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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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龙儿道:“怎么不能,姓乔来见你,必是有事相求。”不由分说扶古钺聪躺下,说道:“你好生躺着,一句话也不用说,这个姓乔的,说不定也是小顺子派来探查你伤势的细作。”
古钺聪道:“那我就更该起来。”
欧阳龙儿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今日你身受重伤,小顺子自是知道,你强撑着起来,他们只会怀疑,既是如此,还不如安心养伤。”
古钺聪想想也觉有理,说道:“乔太仆怎么说也是你义父,一会儿你不要对他直呼其名。”
欧阳龙儿道:“上一回我到他家寻水月,他不肯收留我,我和他就已断绝父女关系。”
霎时,乔太仆毕恭毕敬来到寝卧外,躬身道:“太仆寺卿乔吴用见过将军。”良久不闻动静,抬头一看,只见古钺聪躺在床上,身旁一个满脸髭须的大汉正闲坐品茶,似乎没听见自己说话,当下又报了一遍,谁知两人仍无动于衷,只好提高声量报了第三遍。欧阳龙儿这才手指向下摆了摆让他进来。乔太仆道:“把薄礼抬进来。”身后八名仆人抬了满满四个大箱子入来,谁知卧房太小,方抬进来两箱就放不下了,乔太仆甚是尴尬,只好又命抬出去,将就放在门口。乔太仆拂了拂衣袖,躬身道:“太仆寺卿乔吴用见过将军。”他这一声说得又慢又响亮,谁知说了半日,仍是一个躺着,一个轻轻吹着茶水。
乔太仆何许人也,钟管家让他到古钺聪寝卧见谒,他已隐隐觉出古钺聪并非易与之辈,此时接连碰壁,不由隐隐皱眉,但还是迎上去一个长揖,说道:“恭喜将军青云直上,连升八级,乔吴用贺礼来迟,万望将军恕罪。”
古钺聪见龙儿始终不说话,终于道:“乔大人请起罢。”
乔太仆缓缓起身,看了古钺聪一眼,说道:“将军要是贵体不适,下官家中倒正好颇有些上好药材,只需将军开口,下官自当亲自送来。”
欧阳龙儿闻他探问古钺聪病情,只道他果然是细作,不好气道:“你咋咋呼呼进来,搅扰将军清梦,他贵体能适么?将军还没睡醒,自要赖一会床,你有什么事就快说,不然将军发了困,可就又睡着了。”
乔太仆听得瞠目结舌,心想将军又非三岁孩童,怎么醒了还要赖一会床?就算是三岁孩童,有客远来,也绝然不会发困又睡着了,他居然会睡着?偷偷看去,只见古钺聪双目似睁非睁,朦朦胧胧,似乎果然快睡着了,也不及多想,一交跪倒在地,半哭半嚎道:“求将军救命啊。”
欧阳龙儿道:“将军和你很有几分交情么?凭什么平白无故救你?你又凭什么死皮赖脸要将军救你?”
乔太仆羞剌剌地望一眼欧阳龙儿,只觉此人相貌甚是熟稔,却始终想不起来,说道:“这位小公子好生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欧阳龙儿道:“谁跟你面善,谁和你见过?”说着将假胡子一扯,转瞬又粘了回去,乔太仆大惊,连连道:“龙……乖女儿,你怎么……在这里?”欧阳龙儿拜访乔府时,曾给他说过自己住在英武殿,但乔吴用怕她祸及自己,他说的话,自然一句也没放心上。
欧阳龙儿忽而转怒为笑,说道:“乔大人,刚才和你玩哪,快起来,你有什么事找我相公?”
乔太仆听她直呼古钺聪为“我相公”,微微一愣,随即心中大喜,忖道:“龙儿怎么说也是我干闺女,古将军既是她相公,那可太好了。”面上却苦得能拧出水来,长叹一声,说道:“将军,龙儿,求两位一定救命。”
古钺聪见他又哭又闹,满脸愁苦,心想:“看来他还不知水月已被救出来,此来是要我救人。”又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他毕竟还是水月的爹,口中说断绝父女关系,但水月果真被关入天牢,却情愿来求我这个素未平生的人。”如此一想,心下好生敬重,说道:“乔大人,晚辈身体不适,请恕不能起身说话,您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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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舍即为得3
乔太仆长叹一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说到这里,更哭了起来,他伸袖擦了擦眼角,方才道:“将军啊,我有眼无珠,竟将小女许给叛贼的孽子,实是荒唐之极……我久闻将军侠肝义胆,武功震古烁今,所以来求将军救命。”说着连连磕头。
古钺聪忙道:“大人折煞晚辈,龙儿,快扶大人起来。”
欧阳龙儿站在一旁冷眼望着他,一动也不动,乔太仆也不便自己起身,愁眉苦脸道:“将军,你若不帮我,我……我只好一头撞死了。”
古钺聪道:“不知晚辈有什么可以效劳?”
乔太仆道:“将军有所不知,我那不孝女得知反贼朱天豪被关入天牢,不惜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也要逼我救他,我自然不肯答应,谁知这个白眼狼竟自己闯入天牢去,逼着我两个一起救,不然还不出来了,将军,龙儿,六王爷是被冤枉也好,是真的预谋造反也好,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可那不孝女……她乔水月一旦闯入天牢,我……这次只怕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古钺聪越听越不对劲,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乔太仆道:“乔水月这个不孝的东西,老夫真后悔生了她,她要是死了,就不会连累我和七个老婆也惨遭横祸。”
古钺聪、欧阳龙儿均是一惊,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欧阳龙儿怒气上扬,说道:“我明白了,您老拐弯抹角说了半日,原来是想让将军单枪匹马闯入天牢把你亲生女儿杀了,是也不是?”
乔太仆道:“这个不孝的东西早已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她是她我是我,再无一些瓜葛,这个主意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天牢守卫森严,我怎么好意思让将军犯险。”
欧阳龙儿心中更是大怒,冷哼一声道:“亏你还早想过,若是此法行得通,那你岂不是早派人……”说到此,想到水月在隔壁可能听见此屋对话,话锋一转,接道:“乔大人,上一回您肯让我到府上坐一坐,已经是大大的开恩啦,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古钺聪道:“那乔大人此来究竟是为何事?”
乔太仆忧色森森,说道:“本来,乔家与朱家素无交情,亦极少来往,怪就怪在我一时胡涂,竟与朱家订下这门子混账亲事,还写下了婚书,眼下红纸黑字,就在六王府,将军若能在刘雷傲的人搜到婚书之前帮我偷回来,那乔家自然清者自清,便什么也不怕了,将军,乔吴用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您身上了,老朽给您磕头了。”
古钺聪见他丝毫不担心女儿被关入天牢,反而抬来四箱大礼,一心求自己潜入王府盗取婚书,心下不由又是愤怒,又是难过,暗道:“水月这么好的姑娘,怎会有如此无情的父亲。”正要劝说他“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听欧阳龙儿道:“乔大人,你未免把此事看得太重,水月和朱天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错,但两人毕竟还没有给您生个外孙,依我看,您也用不着如此焦躁,回去吃顿好的,美美睡上一觉,明儿醒来,包管什么事儿也没有。”
乔太仆道:“可……有婚书为证,刘公公要发难,就算两人真的没什么,老朽怕也难以活命。”
欧阳龙儿道:“如此说来,您也用不着如此焦躁,回去吃顿好的,美美睡上一觉,明儿醒来,等着杀头罢。”
乔太仆浑身一哆嗦,说道:“乖女儿,乔爹爹现在……现在怕得要死,你就别火烧浇油了……”
欧阳龙儿道:“乔大人请三思,我也是朝廷反贼,你叫我女儿,那就等于说是反贼同党。”
乔太仆吞了一口口水,说道:“龙儿,求你和将军救救老朽,求两位了。”果然不敢再叫。
两人见状,连连摇头,均想:“若非看在水月面上,绝不救你。”欧阳龙儿道:“怎么说,你也是水月的爹爹,好吧,这件事,将军的项上人头,”说着左手往自己头颈里一斩,做了个双手将人头拱手奉上的姿势,说道:“便交给你了。”心想婚书就在朱天豪身上,这等现成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乔太仆大喜,心想干女儿果然还是干女儿,危急关头总还是帮着自己的,但这毕竟是她一面之词,古钺聪终未置一辞,不免将信将疑,望着古钺聪,要他应允。
古钺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去偷了来罢。”
乔太仆喜极而泣,说道:“将军救命之恩,老朽肝脑涂地。”
欧阳龙儿心念一动,又想:“水月这等循规蹈矩的人,她爹娘若不答应她的亲事,就算和朱天豪远走高飞,也将郁郁终生,何不趁此机会逼他答应两人婚事?”想及此,说道:“乔大人,六王府已被查封,将军本事虽大,要在宫中走动,这……”
乔太仆毕竟混迹官场数十载,闻此立道:“老朽明白,”看了看四箱贺礼,说道:“这些个薄礼,总共四十万两银子,少表微忱,万望将军笑纳。”
古钺聪道:“大人,如此大礼万万使不得,快请拿回去。”
欧阳龙儿却连连向乔太仆使眼色,说道:“大人,将军的话你听明白了罢?他义盖云天,岂会贪图你区区几箱子蝇头小利。”
乔太仆张大嘴说不出话,听两人口气,似乎大是瞧不起这些银子,心忖:“足足四十万两银子,莫非他还嫌少?”沉吟片刻,咬咬牙道:“如果不够,老朽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欧阳龙儿冷冷道:“要你再拿银子料你也心疼,这样罢,我有两个条件,你若答应,我就将婚书完完整整交到你手上。”
乔太仆道:“什么条件?”
欧阳龙儿道:“第一,若是水月侥幸活着,朱天豪又万幸没死,不知乔大人会不会仍旧答应他们的婚事?”
乔太仆一怔,说道:“朱家皆是大逆不道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乔某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