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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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子第一封信就能对我这样一个男人表达这样一层意思,至少验证了她以前对我的那些议论不是虚假之词,而是实感真言。一个经济穷困,精神空虚,情感赤贫的大龄青年,能得到这样一个纯结靓丽活泼可爱的女孩的垂怜,我的心里开始洋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快感。
不过信中也提到了我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我的家庭出身有可能会遭到她父母的反对。我能理解,这决不是借故推辞,而是我俩必须面对的现实。后来,这个问题果然成了我们之间的一根无情棒。
在这个起点上,我们的关系发展迅速,不到一个月就相处得如胶似漆,就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感觉。
不久,她开始对我提要求。她说她对我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只是觉得我生活太零乱,穿着太不讲究。要求我往后一定要注意仪表。
一直以来我常为生存而挣扎,哪有条件,哪有心思去讲究什么打扮,修什么边幅?今后可就不同了,有了她的监督和调理,我肯定会面貌一新的。听了她的批评,我向她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上帝不满意的,我岂敢不改。”她咯咯地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脆,笑得我如痴如醉……!
她又提出今后家里的经济由她管,我的穿着由她料理。调理生活正是我的弱项,她把大权独揽过去,真是求之不得。不久她就扯了几尺灰色卡玑布,给我做了一件新衣服。她告诉我这种款式叫春秋衫。我穿在身上,果然感觉非同一般。接着她又养了群小鸡,说是养大了生鸡蛋吃鸡肉改善生活……。嘿!还没过那道门槛她就开始料理起家务来了,我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至于我们共同担心的那个问题,她也早有打算。为了消除我的担心,她态度明确地对我说,我们先瞒着父母,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再一同回家请罪。至此,我最后的疑虑也消除了,我开始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没有理由不告诉家里,让父母也分享一点我的喜悦。
家里接到我的信,很快就打发弟弟带了一床早就为我准备好的双人被,还有全家人省吃俭用积攥起来供我结婚用的五十元钱来到南山。丁霞一点也不认生,见了弟弟就当亲人,自然随和,热情周到。弟弟的嘴也真甜,进门一声“嫂子”,出门一声“嫂子”。丁霞毫不拘束,你叫一声,我应一声,应得有滋有味。仿佛我们的缘份已是铁板钉钉了。
在那特殊的年月,象我们这样的政治怪胎,身处斗争的旋涡之中,总是终日惶恐,寝食不安。一事当前,不管我怎么往开处想,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总是时隐时现,甚至明明是好事,也很难想到好处,下意识总有一种阴沉和忧愁。
我与丁霞的感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按理我应该满足和快乐。但我的心就是“晴”不起来,总觉得我们的感情基础仿佛是建立在一片沙滩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突发的大水冲垮。运动连环不断,斗争步步深入,说不定哪一天我们都有可能成为斗争对象。那年月,谁能保证平安无事呢?一旦出现复杂情况,我们的关系岂能经得住那汹涌的浪涛!
不祥的预感常会在现实中不期而至。果然,不久就出现了要揪斗我的大幅标语;据说,她的父母那时也受到冲击;接着,她自己也被各种非议淹没,面临下放劳动的危险。而对她的这些非议不少又与我有关……。
更为要命的是,我弟弟的鲁莽行为冲决了我们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导至了事情的迅速逆转。
我家在清江县(现为樟树市)义成公社,离樟树约四十公里。丁霞家就在樟树城内。前面已有介绍,我们村家家户户都会做竹器。就在我弟弟来南山回家后不久,做了一担竹货到樟树卖。偏偏这一次生意很好,早早就卖完了。往日,只要货一出手,就会赶路回家。可是这一次他却无事找事,要去做一件根本就不该他做的事情。
丁霞家在樟树城里,这是我告诉他的。可是,详细住在哪条街上,连我也一无所知。而弟弟却不知怎么竟把丁霞家的门牌号码也摸得清清楚楚,居然找上门去认亲家。事情又是那样的顺利,他很快就找到了门户,一进门,又正好两位老人都在家。
他开口就问:“这是丁霞家吗?”
两位老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我们是丁霞的父母。你是谁呀?”
我那糊涂的弟弟竟左一声“亲家”,右一声“亲家”叫得当当响。人家还是满头雾水地问:“你到底是谁呀?我家丁霞在南山农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呀?”
于是弟弟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我哥哥也在南山,你家丁霞和我哥哥恋爱,马上就要结婚了……。”
老人问:“你哥哥是谁呀?”
弟弟不知深浅地说:“我哥哥叫金成。”
说到“金成”两个字,二位老人就变了脸色。他们早就听说过丁霞和我的事,更熟悉金成这个名字,是南山回樟树探亲的人告的密。嚼舌根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保留,一切都掀了个底朝天。
老人从别人嘴里知道了我的底细,岂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一个地主崽子恋什么爱。老人立即以各种方式向女儿陈之利害,坚决反对丁霞与我来往。无奈女儿就是不认帐,说根本没这回事,是人家造谣的,要二老不要相信。老人也只是听人说,并无什么真凭实据,也就罢了。
可是,今天金成的弟弟竟上门认亲,这可是铁证如山!二位老人如晴天霹雳,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门亲家,更不能接受我这个女婿。
屋漏偏逢连夜鱼,正在此时,我的父亲又被打成现行反革命“畏罪自杀”。至此,我与丁霞的结局不用赘述……。
我们没有多余的缠绵,也没有相互的怨恨,只是默默地不辞而别。
后来丁霞调入县城的一个国营工厂当了一名子弟学校教师。一九七六年秋,我带领南山文艺宣传队到县城参加汇演。一天中午我独自一人上街购物,在沿江路的浮桥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殷间”。我举目一望,原来是丁霞。这是我们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
我快步迎上去,见她身体瘦弱,心里不由一阵酸楚,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瘦?”不知为何,她居然号啕大哭起来,惹得路人驻足观看,吓得我不知所措。此时我们俩各自为人夫(妻)父(母),如被熟人窥视这般情景,恐非议难挡。我便一面劝她止哭,一面陪她离开。
这就是我的初恋,我不忍回味,却又难从记忆中磨灭。甜蜜的开头和苦涩的结局在一段时间内常常让我精神恍惚,食不甘味,寝难安息。好在我并非不能自拔,稍有清醒,我便意识到我必须从失恋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否则我将被忧郁和痛苦击倒。
于是,我一方面埋头于农业劳动,每天赤膊光背,不遗余力,不怕疲劳,挥汗苦干,意在排除杂念,让簌簌的汗水冲刷掉心口的疮痂;一方面尽我的一技之长,把二分场文艺宣传队搞活起来,丰富群众的文化生活,也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得到充实,重新振作,从灰暗中解脱出来。不久,人们赞许的目光和充分的理解把我从无形的泥潭中拉上岸来,我的精神状态很快恢复了正常。
第六章我不憎恨女人之二无情难唱西厢记
导读﹒偶感(八)
我只知道,爸爸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
呵呵,真没想到,为了朋友爸爸居然当起了红娘。身处逆境,自己还打着光棍的他能胜任这种角色吗?
待后请看——六、我不憎恨女人之二、无情难唱西厢记。
男人和女人真是一对天成的冤家,常常演绎出一些不悲不喜,亦悲亦喜的恶作剧。
一九七一年春耕前后,有一天我听李青说,离二分场不远的东边村有一个刚离婚的女人,年约三十左右,本人放言,有嫁农场工人之意。我立刻想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这回想到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与我同室的老光棍张明志。
张明志农业技术全面,吃苦耐劳,性格内向,只会埋头干活,终日孤言寡语,是一头老实得抽三鞭也不哼一声的老黄牯。他父母早逝,打小孤苦伶仃,从未上过学,也没娶过妻,四十多岁了,还是个黄花闺男。我俩同居一室几年,亲得就象一对兄弟。我想这一回一定尽全力争取给他搓合这门喜事。
我对李青说:“我想把那个女人介绍给张明志,你看行吗?”
李青说:“就怕女方嫌明志年纪太大。”
我说:“大十多岁怕什么,先让他们见面,到时我来周旋。说不定他们有缘办成这事,还真是积了一个大德呢。”
李青按照我的嘱托马上赶回东边娘家,找到那个女人,相约明天上午见面。
第二天,我要明志理了发,刮了须,换了身新衣服,对着镜子前映后照梳洗打扮了一番。上午九时,东边女人如期赴约来了。约会地点就在李青家里。
我这个红娘当得如何,关键就看今天的“西厢会”这一折了。进门前我让张明志走在前面,并特别叮嘱他,见面时一定要面带微笑,主动向女方打招呼。这些表情平时在明志脸上是很难见到的,而此时又特别需要,我不能不对明志强调几句。
进了李青的家门,他笑没笑我看不到,只听他很不自然地说了声“你来了”。“就这三个字,声音小得也不知女方听见没有,而且还有些颤颤畏畏。
为了活跃气氛,为了给明志调解窘态,我故意挤眉弄眼油腔滑调地开了句玩笑:“呵呵,还说张明志老实呢,第一次跟女朋友见面,进门就一声”你来了“,让人家听了都快合不拢嘴了。”东边女人听了笑起来。在轻松的气氛中,大家一阵寒暄,各自落坐。
此时,李青趁着大家兴致正浓,说了一句很切题的话:“今天你们两个都见了面,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们就当面鼓对面锣,有什么说什么。”
两人一时都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