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九重天-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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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寒花笑背后斫去。
寒花笑若回身接招,前方已将打开的道路必给悍不畏死,奋勇扑上的契丹兵堵上,而萧顿与帝利侠两名主力再加入战团,带着碍手碍脚的左悬灯再想冲出比登天还难。危机中不敢有丝毫犹豫,寒花笑暴喝一声,悍然猛往前冲,将拦着去路的最后几名契丹士卒斩翻,方反手背剑,硬接下帝利侠汹汹一刀。帝利侠吃奶的劲都用上,寒花笑仓促一格如何当得,被砸得踉跄摔出数步,若非花归处一把捞住,不定怎样难看,气血翻腾,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花归处反攻一剑,逼得翻身杀上的萧顿小退半步,向寒花笑:“没事么?”
寒花笑强提真气,将左悬灯往外一推:“上外面马车!”翻身一剑逼退追上的帝利侠,侧身向泉盖处杀去。花归处与二人已多番配合,早有默契,掩着悬灯向外退至门边,将大门死死守住。
泉盖与何阿小二度交手,头一回因内力未复略吃些亏,此回复因何阿小人多势众,大吃其亏,这一边比寒花笑处尤为艰苦,勉强杀至院中间,便寸步难行,被何阿小引着愈来愈多的契丹兵团团围住,勉力支撑,只余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寒花笑早知泉盖辛苦,一旦腾出手来,歇口气的时间都不敢浪费,翻身直向泉盖处冲杀。再无悬灯障碍,放开手来,剑光炽烈,锐不可当,咬牙一阵冲锋,便冲至何阿小身后,分心一剑,气势如虹。
何阿小眼见泉盖不支,正拟加把力将此强敌消灭,偏寒花笑已及时赶到,剑芒之炽,丝毫不逊于泉盖金刀。何阿小不敢大意,惟舍下泉盖,翻身横刀抗击;刀剑空中交接,铿锵有声,寒花笑被反震之力挫得后退半步,再喷一口鲜血;何阿小亦被寒花笑冲击之势,撞得连挫数步,气血翻腾,一口腥血涌至喉间复生生咽下。
何阿小一去,泉盖压力顿减,复咆哮一声,催起全身潜力,金刀刀芒复炽,哪肯错过机会,一个冲锋,砍翻数名拦截敌兵,将其余迫退,杀至寒花笑身旁。两人之配合早已天衣无缝,互为表里,向门口冲杀。
花归处倚门而战,仗着地势之优,竭力抗住帝利侠与萧顿连袂强攻。萧顿实力略逊,帝利侠虽好些却被泉盖、寒花笑相继暴打一通,损耗较大,两人联手,复不能前后夹击花归处,虽占尽上风,却无法将优势化做胜势,陷于缠战。
寒花笑背靠泉盖,接下何阿小与一干契丹兵的攻势,由泉盖引路,且战且退;泉盖虽耗损颇巨,仗着精力强大,足有潜力可挖,金刀再振神威,当者披靡,转瞬间已冲到门前。金刀翻起惊涛骇浪,略不留余力地向就近的萧顿斩去。
萧顿的转身是其最大弱点,他的腰部曾受重创,愈后留下心障,转身较慢,方才已领教过泉盖的火力,此回早已小心,提前舍下花归处,翻身迎住泉盖。然泉盖如此凶悍的一击,仍叫他大吃不消,被金刀挫得立足不稳;他颇知以帝利侠之力怕难与花归处颉颃,哪敢退在泉盖与花归处之间受两下夹攻,无奈向旁逸出,给泉盖腾出空隙。
泉盖要的便是这个,金刀略不停顿,向帝利侠席卷而去。帝利侠却是凶悍,竟拟强与对抗,一侧身,虎头刀迎击金刀,两刀在空中驳火,都是耗损极大之人,泉盖尤剧,方才复与萧顿强拼一记,此为搏命一击,已是强弩之末,被猛然一挫,整个心脏差一点被震得吐将出来,眼前一阵昏黑,若非寒花笑知机腾出一手扶持,便栽倒在地。帝利侠这一记略占便宜,亦是难堪,被击得眼冒金星,喷出一大口鲜血,而花归处却不闲着,剑势暴涨,猛向他心口刺来。帝利侠待要抬足闪退,却觉脚下酥软,一个趔趄,摔出,倒是侥幸逃过穿心之灾,右肩肩膊却被利刃刺穿。
花归处无心追击,乘抢攻跨步上前,一把挽住摇摇欲坠的泉盖,向门外退出。
寒花笑尚未完全复原,一路损耗亦是不小,复被帝利侠重创,救助泉盖已催发全部能量,至且战且退中面对实力强大的何阿小与一干悍不畏死的契丹兵,早觉吃不消来;分心扶持泉盖际给何阿小乘势抢攻,左肩膊中刀,伤筋及骨,且让何阿小内力贯入,浑身剧颤,急催全副斗志,方不至委地,激起最后力量,剑挽狂澜,将何阿小连同其他追兵小小挫住,翻身紧随花归处退出门外。
大祚荣如约遣人将左言迟派来的马车伕掳去,派来一名驭术精湛的靺鞨驭手。见花归处搀着泉盖出来,催马上前接住。泉盖际此缓过一口气来,奋余力跃上马车。
何阿小哪肯放过这一干人,当先衔尾追出,向略显蹒跚的寒花笑继续猛攻。寒花笑无奈抗击,摇摇欲坠。幸花归处际此腾出手来,挥剑接下。三人中,惟他消耗最少,尚保持六七成功力,勉强应付得来。寒花笑再不犹豫,紧赶几步,跃入马车。
花归处自不与何阿小恋战,拼死抢攻一轮,不待后面萧顿与众敌赶上,已翻身健步追上起步加速的马车,一跃而上,攀住车梁,回手一剑,逼落拟跟步跳上的何阿小。马车速度已起,登时将身后追兵拉下一段。
花归处这才钻进马车,看看寒花笑与泉盖虽被打得唏哩哗啦,光剩一口出气,却无性命之虞,放下心来:“劫燕然呢,你们两个怎不救他?便来不及救两个亦该先救我丈人才是!”恼怒地看一眼悬灯,颇觉是左悬灯害了他亲爱的老丈人。
泉盖:“他不在里面,一早给何阿小提去。何阿小怎会突然回来?”
花归处摇头:“左言迟那种人哪里信得过?必又是他的花招。”心中微觉难受,泉盖不会骗他,劫燕然既给何阿小提去,何阿小身边不见人,他当是凶多吉少,自己回头怎样向劫念莼交代?
寒花笑:“他要害我们,不用这样,在落雁山庄可随时动手,他还是想救悬灯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何阿小必须回来,左功定无法阻止?”
花归处蓦然一蹙眉,探头出车厢,往外一看,却见身后数十骑骏马正穷追而上,当先一人正是何阿小。回头向驭手:“他们追来了,能不能快点?”
驭手猛加一鞭,车速似乎略快一些,然何阿小所部骑兵仍是不断接近。左言迟遣来的马车用的固然是好马,却好不过何阿小的战马,且四匹马带上连驭手五个人一辆车,怎都较一人一骑来得慢些。花归处缩入车中,看看车中三人,寒花笑与泉盖都已疲不能兴,悬灯是从头到脚地指望不上,靠自己一己之力,怎都对付不了何阿小并一众追兵,而何阿小摆明是不追上干掉他们不肯罢休的架式。
寒花笑精神比方才略好得一些:“是不是愈追愈近来?何阿小的马不错呢,比我原来的那匹瘦马强多,比桃花璇就大约还差一些。”
花归处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把桃花璇找来借给何阿小追我们?”
寒花笑摇头:“那不是更快追上,借我那匹瘦马还差不多,它胆子小,吓它一吓,多半便落荒而逃也。”
泉盖忍不住一笑:“倒像是你的马。”
花归处气得在寒花笑与泉盖两人身上瞪来瞪去:“你两个只管说笑,待会儿给何阿小笑看他饶不饶过你们?”
马车蓦然一顿,速度骤减,花归处复探出头去,向驭者:“怎回事?”
驭者已跳在左边后马上,快速将前马解开,抽一边,将它赶往一旁,复跃回驭座:“那匹马伤了脚。”马速再度提升,却似乎不如从前。
花归处回头看时,何阿小已一马当先,离着不过三丈开外,再一刻工夫,便需给他追上。不由拔出剑,待要跳下马车,拦他一阵,早给寒花笑里面拽住,钻进车厢,怒:“跑得一个是一个,这里只我能拦他一阵,你拉我做甚?你下去拦!”
寒花笑:“我不去,还不给他打死。”
花归处:“便再跑得一程,还需给他追上打死!”
泉盖轻叹一口气:“那个驭者并不怎样惊慌,我们怎都该镇定些。”
寒花笑从怀中摸出还剩些散碎银子的钱袋,递给花归处:“这些钱给你。”
花归处怒,向泉盖:“看到了吧,这小子吓傻了。”
泉盖:“他叫你拿银子砸何阿小呢。”
花归处眼珠一转,登时明白,接过银袋:“有话你不会直说?这阵子还给我闹玄虚!”复将头探出车外,何阿小已在一丈开外,狰狞面目一览无余,战刀犹威胁地向花归处一晃。花归处不甘示弱,亦拿剑给他一晃,“你再过来些,宰了你王八蛋!”
何阿小气得差一点把战刀扔将过来,砸死他,怒吼中,叽哩呱啦地不知说些什么,花归处乐得听不懂,剑交左手,瞅个切近,抡起银袋,劈脸朝他胯下战马脑袋砸去。何阿小一拨马头闪开,却给马车抢几步又稍稍拉开些距离。花归处复从兜中将自己的小小银袋掏出,待他追近些,又是一记,迫得何阿小再度一缓,伸手入怀,已没什么好扔,正丧气间,泉盖已探手递过一块银子。
寒花笑向泉盖:“慢慢砸着,便到南门,你兜里银子很多吧?”
泉盖苦笑:“没了,就这一块。”悬灯不用去问,刚逃牢出来,铜板都不会有。
寒花笑:“不要紧,还有这个。”脱下一只靴来。
泉盖报以一声苦笑:“后面的契丹兵亦快跟上,你再有一百只靴子都不管用。”
花归处接过靴子,拿在手中,却不急着扔了,对着何阿小比划来比划去,何阿小怕他砸马,小心堤防,不敢纵马直追,偏是连身后的军士皆不曾带着弓箭,恼得没法可说。花归处虚晃得几下,乘他暴跳失控,放马欲追际,“嗖”地将靴砸出。何阿小赶紧拨马,躲过马面,砸中马脖,战马吃这一记,负痛往旁逸开,待何阿小强扭过来,已拉下近十步,后面的一众契丹战士已催马跟到。
花归处钻回车厢:“逃出此劫,我非练一套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