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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青子矜-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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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个声音道:“我出一百万。”却正是何立钦。
  经纪人的眼睛顿时点亮了,“一百万!各位先生女士,本行有史以来最高售价!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交!”台下浮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何立钦的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不动声色。何洛辉用臂肘推推她父亲:“爸,你买这个干吗?中看不中用。”何立钦拍拍她的头:“傻孩子,你姨妈下个月大寿,你忘了?”
  直到最后那盆天珍才被搬出来——整盆花通体碧绿,花瓣也是柔嫩的新绿,泛着淡淡的黄,杆细圆润,疏落分明,浑然一体。灯光转为淡淡的乳白色,打在上面,竟不是花,而是一株雕工精致的玉器。看多了明晃晃的珠宝,众人俱是精神一振。
  “两千大洋,这位先生出两千。”“三千,四千,五千……”
  子矜举起了牌子。“一万,这位美丽的女士出一万,一万一次,……”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万二。”“好,这位老先生一看就是爱花之人,一万二,”何立钦举牌。“一万三。”
  子矜询问的目光转向白致远,见他点头,又举起了牌子。“一万五,好,这位女士看来也很有眼光啊,这可是百年一见的珍品,一万五,好,这位先生出两万了,两万一次……”“两万五,好,这位老先生还是不肯放弃,两万五一次,两万五两次,……”
  白致远对着子矜微微摇头,她就端坐着没有动。“三万!三万,看来兰花比珠宝值钱哪,三万一次,三万两次,”子矜偷眼望去,只见孔老动了动嘴唇,还是颓然地放下了牌子。
  “成交!”只见孔瞻允面上隐隐的屈辱之色扫过,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了,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来。
  场上声音又突然响起:“最后,本次拍卖会要感谢一位女士——她把自己的一部分珠宝捐献了出来,拍卖所得都赠给世界红十字会驻华组织。让我们热烈鼓掌,感谢她的美好爱心!”
  台下的掌声响起来,子矜顿时呆若木鸡,无法动弹——台上的首饰盒是那样眼熟,透过里面层层摆放的的珍珠玛瑙,钻石翡翠,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枚璎珞金锁片,金光闪烁,竟比那边上的金刚钻还要刺眼,那光芒就像道道钢针刺入心脏,钻心剜骨的痛。她的手死死地攥着手里的软缎手袋,不用回头,就觉得背后有一道愤怒的目光投来,几乎要把她的后脑灼穿。似乎还有一道凉凉的眼神。冷热交替之下,她的背上有涔涔的冷汗渗出,粘粘的搭在冰凉的绸子上,让人作呕。
  白致远发现了她的异常——她侧脸的线条极为流丽,然而此刻下颚轻颤,睫毛如风中的蝉翼般抖动,手上因为用力过度,纤嫣的血脉迭起,显是气愤到了极点。忍不住低声问她:“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子矜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转过头看他,她眼里的两簇火焰已经湮灭。
  “我没事。”说完这两个字,她的脸上再无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台上。
  这时拍卖会结束了,整个盒子连带里面的珠宝以三十万大洋的价格被人买走了。人群纷纷离场。
  白致远默然地坐着等她,也不催促,一直等到其他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她才有力气站起来。白致远轻轻搀了她一下,她低声道:“谢谢。”
  他眼睛就像腊月天的冰面,上面是凝结的寂冷,底下却是难得一见的暖意。
  她微微垂下眼帘,怕被他刺透一切的目光看出心思来。
  两个人默默地坐车回去,一路上谁都没有再开口。
  谢谢你,没有问我为什么。
  阑风伏雨
  深夜又泠泠地下起雨来。
  她坐在窗前,看着园子里风雨飘摇的梧桐树,叶子几乎都落光了,仅存的那些在黑暗中凌乱地舞动,发出悉索的声音,淹没在雨点的旋律中。深秋的冷意透过玻璃窗渗进来,从裸露的手指向四肢百骸蔓延。
  她忽然就怀念起幼时的芭蕉树来。
  她小的时候,家里的小院子里种着两棵芭蕉。每当黄梅雨季来临,整日整日的下雨,没办法和别的小孩出去玩,她就会觉得特别无聊,而唯一的乐趣就是趴在窗子上看窗外的芭蕉。偶尔雨霁天晴,就是最有趣的,凉风吹过,肥厚苍翠的叶子轻轻晃动,那上面细细的小水珠慢慢汇聚成饱满的一大颗,骨碌碌地滚来滚去的,映射着阳光的七彩,晶莹绚丽,她就眼巴巴地盼着那水珠快点变大,直至大到叶子托不住了,才啪嗒一下,一下子滚到地面上……她就数:一颗,两颗……那时的天光总是很容易打发,呼啦啦地就过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两棵芭蕉枯死了,她还因此伤心了很久……
  往事水迢迢,梦也遥遥。
  只余那夜雨霖铃,声声断肠。
  眼见着秋天就要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可是春天还是隔的那样的远,是那样的遥遥无期,仿佛永远都不会再来似的。
  事到如今,她还是错了——
  这盘棋里,没有一个赢家。
  他们三个,竟都输了。
  长恨此身非我有,
  何时忘却营营。
  第二日。
  孔家。
  白致远刚进得客厅,就听见内堂里孔瞻允在斥责下人:“以后凡是何家的人来,就一概说我不在。”出来接待白致远,又换了一副脸色:“贤侄大驾光临,不会也是送礼来了吧?我这里一向门庭冷落,今日倒是热闹。”
  白致远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讽意,淡然道:“孔老说笑了。”
  说着下人端上礼物来,小心翼翼地搁在几子上。
  却是一盆素心兰,枝叶繁茂,错落有致,花瓣洁白无暇,只在正中有一点朱红,婷婷玉立,风姿婉约,一看就知是罕见的极品,绝不逊于昨日拍卖会上的那盆天珍。
  孔瞻允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那兰花,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断然回绝道:“这礼我不能收,老夫又怎能做那假公济私之人。”
  白致远仍是面色平静,他不疾不许地开口道:“这盆阳春白雪也是旁人所赠,家父恐其难以成活,就说不如赠与有缘之人,方不致辱没了它。今日若是换了旁人,自是要避嫌三尺,然则晚辈素闻瞻公雅达,有清肃之名,兰花赠君子乃是美事一桩,别无他求。”
  孔瞻允听得他如此说,脸色稍霁,捋了捋长须道:“贤侄可知——即使我收了这盆花,也未必就会投你父亲一票?”
  “投与不投,俱在瞻公,又岂是旁人可以置喙的?再者说句不敬的话,家父也未必就差了这一票。”
  孔瞻允溷浊的老眼中精光一现,哈哈一笑:“令尊好福气啊。”眼角的余光扫到那盆楚楚动人的兰花,终是舍不得,心念甫转间已作出决定:“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他回得交易所,子矜正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盯着手里的文件沉思。
  她今日穿了一件雪白的塔夫绸衬衣,简洁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外套是浅浅的玫瑰灰,底下竟是银灰云水纹格子裤,剪裁合身,线条流畅,正是近日风靡上海的办公室女郎的装束,穿在她身上不见呆板,唯觉俐落,干练又不失妩媚。
  她抬头:“听说你去孔家了,结果如何?”她脸上脂粉未施,眼睑下面着有淡淡的阴影,笑起来却是神清气爽的样子。
  “应该不成问题。”他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虽然早有预感,她还是有些惊讶了:“你怎么说服他的?何立钦必是惹恼了他吧?”
  “岂止是惹恼。孔谵允性情古怪,又最是好面子的人,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就算再宝贵的兰花,他也不会收的。不过虽然碍于面子不能收,心里却定然懊恼,此时若有同样的诱惑摆在面前,多半会抵挡不住。”
  子矜微微一哂,却又好奇道:“哪里去找那样的极品来?”
  “那盆天珍从哪里来的,它就从哪里来。”
  他的眼中殊无悦色,仍是冷冷的清辉。仿佛一切都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
  她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昨晚只不过是作了一场戏,如果不是白家的参与,何立钦也不可能急着抢下那盆兰花;不会犯下愚蠢的错误,输了这一局。就连她都被蒙在鼓里,才会露出那种担忧急切的表情,瞒过了何立钦这样精明人的眼睛……
  白致远见她脸色微变,先是恍然、叹服,继而露出一抹淡然的讽意来,像在讽刺他,又像是在自嘲……突然就想起昨晚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来,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对不住,不该瞒着你。”
  她却摇摇头,神色平静:“演戏就要演全套,你并没有错。人心难测,假作真是真亦假,又有谁能真正慧眼识人看透一切?”
  他不由得一怔,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指责他,竟仿佛是参禅似的云淡风轻。
  澄静温柔的秋日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折射出空气中漂浮的细细尘埃。她微微偏过头去,侧影映在明净的玻璃窗上,一样的眉眼,却是模糊了线条,美得渺茫。那些迷醉的光和影,溶溶地变幻着姿态,触动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恍惚只在刹那,她很快收回心思,转到正事上来:“适才我又看了一下,倘若沈三元倒戈相向,形势就对我们很不利。所以还是要争取其他人。”
  “我也想过了。只是吴女士为人刚直,若是贸然前往,只怕会适得其反;周怀民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目前也只有等机会了。好在还有两个礼拜,总会有法子的。”她微微抬起头来,嘴角的弧线优美,淡淡的笑,眼里的坚定与决心,明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场仗,胜负已分。
  子矜趁着回家看望父亲的机会去找文清。其实母亲的事她一直不忍同父亲讲,怕他伤心,隐隐又觉得,父亲也许早已知情,或者多多少少猜到了几分。然而无论如何,她都不觉得把真相告诉父亲是一件正确的事。很多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反而活得更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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