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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就是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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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们上错车后,车近他县时,母亲问旁边的一位旅客:“这位叔,前面是墟家站吗?”
  墟家站是南山到我们县城途经的第一个大站。那位旅客一听,知道她们是上错车了,忙说:“哎呀,老人家,你上错车了,那不是墟家站,是他县县城。”
  婆孙俩听了,老的吓得惊慌失措,小的竟哇哇地哭了起来。这就引起周围旅客的关注,都纷纷凑过来,有的安慰,有的提办法……
  不一会,汽车就进站了。前面那位旅客热情地帮母亲提着行李,几位青年男女搀着母亲抱着女儿下了车。把这一老一幼安顿好后,其中一位还掏出钱来说:“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去给你买回程的车票。”另一位说:“我去车站联系一下,请服务员招呼你们上车。”
  不一会几个年轻的服务员就来到母亲身边,亲切地要扶婆孙俩去候车室休息。母亲感激地说:“不麻烦了,一会儿我儿子就会找来的,我在这里他一来就看得见。”
  母亲正说在得意处,服务员就来招乎我们上车。我甚至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她们就忙别的事去了。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
  母亲独自带女儿回家,我最担心的是婆孙俩在县城转车时出差错。我的家是在一个偏远的农村,车到县城后,还要转乘新余方向的车到水北站下车,再步行近二十里才能到家。而我们县城是个中转站,有好几条公路在这里交汇,来往的车辆很多。如果在这里上错了车,就不知要拉到东南西北哪一方了。我反复嘱咐母亲要注意的事情,车到南山后,我就下了车,让婆孙俩相依前行。
  本来我估计车到县城还能赶上去新余的末班车。可那天婆孙俩真不赶巧,车子竟在半路抛锚,待修好后,到县城已是傍晚,开往新余的末班车早已远去。当天回家已无可能,婆孙俩在车站又没了主意。天寒地冻,无亲无故,到哪里去渡过这漫漫冬夜?
  车站的人都走散了,最后只剩下这老少二人。有一个服务员发现了,走上前问:“老人家,没车了,你怎么还不走呀?”
  母亲说:“走哪里呀?”
  服务员一听便知道这是一个乡下老人,就问:“老人家你去哪里呀?”
  母亲说:“我回家去。”
  服务员又问:“你家在哪里呀?”
  母亲说:“是清江县义成公社。”
  服务员有些奇怪地说:“好远哩。你儿子怎么不送一送你呢?”
  母亲说:“儿子忙,没空。”
  我想此时那位服务员一定在心里说:“哪有这样的儿子啊,这么远的路,这么老的娘,还带着这么小的孙女、这么多的东西,再忙也应该送送啊。”服务员没有多说话,提了母亲的行李,领着婆孙俩到车站饭店,自己掏钱开了房间把我的母亲和女儿安顿下来后,又提来热水,给婆孙俩洗脸洗脚。临走还跟饭店的服务员打了招呼,叫她们第二天叫醒这婆孙俩,别误了坐车。当其他服务员了解实情后,也都伸出了热情的手……。
  第二天清早,还是那位服务员,又用自己的钱买好车票,亲自送婆孙俩上了车。
  水北下车后,前面还有二十里小道,母亲带着小孙女,还有那么多东西,如何成行?她再一次使出了年轻时的顽强与能干,向水北的熟人借来一架独轮车,一边坐孙女,一边搁提包,一个年近七旬的小脚老太婆就这样推着一车一人一包,蹒跚在田间的羊肠小道上。路边的人见了都在笑,说:“看这个老人家,自己都要别人推着的人,她还推着别人……”而母亲还就这样推着小孙女回到了家。
  母亲这次返家我没有尽到任何责任,是一路上的男女老少活雷锋接力护送的。至今我也不知他(她)们是谁。我愧对母亲,也愧对一路好人。我给人家添麻烦了却对面相逢不相识。但我心里永远会记得这件事,记得那些不知道姓名的人们,永远遥祝他(她)们“一生幸福,万事如意!”
  第九章曲径通幽之四贤妻良母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我儿子呱呱落地。添丁添喜也添愁,沉甸甸的负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人家都说产妇坐月一定要加强营养,可我拿什么去加强呀?每天能维持两干一稀,就很不错了。母亲吃喝如此,婴儿自然消瘦。儿子出生不久就各种疾病缠身。一般的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就硬抗或找一些不花钱的偏方土药勉强对付。一旦病情见重,也无钱上外地正规医院,只有在本分场医务室开点便宜药。穷人的孩子命贱,几毛钱的药丸药水也能治病消灾。
  正秀奶水不足,又买不起牛奶之类的替代品。这时,她的那种拼劲,那股吃苦精神又开始发扬光大。她尚未满月就提前上工,每天起早贪黑地挣那五角五分钱以解燃眉。其实工资要到月底才能支取。即便发了工资,两人加在一起,留下家里买油盐米的钱,再打发我一点烟钱,也已所剩无几。
  为了让手边能有一点现钱,每天工间休息,别人坐在草地上谈笑风生,而正秀却背着竹篓独自一人踏遍田头地角拔野菜打猪草,甚至中午下午收工后哄儿子睡着了,也要提个篮子出门,打来猪草一分钱一斤、一分钱两斤卖给畜牧队。两三天也能积攒几毛钱给儿子买点饼干之类的便宜食品,多少补充一点儿子的营养。儿子渐渐长大,几个月后就断了奶,但身体那么单薄瘦弱,医生说是营养不良。妻子仍用同样的方法含辛茹苦地挣点钱,肉买不起,就要我托熟人买些廉价的油渣给儿子引粥下饭。儿子也乖,每次几小块油渣就下一碗饭,买一次油渣儿子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正秀就把油渣用一个坛子装好,只给儿子一个人吃,她自己天天咽咸菜辣椒。
  宣传队搬江背分场以后,我要几天才能回家一趟。每次回家,看着儿子的天真,目睹妻子的勤俭,心里既内疚又感激,把过去的任何不快都抛于九霄云外,只觉得如今与我同床共枕的是一位当之无愧的贤妻良母。
  双喜临门对别人也许是大喜大乐,而对于我却是愁多喜少。生儿育女可谓一喜吧?你们都见到了我是愁云缠绕。不久老家又来了一喜,只差一点让我愁肠寸断。
  一九七七年,我的二弟已是三十开外,与我同样的原因,尽管长得一表人材也娶不到老婆。这一年,经人介绍,与一离异女子相识,两人见面之后,男女双方都点头同意。只是女方提了一个要求,她与前夫离婚时,双方协议并经法院裁定,女方必须付给男方五百多元现金。钱付清后才能领取离婚证书。这笔钱要由弟弟承担。
  可那时家里连温饱都难以维持,哪能拿出这么多钱?向亲朋好友借贷,跑穿鞋底也只借来二百元。还差三百多元怎么办?为了应急,弟弟只有铤而走险。他与当时生产队的经济保管关系甚密,便找到这个经济保管,照实说明了情况,要求暂时挪用一下集体的副业款,并保证十天之内归还。那位财经保管出于友情也出于同情,到银行取了钱,帮弟弟解了燃眉之急。交钱时他再三叮嘱,十天之内一定要还,否则被人发现那就不得了了。无奈之下,弟弟只有向在外挣工资的兄长求援。
  我接到来信,心急如焚,三百多元,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莫说三百多元,就是三十元我也爱莫能助啊!但是,如果我不设法,弟弟决无绝处逢生之术。三十多的人了,好容易找了个对象,却因兄长无力相助而告吹,不仅我将愧疚终生,就是弟弟也要迁怨无日了。更为严重的是,即使蒙混完婚,如果生产队的钱不能如数及时补上,一旦东窗事发,不但自己罪责难逃,而且势必株连那位保管。其后果必然是鸡飞蛋打,不可收拾!
  我终于动了借钱的念头。但是象我这种境况,要借这么多钱,向谁借?怎么借?即使厚着脸皮死磨硬缠借满了数,将来又如何归还?处理这样一件天大地大的事,面对妻子的艰辛与家庭的困窘,就算我狗胆包天昧心行事,日后势必造成家庭灾难。到那时我何以面对妻子儿女?无论如何,要借也要先征得妻子的同意。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成与不成都要与她作个商量。
  那天正好果园场(宣传队成立之初,我的家由水塘头搬到了果园场)有一部拖拉机来拖沙。等装好沙后,我就把那段时间打的几把干柴搬到拖斗内,然后随车回到家里。一进门,见家里乱糟糟的。要是以前我是不会管这种事的。一是我确实不会做家务事,二是有时学着做点,也老做不好,总是挨批评,所以一点积极性全被批没了。反正做也挨骂,不做也挨骂,就干脆什么也不做。可今天不行,我不但要主动做,而且还要超水平发挥,努力做好,让她百分百的满意。
  我先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好,整齐地放在适当的位置;再把锅盆碗盏灶台门窗洗洁擦净;又拿起扫帚把屋内屋外打扫一遍;然后担起门角暗处那两只尿桶,提一把锄头到菜园锄草施肥淋水;最后回到家里洗菜切菜点火做饭—这一切全是为了酿造一个良好的商谈气氛,力争谈判成功。
  正秀收工回来,一看屋里面貌一新,果然满心欢喜。不过虽无往日的挑剔责难,却也毫无表扬奉承之意。只是好象看穿我的心事似的,开口就说:“今天回来这么早,不是有什么事吧?”
  她一语戳中要害,倒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良久我才木呐地说了一句:“家里来信了……”
  她说:“信上说什么?”
  我不敢和盘托出信的内容,只得先露冰山一角地说:“人家给老二介绍了一个对象……”
  “成了吗?”
  话到这个份上,我不能不触及信的实质内容:“成是成了,只是没钱……”
  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我实在不敢轻易启齿。她也没有吭声……这种以焦心和沉默交织的僵持,其走向必然是两个极端—不是生存就是死亡。我一时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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