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从门缝里看我-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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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着不屑与轻蔑。
真是有什么样的家主就有什么佣工!我心中不满,面上也没太客气,背着我的大包裹,随着老妇人硬挺的脊背往城堡里走。我回过头,向铁艺大门上一扫,果然在其右上角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光点,看样子应该是个监视器镜头。
我不爽地撇撇嘴,心里嘟囔着:我都在门口晃悠大半天了,他们才来人给我开门,看来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早知道这样,我就坐在门口嗑瓜子多好!我倒要看看,谁能气死谁?!
我踏着重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身后的铁艺大门也慢慢关合,就仿佛将我与过去切成了两个世界。这里是一座豪华的鸟笼,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也用金牙签剔牙,然后摇头晃脑地感慨昨日的朴素生活?想想我就恶心。
说实话,我现在每迈一步都很沉重。不但因为身上的重量是个负担,还附加了这颗很茫然、很沉重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已然决定要代表人民群众好生地感受一下有钱人的腐败,咳……总的意思就是说,我要开始享受生活了!
也甭管“冰棺材”用什么嘴脸等着我,我是打算好吃好吃喝地善待自己。否则,我都对不起我精神上所受的创伤。
明天我就将金筷子插在脑袋上,谁让咱是有钱人咧?你们瞧不起我,我还不爱答理你们呢!爱咋地咋地,我就这个死样了!
信誓旦旦中,我被老妇人领进了城堡的大门,在一片古罗马式的风格中,沿着墨绿色的大理石地面来到了垂钓着数盏羊皮灯的客厅,看见了坐在银色沙发上的“冰棺材”。
他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大方得体的精工西装,黑色的发丝很整齐地梳理在脑后,偶尔几缕发丝搭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前,在一丝不苟中显出几分惬意的悠闲味道。那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微薄的唇,显示着犀利与薄情寡义。总体来说,这样的人最适合放在棺材里被瞻仰。好了,我鉴定完毕。
他端着白瓷杯子,一口一口轻抿着散发着诱人芳香的咖啡。不过看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这杯咖啡的好喝程度。
老妇人将我引到他的面前后,便恭敬地退下了。
我将手中与身上的包裹扯下,通通放到地板上,然后有些拘谨地坐在他的对面,听候大领导的吩咐。
“冰棺材”一直没说话,直到将整杯咖啡以品茶水的样子喝完后,这才不冷不热地对我说:“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
我摇头又点头地说:“晓得,不就是让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吗?无论使什么手段,只要不让你好过了,就成了吧?这个你大可以相信我,对于你,我是绝对舍得下手施虐的。请你放心地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一定光荣地完成,让你一看见我不是想吐就是三叉神经痛。”
“冰棺材”瞧着我卑躬屈膝的小人嘴脸,微微皱眉,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多谈一句,仿佛嫌弃苍蝇似的摆了摆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老妇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边,对“冰棺材”微低着头,一副听领导吩咐的奴才样。
“冰棺材”交代道:“何小姐将是古家的……新女主人。胡妈带她去房间休息吧。”
被唤作胡妈的老妇人脸色瞬间变得异样难看,就连手指都在寸寸收紧,看样子似乎对“冰棺材”的介绍很难以接受。然而下一秒她却挺直了僵硬的脊背,面无表情地领着我上楼去了。
我重新拎起自己的三个大包,以孔武有力的身姿跟在胡妈身后,踩着厚实的楼梯,直接来到二楼卧房处。
胡妈掏出钥匙,伸手推开了一扇房门,用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道:“何小姐以后就住这里。”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却在下一秒停了下来,又对我说道,“先生的房间在您的左边,少爷的房间在您的斜对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床头有个金色铃铛,一拉即可。”
我张了张口,本想问少爷是谁,可胡妈已经转身下了楼,仿佛要逃离瘟疫似的迅速离开。
我心口堵得慌,一脚踢向即将关合的木门,却在半空中收了脚,改用屁股将门顶开,然后拎着三个大包就进了屋子。
我拍下墙壁上灯的开关,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我手中的大包跌落到地上,整个人变得有些傻眼了。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浅灰色基调的墙面,中灰色的床单和被罩,铁灰色的厚重窗帘上浮动着浅银色的丝线。幽暗的羊皮吊灯照在黑檀木的地板上,令屋子显得死气沉沉。
屋子里的摆设不多,但无一不是很有品位的精品。更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颜色深沉的色调,就仿佛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没有一丝鲜活的生命迹象。
我细细一回味,这才想起来,似乎整个城堡都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灰色基调。这种颜色虽然看起来宏伟大气,但若住在里面,还真没有一分家的温馨。
在宽敞的大屋子里转了一圈后,我躺在了床上。面对灰色的四壁,我觉得心情变得压抑,就仿佛置身在牢笼中,极需新鲜的空气与跳跃着的鲜活色彩。
我在浑浑噩噩中睡着了,半夜突然醒过来时竟不晓得置身何处,有些惊恐、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将大衣柜和梳妆台以及卫生间全部勘察了一个遍,生怕有什么东西在我的房间里。疑神疑鬼中,我饥饿难耐,本想叫人送点儿吃的上来,可当手伸到金色的铃铛上时,却又拉不下去。毕竟,我并非剥削阶级,十分不想打扰别人的好梦。
我没有办法,只能偷偷打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楼下,在一片黑黢黢的巨大空间里四处摸索查找着厨房的具体位置。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凭借“好吃不怕黑”的强大优势,摸到了有着锅碗瓢盆的厨房。我做贼心虚似的猫着腰,伸手在操作台上摸索着,却始终没找到一点儿残羹剩饭。
失望中,我听见冰箱发出的微微的制冷声响,于是又潜着身体小心地摸了过去。
当我兴奋地摸索到冰箱把手时,另一只大手竟突然覆盖在了我的小手上!在黑洞洞的厨房里,我只觉得有东西顷刻间攀爬上我的脊背,令我的汗毛瞬间直立!都说古堡有幽灵,莫非就让我碰上了?
我在毫无心理设防的状态下被吓得失声大叫,就仿佛遭遇了很恐怖的事情。
与此同时,那只手的主人也被我吓了一跳。在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同时,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惊慌失措,以为他要捂死我,于是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下去!并顺手操起身边的平底锅,就向那人的脑袋上砸去!
那人被我砸得一声闷哼,随即一脚踢来!
黑暗中,两个人同时受伤,又同时再次出手去袭击对方,为自己遭遇的痛苦报仇!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碎裂声扰乱了夜晚的宁静,两个斗红了眼睛的人已经从刚开始的误打误撞升级到莫名泄恨!谁都没有手软,几乎是可劲儿地砸!
几声闷哼过后,我用大锅罩住了那人的脑袋,他用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两个人双双歪斜在操作台上,以扭曲的姿势纠结到一起。
就在这个经典镜头定格时,整座城堡的灯瞬间被打开了,让原本黑黢黢的厨房变得异样刺眼。
我缓缓眯起眼,将龇牙咧嘴的表情微微收敛,转眼瞧着“冰棺材”以及众佣工脸上黑乎乎的表情,先发制人地快语道:“我抓到一个贼!”反正我是刚来的,即使头顶大锅的人不是贼,我也是无知者无罪。
此刻,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微颤,但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而是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将扣在头上的大锅一寸寸拉起……
绝对的光线充足中,我看见一张……呃……很令人心惊肉跳的嘴脸。即使我想装做不认识,怕都会有很高的难度。
他冲着我笑露一嘴阴森森的白牙,沙哑地问:“刺猬,你看我像贼吗?”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银毛,当即想起他往日不良的作风,不禁怀疑他是来偷东西的。或者……是来找我的?
我心中一颤,忙冲着“冰棺材”干笑着,介绍道:“哈哈……哈哈……我弄错了,这小子是我弟,是特意来看我的。误会,绝对是误会!”
胡妈的脸又增加了几条褶皱,其余的佣工则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冰棺材”的脸黑了又黑,最后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在僵硬了数秒后,转头去看银毛。
银毛则是很绅士地站起身,优雅地抖了抖身上的褶皱,很轻很轻地扫了一眼“冰棺材”和我,状似漠不关心似的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脑中的弦一点点儿被拉紧,很多毫不相连的画面互相撞击,最终碎成一个个残缺的锋利碎片,将我可怜的思维割得鲜血淋漓……
我望向“冰棺材”,“冰棺材”扫了一眼我和银毛,最后劈出个晴天炸雷,竟是对银毛说:“她是你……阿姨!”
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厨房里都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银毛的眼睛渐渐红了,抬起大手指向我,用零下四十摄氏度的声音对“冰棺材”大声质问道:“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
“冰棺材”微微皱眉,冷声陈述道:“你一向不在乎我娶什么人。”
银毛转动充血的眼狠狠地瞪向我,突然大吼道:“就她不行!”
此刻,凌晨两点二十七分,“冰棺材”挥手示意佣工通通退下,然后很冷静地问:“为什么?”
银毛直勾勾地望着我,仿佛在等我的回答。
我已经被这一整晚的突发事件给刺激到了,脑袋中一根根断弦儿全部接不起来,只能傻傻地望向银毛,等着任何一个人的答案。
银毛见我迟迟不语,终是眯起了受伤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我晓得银毛是问我为什么要嫁给“冰棺材”,可这话要我怎么说,难道说是为了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