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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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姑娘心地善良,是个孝女呢……”当黑眸投来一抹锐利的芒光,她连忙道:“我知道,主子不救她爹,是因为她爹不是个好人。”
阎无极放下茶杯,嘲讽的冷哼一声。“愚孝。”
“是呀,那白姑娘是很傻,可那白老爷毕竟是她爹,白姑娘从不放弃要她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心愿,好不容易她的一片孝心感动她爹,那白老爷已经大彻大悟,想重新做人,他这次会受伤,就是为了救人,表示他真有悔悟之心,主子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一瞧见阎无极剑眉微拧,她忙再补充:“那白姑娘为了她爹,也做了不少善事,与其让一个悔改的人死掉,不如让他用余生来赎罪,不是很好吗?”
阎无极始终没答腔,突然站起身。
“主子?”
“把茶盘撒下,退出去,别打扰我。”
“主子……”
“我说退下。”
那沈下的脸色,让她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真是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向净雪虽有满肚子的气,但有了前两回的教训,她知道就算顶撞阎无极也没用,到头来只是又惹得阎无极用奇奇怪怪的方法整她。
她收拾茶盘,走出屋子,朝大杂院的饱食斋走去。
大伙儿一瞧见她,立刻上前。
“十八老弟,怎么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谁招惹你了?”
向净雪重重放下碗筷,哼了一声,横眉竖眼的坐下来。
“还不是为了那个臭石头!”
大伙儿一听,霎时恍然大悟,也很惊异。
“小老弟,你又去劝主子了?”
她哼一声,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嘿嘿,老九自认自个儿是个勇夫,但今日见到十八老弟,俺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到了这地步,你还是坚持到底,不改初衷。”
“咱们十八老弟是条汉子,虽然长得稍嫌斯文俊俏,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老七也大大的赞赏。
大伙儿深深喜爱这个小老弟,无人不对她举起大拇指,向净雪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心情,一心挂念着跪在谷外不肯起身的白姑娘,正懊恼着。
“大丈夫有什么用,还是想不出办法说服阎无极呀。”
“主子有主子的―”
“我知道,阎无极有他的道理,但凡事有例外嘛,他可以变通呀,不一定非要一命还一命,可以捐银子嘛,把那些银子拿去救济百姓不是很好,干么那么死脑筋?”真是越想越气,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着,一张嘴又忍不住叨念。
“什么冥王嘛,我看他是冥顽不灵才对,整天死气沉沉的待在书斋研究医书有什么用!”
“十八,小声点……”
“怕什么?怕会被他听到吗?我才不怕,如果他听到更好!”因为她太生气了,才没注意到大伙儿惊恐的脸色,还忙着对她笔手画脚,要告诉她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不但要大声说,还两手挥舞,不吐不快。
“他是铁石心肠,不通情理,连放坏的剩菜剩肉,ゆ也臭不过他的臭脾气!”
向净雪忽而住了嘴,因为她终于瞧见大伙儿惊恐狰狞的表情,原本围着方桌的所有人全挤到角落去。
每次瞧见这景象,就代表有人站在她背后,不用回头,她也心里有数了。
她缓缓转过头,果不其然瞧见门口那抹挺拔的身影―阎无极正冷冷看着她。
第七章
从那脸色的阴沈程度去推断,估计刚才骂人的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他耳里了,可想而知,阎无极此刻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气。前两回不过顶撞他,他就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回她可是把他骂得体无完肤,肯定是要下地狱了。
阎无极铁青的脸色,正冷冷盯着她。
“看来妳对我似乎很不满。”
既然注定逃不了,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转过身,抬头挺胸的面对他。
“对,我就是不满。”
身后传来的抽气声,像是在昭告她的不知死活。
“反正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你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了吧,要杀要刚,悉听尊便。”她连反抗都懒了,既然对付不了冥王诡谲莫测的手段,就抬头挺胸的承受吧!
这一回,八成得痛苦个半年以上,她已有忍受的准备。
阎无极脸色阴沈至极,眸中的怒火像一把淬毒的剑,光是被他瞪着,就要让人冒出一身冷汗来。
原以为阎无极会对她下手,可他接下来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跟我来。”
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向净雪先是一愣。
他走了几步,转过身。
“怎么?不敢跟来?”薄唇勾起讪笑,黑眸中充满了挑衅。
她咬了咬嘴唇,立刻跨出门坎跟了出去,跟就跟嘛,谁怕谁啊!
她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走在前头的阎无极,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这样,反而让她忐忑不安。
“你想整我就使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他越是不说话,她越心里发毛,直到阎无极带她来到药草室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诧异不已。
药草室向来是禁地,阎无极从不准别人进来,除了他自己,如今居然将她带进来。
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每个柜子摆满了大小的药瓮。
这药草室飘着浓浓的药味,刺鼻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捏着鼻子,不明白阎无极为何要带她来此?
突然,她睁大了眼,看着阎无极从其中一个药罐里,抓出一条蛇,那蛇,似乎是泡在药罐里许久了。
接下来,她更是张大了嘴。
就见阎无极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往蛇肚上一剖。
“啊!”
她捣着嘴,才没叫得太大声,惶恐的看着阎无极将蛇胆挖出,丢入黑色的铁锅里,而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瓮拿出大蟾蜍,同样以利刃剖肚,将胆汁挖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大锅里,瞪得她连胃都在翻搅。
除此之外,阎无极还陆续加了黑蜈蚣、黑血、绿色药汁,及数十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全丢入黑色大锅里,让一旁的她看得瞠目结舌,当她还处在惊骇中,阎无极突然丢给她一根木杵。
“把这些捣碎。”
“什么!”她吓得反射性的往后大跳一步,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那一锅血淋淋又恶心的东西。
要她用木杵把那些东西捣碎?有没有搞错?她光是看了就要吐了,他竟然还要她把这些恶心的、会蠕动的东西,全搅和在一块?!想到胃都泛疼了。
飞扬的剑眉扬了扬。“妳不是要我救白姑娘她爹吗?这些是救白老爷的药引。”
她一听,又惊又喜,原来阎无极是在做药引,可是……她吞了口口水,半天拿不定主意。
薄唇逸出一抹椰褕冷嘲的邪笑。“怎么?这样就怕了,连捣碎都不敢,还说大话想救人家?”
她一听,立即抗议:“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只、只是头一回瞧见wωw奇書网,不习惯而已。”她拿起木杵,来到大锅前,银牙一咬,开始用力把锅里那些蛇胆蟾蛛及其它动物的内脏,和药汁一起捣碎。
“很好,就这样捣碎搅拌。”
“这有什么难的。”她轻哼一句。
“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从现在开始,妳绝不能停止搅拌。”
“咦?那要多久?”
“到明日清晨。”
“什么!”她吓得身形一僵。
黑眸又锐利的射来。“谁准妳停下?快捣!”
“啊,是、是!”冥王一旦肃起怒容,有种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严。好吧,既然要救白姑娘她老爹,这点辛苦算什么,早一刻将药引熬成,早一刻救白老爹。
这药引,必须用文火连续熬煮好几个时辰,当中阎无极不停的加入各种药草磨成的粉末,她也不停的捣拌。
锅下的柴火不停的加,高温的热度令她一张脸也烘得发热,全身都湿透了。
才不过捣了半个时辰,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瞧妳,不过才用这点力,就没力气了,妳该不会是个娘儿们吧?”
她一听,脸红不服气的抗议:“才不是,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用吃奶的力气用力捣,才不想被他看扁了!
“使劲点,别像个娘儿们!”
“我、我这不就用力了吗?”
在他的命令下,她连想偷个懒都不行,没办法,自己先说了大话,就得做到,怪谁。
呜呜呜,阎无极肯定是乘机整她,拿着木杵,她用力的搅搅搅!可恶!她向净雪,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东方泛白,清晨了。
药引以文火持续烧熬了一整夜后,阎无极看药汁从一收状变成黏稠状,再变成块状,看看差不多了,于是他命令道:“可以停了。”
已经连续捣拌一整夜的向净雪,早已累得不成人形,一听到他的命令,如闻大赦一般,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这药引,从昨日一直熬煮,彻夜不停的搅拌后,所有药汁全吸收至块状。
阎无极舀起一小块,闻闻味道,面露满意之色,再将这块状的药引分成好几小块,揉成一颗颗圆球状的药丹,只要给白姑娘她爹每日分批服用就行了。
“十八,把这丹药拿去给!”他顿住,目光落在那头已然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人儿身上。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那熟睡的脸蛋上,他静静望着这张脸蛋,将她一脸倦容,看进幽深的眼底。
也难怪她如此疲累,捣了整夜的药汁,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承担下来了。
只有在她睡着时,漠冷的眸子才会变得柔和,唇边勾勒一抹罕见的温和笑意;也只有这时候,他可以尽情打量她,卸下峻冷的面具。
缓缓伸出的大掌,抚上那俊俏的脸庞,将她额前汗湿的发,轻轻拨开。
轻柔的动作,像在摸着什么珍宝一般,沿着她的脸,戚受她的脸颊、她的鼻,还有她的嘴。
不知她穿上女装,是什么模样?
在一堆男人中努力隐藏自己,很辛苦吧?
若是恢复女儿身,以她的性子,怕也是倔强的姑娘家吧?
想到她为了救人不惜跟他顶撞的模样,还受了他不少折磨,他竟不由得笑了,却也升起一股怜惜。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怕顶撞他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