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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南撤退逃难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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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母亲的身影出现。一趟车使我们大失所望,我们的心就痛苦一次,就这样,一直等到第三趟,那车刚一停稳,就见一三十多岁的妇女,一手提着一口锅,从车上跳下,我一眼就认出是我们的母亲,我含着一腔热泪,飞也似的迎了上去。我已无法来表达我对母亲的亲妮,我边走边依偎着母亲,并用手紧紧的牵着母亲的手,似乎害怕母亲再与我们分离。回到车上,弟妹们一峰而上围着母亲,做出各种亲热撒娇的姿态。母亲坐定休息片刻后说:
  “今天牛肉烧得特别香,守着烧了约三个小时,你们可以好好的美餐一顿。”于是,打发我去车站买饭,我拿了个脸盆,抹了抹,临走揭开锅盖,像馋猫似的先抓食了一块,买回饭后,大家围坐着,用母亲烧好的牛肉喂咽。我们从桂林逃出已有四天,四天来天天是一点咸菜下饭,从未沾过一点荤惺,如今吃这美味牛肉,比吃山珍海味宴席还要回味无穷,大家都夸赞这牛肉好吃。
  父亲此时开言道:
  “这牛肉倒是烧得好吃,可我们大家差一点被这牛肉害”死“了”,我则被急死,儿女们要哭死,那么我们就吃不成这牛肉了“。
  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个个笑得是那样的开心。不久,火车则又开动,夜幕也已降临,一天就在这一幕一幕的惨剧和悲欢离合剧的轮番上演中,落幕向人们告别。
  七月二十四日,一早醒来,火车又停在了一片荒野之中,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不知停在了什么地方?停了多久,只见车下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议论,我也下车去打听,这才知道是议论战局。据后来逃出来的难民们说,日本鬼子已经进了桂林,距我们只有几十里的路程,日本鬼子所到之处,烧、杀、奸、淫,简直与野兽一般横行。人们听了都惶惶不安,四周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紧张不定。但火车还是没有开,这可急坏了逃难的人们。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钟,还未见开车,人们就索性架锅做饭,但是我们家到路旁做饭,已是提心吊胆,心有余悸,因为我们家已有两次掉车的经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讲的就是这个理。到十一时许,我们吃罢“早中饭”,车仍未开,一直等到下午两点,车轮才徐徐转动,到了傍晚,车又到了一个大一点的车站,车又长时间的停下不走了。尽管到了睡觉的时间,但人们都睡不着,仍在议论战局,我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此外,火车缺煤少水的事,时有发生。一次车驶进了一个小站,停了一个多小时车还未开,后来才得知,是机车头没水了,可这个车站又没有水塔不能向机车头注水,好在车站有一口生活用水井,父亲与几位同事,发动大家带着脸盆,提桶去打水,一桶桶、一盆盆往机车里灌,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一会就灌满了,火车才得以重新启动,这今古奇观的场面,也只有在那战争年代才能发生。
  以后的两天,相对平静,也未听说再有撞车的,车顶上没有坐“三等客车”的难民,也就不会发生过山洞带来的不幸,车轮边那些坐“二等卧车”的难民,也已被“请走”,产生灾难的因素少了,惨剧也就相应减少发生,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度过。
  到七月二十七日早晨,我们乘坐的火车才到达柳州西站。从桂林到柳州,只有200多公里,按正常的慢车速度,也就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可我们的火车则行驶了整整七天,这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稀奇的事情。沿途发生的那一幕幕悲剧、惨剧以及那千年未见的奇闻,真应验了标题的惊、奇、险、惨的点睛。
  第三章 死亡线上的柳州火车站
  火车于一九四四年七月二十七日上午十点钟左右到达柳州西站,在此停了约一刻钟,车就开了,很快火车上了一座铁桥,桥很大又很长,花栏式的大钢梁,似一条钢铁巨龙,横跨两岸,这就是当时有名的“柳江大桥”。清澄澄的江水,分成两个层次。靠近河岸的水浅而清,清得可以见底,连水中游鱼也历历可数;到了江中间,水深而绿,碧绿得似香醇的青梅好酒,连看一眼,也逗你心醉,时而有几条嬉戏的鱼儿,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点缀着江面。
  火车到了对岸,再行驶二十分钟,一声汽笛长鸣,柳州东站到了。这个站非常非常之大,是我以前见过的车站无法比拟的,车站有几十股铁轨,上面都停满了车。我们的火车,到站后停了很久很久也未见开,后来父亲到车站打听得我们的火车今天是不会开了,于是我们放心大胆的去做饭,我和母亲提着米和桶,到处去找水,东问西问,才找到了自来水管。在此以前,我们一直吃的是从河里挑的水或山泉水,自来水只是从书本上学到过,可从未真正见过。现在这“奇怪”东西倒真是方便,拧开一个叫“龙头”的东西,水就能自己流出来。这水好清亮好清亮,比我们过去吃的水清亮多了。以前我们吃河水,先要装入一个缸内,在缸的边缘,拿一块明矾磨一磨,再经过几小时才能吃。在这开始逃难的前一段时间,有什么水就吃什么水,有时小泥塘里的混泥巴水照样吃,不可能有那么多讲究,现在吃上这透亮的自来水,真似甘露一般清甜。
  吃完饭,休息片刻,父亲提议上街去散散心,弟妹们听了,欣喜得要命。因为我们坐车已经7…8天了,在车上实在烦闷,现在可以上街,看看热闹,那有不高兴的事情。车站离街不远,一会就进了城。当时,柳州算得上广西第二大城市,但现在,整个柳州差不多成了一座空城,店铺十之八九都关了门,仅有三两家杂货铺和几家小饭铺还开着,街上也很少行人,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倒是一副凄凉之景,太使我们扫兴。于是,我们没有走多远,就央央不乐的转回程。
  这天晚上,实在无事可做,也没什么好的夜景,值得我陪伴他们,就早早的去见梦神。刚睡下不久,母亲就把我喊醒。
  “快起来!快起来!拉警报了。”
  我还处于朦胧状态,母亲就将两个小包袱塞进我的怀里,并且迅速抱起六弟,父亲则一手牵一个,一边是四妹,一边是五弟,我们这三个稍大一点的,各人拿点小东西,就跟着父亲和母亲,以及同车的难友去跑警报。没有防空洞,也没有什么掩体,只有跑得离车站远远的,越远越安全。
  我们沿着铁路路基,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着,不时踏着了路旁的粪便,弄得你满脚脏兮兮,但是为了逃命,全然顾不得这些事情。跑着跑着,离车站还没多远,那刺耳吓人的紧急警报声响了,紧接着就听见了飞机的嗡嗡声由远而近,慢慢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轰鸣,我们知道是敌机临空了,大家慌张的东跑西藏,也不知往那里躲是好,顷刻间乱成了一团,此刻只听得有人喊:
  “快往田里跑!”
  “趴下!快趴下!”
  我们趴在稻田里,只见探照灯来回晃着。“嗵!”“嗵!”“嗵!”的高射炮吼叫声,夹杂着炸弹的呼啸声,紧接着就是落地的爆炸声。空中是一个个高射炮弹爆炸的火球,地面远处则是火光冲天。因为是夜晚,我们看不见敌机的踪影,只能凭着俯冲的呼啸和轰鸣,来判断它的远近。有时就觉得敌机在我们头顶盘旋,真使我们害怕得要命。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会有一颗炸弹落到我们头上,我们将一命呜呼丧命。
  最可恨又最可恶的,是那些躲藏起来的汉奸,他们用信号枪打着信号弹,给敌机指示目标,让敌人有目标的来屠杀自己的同胞,他们不是人,是一群畜生,我恨不得一个个宰了他们。
  轰炸持续了好一阵,敌机渐渐远去,此时车站方向火光冲天,我们来不及等待解除警报就往回走,急着回去了解车站被炸的情形。在回来途中,解除警报响了,我们加快了脚步。回到车站,只见西头几节车皮正在燃烧,这是刚才敌机轰炸造成。唉!又不知要损失多少财产?又不知有多少家庭的亲人死伤?有一些人在全力抢救,但我们也顾不得前去帮助,一心想着的,是我们的列车会怎么样,我们赶紧寻找自己的列车,幸好它们还未遭殃。
  回来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点灯检查我们的鞋子,差不多每个人的鞋上都沾满了大粪,我们慢慢把鞋脱在车外,处理完这件事情,大家才再躺下睡觉,但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紧张与恐慌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也担心敌机再来轰炸。
  第二天晚上,又拉响了警报,但今天乘车的难民去躲的很少。一方面,是因为附近没有什么好躲的地方,到远处田野里躲吧!据说也有危险。当地一向土匪很多,趁此国难,发点横财,更是他们的欲求之事。再说,去躲警报,搞得满脚是粪,脏兮兮的,实在难受。就在车站,也未必一定炸着,实在炸中了,也命该如此。由于难民们天天生活在这死亡的恐慌之中,也就习以为常,一切听天由命。
  这一日,只拉了警报,未见敌机临空,可能是到别的地方骚扰。
  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又过了好几天,火车还是没有开。不过我们工厂的八节车皮,则经常从这股道上调到那股道上,调来调去,有时火车会被调离车站好几里远的地方。这就使得那些下车有事,或闲逛散步的人,回来后一顿好找。有时找上1…2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情。那种找车的滋味,甭提有多难受,若是火车开了,就要饱尝亲人离散的苦痛。
  时间已进入了八月,是一年气候最热的日子,这么多的列车,成千上万的难民,拥挤在一个车站,到处是粪便,生活垃圾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苍蝇满天飞,其卫生状况可想而知。此时,柳州城流行一种急性传染病——霍乱,每天要死好多人,火车站人满为患,更易传染,死的人就更多。我们车皮下“二等卧车”里,后来来的一户难民,有个山东大汉,长的挺结实,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突然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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