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当歌-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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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计策,否则怕赵泽睿还是不会放过顾以风的,何况,那个降虎阵中的人所有人均已经死去,不怕有消息走漏。
赵泽睿一惊,手中的碗差点没握紧,醒了醒神,他拍了拍宁歌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以后跟在赵哥哥身边。”
他拍的每一下都很温柔,她知道这其中全都是关心,真心实意的关心,可是他每拍一下,却似乎让她更加难受而已,他是她的神仙哥哥,可是神仙是这样的吗?
这样安静地过了三天,宁歌和赵泽睿间竟然没有多少的交流,不过宁歌的反噬却已经一天比一天少。这一天,宁歌出得帐篷,只听到几个士兵在悄悄地讨论,有人看到顾以风了,宁歌心下一惊,脑子快速地转了几转。再悄悄地回到了帐内。
这天正是傍晚时分,风很大,没有下雪,而那些积雪经过前三天的太阳照射也基本融得差不多了,这天应该是月初吧,反正月亮没看到,而星星也少得可怜,不知道是不是见景思情,宁歌突然感觉无比的消沉,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自己这样真的要准备待在赵泽睿的身边吗?
走到大帐口,吩咐几个看守的人来了几坛酒,对着还算丰富的晚饭,一筷菜一口酒,吃得津津有味,要说她是怎么喜欢上喝酒的,那是在一年,被林飘雪骂她是没有父母要的孩子,那一刻她感觉自卑得透不过气,有那么一瞬,她是那么地嫉妒林飘雪,有一个好父亲好母亲,然后偶尔发现了一坛山里的果子酒,据说是山中的猴子酿的,喝得酩酊大醉,直感觉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似乎都遥遥远去了似的。这会儿为什么会越喝越愁,她要怎么样才能帮顾以风找到顾重山,那样一来,她也可以偷偷走 了,可是她怎么偷偷走呢,现如今赵泽睿看她看得比什么都紧。再想到林飘雪,胸中又是一痛,再怎么样,那份从小到大相处的情意还在,如今的这种情况,心下真感觉非常对不起师父!
想到这些,她又连喝了三杯,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于是再吃一口菜,再喝几口,这酒比起竹叶青来差得太多了,怎么喝了那么多,还不醉呢,脑子里还是那么清新,她突然有点怒了,又连着喝了十来口。
赵泽睿刚进帐的时候,看到宁歌在喝酒,想了想,没有上前阻止,可是却越看越看不下去,最后,不得不上前,夺下她的酒杯,宁歌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眼泪就开始哗哗地流:“顾以风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赵泽睿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瞬间,只看到一股子酒液从他手中缓缓流了下来,流在地上,蜿蜒开来,像血一样,让人无由地害怕。
宁歌抬了抬眼眸,又直接拎起那个坛子,往嘴里倒去,那酒倒流下来,像一股清泉,连绵不绝。
赵泽睿目光突地变深,最后倏地拿过她手里的坛子,酒却洒了出来,洒在两人的手上,酒香四溢。宁歌闻到这香味,又复想重新抢过坛子来。两人争抢之间,酒液多少洒了点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衣衫,不过好在两人功夫都高明,因此酒液洒出来的不多。
争抢之间,宁歌难免碰到赵泽睿,只感觉赵泽睿的目光深了又深,却最终只是深吸口气,把宁歌扶到床上,掖好被角,拿过所有的酒,转身出了帐外。
外面正是月黑风高夜。走出一段距离,阴暗处,赵泽睿突然身形突起,向前箭一般飞去,他不相信顾以风已死,有人暗报顾以风和李若凡偷偷出现在天山一带,这个消息倒是完全有可能的,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啊,想来现在的李若凡,也极需要顾以风的支持的。
若要说李若凡在赵泽睿的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呢,可能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母慈子孝图,可是李若凡从来未真心关心过他,再加上母亲的死颇成疑,赵泽睿并非没有怀疑过李若凡,只是苦无证据,当年因为裴斯晴的出现,母亲失宠,然后一夜间暴病而死,这不能不令他存疑。
赵泽睿并没有多少功夫,就到了祁州城里,一片平常的宅院,平常的房屋,只见赵泽睿一跃进墙,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井边,哧溜而下,就消失了踪影。
五二 。 情难自禁
宁歌这几天非常不开心,似乎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天正晚饭时分,宁歌又在大帐里摆了几坛酒,桌子上是一整排,大概十个杯子,只见她拎起坛子,哗啦啦,把所有的杯子依次倒満,然后一个杯子又一个杯子的喝过去,接着又哗啦啦倒满,如此三次后,她直接拎起了坛子,对着坛子喝将起来。
赵泽睿站在大帐外面的一个角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脸色冷凝,在那些酒杯起落间,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死死地盯着那些酒杯酒坛 ,他终于忍不住,从角落里出来,走进大帐。
拿过桌上的杯子,也不计较是宁歌用过的,倒了一杯酒,灌到嘴里,酒凉凉的,一入喉,身体也跟着它冰凉了起来。眉头皱了皱 ,他忽然又笑了,很大声的笑,笑到浑身发颤,笑到他手上拿着的杯子在不停地晃动,晃得酒液不停地洒出来。
宁歌本来兀自喝着酒,这会儿停了下来,看着赵泽睿,诧异无比,赵泽睿一向是温良君子,如何笑得这般模样。
赵泽睿却只是笑,一边笑,一边看着宁歌,看得她毛骨悚然。最后呐呐地走到他面前,嚅嚅道:“你怎么了?”
赵泽睿停止了这种疯狂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间又重新笑了,不过这个笑很温和,很美丽,像春花初绽,如冰雪消融,又静又暖,他轻轻地问宁歌:“这酒味道不怎么样,不如换竹叶青上来吧?”
宁歌咽了咽口水,目中明显有一丝渴望和喜悦,她这样子,看得赵泽睿一笑,伸手过来,想拍拍她的头,可是手伸到一半,停在了半空,又轻轻地收了回去,同时伴随的是,他的脸色又变得冷凝了。
宁歌只感觉今天的赵泽睿无比怪异,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不说,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非常气愤,可是他忍着。她无由地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看向赵泽睿。
可是赵泽睿的目光却没有放过宁歌,他在她的脸上来回逡巡,似乎有什么好玩的新东西,一定要看得透彻一点,看到宁歌避开他的目光后,他有点不悦,掰正了她的头,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
宁歌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厉害了,正对面的是一张差不多完美无暇的脸,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眼睛,可是那眼中的光芒却如火似箭,让人一看,就仿如被置于火上烤一样,她闭住了眼睛,嘴角是一丝的苦涩。
想努力挣脱开来,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手中的杯子不停地洒出酒来,洒在身上,冰凉冰凉。
正当宁歌万分焦急,毫无办法的时候,大帐的门却开了,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冻得宁歌一个激凌,不过她心下却是非常感激这个开门的士兵,因为赵泽睿猛然间放开了她,又恢复了那幅严肃的模样。
宁歌脸上一松,赶紧跳过去,搬那坛子酒,打开盖子一闻,那酒香得她直想叹气。
赵泽睿看到宁歌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脸上一绷,可是看到她那对酒陶醉的样子,心底却又柔软起来,到底他对她硬不下心肠来。
于是又有人进来上菜,一时间大帐内香味四溢,宁歌一时开心得很,拿着筷子尝尝这个又尝尝那个,有时皱一下眉,有时又嘻笑一下,把酒在那十个杯子里倒得满满的,再拿过杯子放在鼻前,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回味着那醇香浓郁的感觉。
半晌,她朝赵泽睿招招手,示意他一起喝。只见她歪坐在凳子上,斜靠着椅背,小脸儿红彤彤的,红唇微张。赵泽睿心神一晃,不知不觉间已经坐在了她的近旁,就着杯子喝了两杯,眼中闪着一种光芒,闪闪烁烁,如星星一般。
被酒香吸引,宁歌浑然不觉赵泽睿的眼光,自个儿喝得开心,喝了五六杯左右,才似猛然间发现赵泽睿根本没有开动筷子,拿起一个杯子,宁歌递给赵泽睿,赵泽睿却只是看着她,并不接杯子,宁歌一时有点愣愣,反复用杯子轻轻碰触他,可是赵泽睿还是没有反应,宁歌一时有点懵了,直接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直到这时,赵泽睿才似回过神来,笑了一笑,用手抚上宁歌的手,把那杯酒往嘴边送去,然后一点一点地品尝起来,那模样仿佛在品尝着琼浆玉液。
宁歌手一抖,直觉地想逃开,可是赵泽睿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她只怀揣着那一丝不安,陪他喝完这杯,心中懊恼不已。
喝完这一杯,宁歌无论如何也不再劝酒了,不过这时,赵泽睿的心情似乎颇好,自己喝了起来,宁歌不知道赵泽睿的酒量如何,只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像喝白开水似的。宁歌接着喝,一时盘锯在心上的很多问题缠绕到心头,脑中纷繁复杂,滋味多多。
不多时,这坛酒竟然见底了,尽管酒量很好,宁歌头也开始晕了,感觉头有点重,眼前的东西有点晃。她迷蒙中斜了斜眼打量赵泽睿,他还在喝酒。
摇摇晃晃中,宁歌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时,耳边却传来赵泽睿的问话:“如果有一天我的命在顾以风的手里,你会来救我吗?”说过这话后,是一声非常沉重的叹息。
宁歌睁了睁眼,奇怪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为何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看来,一直都是他在逼顾以风,而此时的赵泽睿在她眼中也是模糊的,按了按额头,她又重新闭上了眼,酒香还在口内围绕,舒服啊。
赵泽睿似乎没看到宁歌的举动,自问自答:“宁儿的心中只有顾以风,怕会帮着他来对付我吧……”说到这里,他打了个酒嗝,缓缓往一边倒去。
宁歌虽然有点晕,却还有几分清醒,忙过去扶起他,却在一个突然间,对上赵泽睿那明亮如昔的眼神,她抖了抖,猛然松开了手,这时,赵泽睿反手抱过她,打了个酒嗝,笑了笑:“你还是关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