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干戈-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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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一挣脱天魁的掌握,人已经高飞而起,那怪鸟客也是一跃而起,迎面对着其心一掌拍到。
其心知道只要给他一碰掌,自己逃脱的机会就等零了。
只见他在即将碰上怪乌客的一刹那间,忽然身形一扭,整个身子有如一只弯弓一般,竟然又弹起了数尺——
这真是轻身功夫中难以解释的奇景,全是仗着他一身高级的内功硬硬在空中借劲上腾,可是怪鸟客的轻身功夫得自天禽,那一身天禽身法是世间无双的奇妙身法,对于这等空中飞升的功夫根本不当一回事,只见怪鸟客双臂一振,轻轻松松地也跟上来数尺——
然而就在怪鸟客振臂开始上升之时,其心把全身的一口内力猛可贯注丹田,他的身体宛如徒然之间被加上了一个向下的大力,如一支劲矢一般斜斜地射到三丈之外的地上!
这就是董家神功独步天下的一招,天下没有第二种功夫能加速自己下降的速度,就在这空中一起一降之间,其心终于漂亮之极地闪过了怪乌客。
他全速地向前飞奔,身形有如一颗流星般飞驰,在他一生中他还没有像这样疯狂地跑过,他的速度超出他应有的,天魁在短时之内竟然无法把距离拉近。
其心一直奔悬崖边上,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中间连着的是一根长达三十丈的粗藤。
其心不假考虑地跑上这“藤索桥”。
天魁大喝道:“董其心,你跑不掉的!”
其心根本不理他,他在心中道:“你来追吧!”
他飞快地跑上那“藤索桥”,如一缕轻烟一般一下子就冲到了索桥的中央,他左脚暗中在索上一绕,脚尖上暗运内力,但是那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他才登上彼岸,天魁已冲到崖边,藤素是牢牢地系在丈外的巨木上,其心即使想解开或是欲断索桥,都已来不及,因为天魁的功力再加上他如此的冲劲,很可能只要在中间索上略一点足便能飞渡!
然而其心却是从容不迫地反过身来,伸手握住了那粗比八臂的巨藤,猛然一发内劲,只见那索桥的中间忽然“卡”地一声断裂,天魁万万没有料到索子会从中间断掉,他一个跟斗栽了下去
但是天魁是何等人物,他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已到达控制自如的地步了,只见他人已栽下,却是脚背一勾,绕住了半截藤索,只这一点借力,他已翻手抓住了藤头,但是断的那边一截已经垂到对面崖臂上,他手抓着十五女的半截藤,再也没有办法飞渡这三十丈宽的天沟!
其心回头看了一眼,既不得意若狂,也不讥讽于地,只是沉着地掉头飞快跑离崖边,他的身形一会儿就消失在丛林之中。
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天魁料不到瓮中捉鳖的计谋演变成这个局面,他不禁感到心寒地叹道:“像这样的少年,我还是第一遭碰儿,这小子不除,再过几年就除不掉了!”
在另一方,黎明的时候,那一批少林寺退下来的西域高手们,到了郑州城中。
他们走到一个酒楼上,西天剑神金南道吁了一口气道:“真想不到少林上还有这等高手,居然把天禽的威风都压持住了
他身边一个弟子道:“也许天禽温万里是浪得虚名,咱们不该与他合作——”
金南道喝道:“胡说,这话是你说得的吗?直到现在为止,我回想不出天下究竟有谁能叫天禽温万里吃蹩?”
一个弟子道:“奇的是为什么师伯你问天禽那人是谁,他却不肯说清楚?”
金南道想了一想道:“我也就是怀疑这一点——”
一个弟子道:“如果天禽他们另有诡计,我们岂不就被利用了?”
金南道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不管他们安着什么心,反正咱们也是利用他们的,绝吃不了亏。”
这时酒保送了酒菜上来,他们据案大吃,也不管酒菜好坏,反正比他们平日在西域吃的那些腥膻食物要好得多了。
吃完了,金南道揩揩嘴道:“咱们在这里要住上几天,你们自己去逛罢,可别惹事。”
这时,酒保上来算账,一个异服弟子抓住他的袖子问道:“店小二,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酒保堆得满睑馆笑地道:“客官们想必是初来的,咱们这好玩的地方可多啦,桥东有着杂耍卖艺的地方,桥北有斗鸡的院子,从哈们这直走下去的大红房子是最热闹的赌场,还有,嘿嘿,南门外边院子里的妞儿可真标致阿……”
那名弟子赏了酒保几个钱,他一摸袋里,低声道:“师伯,咱们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
若是平时,金南道便会叫他们晚上去作一案,可是现在他不想惹出事来,是以他皱了皱眉头,伸手到怀中掏出一个墨玉雕成的马儿来,道:“你找个古董店去把这卖了。”
那弟子叫道:“喂,喂,酒保你回来。”
酒保跑了回来,那弟子道:“这里可有古董店吗?”
那酒保道:“客官要是卖还是买?”
那弟子唱道:“你少罗嗦,我只问你这里有没有古董店?”
酒保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客官问古董店吗?咱们这里虽然没有正式的古董店,但是大街头上有一个梁员外的‘集粹堂’,梁员外与本地的士绅古玩爱好家每天聚在那里,品论一些古玩珍品,客官要是有什么古玩想出手,到那里去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西域弟子挥了挥手,打挥酒保走开,他们围着桌子继续地谈论。
这时,大街上,有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正在缓缓而行,他正是离开了洛阳那令他留恋的地方的齐天心。
齐天心走到大街的头上,抬头看见一个大厅堂,上面写着“集粹堂”三个大字。
他不禁有些好奇地走近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仆人打扮的大汉,正在口沫横飞地谈着。
只听见左面的一个道:“那个老太婆也真是古怪,梁老爷和他老家的朋友在里面聊天,她却偏要闯进去,你想想,凭她那似老乞丐婆一般的身材打扮,哪会是什么古董商人?”
右面的一个似在抬杠,故意道:“这个当然罗,咱们王大哥一向是看人先着衣装的,要是那乞婆借一套好料子的衣服,只伯王大哥你要迎着她进去都来不及了呢。”
左面的道:“你木要贫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梁老爷听见门口有人吵闹,便出来问问,那老婆子说什么……什么子的名画,又说什么稀世之宝的,梁老爷居然就请她们进去啦——”
那有面的道:“她们?”
左面的道:“干么不她们?你没听我说那老婆子还带了一个小孙女,那老婆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那个什么孙女呀,九成是拐来的。”
右面的道:‘我说王大哥,你嘴上也积积德成吗,人家祖孙两人就是要进去,也没得罪你什么呀,你这么信口胡说……”
齐天心听得好奇心起,便大步走上前去,那两个大汉打量了齐天心一眼,见穿得富贵无比,连忙先行个礼道:“公子爷是
齐天心道:“敝人是洛阳城来的古玩商人,听说梁员外好客爱宝,特地赶来看一看。”
两个大汉忙道:“请进,请进——”
齐天心走进了大厅中,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老太婆身边一个十分秀丽的小女孩,老太婆正从一个布袋中把一个书轴拿出来,她缓缓地把那画轴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串串起伏的石山,而在这串山上,依着那石势的高低画着整整一百个罗汉,仔细看看,每一个罗汉都妙绝人寰,那毛发肌肤之间,当真是栩栩欲生。
老太婆指着画上的图章道:“列位也都是大行家的了,试看看这吴道子的工笔墨宝,世上难道还有第二幅吗?”
众人立刻哄哄然地议论起来,这其中确有不少真才实学的古玩家,自然是识货得紧,也有些附庸风雅的土暴发户,硬要充内行,个个都喷喷称奇地夸赞着。
众人轮流着上来观赏完毕,一个白白胖胖的土地主摇头摆尾地开口道:“吴道子的真迹的确是稀世之宝了,只要看看他那份笔力,也就够大饱眼福了。”
另一人附和道:“今日见了吴道子的真笔,方知平日一般古玩家中收藏的那些珍品,多是浪得虚名的了。
又一个凑趣地道:“两位仁兄的高见着实令人佩服,依小弟看来,像这样的工笔真品,的确是世上稀有啦。”
这些人说来说去,全是些不关痛痒的废话,目的只是在表示自己是个风雅人士罢了。众人乱了好一阵子,总算有一个人问道:“这位老太太,敢问这一幅要素怎么一个价钱?”
那老太太伸出一个指头来。那人道:“一干两?”
那老太婆道:“不,一万两。”
这语一出,众人都高声喧哗起来,那年头,有十两银子就够五口之家过一个月了,哪有人肯出一万两银子买一张画?”
众人中也有几个古玩商是真识货的,他们还想在价钱上打打主意,便道:“老太太,咱们知道您这画是稀世之宝,不过价钱上可不可以商量商量?”
那老太太摇头道:“一万两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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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喧哗起来,那老太婆四面望了一望,对身边那秀丽的女孩道:“乖孙女,看来这里是没有识货的人了,咱们虽急着要用钱,可是也不能导没了这张宝画,咱们走了吧。”
她把那幅画卷了起来,放回布袋之中,这时,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儒生上前道:“老太太,敝人愿出六千两,不知老太太肯不肯割爱?”
那老太太摇了摇头道:“要买便是一万。”
那老太婆身边的女孩已把布袋扎好,看样子便要准备离去,忽然之间,那门外走进两个奇装异服的汉子来。
那女孩子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她的脸色陡然之间大大改变,似乎是见到了最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