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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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名弟子看到张潇走近,略一分神,丁学之一拳捣中他胸口,那弟子“哎哟”一声,向后倒去。
丁学之似是察觉了什么,回头一看,正见张潇,忙笑道:“张兄,见笑了。”张潇亦笑道:“过年时节也不忘辛勤指导,你这少门主做的实在称职。”丁学之道:“这一过年,大部分弟子都回家省亲去了,只有几名新来的弟子需要多练,才留在这里。怎么,咱俩再来过过?”张潇也不推辞,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沧州临近东海,向有桃符之风。桃可驱邪,因此家家户户必有桃木板、桃木剑、桃木扫帚、桃木人偶,每年春节必以新换旧。宋人王安石诗云:“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便是言此。张潇去到门边取了一柄新制桃木剑,脱去外衣,只留一件布衫,站到场中,同丁学之对面而立。这时天已蒙蒙黑了,早有人点了蜡烛火把。
丁紫瑶这时来到场边,见二人势欲交手,忙开口正要说话,一只大手身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却正是丁钰。丁钰看向场中,低声道:“莫吵,看。”奇怪的是,丁紫瑶见到父亲不但不亲昵,反而向一边走出了几步,好像在闹什么别扭。
丁家不多的几名弟子已让到场边。丁学之双腿如山,盘稳地面,张潇左手捏了剑诀,右手桃木剑剑尖垂地,道:“丁兄手下留情。”丁学之道:“好说。”二人对立片刻,丁学之猝然而动,脚下斜跨两步,手中连出三招。张潇心知这是虚招,手脚不动,眼光却时刻不曾离开丁学之。丁学之起手招式堪堪使毕,左手一爪抓向张潇肩头。
张潇手脚依然不动,好似冻僵了一般,身形却忽地向左横挪一尺,丁学之便抓了个空。张潇已让罢两招,尽了客人之分,低喝一声,动如脱兔,脚下踩龙蛇之形,手中木剑快如闪电,一连向丁学之攻出十七剑,隐隐带起风雷之声。
丁学之只觉面前一闪,好似一丛水晶向自己倾倒过来一般,看不清楚来势,向后一跳,躲开这波攻击。张潇一击未中,却是抢回先手,手中木剑斜斜划出,直指丁学之面门。这一剑却不似刚才连攻十七剑那样密如风雨,丁学之向后避开,便是等此刻张潇一剑跟来、有迹可循之时,身子一矮,右手顺着剑身自下而上攻去。张潇不慌不忙,轻轻将手中木剑倒转,剑柄向前下方,对准了丁学之掌心,登时让他来势一滞。
丁钰低声道:“有快有慢,以静制动,深得剑法之妙。”却没人理会他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场中二人吸引去。张潇自中午面对面领教了鹰爪力的可怕之后,此时似乎更加得心应手,有攻有防,从从容容地将丁学之挡在二尺之外。又过一会儿,丁学之渐露焦灼之态,一味抢攻,招式越来越快。
丁紫瑶看哥哥攻势凌厉,心下为张潇担忧,不禁向父亲看去,只见丁钰也是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不由暗道:“张潇这下子败定了!”芳心乱撞,忽然想到:“我刚才来这里,就是要叫大家吃饭的啊!现在也可以借着开饭的名义让他们罢斗!”想到这里,张口道: “开……”
刚说出一个 “开”字,只听场中一声长啸,将她后半句话生生压了下去。丁紫瑶只见灰暗的天幕之下,院中的火光之中,一道人影忽地冲天而起,跃起几达三尺,正是张潇。张潇虽在空中,身形不滞,一个流畅的回旋,木剑顺势连划十数道剑影,罩住身下丁学之全身要害。丁学之心知张潇自上而下,占尽优势,不能正面硬抗,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待其站起准备迎敌之时,张潇手中木剑已如影随形般跟来,直刺咽喉。
丁学之中午便是败在这一剑之下,印象犹自深刻。中午尚还有力抵挡,而此时他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出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剑刺来,竟是没有停止之态。张潇手中虽是木剑,但刺在要害之处,仍是可伤人命。丁紫瑶不想场中形势急转,瞪大了眼睛,抬手捂住小口,丁钰身形如电,暴射向二人所站之处,终是晚了一分。
丁学之脑袋完全僵住,正在发愣,张潇却“啊”地一声摔进他怀中,丁学之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丁钰此刻正好来到二人面前,张潇笑道:“小弟根基不牢,脚下滑了一下。”站直身子又对丁钰一躬道:“多劳门主出手,惭愧惭愧。”这时丁紫瑶一声惊呼方才出口。
丁学之、丁钰均知张潇是有意相让,心下感激。丁钰挽起二人手臂,大声道:“走,我们吃饭去!”张潇将手中木剑递与一名弟子,心道:“这位丁门主果然是身子虚了,若是我爹,或是大师兄,或是随师兄,刚才定可把我拦下。”
(本节名为“未解”,有多重含义。一是指张潇心中诸多悬疑,须待到当夜三更才能显出端倪;二是指文章末尾,丁钰并未解开乃子之危。而张玉霆到底因何而死?膳房那人究竟是何身份?沧州城西到底有一间什么?请静等下文~~)
三十六、联姻
更新时间:2009…8…16 23:01:41 字数:2572
丁钰左手拉着张潇,右手挽着丁学之,兴致勃勃走进侧堂。丁家仆役见张潇功夫了得,不敢轻视,规规矩矩递了热毛巾上来,礼同丁氏父子。这间堂屋甚大,可松松容得百多人,当中是一张不大的八仙桌,仅能容六七人,一名美妇人站在桌边含笑看着三人走来。
张潇一眼看去,心头一震,心想:“这妇人好美的姿色!”再看一眼,只觉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脸上微红,不敢多看。幸而一番剧斗刚过,丁学之脸上也是红扑扑的,总算没人怀疑。
那妇人见三人走近了,笑吟吟道:“老爷,这位便是首阳派的张少侠吧?”丁钰道:“不错,他的功夫跟学之不相上下,将来也是一位大英雄!”张潇连忙谢了,口称不敢当。那妇人拉过丁学之,接过他手中的热毛巾,仔细擦拭着他的额头,神情甚是慈爱。张潇看在眼里,心道:“她是丁大哥之母,想来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但容貌娇俏,竟似三十岁左右,看来深得保养之术。”丁学之见张潇看着自己,脸上一红,从母亲怀中挣脱了。
张潇心想:“丁钰有妻如此,难怪他脚步轻浮、动作迟缓。”想到这里,面上浮现一丝讥笑,还好没人看出。
四人就在当中那张桌子上坐了,丁钰夫妇坐在主位,张潇同学之打横而坐。主桌六尺之外的周围散着放置了一二十张小桌,想来是平日里众弟子就餐之处。春节期间,丁家门徒如同首阳派一般只有稀稀拉拉几个留守弟子,二十多张小桌只其中三四张摆有饭菜。
张潇看看周围,道:“二小姐怎么不来一起吃吗?”丁学之笑道:“你就别管她了,饿不死!”丁钰夹了一筷子菜给张潇,又夹了一筷子给丁学之,慈爱之情满溢。
张潇夹起一口菜放进口中,入口滋味甚是鲜美。这边桌子上吃下第一口菜之后,众弟子才从堂外进来,坐在散布四周的小桌上。在这里,只有主人丁氏和鹰爪门弟子方可进此堂中就餐,僮仆、杂役之流只能在堂外走廊上蹲着吃饭。这堂内堂外虽然有四十余人,可除了咀嚼之声,竟再无其他响动。所有说话的声音,都是来自这张不大的主桌。
张潇赞道:“这厨子好俊的手艺!”妇人笑道:“这可是我家二小姐亲手做的。”张潇一惊,问道:“贵府女眷还亲自下厨?”那三人听得此言,笑了起来。丁学之道:“平日里我们只和门下弟子吃一般的饭菜,今日二妹说你远来是客,便下厨做了几个菜。”张潇道: “小弟受贵府厚爱,惭愧惭愧。”丁钰微笑道:“要不是你来,我们还不知道她能做这一手好菜。”
不多时,主桌上饭菜尽已罄了。丁钰看看并无浪费,甚是满意。有仆人收拾了碗筷,送上了茶水,众人漱了口,丁钰道:“我们去街上看灯吧,你去叫上你妹妹。”丁学之应了,正要去找丁紫瑶,那妇人款款站起说:“老爷,奴家下午在院子里被冷风吹了一阵,头有点疼,受不得冷,今晚就不去了罢。”丁钰一愣,随即笑道:“那你就在房中休息吧,反正这次灯会要持续三天,今晚看不上,还有明后两天呢。”那妇人谢过了。
丁学之去了一霎,回来后苦笑道:“二妹不知跑哪里去了。”丁钰眉头一扬,“哦”了一声,眼中不知是遗憾还是无奈,叹口气道:“那就算了,走罢!”张潇心中正在奇怪,大家的小姐,哪有找不到的道理?见丁钰站起走出,不及多想,忙跟上去。三人出得堂屋,缓步穿过院中灯笼洒下的一摊如水的明净,走出外面大门,登时眼前一亮。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全国皆有闹花灯的习俗。沧州虽然并不似开封、济阳那般繁华,甚至连周家口都难及,但在这全国狂欢的时节仍是热闹异常。这才刚刚饭后,已经有小孩子满街跑着放爆竹了。不论贫富,每家门前必有桃枝和大红灯笼,鞭炮爆竹之声不绝于耳,远处隐隐传来锣鼓之声,空气中弥漫着饺子和元宵的糯糯甜香,这股喜庆的气氛将这古老的沧州城也映得年轻了起来。
三人走在街上,向人群熙攘之处而去。张潇本不爱热闹,而且只想看灯笼上的灯谜,可丁氏父子似乎对这些文字游戏不感兴趣,只一味凑向热闹喧哗之处,张潇只好作罢,客随主便随波逐流跟随而去。
刚走了小半个时辰,丁钰忽然道:“你两个继续看吧,我有点累,先回去了。”丁学之奇道:“爹,这才走多远,就累了?”丁钰笑道:“爹老了嘛,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你们玩,你们玩!”说着就匆匆忙忙回去了。
张潇叹了口气,心道:“这丁钰怎么如此急色,离了片刻都不行?不过看他神情,却又似有忧色……罢了,我猜疑别人家务事做什么?张潇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人了?”丁学之突然从旁问道:“兄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