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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青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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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份电报,杨帆后来吃尽苦头,这将在后面述及。
  除了项英、杨帆的告发之外,其二是当时的中共江苏省委,也发来电报。
  一九三七年杨帆在上海影剧界从事地下工作时,是受沙文汉领导的。沙文汉在解放后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也曾受“潘杨案件”的株连。沙文汉夫人陈修良,曾任中共南京地下市委书记。她在一九九○年发表《刘晓在上海》①忆及刘晓的情况:
  ①一九九○年一期《大江南北》杂志。
  一九七九年,他到上海治病,我几乎每星期都去看望他一二次。在这期间他还能记起旧事,断断续续地同我谈了他的遭遇和历史上的一些问题,从他的谈话中我了解了不少过去不太清楚的问题。
  他说:“我们弄到这种地步(引者注:指刘晓在”文革“中被整),是同江苏省委时期反对毛主席和江青结婚的事有关。”一九三九年周总理(引者注:这是人们对周恩来的习惯称谓,尽管他在一九四九年才成为总理)曾打来一个电报给省委,问江青的历史情况。我们省委负责人联名回电,一致反对,认为江青历史上不清白,生活腐化,毛主席不宜同她结为夫妇。这个电报落在康生手中,江青当然会知道,于是种下了深仇的根。
  刘晓是湖南辰溪人。一九二七年在上海参加过三次武装起义,和周恩来颇熟。此后他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多年。一九三二年被派往福建,曾任中共福建代理书记。他参加了长征。一九三七年五、六月间,奉中共中央之命,前来上海,重建遭到严重破坏的中共上海党组织,建立中共上海临时委员会。“临委”之下,设立群众工作委员会。“群委”由五人组成,其中之一便是陈修良,另一位则是王洞若——江青正是通过王洞若这一关系,得知徐明清在西安的地址,从上海来到西安的。一九三七年十一月,鉴于上海已被日军占领,根据中共中央指示,成立了中共江苏省委(当时上海市属江苏省),刘晓任中共江苏省委书记,张爱萍、沙文汉、王尧山为领导成员,周恩来为了了解江青的政治历史情况,理所当然发电报给中共江苏省委书记刘晓,刘晓等中共江苏省委负责人也就联名回电,反映了江青的问题,同样认为“毛主席不宜同她结为夫妇”。刘晓还注意到了江青在上海时跟崔万秋的来往。
  第三个向中共中央反映江青历史问题的是严朴。
  笔者采访了严朴之女严昭①(严慰冰之妹)。严朴是江苏无锡人,出身望族。生于一八九八年。他反叛家庭,于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共。一九二八年曾赴莫斯科出席中共“六大”。回国后,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一九三三年进入江西中央苏区,参加了长征。一九三五年秋和潘汉年一起去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汇报。一九三八年三月回到延安。
  ①一九八八年十月三十至三十一日,采访于北京。
  严朴在上海工作多年,曾通过各种途径得知江青的情况,向中共中央作了反映。
  此外,原在上海影剧界工作的中共党员周扬、袁牧之也先后进入延安……
  康生成了江青的“护身符”
  江青的日子,变得不大好过。而对着组织上的审查,她唯一的王牌那就是求助于毛泽东。
  毛泽东卫士长李银桥,目击了这一幕①:
  ①李银桥,《走向神坛的毛泽东》,中外文化出版公司一九八九年版。
  不久,三查、三整运动开始了②。那天,我服侍她吃饭,盘子里有一条贺老总送来的鱼。她吃一筷子,给我夹一筷子,我不吃,她不依。我只好吃了。那时天天吃黑豆,吃口鱼真是极大的享受。我有些感动,可心里也嘀咕:今天是怎么了?“见他妈的鬼了!”江青忽然愤愤地骂了一声。我一怔,她安慰说:“不是说你呢。我是说有些人呢,对我的党籍发生了怀疑。我明明是一九三三年入党,硬说我是一九三五年!”
  ②此处似应是延安整风、审干运动,不是三查、三整运动。三查三整即查阶级、查思想、查作风,整顿组织、整顿思想、整顿作风,是从一九四七年冬开始的,而江青受到第三次审查是在她生了李讷后不久。
  我什么话也没说。长期为首长当特务员和卫士,我知道首长都有这个习惯,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总要找人一吐为快。和同样的首长不便发牢骚,有时是可以朝我们这些贴身卫士发发的,我做出认真和同情的表情听她说。
  江青自己仍在那里嘀咕,发泄郁积心底的愤懑。说三查运动查来查去竟查到她的头上,查起她的历史来了。有人就是想搞她。她说:“那时,是个姓王的介绍我入党的③,名字我忘记了。现在这个人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见我始终不吱声,即忽然望着我说:“对了,他们还说我对你好,给你衣服。我给过你吗?”
  ③此处指王彛笔鼻嗟捍笱е泄驳叵碌持Р渴榧恰=夥藕笤谔旖蚬ぷ鳎拿趿帧M鯊|是黄敬的入党介绍人。江青似乎不是王彛樯芗尤胫泄驳模蛭泄仓醒胛募ㄖ蟹⒁痪牌咂吣晔牛锻鹾槲摹⒄糯呵拧⒔唷⒁ξ脑吹臣抛镏ぶ分忻魅分赋觯骸耙痪湃甓拢嘣谇嗟河捎崞敉ɑ凭矗┙樯芗尤牍膊场!
  “没有!”这下子我憋不住,叫喊起来:“谁说的?”
  “你看,这不是造谣吗?”江青没讲是谁说的,她只是为了证明其他事也都是造谣。她咬着牙说:“有些人吃饱了不干事,整天琢磨着整人。运动一来就上劲。整么,这次你整别人,下次别人也可以整你!”
  那天饭后,江青询问了毛泽东近来的生活情况。她是生活秘书,管我们卫士组这一摊,按理说我应当随时向她汇报主席的生活起居。这一次江青问得很细,可以看出,她是想摸清主席近来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愉快?我隐隐感觉到,江青担心她的历史问题传到主席耳朵里去。
  第二天早晨,我送工作一夜的毛泽东回卧室休息。进门时,发现江青夜里睡在毛泽东的房间里,拥被而坐,还没起床。
  我便退出屋,侍立在走廊里。
  屋里隐隐约约传出他们两口子的谈话声。开始声音不大,是江青向毛泽东诉说什么,毛泽东的声音显出不高兴,不耐烦。毛泽东有几句声音很大:“按组织原则办,谁也不能特殊!”“你在上海既然那么革命,还要我讲什么话?”“心里没鬼还怕审查吗?”
  后来,嘀咕变成了争吵。江青嚷道:“国民党反动派造谣还少吗?他们多次登报说你和朱德被击毙了,也有照片,不止一张照片,能相信吗?”又听到说:“这些人跟国民党反动派唱一个调子,他们想干什么?”我听到毛泽东声音很大的话:“你这个人混……”江青还在哭嚷:“我不过一个小小的行政秘书,犯不着他们兴师动众,他们搞我其实为了整你,矛头是指向你的……”
  毛泽东吼起来,打雷一般:“滚!你给我滚!”
  我慌忙走远几步,距门稍稍拉开点距离。刚站稳,江青已经披衣冲出窑洞,哭哭啼啼,从我身边一阵风似地走过去,直奔周恩来的窑洞。她跟毛泽东闹别担总是找周恩来哭诉。那天她在周恩来那里一直呆到中午十二点。出来时,恢复了平静。周恩来是解决矛盾的能手。
  午后,我去服伺毛泽东起床,毛泽东心事重重。皱着眉头抽烟,良久,叹了一口气:
  “唉,江青是我老婆,要是我身边工作人员,早把她赶走了。”
  这种时候我只须听,无须讲话,毛泽东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心里烦闷时,希望有个人听他诉说,说一说心情可以好受一些。
  “没办法,跟她凑合着过吧。”毛泽东吸一阵儿烟,想一阵儿心事,冒一两句。“我跟你说,我现在有些事很难办,当初结婚没搞好,草率了。唉,草率了。”
  李银桥的这一段回忆,非常形象地勾画出当时的情景。
  江青无法求助于毛泽东,就求助于她的那位同乡——康生。
  康生这人,向来心狠手辣。他领导的“抢救失足者运动”,不知制造了多少冤案,制造了多少人间悲剧。可是,他对江青却截然不同,因为他知道,有这么一位女同乡在毛泽东身边,对于他大有好处。
  康生又一次保江青过关。用朱仲丽的话来说,康生成了江青的“护身符”!
  后来,康生甚至把谁告发她、告发些什么事情,都告诉了江青。当江青“露峥嵘”的时候,那些曾经向中共中央反映过江青历史问题的人,也就一一受到了狠狠的报复。
  变娇变骄了
  生了女儿李讷,又过了政治审查大关,江青的地位日渐巩固,日益得意起来。小心翼翼的“新媳妇”的日子过去了。
  她开始呵斥身边的小保姆。
  她在屋里装了电铃,动不动按电铃,支使公务员、警卫员做这做那,服侍她。
  她对伙食要挑挑剔剔了,关照炊事员该这么做,该那么烧。
  她越来越娇,也越来越骄。
  她不再那么“腼腆”。她像得意的“公主”一样,出现在延安的舞会上。她不论地面如何高低不平,总是能够保持优雅、熟练的舞姿。这时,她成了全场的注意的中心,人们在悄悄议论着:“呶,你瞧,到底是上海来的电影明星!”她显得益发得意了。
  她喜欢骑马。本来,她不会骑马。正因为这样,她在从西安到洛川途中,连日降雨,汽车不能通行,她不得不骑马时,显得神情异常紧张。如今,她把骑马当成一种很好的消遣,喜欢在延安招摇过市。
  新西兰人路易?艾黎曾回忆,在延安城外,“一个女孩骑着白马过来了,有点快,使人感到有点紧张。我不知道她是谁,回去一形容,人们齐声说,嗨!那就是主席的新夫人。”
  她很得意。她所企望的,就是引起人们的注意,引起人们的羡慕:“呶,那是主席的新夫人!”她觉得过瘾,犹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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