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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三剑天澜录-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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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众人透过门上的孔穴看去,只见房中一片狼藉,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那胖掌柜喃喃道:“这扇门怎么打开呀?”

  

七十、受刑
更新时间:2009…11…18 22:33:55 字数:3732

  天黑的越来越晚了。张潇回到宝日客栈,天色只是昏黄,客人一拨一拨地往门里进。张潇不待吃饭,直接就要上楼。韩泠泠正在大堂里,见他脸色如此难看,站起叫道:“张潇!”张潇回头看着她,韩泠泠又道:“张随出了什么事么?”张潇边上楼边道:“随师兄没事,不出意料的话过几天便会回来了。”韩泠泠喜道:“真的?”几步跨上楼梯到了张潇身边,低声道:“我告诉你,那什么‘赵先生’只是鹰爪力门下的一个普通弟子,只是好酒好赌,并无其他出众之处。只是自从昨天午饭后便无人再见过他,有人猜测……”张潇挥挥手打断道:“我心里乱得很,这些事明日再说罢。”说完不理韩泠泠,直接进房反锁了房门,也不解衣,一头扎进被子里。

  棉被下的黑暗中一片沉寂,自己规律沉闷的呼吸、心跳和楼下遥远浅淡的叫喝、笑闹更衬出了此刻的安宁。张潇心中缓缓道:“原来,怡儿便是他,他便是怡儿!”

  原来张潇一直看成洛面熟,一直努力回忆。适才成洛在窗口理顺鬓发的瞬间,张潇忽然想起当日在开封的暗巷里偶遇那位名叫“怡儿”的小姐也曾有过类似动作,幅度、神态、表情无不相似,两人影像登时合二为一,再也分拆不开。成洛虽然容貌秀美,但张潇万万没想到他能如此惟妙惟肖地扮作一个女子,刚才一时失态,便是为此。

  张潇心道:“最好的易容功夫不是在面皮上,而是在仪态上。这个成洛天生姿容,又这么善于伪装,扮作女子真是难以辨认。这样一个人才,却偏偏为金龙帮做事!还好他年纪不大,想来入帮才没几年,而且似乎对我没有恶意,我若能劝得他弃暗投明,岂不是美事一桩?他面对宫廷侍卫不慌不惧,不顾我的惊慌放声大笑,又在大白天当众施展轻功,应该是个有胆略的人物。一般来说,胆子越大心就越浮,劝他掉头并非难事。”

  转而又想起开封遭擒之事,暗道:“那是我自己乱了性,才没有多加防备,也怪不得别人。只是我从那以后一直在心底深处惧怕女子,现在看来,害我的竟然是个男子!如此说来,女子并不可怕。”他又想起了丁紫瑶,觉得自己在沧州的那几天对她甚是冷淡,心中略略不安。继续想下去,不由在黑暗中微笑起来。

  这时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浮上了张潇脑海:“成洛身为金龙帮众,他去皇城到底做了什么?”想到此事,顿时又焦惶起来,翻身下床去找韩泠泠。

  ******

  张随在狱中苦思冥想,突然想到:“如果我要杀张随,能有几处机会?他在跳在矮墙上的那段时间里,一手入怀,一手抵御姬有容,偷袭再适合也不过了!我会潜入他身后农家,杀死不懂武功的户主,看准机会发针!误中姬有容之后,张随施法救治,我便求其下者而得之,飞报金领捕快诬陷他!不错!定是这样!”张随想通了对方手法,反倒平下心来,只对那人的随机应变和“赵先生”的能言善辩而微微震惊。忽地又想到:“说不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那姓赵的一人所为!那这么说来……”想到这里,越来越觉得那“赵先生”深不可测。

  却说这天早上,伽修正在挑选拜师礼物的时候,张随所在牢房的铁门“哗啷啷”几声被打开来,一个小吏叫道:“你,出来!”张随刚刚站起,两个牢子好似还嫌不够,上前一人抓了一只胳膊就往外架。张随心知自己此刻冤屈尚未洗刷,还是个犯人的身份,也不反抗,虽他们一起走出。

  穿过一条甬道,到了另一个稍为宽敞明亮的房间。房间里熊熊燃着一盆炭火,周围环列着八九个粗长汉子,一人架着腿坐在一条长凳上,看模样是个牢头。见张随来到,那牢头斜眼没好气道:“你就是跟那臣有容伙同作案的张随么?”张随边暗笑他把“姬”念作“臣”,边坦然道:“不是。”那牢头一瞪眼,叫道:“还敢顶嘴!来啊,把他身搜了,先打一百棍!”众牢子齐齐应了一声,上前就要抓住张随。

  张随看这架势,心头越来越沉。他早看出今日难免厄运,以他性子,怎肯束手待擒?只是自己双手仍被那黑铁镣铐锁着,功夫难免大打折扣。这房间虽然稍微宽敞些,但围的人一多,根本没有腾跃的空间。他飞脚踢倒几条大汉,一人悄悄摸到后面猛地扑出,将张随死死抱住。未及挣脱,又有一人手持板砖朝张随顶盖狠命一拍,那方青砖登时碎成几块,张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牢头站起身来,走到张随身边踢了踢他的脑袋,道:“这小子脑袋倒硬,给他换一副家伙,把他架到那长凳上去!”一人应声把张随手上黑铁镣铐去掉,又换上一副精钢的,脚上也加了一条。随后众人依言把他架到长凳上,牢头又上前把手脚上的锁链在凳腿上绕了几圈,才喝道:“拿大棍子打!”

  此言一出,便有两人解了上衣,各操起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槐木棍照张随打去。这两个大汉加上两条粗木棍,该有多大的力道?只一棍,张随登时痛醒,那两条棍棒接替着打下来。

  张随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牢头坏笑道:“不管你是谁,来了得先吃一顿杀威棒,这是本朝规矩!”又对身边两人道:“你们也去,大家用力打!打得越重,程捕头的赏赐就越重!”上有赏赐,谁不用命?四条大汉臂上肌肉高高拱起,四根大棒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在张随背上、腰上、臀上。

  张随听到“程捕头的赏赐”,心中凉了半截。他本想承程素阳的照顾早早出狱,不想今日这通“杀威棒”竟然出自他的授意!只有长期在狱,或是发配流放的苦囚才会打一顿杀威棒,且都是二三十棍便罢了,而自己罪名尚未确立,便要受一百下!可惜他双手被缚,毫无还手之力,只好运功相抵。饶是如此,十多下后,张随身上也是棉屑纷飞,皮开肉绽。

  不到一刻钟,打了五十多棒,张随身下的长凳断了三回,执刑的大汉也换了好几拨,张随身上棉衣早已成了碎布片,他自己痛晕过去又痛醒过来不知多少遭,连恨都没力气恨了。那牢头道:“停!”那四条大汉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张随趴在长凳上微微喘着气,披头散发,口中流血,从背到臀一片血肉模糊,没有一寸完好肌肤。牢头上前看看一息尚存的张随,道:“别把这人一下子打死了。小胡,给他洗洗伤口。”

  一个年轻人叫道:“看我的!”说着一手拎起一桶冷水,双臂一振,那两桶还带着冰碴的水便尽数泼在张随身上。伤口发热发肿之物又用冰水一激,这是什么滋味?

  张随“啊——”地一声惨叫,身子如同一张硬弓一样紧紧绷起,头颅高高扬起在半空,五官扭曲变形,口中一条血箭射出几达一尺。大口喘了几口,又痛晕过去,才颓然落到长凳上,滚落在地,触动腰背伤口,又痛醒了过来。

  那牢头冷笑道:“伤口洗干净了,给他换件干净衣服,今天就这么罢啦!”周围几条大汉也确实累了,粗手粗脚地给张随换上一件囚服。那囚服甫一沾到张随肌肤,张随又是“啊”地一声痛呼,身子往前一挺。

  牢头见状笑了几声,道:“这囚服可暖和?在辣椒水里浸得透湿,又晾了一夜才干,褶子里是不是还带着火星呢?”众人也都附和着笑了起来,不由分说给张随换上那件囚服,又把他架回了那间囚室,“呛啷”将门锁上,说笑着去了。

  张随伏在地上动也不动,那囚服上附带着的辣椒粉并不那么激烈地痛,这样总比刚才强烈而突然的刺激好得多了。他有内力护体,又假作不支,总算将今日这场厄运熬过了大半去。这五十多“杀威棒”和囚服都只是皮肉之患,一番疼痛虽然剧烈难当,但凭自己身体素质和护体内功也能顶得住。只是那两桶冰水在伤口上一激,牵动心肺,让自己着实受了不轻的内伤。

  张随抬头看向墙角,见到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布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拳头大小。张随微微笑了笑,缓缓向那小布袋爬去。

  以他的伤势,每动上一动便是扯筋抽脉地痛。张随尽量使用双手双臂,伸手抓住那小布袋,放到自己鼻端跟前不远处,轻轻嗅着。

  这布袋中的物事,正是天下奇香曼陀罗!

  那夜司博遥的玉盒被丁中材击落,那盒中的曼陀罗香散落一地。众人都嫌它是邪物,无人收拾,只有张随事后将其收集在一处,师玉霓临时用自己的手帕缝了个布口袋,便是现在助张随解痛宁神的物事了。

  过了一会儿,痛感消弭不见,张随神经逐渐平静下来,怒火却是越烧越炽,心中暗暗发誓道:“程素阳和那姓赵的沙喉咙合谋陷害我,欲置我于死地,我张随此生定要……定要……”定要如何,他却想不出来了,只觉那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挫骨扬灰都不足泄愤。

  接下来张随伏地不动,暗中运起内力调息,到了下午时分,阳光穿过气窗照在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勉强能扶着墙壁站起。张随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道:“我必须先设法离开此地,否则再被他们如此折腾一通,就是九条命也没了。”此念一动,便悄悄在四面墙壁上叩叩打打,仔细聆听回声。可这四面花岗岩石砌成的墙壁严丝合缝,一片刀片都插不进去,若要想在这里挖个洞出去,只怕十年的功夫差不多能成。

  张随仰头看着那高高的气窗。这气窗甚是狭小,不知是否能容人通过不说,那几段钢条足有拇指粗,自己未受伤时,或许能撼动一分半毫,此时却是万万不能了。

  张随来到门边,上下察看。这门上一扇扁平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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