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情如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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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移开了目光,慢慢站了起来,无神地瞧着窗外,叹息道,“我做梦也想不到要当人家女婿的,当了人家女婿后,我是身不由己了。”
“是么?”胡铁花和姬冰雁异口同声地说,两张脸似笑非笑的望着楚留香。
名震天下的“盗帅” 楚留香,居然受制于人一年,这不但很可笑,而且也很滑稽。
楚留香的神情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在说笑。
楚留香虽然爱说风趣的话,但似乎不大爱说假话!
“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楚留香又是一声叹息,说道,“真的,要不是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现在还在那鬼地方闷着哩。”
姬冰雁兴趣甚浓,追问道:“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更不能离开你的新娘子,你为什么不照顾她而要跑出来呢?”
楚留香沉默不言,目光依然望着窗外。
这个问题其实用不着回答。
窗外,暮色在渐渐降临。万物在寂寞中走向黑暗,走向模糊。
楚留香侧头瞧了瞧胡铁花和姬冰雁,双目发出一种异样的光,接着说道:“那是一个神教。我的妻子是个圣女,也就是未来神教之主。做了圣女的丈夫,便是神教之人,就得接受教规约束。教中有几百个信徒,都生活在那与世隔绝的山洞里,他们称那山洞为圣坛,那圣坛是他们的世界。他们不愿走出他们的世界,外面的人也休想走进他们的世界。小胡,你还记得那个叫做艾青的女孩子吗?(胡铁花点点头,表示记得)她便是他们中的人,我认识艾青,实际上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唉!往事如烟,不提它了。我的孩子要出世,所以我就是教父,按规矩,教父可以不受教规约束,但若离开那地方,便不再是神教中人,我以后是不能与妻儿团聚的了——我那伟大的爱妻,她知道我想念你们,她知道我在那里不快乐,她知道外面有许多人需要我,于是,她想方设法帮我逃了出来,她说只要我快乐,她宁可牺牲她自己的快乐。”
奇怪的教!奇怪的人!
楚留香的心并不怕别人看到。
楚留香的痛并不怕别人知道。
“这话不像是说假。”胡铁花脸上挂着笑,戏谑道,“一个连别人放的屁都甘愿承认是自己放的人,他说的话再假也假不到哪里去!”
胡铁花相信了楚留香,他心里已原谅楚留香了。
说这话时,他不由想起去年的三月初七,楚留香在金太夫人的寿厅中承认放屁的那件事……
那时,厅中男男女女数十人。
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名叫艾青,她经过楚留香身边时,“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屁。
所有的人都被这响声吸引了过来。
这种响声,的确不该在这种场合发出。
艾青用一双求助的目光投向楚留香。
本来,那屁不是楚留香放的,但他是君子,一个君子怎能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承担放屁的罪名呢?特别是看到艾青求助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心就软了。于是,楚留香承认那屁是他放的——虽不是口头承认,但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放过屁的神情。
“哈……”胡铁花越想越觉可笑,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胡铁花刚刚笑出声来,随即就闭住嘴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没有水平,因为不仅楚留香没有听到,而且姬冰雁和店伙计亦好像没有听到。
说“屁”话的人一般都没有多大水平!
胡铁花的脸红了,他悔恨地将右掌举起,正欲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就听姬冰雁问楚留香:“你那个圣洁而又伟大的她,叫什么名字?”
楚留香自豪地拉长声音:“张——洁——洁!”
胡铁花“呀!”了一声,放下了举着的手,惊叫道:“张洁洁?你说的是那个刁钻古怪的张洁洁?”
“正是她!”楚留香的嘴角浮现出甜蜜的笑意。
店伙计又催了:“楚香帅,楚香帅……”
“好,我也感觉有些饿了。”楚留香说着,扫了熟睡中的高亚男一眼,对三人又道,“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吵高姑娘了,让她安心的休息一下。”
第三章 情深缘浅
四人回到酒间,不禁傻了眼。
桌上空空如也,八碟酒菜不翼而飞!
楚留香侧头看着店伙计。
店伙计双手摊开,哭丧着脸道:“楚香帅,我明明摆好的,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留香看着店伙计,轻声道:“看看店里还丢失东西没有?”
店伙计点着灯查寻,很快发现少了两小壶酒。
“除了两小壶酒,没丢失什么。”店伙计回报楚留香。
楚留香不说话了,心中暗忖:难道是会喝酒的朋友在开玩笑?
“有趣!”胡铁花哈哈大笑道,“‘盗帅’在此,居然有人敢来偷东西。老臭虫,现在看你的了!”
“‘盗帅’在此,又怎么样?”姬冰雁有意捉狎,冷冷的说道,“恐怕此时,酒和菜已下到了人家的肚子里。”
“是啊!”胡铁花马上附和,咂咂嘴唇道,“想起这桌香喷喷的酒菜,我口水就来,算是便宜人了。”
楚留香没有搭腔,大步走向门边,伸手拉门,门一拉就开。
显然,盗贼是从门外进来的!
店伙计走进内屋以及大家共同出来的这段时间并不算短,任何人要作案,时间上来说是足够的。
只是,一个人似乎端不去这么多碟子,何况还有两个小酒壶?
“好像不是一个人做的,但如果是几个人,我们至少会听出一点动静。”胡铁花不再取笑,坦承了自己的看法。
姬冰雁掩口笑道:“你呆子的耳力那样好?”
“我呆子的耳力虽不怎样好,但还不至于聋。”胡铁花调侃说道,“就算我聋了吧,我们这几个人中起码还有人不是聋子!”
这话已不只是在骂姬冰雁了。
楚留香怎会听不出来,他缓步迈出门槛,立在门外。
已是万家灯火!
集市很大,但是,万家灯火还是不能驱散夜色的黑暗。
茫茫的夜空就像一大块黑布,这块黑布永远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莫测。
夜,永远是神秘的!
楚留香发觉夜风轻轻吹在脸上很舒服。
胡铁花和姬冰雁跟到门边;店伙计却又去准备酒菜去了。
“冰雁,”楚留香转过身子,面对姬冰雁,终于开口了,“你说说,是一人作的案呢?还是几人作的案?”
姬冰雁不假思索道:“很难说。”
楚留香俊目一闪,问:“为什么?”
姬冰雁答:“若是一个人,没有箩子、口袋之类盛器,空手是端不走这么多碟子的,就算他带有装这些碟子的东西,碟子互碰,也总要发出声响,只要有任何一点声响,我们自信会有所警觉。”
楚留香点了点头,鼓励道:“说下去,说下去。”
姬冰雁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若是几个人,最多也不过五个,四个端菜,一个提酒,悄然离去。不过,要做到悄然离去,毕竟很困难,因为夜幕虽降,行人未必就绝,一大群人端菜提酒走路,行人会见怪哗然。施展轻功倒是好,但端着碟子,碟子里又装着东西,施展轻功是很不方便的。”
“有道理。”楚留香很欣赏姬冰雁的分析,颔首又问,“那么,动机呢?”
“还用问?”胡铁花自嘲地抢着答,“动机就是破坏我们喝酒,与我胡铁花过不去!”
楚留香笑了笑,忽然长身而起。
落地时,他手中已抱着八个空碟子——八个叠着的空碟子,笑道:“碟子在门匾后。”
楚留香一动一停,别人仅仅眨了一下眼,只感到眼睛一花。
站在门边多时,胡铁花和姬冰雁并未嗅到半点油香味,楚留香却嗅出来了。不知他是怎么“嗅”出的,他从小鼻子就失灵。
楚留香简直可以说没有鼻子。
他早想把鼻子割掉,但总下不了决心。不是舍不得割,而是觉得一个人没有了鼻子,太不雅观。
以前,胡铁花常拿楚留香的缺陷开玩笑,他不时沾沾自喜,以自己的鼻子比楚留香的鼻子管用为自豪。现在,他发出了感慨:
“唉!和老臭虫在一起,管用的鼻子都会不管用去,我简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道理?”
“很简单的道理。”姬冰雁打趣地说,“因为闻的东西不是酒!”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楚留香:“老臭虫,别打哑谜,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楚留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这是碰巧,我站在这里,有一滴粘糊糊的水珠从上掉下,落到我的手背上。”
胡铁花眼一翻:“就这么简单?”
楚留香眼一鼓,头一点,说:“就这么简单。”
楚留香又笑了笑,举碟问姬冰雁,“冰雁,现在,你的看法呢?”
“可以肯定不是一个人干的了。”姬冰雁作出判断,分析说,“至少是两个人干的,一人作案,一人接应。如果是一个人干的,他将酒菜倒进携带来的盛器中即可,大可不必还要将空碟子带出门外,藏在门匾后。”
“对!哈哈……”楚留香赞赏地宏声大笑着,踏步跨进店中,将空碟子置放于一张桌子上。
店伙计炒了两个菜端来摆在另一张桌子上,陪笑道:“楚香帅,太对不起大家了,将就着用吧,我再去弄一锅汤来。”
两个菜:一个是猪肉,一个是豆干。
楚留香心头一热,感谢道:“太麻烦你了。”
“别这样说。”店伙计满脸歉然的样子。
姬冰雁将桌上的松油灯拨亮了些。
胡铁花一屁股先坐下,从桌底提起那一大壶酒,大嘴一裂,招呼道:“来!大家都坐下,每人先喝三大碗。”
胡铁花很兴奋,刚才的不快已一扫而光。
看到了酒,他双眼会兴奋得发光,鼻子会兴奋得叫。
楚留香找了几个大碗来,每人的面前放了一个,余下的摆在旁边。
楚留香和姬冰雁随后坐下,三人围桌而坐。
胡铁花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