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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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自掠到孟玉箫身前,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便是那位白衣女子的?”
孟玉箫道:“易容之术,虽可易换人的容貌,却很难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举止,甚至是身上的味道!”
紫纱女子尖声笑道:“清风门下,神龙子弟,果真不俗!不过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在识穿我的身份!”
孟玉箫大笑道:“下一次的事情,下一次再说吧,还请姑娘交出‘神不救’的解药,否者……”
紫纱少女冷笑一声,双目有如天边的寒星一般,散发出阵阵寒意,道:“解药只有神医谷才有!公子若想要解药,自己去取便是了,何苦来求我!”
孟玉箫凛然道:“姑娘若是不交出解药,休怪我手下无情!”
紫纱少女冷冷道:“就凭你!不会自量力!”
话音未落,袍袖一扬,便已挥动双掌,朝孟玉箫胸口拍去!
孟玉箫心下一惊,身形一荡,飘开三丈,却仍是未能避开那少女飞来的双掌!
一对柔软的双掌,拍下却有如重石压身一般,将孟玉箫震飞。
“砰!”
孟玉箫整个身子,便已跌落在一旁。
又闻“噗噗”两声,自他口中喷出一蓬血雨!
唐钰见状,心下一惊,抄起唐婉,拉着孟玉箫,便欲奔逃!
方待他走出三步,那名紫纱少女,已是挡在他的身前。
只听得她娇笑连连,指着孟玉箫道:“你把他留下,你们兄妹二人可以离开!”
唐钰钢牙紧咬,凛然道:“不行!要走三个一起走!”
紫纱少女冷冷道:“找死!”
话音未落,双掌便又挥出!
突地,空中传来一声鹤鸣,鸣啼声尖锐怪异,甚是耍�
众人心头俱是一凛,转目望去,
浓雾中,已有一团白影,疾飞而至,来势之疾,有如鹰隼,哪里像是一只白鹤!
紫纱少女心头微惊,只见这只钢喙铁羽的白鹤,疾地扑向紫纱少女的面门,似乎要去啄她的眼珠。
她心头亦自一惊,脚下移动,袍袖一扬,刷地一掌,疾拍而出!
这一掌去势迅速,那白鹤又是前飞之势,衡情度理,实无可能避开这一掌,哪知刹那间它竟又一声长鸣,闪电般倒飞而去,去势之急,竟比来势还要惊人,霎眼间便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半声鹤鸣,尚在茂林中荡漾。
那紫纱少女见状,心神一惊,花容惨变,颤声道:“神鹤道长……”
她语声顿处,便已有一名白人道人,擎着一只白鹤,自浓雾中疾步走来。
但见那白发道人,一拂长须,笑眯眯的盯着那紫纱少女道:“阁下好眼力!老夫神鹤,不知惜月宫主可安好!”
“家师好得很!江湖盛传神鹤道长已经身亡,想必定是谣传了,今日前辈至此,插手此事,晚辈只有告辞了!”紫纱少女道。
话音未落,一行十余人,抬着小轿,转瞬之间,便已走得干干净净,几人见紫纱少女一行人已经远去,唐钰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那白发道人身前,长身一揖,道:“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白发道人却并不回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孟玉箫盯着白发道人,望了半晌,忽又也大笑起来。
唐钰一下子变得迷惑起来,来回望着两人,愕然道:“你们……你们……”
那白发道人突然揭去面皮,露出一张清秀而又年轻的脸,笑道:“看来我丁鼎的易容之术还是瞒不过孟兄!”
孟玉箫长叹道:“丁鼎兄弟你来救我,我自是感激,但这般手法,究竟不是大丈夫行径,你一生闯荡江湖,难道就不想博一个光明堂皇、正正大大的名声?做两件轰轰烈烈、流传后代的事么?”
他语声虽和婉,但语气中却有一种百折不回的浩然正气。
丁鼎面色微变,终于默然垂下头去。
孟玉箫缓步走到他身旁轻轻一拍他肩头,缓缓道:“我言语若是重了,你莫怪我,你要知道,我若不以与你交友为荣,这番话也不会说了,何况——你如此对我,我心里实是深深感激得很。”
丁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目中充满着友谊的光辉,两人对望半晌,他突地上前一步,紧紧握起孟玉箫的手掌,道:“这……些年来,你好么?”语声激动,显见是出自真情。
孟玉箫连连颔首道:“我好,我好,八年未见了,你过得好么?”他坚定的面容,亦为真情所动,眼眶中也隐隐泛出泪光。
丁鼎道:“八年时间,我一直跟随师父在终南山习武,其他的倒还好,只是朝思暮想,只盼与兄弟见一面,一诉衷肠!今日心知兄弟无事,我心中甚是欢愉,何不痛饮三百杯!”
孟玉箫亦是满面笑容,但他笑了片刻,双目忽又落在唐钰怀中的唐婉身上,面容渐消,道:“饮酒之事,暂且放下,等我去神医谷为婉妹取回解药,你我兄弟,不醉不归!”
丁鼎面带忧容道:“神医谷凶险无比,你受伤了,我与你同去!”
孟玉箫道:“没事,若真凶险,我岂会让你冒险,一个人去便是了,你与唐兄在响鼓岭等我,我走了,我一定回来见你们!”
他语声方落,忽闻一声娇喘,唐婉缓缓醒来,望着孟玉箫道:“玉箫……玉箫哥哥……你不要去……”
孟玉箫木立半晌,只觉一阵难言的温暖,自心底升起,他再次望了唐婉一眼,再次说了声:“我走了!”展动身形,如飞掠去。
茫茫的白雾,霎眼间便将他身形淹没,唐婉掩了掩衣襟,哽咽难言,眼中却已有泪花滑落。
丁鼎望着孟玉箫消失的背影,轻轻叹道:“他此去必定充满凶险……唉!”
唐钰扶起唐婉,亦道:“孟兄算得上一条真正的汉子,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能平安归来……”
两人扶起唐婉,转身走进一片晨雾之中。
月落星沉,东方渐白。
孟玉箫深深吸了口那潮湿而清冷的空气,昂然出了西安城,往前方走去。
他虽然明知要自神医谷中取得奇毒“神不救”解药,实乃不可能之事,但他此刻决心已下,便有如钉敲入石,木燃成灰,已再无更改的余地。因为他为人行事,只问应为或不应为,这其间绝无选择之途,若是应为之事,纵是刀枪架头,利矢加身,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心,若是不可为之事,纵使威逼利诱,他亦是宁折毋弯。
这一份无畏的勇气,使他全然无视于成败与生死!一个人之所以能在江湖之中立足,除了一身的武艺,更加重要的便是身上的气节。
江湖上有很多人,总是把气节放在口中的人,并不一定懂得“气节”二字的意义,能做到这两个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朝市初起,路上行人,熙来攘往,但见了大步行来的孟玉箫,竟不由自主地侧身直避,让开一条道路,因为众人只觉这少年神态之间,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使得他们甚至不敢仰视。
旭日东升,浓雾散去,日照的光辉,穿透云层,照亮人间。
孟玉箫疾步往前奔去,只因在他心中已装有一件十分紧急之事。
前路未知,充满惊险与惊喜,这便是人生最好玩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恶鬼神医
“你为什么到这山谷里来?”
白衣丽人冰冷的目光,突地泛起一丝温柔的光彩。
“找人!”
孟玉箫望了一眼漫天的星光,面上竟已掠起一丝淡淡的惆怅。
“你找什么人?”
树梢有初升的星光漏下,细碎地映在白衣丽人的面上,她深长地吸了口气,面色泛起一丝好奇之色,缓缓道。
“这是一个秘密,但我不能说。”
孟玉箫退后一步,星光将他的身形,投在他身后的树影里。
白衣丽人微微一怔,又自轻轻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两道温柔地目光望着孟玉箫,似乎要以自己如水般的秋波,融化孟玉箫铁石般的心肠。
孟玉箫目光抬处,只见这白衣丽人,双目犹在望着自己,眼波晶莹明亮,面靥莹白如玉,美得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他顿觉心头一热,略显羞涩,赶紧避开自己的目光。
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投在清风老人门下,自是人人羡慕,亦有万千少女对他爱慕不已,但他眼光极高,未曾对任何一个少女心动,但此刻他虽对这女子并无多少好感,却实已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只听白衣丽人又自轻轻笑道:“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我呀?”
笑声顿处,又自伸手一抚她那长长披了下来,几乎可达腰际的如云秀发,又自娇声道:“莫非你的名字,也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玉箫面靥微红,垂首敛眉,听了此话微微一怔,讷讷道:“哦,我……我叫孟玉箫,敢问姑娘芳名?”
白衣丽人幽幽长叹了一声,似陷入一片思潮之中。
她沉吟片刻,忽又道:“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
“哦,你问我的名字!”
她秋波一闪,两道目光照在孟玉箫面上。
孟玉箫微微一愕,轻轻点头,道:“对,还请姑娘告知?”
却听她又道:“你可以叫我阿星!就是天上的星。”
两人相距,不及三尺,孟玉箫垂首敛眉,目光不敢斜视,只因此刻这女人的双眸,已与天上的星无异,璀璨而又冰冷,于是他的心中不禁大奇:“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何偏取了一个如此奇怪的名字?”
阿星,一个很好的女人,为什么偏要去做一颗冰冷的星星?
难道做人不必做星星更加有意思么?
他愣了片刻,忽又仰首望见满天星光,星星的光彩,实在是耀人双目,令人神往。
他满腹的惊奇,终究化作一声长叹,他收回目光,不禁脱口叹道:“阿星姑娘,此地充满凶险,你为何会深夜至此……”
孟玉箫话声方了,那白衣丽人突地自地上长身站起,伸手一抚自己面靥,道:“充满凶险?……”她话中竟充满了惊诧之意,就好似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