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崆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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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时心跳更急,四肢全软,好似有些飘飘然,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忽然耳边响起一声脆朗轻唤:“霞妹,你果真来了!”
秦晓霞已然听清这声音是嘉荣,想回答,但已无声,只能秀首低垂,娇微的“唔”了一声!
随着一双滚烫的巨掌,紧握着她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将她轻轻往前一拉!
于是,二人并肩慢步,缓行在鸳鸯河畔。
碧空皓月,银辉洒地,如铺霜华,夜风轻佛,鸳鸯河水随晚风荡起阵阵涟漪,被月光一照,银光闪烁,夜景若幻,令人神往!
秦晓霞半依嘉荣怀中,正想开口问他,这样深夜约自己出来,且远择在鸳鸯河畔的白马庙,究竟是什么意思?哪知她还未来得及张嘴。
郑嘉荣却先笑道:“霞妹,你此时一定在满腹怀疑,我为什么要在这夜深人静,约你到鸳鸯河来会晤,是吗?唉……”
话至此一声凄叹,又道:“因为这鸳鸯河底,长眠着一双可怜,可悲,而又可爱,可敬的痴情男女,和那一段令人敬慕,缠绵悱恻,动人肺腑的往事,……”
秦晓霞一仰秀面,妙目斜蹩了嘉荣一眼,笑道:“这段感人的故事,我曾经听伯母讲过,那许成,和他的情侣雪红,因受家人力阻而不能百年好合,竟相互紧拥,双双投河殉情……”
话似未说完,嘉荣又是一声凄然长叹,截断说道:“可惜,今日世道沉沦,芸芸众生中,又能有几个懂得这人间由至高灵性孕育而成的至爱,是值得珍惜的,致使这昔年痴情的男女,尸腐河底,只留下这鸳鸯河,供多情人来凭吊,感古怀今,宁不使人愁肠寸断……”
说完话,俊目里已泪水盈睫。
这当儿两人已到白马庙前,停住步子,秦晓霞缓缓移开半依在嘉荣怀中的娇躯,一眼看见嘉荣双目蕴泪,不禁芳心一怔!
但她天性慧敏,登时想到他刚才所说那篇话的意思何在?
陡的芳心一酸,情不自禁的热泪夺眶而出,双臂一张,扑向嘉荣,凄切的叫了声:“荣哥!”随后一双玉臂环绕在嘉荣的两只肩膀上,凄楚欲绝的泣诉道:“荣哥!世道虽沉沦,但晓霞自问不是普通女子,我若负君……”
郑嘉荣没等她的话说完,忙凄声截住,道:“霞妹,快不要再往下说,你的心我知道,只是婶母,她……她……母命……是不能违的……”
说话中,嘉荣已将晓霞一个娇躯,半扶半拥的,搀进了河岸的白马庙,在神像左侧的一条石凳上双双并肩坐下。
这白马庙因无人管理,年久失修,已损坏不堪,不但墙残瓦缺,且神像也四肢不全。
片片如银月光,从残瓦断墙中透射进来,洒照在嘉荣,晓霞二人身上。
郑嘉荣借透进来的明月光华,含泪目光注视着这位绝顶风姿,盖世艳华的霞妹妹。
见她秀眉紧锁,妙目滚珠,恍如梨花带雨,明眉中盖上一层深愁浓怨。
不禁越看越怜,愈怜愈爱,就这样怔怔的呆看了有不短的时间,才含泪说道:“霞妹,万一婶母硬阻我们的婚事,我们将如何是好?”
秦晓霞闻音怔着,半晌没有说话,她在想,婚姻大事自应从父母之命,说真的,万一娘硬着要反对,我该怎么办……但想至此,突然慧心一动,暗道:“我一定要说服母亲,决不负他,如果强遭反对,只有步许成雪红的后尘,沉尸鸳鸯河底,以报荣哥哥对我一片爱心!”暗忖至此,正想开口,将心意向嘉荣说出,尚未开口。
嘉荣又道:“霞妹,你久思不语,想必是母命难违!”
秦晓霞急急的摇摇头,但未说话!
过了半晌,才又很激动的凄声说道“小妹已经说过,决不负君!”
语毕,秀面陡的变色。
郑嘉荣正自吃惊!
秦晓霞已从自己怀中,扯出一块白绫绢帕,将绢帕在右凳上摊开,一咬牙就自己右手小指,往嘴里一塞,用力一咬,登时血流如注!
她赶忙垂着血指,在白绫绢帕上急书道:“鸳鸯河,月光朗照,残刹内,滴血明心,在天愿为比翼鸟……”
秦晓霞挥血至此,突然停住,一偏秀首,热泪交流,目不转珠,凝望着嘉荣……。
郑嘉荣已然会意,毫不思惟,如法泡制,也将右手小指一口咬破,挥血在白绫绢上的“在天愿为比翼鸟”之下,接着写了:“在地愿为连理枝!”七个大字。
血书写完,两个人的心田中,陡的同时发出一股无比热流,是喜悦!是幽怨!一齐相互唤了一声,荣哥,霞妹,互拥抱头痛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明月在天,神庙所在,你们竟敢……。”
话未完,忽又听到两声冷笑,将话截断。
郑嘉荣,秦晓霞二人,这才从凄迷中,被这话声和笑声惊醒过来。
同时抬头一望,不禁全都骇然,只见嘉荣的父亲国安和晓霞的母亲秦氏,并肩站在二人面前,面露怒容,全身抖颤。
郑国安见这双小儿女的右手,小指,全都在不住滴血,又见到石凳上的血书,已然明白他们在这里做些什么?不禁也为他们滴了几颗同情之泪!
但秦氏却就不然,只见她满脸寒霜,怒不可遏地迈前一步,伸右手拍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晓霞右脸上,登时显出五个指印!
随之厉声喝道:“你爹死了,老娘虽然寄人篱下,但不能让你和人家野合呀!”
说至此,伸手一把抓住晓霞臂膀,又喝道:“还不快替我滚回去,难道说真和人家私奔!”
由于她一抓之力,劲道颇大,秦晓霞不由从石登上站起身子,但她却用力一扭上身挣脱了母亲所抓住的右臂,转面向郑嘉荣凄泣道:“荣哥,凳上血书,请懂慎收下,小妹仅以一腔热血,一颗牢不可破的心,和清白的身体,等候着你,荣哥,你自己珍重了!”说完话,斗然转身,跋步冲出庙门,人如电掣风驰,踏月飞奔,回到家里。
这一夜,郑家父,母,子,及秦氏两母女全未好眠,第二天吃完早饭,秦氏即携着两件行囊包袱,携着女儿,离了秦家。
三个月后郑国安突然接到秦氏派人由远方送来的一封书信,信上除了感谢六年来蒙收养母女二人的恩情之外,并告诉他,女儿晓霞已与当代武林少年侠士,号称终南神芒的蓝克武结为夫妇。
这个不幸消息,当时国安本不愿让嘉荣知道,但老妻爱子心切,自晓霞走后嘉荣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她以为这消息告诉嘉荣之后,使他能死了这条心,然后再替他物色一美貌女子,立时成亲。
谁知,郑嘉荣看到这封书信后,登时面色变得铁青,目中泪水,如断线珍珠,簌簌落下,人也几乎昏倒……。
过了片刻,他陡的止住泪水,飘身奔入自己房中,取出一个白布小包,里面包着三个月前,那明月之夜,秦晓霞和自己合写的血书,交与来人,命他携返交还晓霞,随后又赠白银五十两,给来人作为返回路资,来人自是称谢一番离去。
秦晓霞与郑嘉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苗自小深种,何况二人又曾经在鸳鸯河畔的白马庙中,挥血写过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凄切心愿,表明心志,何以事情仅隔短短的三个月,秦晓霞即变节移志,下嫁蓝克武,这中间自有一段非局外人所能知晓的隐密,拙者也不便在这里交代,后书当有分晓。
再说郑嘉荣自得悉晓霞与蓝克武成婚之后,终日长泪如线,神态若痴,昏沉沉如被鬼祟,不语不食,彻夜不眠,曾几何时,苦俊挺秀的嘉荣,已丰姿尽退,瘦不成人!
雕床六尺,变作愁城,终日困卧,枕边被角,开遍斑斑泪花,令人心碎!
这样一来,可急坏了国安夫妇,请尽名医,替爱子治病,但心病犹须心医,纵有仙丹妙药,又有何用。
淡日笼窗,凄风入户,就在嘉荣得病已有整整一个月的一天下午,郑母秀珠端药进房,忽见床上被褥零乱,嘉荣已不知去向。
秀珠惊愕之际,大呼丈夫,国安闻声赶至,更是骇然,夫妻俩在爱子房中找了一阵。
国安一眼看到枕下留着一封书信,赶忙取出折开一看,才知道嘉荣为情所摧,看破了红尘,决心削发为僧,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但书信上并没有说明去向何方,家人自是无法追寻。
国安夫妇只好在痛哭一场之后,祷告上苍,求庇佑爱子平安。
郑嘉荣抱着重病之身,离家远走,经数月长途跋涉,吃尽千辛万苦,来到五台山天龙峰大佛寺,求霞餐禅师收留为徒。
幸蒙禅师念其美质异才,收禄门下,传以武学,想不到在学艺时间,又卷入师弟云阳子,及小师妹陈淑媛的情爱漩涡中,至惹得满身情债孽怨,遣憾终生!
更没想到,卅余年来无时不忘的少年情侣,今天会命她的儿子,携血书来求见自己。
天童禅师,凝坐在静室云床上,双手托着那个白布小包,双目呆瞪,凝望着静室粉墙,足足有一个时辰,没发一言,想必是追思往事,想得入了神!
蓝剑虹并膝跪在云床前,见神色凄然,目光呆滞,知道这个白布小包与他有很深渊源,自是不敢惊动他,直等他将这段血泪交织成的往事追思完毕,双目微微有了转动。
蓝剑虹才低声禀道:“禅师可有教言吩咐……”
天童禅师闻言一怔,这才如梦惊醒,叹了一口气,道:“千里迢迢,蒙你把这信物送来,真辛苦你了,但不知令慈命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她现下人在何处,望能见告!”
于是,蓝剑虹将父亲蓝克武廿年前,被黑海双怪钱氏兄弟用赤练鱼涎洒身,熔体惨死,自己与母亲失散,流落西东,在长白老岭,突获千年神药十九株金龙参,在盛京永发参行,将灵药卖与店东李明玉,忽来恶僧,用暗器击毙李明玉,抢去金龙参。
就在这时峨嵋派前掌门人悟玄子林一弘,飘然而至,略述金龙参的来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