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一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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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久哪肯起来,继续央求:“你们前脚走,我老伴后脚去她姐家了,还说不回来了,孩子出啥事她也不管。我知道,从我倒插门到她们家她就一直瞧不起我。我也是没能耐,能娶个老婆就乐得不行了,更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一下子有俩孙子。我那个儿子是个败家子,我就当没生过他,可俩孙子是我的命根子啊。警察同志,我求求您了,您跟我说实话,我那俩孙子到底咋回事?”
他的行为在洛毅森眼中愈发的古怪,就算两个孩子奇怪了些,也不至于急得在工地里就给人下跪吧?肯定还有内情!洛毅森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王平久,问:“王大爷,您为什么举得孩子会被关进疯人院?”
老王狠狠地拍着大腿,嘿了一声,说:“我们老王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总有那么几个会发疯。我大爷,还有我叔伯哥哥都是这么死的。”
家族遗传?这算找着根儿了?洛毅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又问道:“他们也出现过孩子们的情况吗?”
“那倒没有。”老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二爷爷死的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啥情况。我那叔伯哥哥,在临死的那些日子里整天神神叨叨的,说啥看着了狐大仙、黄大仙,这可不就是疯了呗。我们乡下那种地方哪来的钱治病,我叔儿就把他们关进小柴房里锁着,一直锁到死。”
“您好好想想,从您那位哥哥出现幻觉到死亡,一共多久?”
“好像是三四个月吧。”
如果根据王平久那位哥哥的情况来看,从发病到死亡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孩子们的状况至今是半个月的时间。现在,他们的心脏、肝脏等几个器官已经出现功能衰退现象,这么下去,恐怕不到三个月就会死亡。
想到这里,洛毅森问道:“您那位哥哥发病的时候除了幻觉之外,有没有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比方说大悲大喜。”
“这个我可记不清了。”被问了几个古怪的问题,王平久也狐疑起来,他往前蹭了蹭,说,“警察同志,你,你问这个是啥意思?我那俩孙子是不是也?”
“不,我只是想核实一下情况。”说到这里,洛毅森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只好说,“您先起来,有些情况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知道所谓的“七情”作祟,简直是一个蹩脚的笑话,还是尽量用简单明了的话跟王平久说明情况。甚至是含沙射影地问到徐玲的问题。
王平久的神色从惊呆渐渐的变成了恐惧,听到徐玲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缩紧了身子。
他就这样缩在小板凳上久久没有说话,洛毅森急是急,却没去催促他,虽然冒了风险把没有证据的猜测说了出来,但绝对不能透露那具还没有证实身份的骸骨的事情。又或者,他希望王平久能争取自首。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平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的双眼失神,呐呐地说:“是不是没了那个啥‘情’的,我的孙子就没事了?”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洛毅森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要带走我孙子,啥时候能送回来?”
看到王平久乞求般的眼神,洛毅森没办法回答他,只能说:“明天就走了,今晚好好陪陪他们。”
在王平久呜咽哭泣的时候,洛毅森的电话响了,他看到蓝景阳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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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洛毅森在路上分开之后,蓝景阳赶到学校跟校长谈了一会。关于孩子们的情况他不能说得太多,但是要办理停学手续,还是需要孩子们的监护人,也就是王平久出面的。洛毅森只能暂时给孩子们请了一周的假期,并询问了办理停学都需要的手续和时间。
王健和王康的成绩在学校里是很不错的,再加上他们的家庭情况,校方格外关注。所以,校长啰啰嗦嗦拖着蓝景阳询问了很多情况,甚至还打电话去县公安局核实他的身份。等忙完了这些,也放学了。蓝景阳跑到两个孩子的班级,老师气恼地说,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王健就说弟弟病了,她看王康的情况也的确不好,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坐不住了,不等她想找个老师送孩子们去医院,王健就带着弟弟离开了教室,老师拦都拦不住。
距离孩子们离开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分钟,蓝景阳只好先联系洛毅森,然后沿着回家的路去追赶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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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毅森没再让王平久留在工地上,两个人急急忙忙找了辆电动三轮车往家走。
两个孩子为什么要提早离开学校?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王康真的病了?洛毅森担心王康功能衰退的内脏情况,祈祷着这一次宁肯是他们说谎,而非真的发生了器官衰竭。一路上他安慰着老王,这位年过半百的爷爷,一直发着呆,满是老茧的手用力地绞在一起,粗大的骨节凸起,泛着青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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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的田埂路凹凸不平,电动车就谈不上什么减震功能了。这一路,颠得洛毅森屁股生疼。好不容易熬到了柏油马路上,他一个劲催着司机快点开,小小的电动三轮车在马路上简直快飞了起来。
当洛毅森看到蓝景阳站在王家大门口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孩子们根本没有回家。老王的手一直在发抖,哆嗦着打开了大门,三个人跑进院子后,老王低头看着地上的簸箕,说:“他们,回来过。”
蓝洛二人相看一眼,同时拔腿跑进了孩子的屋子。屋子里很乱,柜门打开着,里面有几件衣服零散地挂在柜门上,本来摆在床底下的两双鞋也没了。
“离家出走?”蓝景阳不解地猜测着。
“不像。”洛毅森拿起床上的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二十多元的零钱,“离家出走怎么没带上这个?”
老王也跟着跑进来,蓝景阳问道:“会不会去找奶奶了?”
“不可能。”老王说,“他们还不知道我老伴走了。哎呀,是不是见我没在家,去工地找我了?”
闻言,蓝景阳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说过在工地打工了?”
老王被说得哑口无言。蓝景阳转过头狠狠瞪了洛毅森一眼,似乎已经察觉到他将实情说给王平久的事,洛毅森尴尬地挠挠头,没敢吭声。
蓝景阳说:“分头找吧。我去街上转转;王大爷你去工地看看,以防万一;毅森,你也出去找找。”
洛毅森明白蓝景阳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上山到山洞里找找。
三个人商量完了,准备立刻出门找人。洛毅森多了个心眼,把自己的手机电话给了老王。老王有点不好意思接手,就问洛毅森把电话给我了,那他用什么?一边的蓝景阳说:“这小子身上永远都带着两个电话,你放心用吧。找到孩子马上联系我们。”
洛毅森教老王如何接听、拨打电话,这时候,蓝景阳已经离开了王家。
三个人在小巷子口分开,时间已经到了七点。洛毅森坐计程车到了山下,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爬到了山洞口,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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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蓝景阳包了一辆计程车在县里的大街小巷里寻找着孩子们的踪影,到火车站,汽车站打听有没有人看到一对双胞胎兄弟出现过。他甚至跟孩子们的老师联系,询问了平时几个跟孩子们较好的同学,结果,到了晚上八点还没有什么消息,他联络了在山上的洛毅森,说:“你找到没有?”
“没有。”洛毅森站在山洞里,说,“没有脚印,也没有什么异常。”
“不行,人手太少了。我联系当地警方,让他们多派点人手。你回来吧,我去山下接你。一起到工地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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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在山脚下会合。蓝景阳想不明白孩子们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家,离了家又会去哪里?想了很多种可能性,绕来绕去的又想到了最初的两个案子上面。他问洛毅森:“你说,为什么前几次老王都是九点四十五分离开工地?”
“也许这个时间对孩子们很重要?”
晦涩难懂的疑点,除了孩子们本人以外谁也想不出正确的答案。或许老王知道,但是估计他不会说吧。蓝景阳摘掉棒球帽,插在了裤子后口袋里。看上去还想非常犹豫地问:“你有多少把握?”
“什么把握?”
“七情。”
洛毅森苦笑几声,说:“不知道。但是爷爷跟我说过,妖魅鬼祟皆由心生。虽然这世上没有什么妖怪鬼魂,但很多现象我们都无法解释。引发这些神秘现象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心。”
“说起来,两个孩子的心结还是在王平久身上。他们没见过父母,王平久对他们来说既是爷爷也是父亲。可能像你推测的那样,当孩子们发现爷爷杀了母亲,他们头上唯一的一片天塌了,爱与恨在心里拉锯着。因为异常的能力而激发了七种感情,幻化出一模一样的自己。”
听到这里,洛毅森不禁哑然失笑,问道:“幻化人形这种事我自己都不相信,你还当真了?”
“为什么不当真?”蓝景阳理所当然地问:“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自己也说过,很多现象是我们无法解释的。无法解释不代表无法接受,至少我见过比这个还离奇的案子。”
说到这里,洛毅森好奇地问:“你跟公孙的关系很好?”
“为什么这么问?”
他笑了笑,说这是一种感觉,从嘉良案中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感觉。他说:“你跟公孙说话不像小安他们那样,怎么说呢,虽然他们也会开点玩笑,但是我听得出来,他们很尊重公孙。”
“我也很尊重他。”言罢,又补充道:“他值得尊重。”
“但是没人敢对公孙说‘愉快个屁’这种话。”
蓝景阳不禁莞尔。相视一笑,抹掉了之前多有的不愉快。蓝景阳说:“我跟公孙认识了七年,没有一科那时候就是朋友。我没把他当做上司,他也没当我是下属。”
总之,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洛毅森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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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公孙,蓝景阳就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