情就这样办妥了!如此顺畅,如此简单,如探囊取物,似水到渠成!我觉得自从登上县政府大院的那一级台阶,仿佛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而一句“总算办成了”,决不只是女办事员的感叹。我从中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各级领导及有关人员对我的同情、理解和支持。
我拿着调令回到场里,办公室很快就给我办了行政介绍信和工资证明等手续。第二天清早我就赶到局里,把所有证件交给曾局长看。曾局长对我的工作确是早有打算,他看了全部手续后,高兴地说:“好!你到三中去当总务主任吧。”事情办到这一步,我已是喜不自胜,莫说去三中,要我去任何地方我都心满意足。我当即到人事股开具了有关证明,准备再到县劳动人事局办理最后的相关手续。
从教育局去县政府要路过县一中,在一中校园正好碰见杨昌炽校长。因为我们是老熟人,当年在县文化站搞创作时,我们在同一个创作组,同桌吃饭,同室办公几个月,相互都很了解,也很合得来。所以一见面我就对他说:“杨校长,我的调动手续办好了。”他问我调哪里?我告诉他说调三中搞总务。
杨校长说:“你来一中么?我了解你,一中有很多事你可以做。”接着他点了一大串部门,说这个你可以搞,那个你也能胜任。我很感激杨校长对我的赏识。一中是全县历史最悠久的一所老中学,又是地区的重点,条件当然比三中要好,规模和社会影响都比三中大。本来曾局长已为我作了妥善安排,我岂能这山望着那山高,尚未立足就挑剔起来?但是,我当时的主要考虑是,如果能在一中,对妻子的工作安排肯定更有利。从这点出发,我对杨校长说:“我愿意来,不过我要请示曾局长。”
我马上回到教育局,如实对曾局长汇报了杨校长的意思和我的想法。
曾局长说:“一中眼下没有职务空缺,当普通老师你也去吗?”
我本来对职务就无所要求,回答说:“我乐意做一个普通老师。”就这样,人事股就把我的调入学校由三中改为一中。
我把所有的材料都送到县人事局,一位股长看后说:“你先回去等,我们还要研究一下。”
我说:“要等多久呢?”
股长说:“这就说不准。”
原来,就是因为我是垦殖场的干部,按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