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穿越局奇闻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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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唐子期缓缓站起身来松了松有些沉重的腿,刚想推门出去便听到窗口处传来一声朗笑,那人竟是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只是看着他的模样笑言道:“兄台可知此处为何地,竟敢擅入?”
唐子期回头看过去时,那人已是毫不在意地将人皮面具慢慢自脸上撕了下来,唇角的笑意云淡风轻好看的紧:“在下楚留香,于此处与兄台再会,真乃奇缘。”
怪只怪楚留香那一掀人皮面具将唐子期震住了,于是竟也就忘了问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是冷声哂道:“楚兄为何不戴面具了?”
楚留香似是丝毫不介怀被人问及,只是弯着唇角极为好脾气地应道:“楚某此番来北城要躲一个人,此处无他,自是不需面具了。”
躲一个人?唐子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楚留香的模样,心下暗忖,眼前这人生就一副好相貌,只怕是什么风流债吧。
若是楚留香知道眼前这人竟是这般忖度,怕是真要叫冤了。
只可惜唐子期这人太过沉默寡言,想到此处面上却也丝毫不露,依旧保持着凉薄之色轻轻颔首道:“也是。”
便是再无下文了。
楚留香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那动作便也熟稔的很。唐子期忽然发现,这世间居然真的有那么一种人,一举一动俱是风流,温温君子谦和如玉。
就听得楚留香问道:“神算客的事情,是你做的?”
这语气中没有质疑,似乎只是个淡淡的问句。
唐子期眉目一冷,继而沉默着摇了摇头。
楚留香便从善如流地“哦”了一声,一时间竟是没了下文。
唐子期便也沉默地站在原处想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我去看了尸体,和我杀人的手法很像。”
他并没有打算隐瞒,事实上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次的栽赃,明显是依据他之前的手法来的,只是唐子期想不通的是——
到底是谁在刻意地仿照他杀人的手法?
朱明空一案并不是什么大案,最终官府亦是以江湖仇杀草草终了。
只是现下居然被人处心积虑地利用,唐子期觉得有些想不通。
楚留香便是静默地想了想,然后唇角微提问道:“兄台是蜀中唐门的人?”他想到唐子期那一手精妙的弩箭暗器功夫,却也真是想不到唐门之外的门派了。
唐子期默然地想了想,蜀中唐门,多么熟悉的地方,只是与自己的所在应是有差别才对,门派弟子中自然也没可能有自己这么个人,索性摇了摇头言道:“并非如此。”
楚留香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眉眼温温地感慨道:“只是楚某本以为已是寻得了线索,此番看来又要重新来过了。”
房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大抵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唐子期方才凉声问道:“你相信一个杀手的话?”
楚留香似乎是微微一怔,温润风流的眉眼带出含笑的弧度:“我当兄台朋友。”
唐子期的眉眼本就冷冽带着些许阴鸷的味道,此刻却是更冷地看向了对面端坐饮茶的楚留香:“朋友?楚兄知道在下的名字吗?”
这一次楚留香微微动容,行走江湖这么久,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有趣得紧,将茶杯放下,他诚心诚意地道:“抱歉。”
然而唐子期并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说了下去:“这次的事情,我会尽数查清。”
楚留香挑着眉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讶异地看向了面前的人,这人的意思,是要将一切事情全数撇清?包括彻底清偿载他一程的情分?
唐子期似乎没打算等他回答,只是自顾自说完了想要说的话便去推门,似乎是打算离开。
然而变故却是陡生——
唐子期甫一推门,便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一向面色冷霾的唐子期瞬间怔在了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嗯~ o(* ̄▽ ̄*)o ,这地方是什么地方,你们懂得?多谢关注……
另外这真不是阴谋文2333333333,武侠+耽美才是主业。。。
☆、第五章 应识此生陌路人
恍然之间被骤然而来的脂粉味一冲,唐子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发觉面前的女子适才几乎是完全撞在自己身上,自己这么一撤,攀附着的女人瞬间失去了支柱一样,竟是更加彻底地向自己的方向倒了过来。
在现实世界中都很少近女色的唐子期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楚留香不知道何时竟是一闪身到了两人之间,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女子,笑意温温地问道:“涟瑶?”
唤做涟瑶的女子藉着楚留香的力站直了身体,声线温软地笑道:“香帅莅临绛花楼,怎生也不告知涟瑶一声?”
那声音吴侬软语,听起来柔声细气的,煞是动人。
绛花楼……?
唐子期站在一边沉默半晌只觉有些无力,那楚留香想必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是主人一般地在这里喝起茶来却不曾点醒自己,竟像是有意要看戏一般。
若是在相识之前,想必唐子期从来不曾想过“风流天下闻”的香帅楚留香,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却是让人气不得恼不得。
楚留香却是应景地笑了,那笑容不似以往的开怀大笑,眉眼微挑没有轻佻之意只余下淡淡的温尔:“今日亦是因着兄台的缘故方才到此借游,若是径自来此,楚某怎敢不告知涟瑶?”
言罢,楚留香便将目光偏开去看适才僵直住的人,只是此时还哪里看得到唐子期的影子?
涟瑶细细揣摩着楚留香的神色,慢慢推开了一点怀抱温软道:“若是适才那位公子,已是自窗子溜了。”
楚留香不动声色地微微挑眉,窗子确是半开着,外面的冷气一冲,将这屋子里余下的旖旎意味冲了个干净,于是他便也就抵着窗子低低笑道:“楚某今日还有事在身,下次定要来此一品花菜佳肴。”
这绛花楼里的涟瑶最擅一手花菜,将各式佳肴拈了花的味道来,佐上现采的花枝,便是别有意味了。
然而想要吃上一次涟瑶的花菜,却也是北城数一数二的难事,只是眼下涟瑶眉眼含情看向了楚留香,语声都是让人酥了骨头的柔色:“自然,香帅之约,涟瑶求之不得。”
那样子,哪还有一点绛花楼花魁之神的娇蛮跋扈,竟是小女儿姿态十足了。
楚留香放着好端端的楼梯不走,竟也学了唐子期的样子自窗子一跃而出,顺着墙壁走了一遭便消失了行踪。
余下身后的涟瑶痴痴地看着楚留香留下的茶盏,半晌方才细细用帕子擦净了,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个檀木匣子中,那样子几乎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了。
楚留香之前只觉唐子期被吓到的模样煞是好笑,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在被如斯好看的女人扑个满怀时,竟会是那样惊愕难言的神色。
然则落定在地上时,楚留香的眉目终究慢慢寂然下来,他忽然想起来,这么久了,他居然又一次忘记了问那人的名字。
楚留香想了半晌,终究还是决定先回林家棺材铺寻一下线索,毕竟好端端的人若是进了棺材铺,总该是有那么一二人识得的。
林家棺材铺适才被烧得已经不剩下什么,断壁残垣孤零零地遗在地上,也无人去收拾。楚留香此刻又戴上了一个面具,却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中年男子,这次换的这个名唤蒋懋竹,是个江南一带富甲天下的商贾。
若是说到蒋懋竹和楚留香的相识,那大抵便又是一个传奇的故事,待到何时相遇再叙亦是不迟。
且说楚留香到了林家棺材铺前,便听街坊邻居都是在议这场诡异的大火,众说纷纭却只是指向同一个缘由——
人为纵火。
这林家棺材铺是个百年老号了,北城的富绅家里出了白事,大多都是来此处买棺材,棺材分为好几种,最贵的一般是楠木或是水晶石的,然则林家棺材铺只做木质棺材,因而那最上品的怕就是柳州楠木老房(古语棺材)了。
随意问了问周边的人,便听人道:“这林家棺材铺近些日子都不接生意了。”
楚留香闻言便是一怔:“为何?”
旁人摇摇手指神秘道:“因着这林家棺材铺近些日子接了桩大买卖,是四个柳州楠木老房,一共好几万两银子,啧啧可真是开张吃半年啊。”
饶是这北城富绅再多,到底也很少有人买楠木老房的,何况一次买四个?
楚留香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眉梢微蹙问道:“可有名字?”
那人还没答言,就听到旁侧冷冰冰的声线插了进来,语声也是平静无波的:“有,卖给谁的都在。”
面前的人不是唐子期又是谁?他将一本烧的半毁的红书递过去,上面最末页端端正正地勾着新下的生意,四挺老房,楚留香看了名字脸色便沉了下去——
怪香子,鬼道子,神算客和文康子。
四挺上好的老房,竟是给久未出江湖的天山四怪准备的。
而这四人之中,一人迄今在白榜上,另外一人死了,一人失踪,倒是只剩下一个鬼道子没了踪迹。
唐子期根本没打算解释自己拿到账簿的缘由,只是将东西交给楚留香便打算走。楚留香微微一怔,忽然忆起现下的自己似乎正戴着蒋懋竹的面具,见人要走便跟了几步,待到僻静处方才问道:“兄台这是……认出了在下的容貌?”
唐子期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楚留香,或许是因着这人平日太不拘言笑的缘故,面上的线条都有些冷硬冰寒的味道,此刻他唇角微微挑了挑,竟似是心情不错地言道:“楚兄纵是化成灰,大抵在下都会认得。”
这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毕竟楚留香这人气场太过奇特,这世间竟也找不到几个这样的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