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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战俘手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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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战俘手记
  作者:张泽石
  内容简介:
  这部书的价值不仅在文学方面,而更在它的重大思想价值方面。它是现代革命史上一出巨大的历史悲剧,罕见的悲剧,不只是个人命运的悲剧,而是民族的一个悲剧。它不是虚构的小说,是真真实实的历史。
  作者简介:
  四川广安人。中共党员。1948年肄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1947年参加革命工作,在北平、冀中、成都等地从事中共地下学运及农运、敌后武装斗争。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回国后历任北京市教师、职工大学副校长、科学技术协会工程师。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纪实文学《战俘手记》、《我的朝鲜战争》、《1949—我不在清华园》、《张露萍烈士传略》,报告文学《我从美军集中营归来》,主编《美军集中营亲历记》及画册《祖国,我们回来了!》,译著《金枝》('英'弗雷泽著,合译)等。《我从美军集中营归来》获北京建国40周年优秀报告文学奖。
  正文
  震惊世界巨济岛事件的主角
  山口伦平
  在中国时曾经和我在同一个工厂从事工程师工作的张先生在一次电话中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说他的兄弟最近写了一部自传性的书,出版后在中国大陆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位张工程师和我一起工作过近二十年,他的全家我都很熟悉,但是以前却我从未听他说起过有这么一位兄弟。
  不久,我收到了张工程师的兄弟从中国寄来的这本题为《战俘手记》的书。原来张工程师的这位兄弟是朝鲜战争时震惊中外的巨济岛事件的主角——中国志愿军战俘总代表张泽石先生。
  张泽石先生1929年生于四川广安,19岁在清华大学加入共产党,新中国成立前先后从事地下学运、农运以及武装斗争。1951年5月参加朝鲜战争,在战场上不幸受伤被俘。以后在战俘集中营坚持反迫害斗争,发动了生擒美军杜德准将、震惊世界的巨济岛事件。张泽石先生作为最后一批的交换战俘,1954年返回了祖国。
  张泽石先生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志愿军英雄,但是等着他的是长达一年的受审和被视为“变节者”的悲惨命运。他接着被开除了军籍和党籍,以后在“反右”和“文革”中被打成右派和叛徒,惨遭迫害。直到1981年才被恢复中断了30年之久军籍和党籍,可谓重见天日。
  张泽石先生把他这三十多年来的遭遇和历史写成这部长达三十万字的自传小说《战俘手记》,部分章节曾在很多报刊连续登载,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张泽石先生在电话中告诉我,最近国内某电视台正在邀请他一起将此书改编成剧本,准备在电视上上演。
  得到张泽石先生的支持和提供,下面转载著名文学评论家顾骧先生在《战俘手记》座谈会上的一篇发言。我衷心希望这本书也能在海外受到瞩目和欢迎。
  1995年4月18日于日本东京
  《战俘手记》座谈会发言
  顾骧(原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主任、著名文学评论家)
  我非常投入地读完这部书,它给了我心灵以极大的震撼!过去曾片断地读过,这次完整地通读了。我几次不忍卒读,是因为难以忍受感情的折磨,但它的吸引力又使我非读完终卷不可。这部书的价值不仅在文学方面,而更在它的重大思想价值方面。它是现代革命史上一出巨大的历史悲剧,罕见的悲剧,不只是个人命运的悲剧,而是民族的一个悲剧。它不是虚构的小说,是真真实实的历史。但它具有许多优秀悲剧文学毫不逊色的悲剧美学特征,具有一种感人肺腑,催人泪下,震撼心灵的崇高的悲剧力量!因为它真实,就更加感人。它还含有令人深思的丰厚的历史文化内涵。这部书的悲剧力量、令人无限感伤、令人深思的是在书的下半卷里的主人公们的命运,美的毁灭!本来是英雄,却成为罪人,包括主人公在内都有负罪感,这多么令人惊心!
  说实话,我本人在战俘问题上的科学的现代观念也是最近这些年才获有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民族的历史文化也是表现得十分沉重。自古人类就有战争,采集狩猎者之间的争夺是原始的战争。有战争就有战俘,对待战俘及其观念是随着人类历史发展而进步的。在西方不仅有日内瓦公约,而且在观念上把战俘当成战争中不可避免的、可以理解的、平常的现象。我想这一文艺复兴以来的人道主义思潮的浸润是艰难而可贵的!在我们国家,不仅在我们的队伍中有“八女投江”、“狼牙山五壮士”等壮举,在国民党的军队中不是也有领袖训示“不成功便成仁”么?原来这是我们民族文化沉重的历史积淀!“杀身以成仁、舍生以取义”这是古训啦!几千年来的文化积淀铸成下意识的集体观念。我不敢非议在革命战争中弹尽粮绝、舍身赴义的烈士们,他们无疑是要千古垂范、万世师表的。但在朝鲜战争中被俘的战俘们在与敌人作了可歌可泣的斗争后胜利归来,无疑也是应该受到国人尊敬的,他们是大功臣,是英雄!
  然而,我从我们历史文化的观念方面思考,认为悲剧的成因不能简单归罪于某些人,还要思考的是战俘们归国后的命运显然与我们建国后长期存在的左的思潮是联系在一起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直到八十年代末近一个世纪的左倾思潮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灾难?战俘问题只是其中之一吧!这也不值得深思吗?
  我与泽石同志是同辈人,也许是命运,我在1949年渡江战役之后便转到地方从事新闻工作。我若还在部队也开到朝鲜会怎么样呢?我的思想与感触当然会更多!
  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这么大的一个历史冤案,不是从上而下平反的,而是以泽石同志为代表的受难者自己抗争、坚韧不拔地努力而争来的!《战俘手记》是这一冤案的产物,是这一悲剧的文化结晶。这是一本将会令全世界人士关心的书,这是一本“人类文化学”要研究的书,这是一本有巨大悲剧力量的爱国主义的好教材!
  再一次向泽石同志及你们的战友致以崇高的敬意!
  1995年3月26日 北京
  第一章 为了祖国赴朝鲜作战
  我所在的部队是1951年3月21日入朝鲜作战的。出发前,上级把我从团宣传队调到团政治处任见习宣教干事,负责编印《战斗快报》。我背上油印机就随部队开拔了。
  那时我才21岁,满身初生之犊的劲头,对于战争还带着相当浪漫的观点。虽然我参军后也经历过解放成都战役和川西剿匪战斗,但那只是风卷落叶似的扫尾作战。而且作为一个文艺兵,我从不曾直接投入战斗。因此,我对战争的那点认识,远不足以使我懂得战争的残酷性。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从安东(即现在丹东市)跨过鸭绿江大桥时的情景:我们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铁桥,大家不时回头向欢送的人群挥手告别。,快过完桥时,我组织宣传队员们一起激动地高呼:“再见了,祖国的亲人们!等着我们的胜利消息吧!”
  第一脚踏上朝鲜那被战火烧焦了的土地时,我转过身来看着被夕阳映照得金光闪闪的鸭绿江水,心想:“你放心地流向大海吧,我们决不允许敌人的铁蹄越过你去践踏祖国神圣的土地!”
  根据上级命令,我们必须抢时间在15天内赶到三八线,也就是平均每天要走100里地。现在回想起这1500里强行军,真难以想象是怎么挺过来的。朝鲜战争给我们上的第一课是何等严峻啊!
  那时我军还未掌握制空权,只能夜里行军。北朝鲜多山,我们摸着黑上山下山。偶尔过一段开阔地,也总有敌人的照明弹挂在天上,总有敌机轰炸扫射。每当走上顺着山沟的较平坦的公路,两边山梁上就有敌人用汽油弹点燃的两条火龙来代替照明弹,以便它的“油桃子”喷气式飞机向我们轮番狂轰滥炸,既造成我军伤亡又干扰我们的行进。我们不得不时而疏散卧倒,时而跑步急行。等到能正常行军时,背负的那几十斤重量已使得双肩愈来愈感到撕裂般疼痛;等到双肩压得麻木之后,眼皮就会愈来愈沉。听到一声:“原地休息!”往路边一躺就入了梦乡。好不容易走到宿营地,有村子也不能进屋休息,更何况那时已经很难找到几间未被炸毁的房舍。我们只得先挖好避弹坑才打开背包躺下。要是遇到下雨,夜行军就更加困难,一晚上不知要摔多少跤!
  有一次到了驻地怎么也找不到一席避雨之地。挖的掩体里马上就灌满了水,只好把自己绑在树干上在雨里站着睡觉。刚迷糊过去,突然近处的一个蝴蝶弹(敌机扔下的一种定时炸弹)轰响了,把头顶上胳膊粗的树枝都给削断了。我从未经受过这么可怕的危险和艰苦。这一切使我不再把入朝作战单纯地当成一件光荣的事,也无心去欣赏异国风光了,我甚至曾怀疑过自己能否坚持走到三八线去。只是在一路上不断看到被美军炮火夷为平地的城市和村镇,不断听到那些失去了亲人的朝鲜妇女儿童的悲啼之后,我内心升起愈来愈强烈的对敌人的愤怒和对祖国的责任感,才逐步克服了自己的软弱。后来我咬着牙对自己说:“只要炸不死、累不垮,我爬也要爬到三八线去投入战斗,消灭鬼子!”
  第二章 初战告捷的欢乐
  1951年4月4日,我们终于按期到达三八线南边的前沿阵地。尽管我们团驮炮的骡子已所剩无几,运弹药、粮食的汽车也几乎全被炸毁,但人员伤亡并不大。经过短期修整,战士们又生龙活虎地恢复了元气!
  我们团驻扎在金华、铁原三角突出地带的一个山沟里。大概由于上次战役我军推进得很快,敌人还来不及破坏就被赶走的缘故,山沟里的村子竟大部分完好。为了对付敌机轰炸,我们把高射机枪架在两边山头上,战士们的步枪也是实弹以待。每当空袭警报的枪声打响,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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