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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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多少次，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喏，这是你们的烤面包！”老板娘将装满了烤面包的小木篮放在桌上，烤面包的形状琳琅满目，但……
看起来全都是烤面包。
拉莫夫拿出一只烤面包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别介意，贝蒂总是不擅长创新，这些烤面包的造型还是我帮她想出来的……你知道的，我在艺术方面的造诣也十分高深，哦，你说贝蒂啊，贝蒂她……”
林秋一脸莫名地盯着侃侃而谈的拉莫夫。
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有询问有关老板娘的情况，拉莫夫像是自己提出了一个话题，然后自娱自乐地发表起长篇大论来。
不过拉莫夫对于老板娘的介绍着实让林秋有些意外。
贝蒂是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在帝都算不上多么出众，正如他父母对她的期望一样，他们希望贝蒂继承这家烤面包店，过着普通人幸福而平淡的生活。没错，拉莫夫认识贝蒂的父母，他认识贝蒂的爷爷奶奶，事实上当这家店刚刚开始营业时，拉莫夫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贝蒂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拉莫夫就是现在的模样，而当她无意中听见爷爷奶奶的交谈时，发现当她的爷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拉莫夫还是现在的模样。
这是一个不会老去的人，而对这家面包店来说，拉莫夫就是一个永远的客人。
真正意义上的永远！
“这家店成立的时候还是在战争年代，所以我和当时的店长打了个赌——那家伙只会做烤面包，我当时嘲笑他，只会做烤面包可无法让这家店一直存在下去。他自然不服气，所以我们打赌，看看究竟是谁他的面包店先倒闭还是我先在战场上战死，输的人就要请对方喝一个月的朗姆酒！你猜怎么着……？”
拉莫夫故意买了个关子。
实际上和他打赌的人早就死了，他参加过对方的葬礼，也参加过他孩子的葬礼。接着，是他的子孙，世世代代，直至今日。
“那家伙真是自不量力，我堂堂圆桌骑士怎么会死呢？不过这家店的顽强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林秋想了想，发现这是一个十分久远的故事了。
“所以啊，只要人活得久一些，总会遇上一些有趣的事……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在你们去提奥法兰的时候，艾丽莎……她是不是使用刻印了？”
“她不是一直都在使用刻印么？”林秋有些莫名。
从他与艾丽莎邂逅的第一次算起，艾丽莎已经无数次在他面前操纵过刻印了。
……
拉莫夫挠着头，笑了笑：“这倒也没错。”
“但是……”
“我指的是并不是普通地使用刻印，而是她的魔纹，我早上遇到她的时候注意到了她手背上还没有消退的魔纹。”
林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艾丽莎身上的魔纹，可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对刻印的掌控程度到了一定级别后，魔纹是必然的副产品，而当他按照浮岳的教学将赫萝的力量涌动全身时，他的左眼甚至还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
“果然……想必是遇到了非常紧急的情况吧。”
拉莫夫若有所思的表情让林秋心里有些不自在，他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呃，你有没有注意到艾丽莎使用刻印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林秋回忆了一下。
准确地说，艾丽莎并没有在他面前使用刻印，不过他的确在乌鲁索斯的精神世界中看见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艾丽莎。
红色的瞳孔，杀意尽显的眼神。
但这应该都是乌鲁索斯的精神污染吧？
在拉莫夫抛出这个问题前，林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艾丽莎应该没有对你说起百年战争时期的事吧？”
“没。”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林秋觉察到拉莫夫不自然的表情，他似乎正在面临着某种强烈的抉择。最终，他将刚拿起的烤面包送回了小木篮里，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太愿意对你提起过去的事，但既然你和艾丽莎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有些事还是早些知道为好……”
“其实啊，艾丽莎加入教会时，我曾和她做了一个约定——除非事情到了紧急关头，否则不要过度透支她的刻印。”
之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告诉林秋这些，是因为拉莫夫看见了教会的文书。
主教近期决定让林秋正式加入圆桌评议会，这意味着林秋已经具备知晓一切的实力了。换句话说，他终于成长到足以照顾艾丽莎的地步了。
“不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过去的艾丽莎……”
“和现在的她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另一面（上）
拉莫夫第一次听说艾丽莎的名字还是在百年战争末期，当时他还在为教会招收新人而苦恼，有一天，王国的护卫长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告诉他，要推荐一个绝对有天赋的新人加入教会。
艾丽莎…舒卡蕾朵。
拉莫夫在风炉学院的学生手册中找到有关艾丽莎的档案。
所有成绩名列前茅，不过学院对她的评估后面特别注明了一点——性格存在严重的缺陷，故而将她推上战场的日期延后了一年。从周围同学与老师的口中，拉莫夫得知艾丽莎是一个极为孤僻的孩子，艾丽莎在任何方面都完美无瑕……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实力，然而她却并未获得周围人的仰慕。
因为，就连风炉学院的实战老师谈及艾丽莎时，言语中都夹杂着些许的恐惧之色。
“唔……那个时候风炉学院的教学方式和你们现在大有不同。”
拉莫夫摸了摸下巴，陷入了回忆。
战争时期的四大骑士学院，是贺露提雅前线高端战力的主要培训基地，每一批优秀的学生在毕业之时将直接跟随前线部队赶赴战场。百年战争，顾名思义是一场持续了上百年的漫长战争，而在战争末期，这早已形成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将学生们赶赴战场前，风炉学院的实战课会教导学生们最后一堂，也是对他们而言最实用的课。
——杀人。
军队必须确保每一位被送上前线的都是合格的士兵，在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甚至有可能连累自己的战友。时逢盗匪横行，一些试图发战争财的狂徒们拉帮结伙，常年在后方袭击贺露提雅的补给线，因此骑士学院的学生们在赶赴战场前的毕业考试，就是剿灭帝都外围肆虐的盗匪。
对杀人存在心理障碍，无法对敌人痛下杀手的学生大有人在，指导学生实战的老师则会对每一位学生进行详尽的评估，将符合标准的人送上前线，不符合标准的，则通常被派往后勤补给王国，或者留在各自的骑士院校协助教学。
“影很少拜托别人，所以为了详细了解艾丽莎的潜力，我躲在暗处观察了整场剿灭盗匪的战斗……”
说到这，拉莫夫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脸上有些阴沉。
“发生什么了？”林秋追问。
“呃……影说的没错，艾丽莎很出色。胆敢在帝都外围拉帮结伙的通常都是有点实力的恶党，有时候他们之中还混杂着被军队驱逐的败类，所以为了保证学生们的安全，一般都会由实战老师在暗中确保他们的安全。”
虽然影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但这一次，他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艾丽莎的强大出乎了拉莫夫的意料。
她在毕业前的实力就已经直逼圣殿骑士一级了，加上她那恐怖的刻印能力，那些盗匪们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艾丽莎几乎一人屠杀了所有盗匪，她从建议的据点出来时，整个人都被血液浸透了，而和她同行的学生都远远地躲开了艾丽莎。
更出乎拉莫夫意料的，是……那时的艾丽莎看起来，根本没有仁慈之心。
不，没有仁慈之心尚不足以形容她当时的状态——拉莫夫清楚地记得艾丽莎与周围学生或恐惧、或肃穆的表情截然不同，她笑得十分开心。
艾丽莎很少笑，所以那突然展现出来的笑容惊艳到了拉莫夫，但与此同时，也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觉得，艾丽莎很享受杀戮时的感觉，她就像一个找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
“所有人离开后，我进去查看了一番……所有强盗都像是从身体里炸裂开了一样，我打赌你就绝对不会希望自己见到当时的场面。”
听了拉莫夫的叙述，林秋不由想起了自己在乌鲁索斯精神世界中见到的艾丽莎——冷冽而嗜血的笑容，杀意尽显的眼神，那副画面……似乎就和拉莫夫描述的差不多。
“后来的我将自己的评估递交给了风炉学院，他们推迟了艾丽莎上战场的时间，教会也没有将她纳入新人的招募列表。”
“然后呢？”
“后面的事，我猜你一定也有所耳闻。我决定更加详细地了解这个孩子，于是我很快发现影并非艾丽莎唯一的师傅……事实上一直传授艾丽莎剑术与战斗技巧的另有其人。”
“百风。”林秋脱口而出。
“没错，她是刺客公会的领袖，那段时间也是刺客公会最为活跃的日子，我了解到尽管影和百风都希望艾丽莎成为教会的骑士，但艾丽莎却希望成为像百风一样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似乎会错意了——百风屡次拒绝她加入刺客公会，是不希望艾丽莎走上自己的道路，但艾丽莎却误认为是自己杀的人还不够多。”
了解到事情的全貌之后，拉莫夫多少猜到了艾丽莎享受杀戮的原因了。
因为那对她来说，确实只是一场游戏，她有一个随身携带的记事簿，每杀死一个敌人，记事簿上的数字便会增长一些，艾丽莎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