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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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绝对致命的弱点!”
注:索摩族谚语。意思是“要闹大地震了”。 第七封印第 2 卷第三话 巨蛙喀尔提作者:纳兰真云层渐渐散去的时候,少年眼睛里的雾气也跟着慢慢地化开。仿佛是放置了许久许久的壁炉终于引进了柴火,在点燃时必然冒出的烟气散去之后,温暖的火光开始照亮了房间的角落。有一种奇异的悸动在他胸中跳跃,有一缕甜蜜的温柔在他血脉中纠缠……他本能地收紧了双臂,看向昏迷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女郎。她很可爱,他困惑地想,双眸带着一种纯粹审美的态度在她俏丽的五官上流连:可爱,而且甜美。那丰艳的双唇不久前才亲吻过自己,那柔软的臂膀曾经以那样的热情拥抱过自己……“传承者,”维爱拉稚嫩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来,正看到那小小的娃娃在眼前扑动着翅膀:“我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传承者,”维爱拉微笑着,可爱的小脸上充满了如释重负的欢悦,以及……一种难言的悲伤:“如此漫长的等待,如此长久的岁月!现在,终于可以说再见了……”说着说着,那胖呼呼的小身体开始变淡、变薄、变得透明:“永别了,传承者,请保重。新的喀尔提很快就会来接您去赴下一个任务的。永别了……请保重……”
声音还未完全消逝的时候,这个胖娃娃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了。
少年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再一次将眸光转回娃蒂身上。任务?下一个任务?那是什么鬼东西啊?他不知道,也并不真的想知道。他胸中悸动不已的疼楚,骚乱难安的感情,全都以一种急切的声音在催促他: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珍贵的东西要去寻找。那种迫切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灼痛,只是他对于自己所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一点概念也没有。很像是这个姑娘唤起的某种记忆,很像是——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盘膝在神坛上坐了下来,无言地将竖琴执在手中。而后,不知道是在发泄,还是透过这种方式在寻找,他修长的五指开始本能地在琴弦上滑动。音符如同珠玉一样地流泄出来,而他华丽温柔的嗓音紧接其后。那是,在火封印尚未解开之时,他曾经唱给娃蒂听的那几句歌。只不过这一回他唱得如此完整,如此流畅,如此地充满了感情,简直就像——像是直接从他心房里奔流出来的一般:
“用我的一生为你织梦,将星子串成坠饰好闪烁在你发中;用我的一生伴你翱游,驱策着日弧飞越六个王国的领空。
所有的香花都将为你开放,严冬永远隐藏了形踪。
挚爱的恋人啊,为见到你月百合一般的微笑,我愿意许诺你一千种彩虹。
至于我呵,我只愿倘佯在你芳馥的怀中,倾听你音乐般的声音软语呢哝。”
赛拉飞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行动都停了下来。说来这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身为音乐的掌理者,风妖精对诗歌音乐的感受能力本来就比一般妖精要强上几十倍了,更何况赛拉飞尔乃是风妖精的王?在风的封印刚刚解开没有多久的现在,他对于音乐和歌吟简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偏偏这首曲子又是如此地优美,如此地甜蜜。赛拉飞尔心魂俱醉地听着,唇边无法自制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琴声叮叮地流泄着,同样的旋律周而复始;少年的歌声不曾止歇,只是歌词与先前那一段大不相同了:
“所有的能源为你点灯,日月都休憩时还有夜光只的城,所有的岁月与你同生,七十七次轮回之后依然要等。
世界翻覆时我心竭力相争,只愿你眸光依样清澄。
挚爱的恋人啊,有了你珍珠苔般不萎的情爱,英雄功业不过是微弱的回声。
却问你啊,是不是愿意用深情将我封锁,像情藤包里着岩壁一层又一层。”
多美的情歌啊!赛拉飞尔不胜赞叹地想着,万分欢喜地发现:那少年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琴声继续不断地自他指尖流荡出来。但几乎就在“情歌”这两个字进入赛拉飞尔脑中的时候,他也本能地呆了一呆。“情歌”?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一首情歌的呢?依稀记得没有多久以前,娃蒂才问过自己:“赛拉飞尔哥哥,到底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啊?”
当时不知道的东西,怎么现在好像就知道了呢?而且是,全凭本能地知道?该不会是因为……火封印解开了的关系罢?
但这意念只是模模糊糊地闪过,他的心神便已经再一次被少年的歌声吸引了。毕竟对风妖精王而言,爱情不爱情并不是那么切身的东西,音乐才是他目前唯一关心的焦点。当同样的旋律自竖琴上弹将出来的时候,他本能地自肩上解下了一只曼陀铃,和着银发少年的旋律弹将起来;不止是弹,他还跟着唱!没有错,仅止是听那少年唱了一遍,这首歌便已经化入了赛拉飞尔的灵魂,再也不可能忘记的了!
银发少年将歌一遍又一遍地唱,赛拉飞尔就一遍又一遍地跟。不同的是,对方再怎么唱都是那个原始的调子,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抒发着无以计数的情感,赛拉飞尔却是从第二遍起就开始变调,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去与竖琴声和弦。以致于同样的一首歌,每回唱出来的效果都大不相同……等到赛拉飞尔终于心满意足,抬起头来缓一口气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昏黄了!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赶紧看了看自己身旁左近;果然,丁多那个小家伙踪影全无,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多?”赛拉飞尔喊道:“丁多,你在那里?”
没有回音。赛拉飞尔皱了皱眉,想到这小东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横冲直撞的,说实话并不需要为他操太多的心思,反倒是娃蒂在封印解开后的状况教他挂怀,当即张开了背上的翅膀,直直地朝神坛飞去。
谁知道才刚刚飞近神坛,便赫然见到了丁多!那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攀上来的,居然整个儿黏在银发少年肩上!一对大眼睛迷迷蒙蒙地,听歌不知道听得有多么专心法。见到赛拉飞尔飞了过来,他露出了一个无比开心的芙容,幸福地叹了口气。
“歌好听,”他说,整个儿往少年肩上增了过去:“丁多喜欢!”
“你哟……”赛拉飞尔啼笑皆非:“怎么这样黏着人家呢?要听歌可以坐在一边听呀?”
“丁多喜欢。”小妖精坚决地说,细小的五指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衣服。少年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出乎赛拉飞尔意料之外的是,那对澄净的绿眼睛在转到丁多身上的时候,居然、居然露出了一丝无比温柔的笑意来!
看来这小家伙和圣法王还真投缘呢?赛拉飞尔不可思议地想,注意到少年的歌已经停了。抓牢了这个机会。赛拉飞尔伸出手去,要想将对方怀中的娃蒂接将过来。但银发少年双臂紧紧地朝里一收,蹙着眉头瞧了赛拉飞尔一眼,眼眸中居然现出了责怪的意思。
这么说来,是不肯将娃蒂交付与我了么?赛拉飞尔怔了一怔。他对娃蒂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他想;而,回想到人封印解开之前娃蒂扑入少年怀中的种种举动,他想她或者也比较愿意让这少年抱着吧?
这般想着,赛拉飞尔慢慢地将双手收了回来。眼看娃蒂双颊晕红,紧靠在少年的胸膛上不住地颤抖,心里不觉一阵发痛。虽然他很明白,这是脱胎换骨的必然经过,也明白在这过程中自己没有半点帮得上忙的地方——艰难地清了清嗓子,赛拉飞尔勉强自己将眼光从娃蒂身上调开,乘着少年还未再度歌唱前开口了:“在下是风妖精王赛拉飞尔,想请教圣法王几个问题……”
少年困惑地皱了皱眉,澄绿的眼睛无法理解地看着眼前这斯文英俊的青年。他叫我圣法王,那是我的名字么?我叫着这个名字么?他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呢?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呀。我想知道的只是……我想寻找的只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竖琴,仿佛又要开始弹奏那首情歌。赛拉飞尔的眉峰微微地蹙了起来,不明白对方是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者是对自己的问题根本无法理解。也许是后者吧?他想;毕竟自他复活以来,连一个字都不曾说过,只是唱歌,唱歌,唱歌……想到这个地方,赛拉飞尔本能地将曼陀铃拥在胸前,弹出了一串低柔的音符,风妖精的本性开始发挥他应有的作用,那低沉悦耳的嗓音不假思索地便将问题给转化成了歌吟:
“魔王真的存在么?
请回答我。
为什么歌声必须沉默?
能量长时间受到封锁?
封印的解开是由于时机的到来,还是恐惧已被击破?
魔王还会出世么?
请回答我。
既然能量还给了妖精,是否危机将永远酣卧?
曾经有过天变地动的传说,这问题不能说是我忧患独多。
如果一切的回答都与愿望相左,何时何地他将复活?
要怎样才能克服恶念,如何才能将灾难解脱?
这世界将有多么安乐,如果我们能摆脱所有的如果。
圣法王啊,请回答我。”
没有用。在提出问题的所有时间里,赛拉飞尔自始至终留意若银发少年的动静。但那张英俊无伦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不生半点反应。等到歌声散去、乐音也散去了之后,他慢条斯理地、无意识地、重新又拨弄起他的竖琴来。
赛拉飞尔挫败地叹了口气,不能明白眼前少年之所以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还是因为他不想回答。但无论如何,他都清楚明白地知道:这是强逼也没有结果的事。眼看着天色沉黑了,想着火妖精里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残留了下来,赛拉飞尔决定换个方式去了解这位圣法王,暂时不去追问任何问题了。
“天黑了,大家下去吧?”他说,留意着少年的动静:“总该找个地方安置娃蒂,不能这样一直抱着她罢?再说,丁多也得吃点东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