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九重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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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言迟:“说不清,或许两三天,或许十几天。不会再久了。”
寒花笑:“对了,此地主人很快就到,你且去把战马藏起。”
左言迟转身欲去,又止住:“若你能应付,我想先往阴阳谷一趟,探听情形。”
寒花笑:“也好,你小心些,尽快回来,将李谢羽带走,这里不甚安全。”
左言迟说声晓得迅速离去。
待蹄声远去,寒花笑才进入密室,将暗门关闭。密室西南角连着一段镂空的墙脚,墙脚有了望孔,很隐蔽,望外看却几乎能看见整个厢房。左言迟方才当是从了望孔看见他。
密室中点着一支蜡烛,墙角有一张小榻,李谢羽依然昏迷不醒,躺在塌中。
寒花笑上前略探其脉,正拟为她运功疗伤,心念一转,暗叫不好,这个密室大不安全。待要换个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供藏身的所在,半天拿不出主意。暗悔让左言迟离去。
远处,行走之声响起,迅速接近。寒花笑苦笑,吹熄蜡烛,走到墙脚了望孔前向外张望,不一会儿,劫念莼引着花归处已踏进房间。
劫念莼径直走到密室的开关前,说:“就是这里了,这是密室的开关。”一拍开关,密室门轻轻开启。
花归处并不进入密室。他发现密室的开关并不隐蔽,甚至十分流行,略有所知的人不难找到。他没有说破,环视屋中:“这是你爹的房间?”
劫念莼:“他很少来。来了也不要紧,反正他都知道了,还帮过你呢。”
花归处:“现在想来又不太像是你爹,我觉得阻止叶欢的暗器并没有攻击性,只是一个暗示,叶欢不是被击退,是受到暗示离开。”
劫念莼一头雾水:“什么什么呀?”
花归处:“不明白算了,只是不要太相信……”话到嘴边,想到这等若挑拨人家父女关系,赶紧打住。
劫念莼已听明白,说:“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去给他讲清楚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他还能害我?”
花归处待开口说什么,神色一变,轻声地:“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劫念莼:“肯定是我爹,你先下去躲躲。”
花归处点头,闪身掠入密室。劫念莼旋即摁开关将门关上。
花归处甫入密室,顺手打亮火折子。一阵刺眼之后,渐渐眼能视物,忽地看见寒花笑站在眼前,惊得倒退一步,火折掉在地上,利剑出鞘。
寒花笑慌忙竖起一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随后拾起地上火折点燃蜡烛。
花归处定下神来,知道眼前是人非鬼,且无甚敌意,想到刚才失态出丑,不由老脸一红。两人却都不敢说话。劫燕然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咦,你怎会在此?”
劫念莼:“我来看看爹在这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宝贝。”
劫燕然:“淘气。这位是你封定尘封叔叔,过来见礼。你封叔叔是太阳旗左旗主的大幕,冀州城跺跺脚满城皆惊的大人物,你恭敬些,封叔叔说不定给你找个好婆家。”
一个沉稳的低音响起:“什么‘大幕’,亏你想出这么个称呼,小小幕僚,混饭吃罢了。说到给侄女儿找婆家,我可不敢。听说连左鹰扬侄女儿都没放在眼里,我还是别讨没趣的好。”
劫念莼:“封叔叔要晚生二三十年,我就嫁给封叔叔了。”
封定尘笑:“果然淘气,拿你封叔叔开涮。”
劫燕然轻斥:“没规矩,去,烧壶水来,给封叔叔泡茶。”
劫念莼:“不会。”
劫燕然:“装上水,升好火,煮着,冒气了就成。”
劫念莼想赖着不走,但看出长辈们有话要说,不想给她听见,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开。
封定尘是左飞扬最倚重的幕僚,精明冷静,且剑术超绝,独步武林,当年与劫燕然是莫逆之交,合称“劫封”,纵横河朔。六年前两人挑河朔一个二流马帮重锤马帮时,轻敌失察,对方竟请来十余名一流高手,他们寡不敌众,险遭灭顶,恰好左飞扬路过,拔刀相助,救下他们。封定尘与左飞扬格外投契,一拍即合,走到一起;劫燕然不愿屈居人下,却亦收左鹰扬为徒。
劫燕然待劫念莼走远,走到书柜前,自一个暗格中取出一小药瓶:“骆务整已在整军准备南下,可见左飞扬手中一定已拿到好牌。大汗命令一则要全力促成骆务整、何阿小南下,将孙万荣这支精锐拖离主战场,但绝不可以让东西落在他们手里。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麻痹药,可以让人如入梦中,问他什么他会如实回答什么。有机会你给左飞扬服下。我们人手不够,知道东西的下落,才有把握阻止契丹人得到。”
封定尘接过药瓶,塞入怀中:“机会不大。左飞扬城府极深,这几年我刻意忘记身份替他办事,他内心仍不十分信任。说到这我还想起一件事情。你和花归处是不是有些瓜葛?”
劫燕然一惊,点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左飞扬已经发现了?”
封定尘:“昨天我去见他,堂定言也在。进去时我隐约听到你和花归处的名字,见到我,他们便把话题扯开来。”
劫燕然:“你再细想一想,还听到什么?”
封定尘沉吟片刻,说:“对了,好像和食物有关,联想起来大约是发现你们买的食物比往常多吧?这个堂定言确实心细得可以。”
劫燕然微舒一口气:“唔,清晨是,我在家附近发现了郑循的尸体,是不是左飞扬的手脚?”
封定尘:“左飞扬现在还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郑循失踪,左飞扬还在担心他给神刀营掳去,传开来怕不好听呢。郑循是实力派,左飞扬始终想拉拢他。左飞扬心高气傲,又是李尽忠的心腹,孙万荣接收李尽忠旧部,他便存了异志。这一回骆务整南来,他要肯轻易交出东西才怪,定会想办法将骆务整这支军马捞到手中,再得到东西,他的声势必将超过孙万荣,他是想当契丹王的,现在首务就是蓄积实力。郑循对下属很好,几个副手除了他的话谁的也不听,左飞扬动他,会惹来萧墙之祸。”
劫燕然:“我开始没多想,怕担嫌疑,把尸体埋了。现在看来,埋了也好,让他们胡乱猜疑,没工夫管老子的闲事。”
封定尘:“我劝你不要和花归处走得太近,他不过一介匹夫,帮不上多大忙,坏起事来就把我们连根拔起了。”
劫燕然狞笑一声:“放心,他活不了几天,没准现在也和郑循一路做着伴呢!”
封定尘颔首:“我不宜久留,先回去了。”
劫燕然:“好,有情况再联络。”
封定尘转身离去,劫燕然送出。院中传来几声话声,包括劫念莼的声音,不一会儿,三个人都自去了。
寒花笑待他们走远,方重新点燃蜡烛,向花归处一笑:“兄弟寒花笑,那位是神刀营李帅的千金,受了伤,借宝地一用,请见谅。阁下就是他们说的花归处花先生吧?”
花归处表情明显地放松:“原来你是神刀营的人。李小姐伤势要紧么?”
寒花笑:“要紧。她中了郑循的毒镖,我一会儿便需给他排毒。你来了正好,可以替我护驾。排完毒我的功力会消失一些时日,到时仍要仰仗花先生保护呢?”
花归处从未见过这么老实的人,素昧平生他竟一古脑儿将底细全盘托出,如此逆境中亦不禁一笑:“你不怕我害你?”
寒花笑好奇地看着他:“你都给人追得兔子似的了,还能有心害人?”
花归处:“我倒是没心害人,不过什么时候被人追得兔子般来?”
寒花笑:“那是被追得老虎似的。”
两人不由都笑起来。花归处:“其实是兔子。太阳旗太强大了,我连反击都不知道往哪里击,除了逃命再没有办法。”
寒花笑:“你老背对着它跑,就算他有致命的要害给你打你也看不到。其实谁都有弱点。”
花归处一怔,细细地品位这话,似乎很有些意思,却一时不敢苟同。
寒花笑:“告诉你一件事,神刀营现在就驻扎在阴阳谷,这里离阴阳谷不算远,逃到那里你就安全了,活的机会比原来大一些。”
花归处精神一振,旋即冷静下来,思忖着:“堂定言既猜到些我的行踪,这一路现在会布置得密不透风,冲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不过还是谢谢你。”
寒花笑:“有一条路,却是不设防的,你可以大摇大摆地乱走。”
花归处渐渐发现这个劫念莼嘴里胆小老实得有些蠢的年轻人很不简单,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寒花笑:“我是说去冀州的路。”
花归处:“那是太阳旗的天下。我进去真不难,再就出不来了,不用一个时辰,他们能把我连皮带骨地吃掉。”
寒花笑:“不会,你可以公开向左飞扬挑战。然后说你要休养一阵,拖个十几二十天不成问题。你刚才也听到了,过十几天冀州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说不定大有机会。”
花归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眼中却是神光流转。依自己眼下的声名,确不到左飞扬不应战的份,拖十几二十天调整状态亦在情理之中,在尚武的大唐尤其是北方,左飞扬想要保持现在的地位,只能接受。还会在此其间主动保证他的安全。问题在于他花归处要战胜左飞扬几乎不可能,进入冀州后想逃走亦不可能,唯一的希望是不可预期的混乱来临,而混乱会是否对他有利亦不可知。但有一点至关重要,如果他选择前往冀州而战死,至少是面对太阳旗倒下,就像那位无名青年一样。
其实,身在江湖,早已不该过分看重生死。生死是如此微妙,不可琢磨,就像左鹰扬,一眨眼前还以杀人者的姿态耀武扬威,一眨眼后便死于非命。太阳旗并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只要自己愿意,便能撇开它无数的徒众,直接面对左飞扬一个人。对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