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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就是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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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堎下形成对比的是,环村不足三里远处,有几个大村庄与我们村田地相连。那些村不但庄大人多,而且富裕昌盛。在旧社会,人多就势众,财大就气粗;人少就受欺压,人穷就遭蹂躏。更何况堎下就是这样一个内讧不断、一盘散沙的小穷村,被这样几个大村包围着,就象捏在人家手心里的一个泥丸,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小时侯曾听大人说,有一次我们村一个“富家”媳妇看到有人在她家田里摘油菜心,满以为这回总算逮着了一个,于是就边叫边追过去抓偷菜贼。可走近一看小偷竟是前面大村里的一个无赖。小媳妇这一吓非同小可,失魂落魄地掉头就逃。那偷菜贼居然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进村里。就在众厅前惊天动地地大闹大骂:“你这个臭婊子死出来,老子摘你的菜是看得起你!惹发老子的火,老子不光要摘你的菜,还要操你的×,……你堎下人死出来看看你爷爷是谁!爷爷撒泡尿也要溺死你全村!”俗话说,叫花子门前也有三尺硬地。可堎下一寸硬地也没有。人家在门前撒野使泼,谁敢放气出声?那些在村里说话惯于气傲声粗的人,此时一个也不见了。
  这就是孕育我生命的地方——过去穷得常受人欺凌,现在仍跟不上趟的堎下村
  第一章 家鄉給我的不只是生命之二 我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
  父亲名荣辉,字耀辰。听奶奶说,父亲年幼时,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但由于家境不济,小学毕业后再无力供其继续深造,正值豆蔻年华的他就辍学在家,成了全村唯一的一个“斯文”。最初,父亲在自家堂上办了一个私塾,但求学者甚少,不久就停办了。此后,父亲就一面行医卖药,一面耕种祖上传下的十多亩薄田(农忙也请一些零工)聊以度日。直至复查土改前,那时祖母还在,全家三个大人,四个儿女共七口,经济状况在全村虽数不上最好,却也算得上比下有余。
  父亲虽然只念过小学,但古文基础却很扎实,而且能写一手好字。每逢春节或村里办红白大事,众厅壁、柱上张贴的所有对联、横幅等大小文字,全都出自父亲的手笔。记得当年我们村祠堂的正中挂着一块描金大扁,上书“聚和堂”三字。父亲年年取前两个字,用最工正的笔迹、最醒目的字体,自拟一幅春联:“聚集尊卑多生产和谐长幼都勤劳”张贴在众厅正堂的两根顶樑柱上。这幅对联明显寄托着父亲对堎下村风村情的良好愿望—他是在向村人大声呼唤“团结”与“和谐”啊!
  我还记得,那时我家客厅正面墙上,长年贴着一帧裱得很漂亮的字屏。上面书写着四行诗一般的文字:“春日勤耕要向前,夏日早起莫贪眠,秋天不种无收拾,冬至饥寒莫怨天。”这张字屏旧了破了就重写重贴。每次写,每次贴,父亲都要把我们叫到跟前,一边教我们识字,一边教我们背诵,还给我们讲解每句诗的意思,并叮嘱我们长大了莫负诗意。
  父亲忠厚耿直,给人看病开方认真仔细,从不出错,从不收昧心钱。七方八邻认识他的人都尊他一声“先生”。父亲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十三岁就出嫁了。孤身立命,在村里实在势单力薄。虽有“先生”之称,在那弱肉强食的年代,也只能让人七分,陪着小心过日子。
  父亲一生从无奢求,就盼着一个人人平等、互不相欺的太平新世。所以解放初期,一九四九至一九五二那几年,原本性格开朗乐观,高兴时常爱哼几句京戏的父亲是那么开心。四十多岁的人就象年轻人似的,跟着工作队唱革命歌曲,扭秧歌,写标语,搞宣传,整天喜笑颜开。好象翻身得解放的就是他。记得那时他对我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现在解放了好啊,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是,父亲的憨厚让他只看到其一,没去深思其二。一九五二年冬,复查土改工作队进了村,阶级斗争顿时紧张起来。清田地,估财产,划成份,很快就形成了暴风雨欲来之势,对我们家不利的风声也越来越紧。父亲开始有些紧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在我们村东面的三里远处,有一个千户大村叫黎圩。那里是一个集市。因此不少村民一边种田一边开店做生意,不开店的也能经常挣些活钱。所以大部份农户都很富裕。父亲说,我在黎圩只能算贫农,最多也是个中农。如果我划地主,那黎圩不要成地主村了?
  后面的事实证明,父亲想得太简单了。他没有想到我们村不是黎圩是堎下,各村有各村的情况。如果村子里没有一个地主,那阶级斗争岂不成了一句空话?群众既没斗争对象,又无胜利果实可分,积极性从何而来?而我们家在村里虽不是最富的,却是还算富裕的少数几户人家中兄弟最少的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中间就他和母亲两人象是在风浪中撑着一叶小舟,被颠覆的危险随时即至。在这种紧张的阶级斗争中,憨实的父亲根本没想到这些。
  而我的母亲虽然没念过书,却比父亲更明白。她预感到情况不太对头,便悄悄地为今后的生计动作起来。她把家里的大米、红薯干等粮食用布袋装,用衣被包,用罈罐盛,晚上偷偷地搬出去,或寄在邻居家,或藏在灰堆里,或埋在粪底下……。
  父亲知道了,死活不让,还怪母亲说:“你这是自己找死呀,还不一定划上呢。要是被人看破了,还不引火烧身呀!”
  母亲说:“没划上就谢天谢地。要是划上了呢?一封门一抄家就什么也没了!一家人吃什么?”
  父亲固执地说:“就是划上了政府也有政策,会留口粮的。你不要害我,快去都拿出来!”母亲拗不过,只好当着父亲的面把藏好的粮食又搬回来。
  父亲预料之外,母亲预料之中的事很快就发生了。没过几天,一群抄家搬粮的人突然上了门,七手八脚地把所有能值一点钱的东西全抄走了,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全装走了。这些抄家的人都是外村的,谁敢、谁会说一声“留口粮”?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昨天还对父亲彬彬有礼的人,突然就变了脸,走路都弯得远远的,好象就怕沾染了大麻疯;说话也变了腔调,昨天还称父亲为“先生”,今天就很不客气地指名道姓,而且声音也是粗声怪气的。我们姐弟四人也成了地主崽子,上学再无人邀我们为伴。玩也只能输不能赢,若偶尔赢了,对方就指着鼻子骂地主崽子不老实。
  父亲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碎了。他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他看着空荡荡的老屋,欲哭无泪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不饿死也要被斗死、逼死!”
  父亲说的斗就是开斗争会,让群众有冤伸冤,有仇报仇;逼,就是要交待工作队追查的所有问题,交出埋藏的硬货,交出所有剥削帐。
  母亲劝解父亲说:“你不要这么急,你一世没做过亏心事,方圆几十里没有你的仇人,怕什么?你的家底堎下老老少少都清楚,有硬货无硬货,有剥削无剥削,干部心中有数。我就不信没有人说公道话。”
  不久,母亲的话又得到验证。虽然乡里村里开过几次斗争会,但并没有人说太过份的话,追查藏物时也无人恶意相逼。但是,既然已经铁定为四类分子(此时,阶级敌人还只有四类,即:地主、富农、反革命份子和坏份子)之首,今后的艰难也确实叫人心胆俱寒。
  家里没一颗粮食,一家七口眼下吃什么?是地主就一定有剥削,可我们家不但从没放过租更没放过高利贷,而且自己还欠着别人的债,过堂时这剥削帐怎么交?岁末快到,家里钱粮全无,这年关怎么过?父亲想到这些是那样的烦躁不安,有时竟痛不欲生……。
  第一章 家鄉給我的不只是生命之三 我有这样一位母亲
  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母亲,我们这个家还能不能延续下去,我们姐弟四人还有没有今天?
  母亲睿智,坚强,能干!她个子不高,身材清癯。最让人怜悯的是她那双小脚。看得出来,小时候裹脚时包扎得可真狠。双脚的脚趾全脱臼了,外边四个向内折断压在脚板底下,大脚趾向外扭断挤压在脚背的前端。两只小脚就象长在缺水少肥的红壤地上的老姜,干瘪,畸形,没有生气。大概是脚趾承受不了重压,行走时身子微微后仰,重心落在脚后跟上,就象戏台上的小旦,踩着碎步前行。常听母亲说,她十四岁嫁给父亲,正产小产一共生了十六胎。前面的都夭折了,直到三十多岁生了姐姐,又隔几胎之后才生了我一个男孩。父母生怕我又不能成人,一落地就将我用银丝栓着鼻子,用项圈套着脖子,用神锁锁着身子,还给我取了个很贱的乳名。后来又生了两个弟弟。为了把我们抚养成人,母亲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家里被划为地主后,为了度过难关,为了减轻父亲的压力,母亲把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情一肩扛起。她的那双小脚真如正梁立柱,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剥削帐实在无帐可查,工作队只好估计一个数字,限期兑现。虽然数目不大,但家里一无库存现金,二无贵重物品可抵押,一些可用、可吃的又全被搬走了。过关只剩一条路:向亲友求助。
  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早晨,母亲很早起床,安慰了父亲几句,并叮嘱我们天冷不要出门,在家等着妈妈回来。然后撑开破伞,顶着寒风,一双小脚踩着又窄又滑的泥泞小道,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回家。其实亲戚也没有一个是富裕的,都是盼翻身求解放的主,手边根本无钱可借。但都答应鼎力相助,有牛的牵牛,有猪的赶猪,只要能值点钱的东西明天都会一并送来。在亲朋好友的资助下,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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