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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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沉默片刻,道:“李浑、李敏等人就是因此而死?”
“应该是,事实上,也确实有姓李之人谋反。”这般说了一句,韫仪又道:“除了母后提及的两人之外,安伽陀还特意提了一个人,就是唐国公李渊,说此人握有兵权,一旦梦应在他身上,必会危害大隋安稳,让父皇赶在他尚未谋反之前,将之除去;但父皇顾及关中局势稳定,迟迟未曾决定。”
“或许唐国公真的没有谋反之意,又或许梦中所说的那株李花并不是指李渊,但他的存在,对于父皇,对于大隋来说,始终是一个危险,一旦造反,不止关中,整个天下都会为之大乱,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士兵,都会死在这场战乱之中,堆起无数白骨;既然父皇下不了这个决心,就由儿臣来替他下,替父皇除了这个心腹之患。”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杨广
听到此处,萧氏已是明白她的意思,骇然道:“你去弘化郡,是为了刺杀李渊?”
“不错,儿臣与墨平以仆婢身份潜入太守府,也就是在那里,儿臣见到了武梅雪,可惜儿臣失手,未能杀了李渊,后来更被他识破了身份,好不容易才逃出弘化郡。”
萧氏更要说话,一个冷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你好大的胆子,不止偷听朕与方伽陀说话,还私自出宫,行刺朝廷官员!”
随着这个声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待得走近之后,可以看到是一个面容英挺,但神色阴沉的中年人,在其身后,跟着一个手执拂尘的太监,正是乾元殿的大太监郑英,也是杨广的心腹。
“父皇!”韫仪轻呼一声,眸中闪动着慌意,她实在没想到杨广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且会听到自己与萧氏的说话。
杨广冷笑道:“原来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朕还以为之前对你太过放纵,令你早就不将朕放在眼里。”
韫仪对杨广素来又敬又畏,见他误会自己,急忙撑起虚弱的身子道:“儿臣知道不该这样擅作主张,但儿臣这样做,都是为了父皇,为了大隋,对父皇绝无半分不敬。”
在韫仪低头之时,杨广眸中掠过一丝厌恶,冷声道:“知罪吗?”
韫仪身子微微一抖,苦涩在嘴里蔓延,她一心一意想帮父皇稳定大隋,甚至不惜满身是伤,不惜丢却性命,结果换来的只是这三个字吗?看来不论自己做什么,始终换不来父皇的一丝怜悯与眷顾。
她努力忍着眸中的泪水,低声道:“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
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萧氏起身道:“陛下,韫仪才刚回来,伤势未愈,有什么话不妨等她伤好了再说。”
杨广眉头一皱,道:“皇后,之前不管你如何纵容韫仪,朕都由着你,但这一次,她做出如此过份之举,难道你还要护着她?”虽然仍有责问之意,但语气温和了许多。
萧氏神色平静地道:“韫仪所做,或许是过份了一些,但她的本意是为了大隋与陛下,甚至不惜冒性命之险,而今才刚回来,陛下就要兴师问罪,是否有些过了?”
杨广眼角微微一搐,紧紧抿着薄唇,郑英缩了缩脖子,纵观紫微宫中,敢如此与陛下说话的,也就皇后一人。
杨广瞪了韫仪一眼后,语气僵硬地道:“既然皇后这么说了,就等她伤愈之后再说。”说罢,他拂袖离去,在将要踏出宫室之时,脚步一顿,恻目道:“李渊可知你身份?”
韫仪急忙摇头道:“儿臣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没有泄露半点身份。”
“嗯。”杨广神色微松,收回目光带着关英出了长生殿,在他们走后,韫仪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在紧紧攥起的手指。
萧氏轻柔地替她抚去泪水,“怎么又哭了?”
韫仪抬起蒙胧的泪眼,哑声道:“母后,儿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父皇喜欢?”
萧氏扶着她躺下,替她掖着被角道:“你父皇怎会不喜欢你,只是你这次擅作主张,他才有些生气,过几日等你父皇气消了就没事。”
韫仪未语,每一次她问这个话,母后都说父皇是疼爱她的,可是她在父皇身上,实在感受不到一丝疼爱或者喜欢,不论她为父皇做多少事,付出多少辛苦,父皇永远都是毫不在意。
虽然难过,但终归是父女,她拭干了泪水道:“母后,儿臣在弘化郡半年,虽然未曾找到李渊谋反的证据,但他很得人心,尤其是这次征兵,郡内百姓对他可说是奉若神明,您让父皇一定要小心这个人,一旦他真的谋反,必会成为大隋的心腹大患。”父皇对母后从来都是爱重有加,只要母后肯说这句话,父皇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萧氏望了她半晌,忽地道:“韫仪,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韫仪疑惑地道:“为什么,万一……”
萧氏打断道:“如果杨花尽,李花开是天命,那么不论你怎么做,这件事都会成为现实,你何曾听说过天命可改?如果不是天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梦,那么做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
韫仪惊讶于她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会儿道:“只要杀了李姓之人,天命自然就可改。”
萧氏淡淡一笑,“天下间李姓之人何其多,岂能够一一杀遍,至于李渊、李密等人,不过是众多李姓之中的一个罢了,不见得就是覆灭大隋之人;再者……真正令杨花尽的,并不是李姓之人,而是……”她没有说下去,转而道:“总之你答应母后,不要再过问这件事。”
韫仪攥着身上柔软的锦被,神色有些迟疑地道:“母后可是想说,令杨花尽之人,是父皇?”
若换了以前,她一定不敢做此猜测,可是在弘化郡半年,她亲眼目睹了百姓的艰难与悲苦,一场对高句丽的征伐,令那些百姓家中几乎都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这还是相对好一些的弘化郡,其他地方,怕是更加不堪。
萧氏淡然道:“是与不是都好,总之这一切与我们无关。”
“母后,儿臣也是姓杨的,大隋兴亡,怎会与儿臣无关。”韫仪对她的话难以理解,是了,她想起来了,一直以来,母后对大隋的事情都不甚关心,更不会主动过问,仿佛……大隋的兴亡,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可她明明是大隋的皇后,是父皇的妻子啊!
“你我是女子,岂能管前朝之事。”不等韫仪再言语,她又道:“你才刚醒过来,不要说太多话了,好生歇息,母后明日再过来看你。”
见萧氏不愿再说,韫仪只得答应,望着萧氏离去的背影,始终思之不解。
且说萧氏那边,出了长生殿,快步往她所住的昭阳殿行去,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红鲤面露惊异之色,萧氏一向仪态雍容,很少走得这么快,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查
在这样的疑惑中,他们踏进了昭阳殿,在宫人的行礼中,萧氏一路来到位于正殿后的寝宫,踩着凳子从紫檀顶柜的最上面,取下一块金黄色的布,看得红鲤等人心惊胆战,唯恐她摔了。
红鲤扶着她下来后,道:“娘娘怎么把小公子刚出生时穿的襁褓给拿下来了?”
萧氏抚着手中虽历经十几年,依旧崭新如昔的襁褓,轻声道:“你还记得这是韫仪小时候穿的。”
红鲤笑道:“奴婢怎么会不记得,娘娘总说小公主裹上这块襁褓特别可爱,当时还特意让画师画了一张,并赏了绣坊的那些人呢。”
“是啊,韫仪打小就特别衬金色,裹上后玉雪粉嫩,每一个见了她都说好看得很。”这般说着,萧氏忽地道:“红鲤,这样的襁褓,绣坊当初是做了一件还是两件?”
红鲤愣了一下方才道:“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娘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萧氏在示意红鲤以外的宫人退下后,道:“刚才韫仪告诉本宫,她在弘化郡遇见一个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最稀奇的是,竟然连生出年月时辰都分毫不差。”
红鲤惊呼道:“竟有这样凑巧的事?”
萧氏徐徐道:“本宫当时也以为是凑巧,可是韫仪说,那名叫武梅雪的女子被人捡到之时,身上所裹的,就是一块与此相同的襁褓。”停顿片刻,她又道:“可记得去年十月末之时,本宫突然胸口发闷,心痛难忍之事吗?”
“奴婢自然记得,皇上得知娘娘身子不适,将太医署的众位太医都给传来了,但无人诊出娘娘所得为何病,为此陛下还发了太医署好大一通脾气,幸好后来娘娘心痛之症渐缓,否则众位太医怕是都要人头落地。”
萧氏颔首道:“不错,就是在那一天,武梅雪死了。”
听到此处,红鲤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满面惊异地道:“她死之时,娘娘无端心痛,难道武梅雪她真是……”话说到一半,她已是摇头道:“这不可能,稳婆明明说娘娘只生了一个孩子,双生之事,她从未提过。”
萧氏捧着襁褓走了几步,缓声道:“本宫记得,本宫怀胎四月之时,腹部已是明显大于寻常孕妇,当时为太医令的赵太医为本宫诊脉之时,曾说所怀为双生胎,但隔日再诊之时,又说是误诊,本宫腹中只有单胎,之所以看着大,是因为羊水过多之故。”
“这件事奴婢也记得。”停顿片刻,红鲤试探道:“娘娘可是怀疑……赵太医撒谎?”
“本宫也不知道。”萧氏轻叹一口气,转而道:“红鲤,当年之事,你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
红鲤摇头道:“娘娘开始阵痛之时,陛下便命奴婢与其他宫人去佛堂中为娘娘祈福,直至娘娘平安诞下公主,奴婢们才回来。”
“祈福?”萧氏缓缓念着这两个字,素来宁秀温和的面容上忽地露出一抹讽刺之色,“恐怕他是故意遣开你们。”
“这个……”红鲤猜到了她心中所思,迟疑地道:“陛下一向爱重娘娘,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陛下……他是什么样的心思,本宫最清楚不过。”说着,萧氏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杨广,这般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红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