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情如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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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这里!”楚留香招呼一声,当先奔向一条小胡同。神秘客紧紧跟着,腰间铃铛“叮当”不绝。两人落荒而逃,神情并不狼狈,背后,武林群雄的呼喝声兀自响彻一片:
“抓住他们!”
“别让杀人凶手楚留香跑了!”
“抓住凶手,血债血还!”
……
金坪镇的一块草坪。
草坪有十余丈宽,草已渐枯。边缘是两座专供闲人游荡休憩的凉亭。凉亭红柱绿瓦,两亭后均有一片悠悠翠竹。风吹过来,摇响竹林,竹叶发出一派飒飒声。亭中设有石桌、石凳,亭周有白色栏杆围着,通往草坪敞口处是石级阶梯。
此时,端庄秀丽、亲密无间的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人正坐在一亭子里娱乐。苏蓉蓉和李红袖瞧着草坪中心,不时哧哧轻笑,附耳私语。宋甜儿则乖乖坐着,温柔地抚摸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白色鸽子。
草坪中心对站着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楚留香和神秘客。他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武林群雄的围追堵截,来到这里。两人相隔五步距离站着,从亭子敞口处望去,楚留香持剑在左,神秘客握刀在右。
楚留香的目光无意间看见了亭子中的三位红粉女友,他的心又痛了起来,心痛使他有些局促,有些不安,他努力镇静,不时告诫自己尽量别想到蓉儿她们的存在,但始终做不到。
神秘客目蕴凶芒,瓮声瓮气开了口:“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楚留香双目睁圆,诧然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楚留香暗思道:我化过装,蓉儿她们是认不出我的,切不可自己惊吓自己,着了神秘客的道道。
楚留香当然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实际上苏蓉蓉她们仅从声音上,便已判断出草坪中的大胡子就是他。
一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会格外留意,何况楚留香不是东西!
“你真不明白么?”神秘客嘿嘿阴笑道,“我找了她几天了,来到这里又找了两天,你没把她藏起来,她怎么会无踪无影?这,你作何解释?”
楚留香懵住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楚留香道:“喂!朋友,你说得我简直莫名其妙,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你是谁?你口中的‘她’又是谁?”
神秘客幽幽一叹,动情道:“我是格里阿青,她是阿珠,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但她自从那次离开大漠来到中原遇到你回去后,常常讲你的好话……”
楚留香定定地看着他,始终回忆不起自己认识的女孩中有一个叫做“阿珠”的。
神秘客格里阿青霍地沉下脸,汹汹道:“一月前她又负气入关了,不是来找你是找谁?”
楚留香涩然一笑,说道:“中原这么大,她就算来到也未必是找我呐。”
格里阿青眼一瞪,“呛”地抽刀在手,怒喝一声:“楚留香,拔剑吧!”
楚留香没拔剑,将脸侧过一边。他觉得格里阿青说话稀里糊涂,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格里阿青浓眉一剔,双眼凶光毕射道,“好!楚留香,你既然不拔剑,我一刀宰了你,休要怨……”
刀如一泓秋水,刀尖已在颤抖。
楚留香一眼看出,格里阿青这长约两尺的佩刀刀刃薄而雪白,锋利无匹,果然是一口宝刀!
“慢!”楚留香挥手打断,道:“格里阿青,拔剑总有拔剑的理由,说出来听听!”
“那还用说!”格里阿青怒形于色道,“我用刀,你用剑,公平相搏,你如果杀死了我,她就是你的了!”
楚留香看他神情,不像说假,真是哭笑不得。他更不会拔剑了。
楚留香目注格里阿青,展颜笑道:“我不会拔剑的,你的刀杀死了我,算我命短,绝不怨你。”
楚留香对这神秘客格里阿青愈发产生了兴趣,暂时忘了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内心好受多了。
一个手持青锋的黑纱蒙面青衣少女出现在亭子里,她看了苏蓉蓉、李红袖和宋甜儿三人一眼,笑了笑,没有搭腔招呼,独自一人躲在一根亭柱后,偷窥草坪中。
草坪中,格里阿青目眦欲裂的瞪着楚留香,嘴角抽搐着,终于一声大吼:“看刀!”刀芒一闪,直劈楚留香脑袋,出手之快,捷逾电挚雷奔。谁知一刀下去,楚留香的人影突然不见,就像会隐身法一样,从刀刃下消失了。
格里阿青并非平庸之辈,一刀劈空,便敏感到楚留香已绕到自己身后,又气又恼,猛地转身,扬手“呼呼呼呼……”一气连劈三十余刀,刀沉招绝,刀劲尽吐,刀锋如波似浪,往楚留香全身重重压去,边挥刀边嗥叫:“楚留香,快拔剑!快拔剑!”
楚留香身形连晃,闪展腾挪避刀,仍未拔剑。
“楚留香,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尊重吗?”
格里阿青见楚留香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阵激动,有些歇斯底里了。气急败坏之际,他身躯一旋,手腕一振,刀势大变,刀锋如雪山崩炸,光焰耀目,在楚留香身周布起了道道刀幕。
楚留香在他刀光笼罩之下,依旧气定神闲,称赞道:“好刀法,我出剑了,你小心!”话音甫落,移形换影,衣袂猎猎,青光暴闪,楚留香剑尖“嗤”地穿透刀幕,犹如苍鹰搏兔般神不知鬼不觉点在了格里阿青的后颈上。
蒙面纱的青衣少女看得真切,娇躯一颤,忍不住要骇极大叫起来。
格里阿青后颈一寒,暗道:完了!
身敛,刀光止,他被楚留香疾若鬼魅般的身法惊呆了。
格里阿青的头软软一垂,绝望地说:“杀了我吧?她是你的了。”
楚留香长剑剑尖点着格里阿青的后颈,力度准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点也没有伤及他的皮肉。
楚留香站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朋友,你是条重义的好汉,但请你记住,人在江湖,义重可取,疑心重则不可取!”
楚留香边说边收回长剑,侧转身子,缓缓地叹息了一声,敞言又道,“你的阿珠一月前就已入关,而我再现江湖,才是几天前的事,我怎么会把你的阿珠藏起来了呢?再说,我已有了妻室,我妻子对我那样好,我曾发誓这一生绝不做负她之事,又怎会去爱你的阿珠?”
亭子中,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人已笑不起来,她们知道,楚留香既已成家,对爱妻专一,那么自己想效蛾皇女英的事便成泡影。
“你别假惺惺!”格里阿青疑心病果然重,颈后一轻,霍地转身怒视楚留香,俄顷,目光一黯,神色凄然道,“我爱她,真的爱她。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会感到生活无比美好,就会有欢乐。如今,你横刀夺爱,我生不如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次来中原,主要是想见她一面,听她亲口说一句还爱不爱我,她若变心,她…她的心如果属于了你,我是不会再活着返回大漠的了,我会成全她,然后自绝。”说到这里,神情异常激动,双目盯着楚留香,厉声道,“快告诉我,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
楚留摇着头,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道:“我没有藏她,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我在这里!”一声喜呼,蒙面纱的青衣少女跃出凉亭。
格里阿青刚才的一番内心表白,已使躲在亭柱后的她感动得不能自己,泪如雨下。
格里阿青闻言,扭头后望,欣喜若狂大喊:“阿珠!”
原来格里阿青要找的人——“阿珠”,竟然就是蒙面纱的青衣少女!
“阿青哥!”蒙面少女欢呼着跑上前去。
格里阿青扔掉手中刀,张开双臂,连声唤着“阿珠!”,蹦跳着迎来,脸上欢快之态,言语难表。
即将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蒙面纱的青衣少女却大张着嘴,缓缓倒下。
“阿珠!”格里阿青高呼一声,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缓缓倒下的身子,脸贴着脸,忧急唤,“阿珠,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楚留香咋一看见蒙面纱的青衣少女,不免吃了一惊,及至对方扑倒,方知对方已遭暗算,心头大震,青衫一动,电疾掠上凉亭,目光扫了三女一眼,促声道:“蓉儿、红袖、甜儿,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三人故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苏蓉蓉杏目一闪,恍然大悟道:“你是香哥?”
楚留香点头道:“是。”
苏蓉蓉这才回答:“没有。”
宋甜儿道:“我玩鸽子耶,没注意。”
李红袖道:“像是有一条人影从亭后一溜烟掠过。”
话音刚落,楚留香的身子箭一般自亭子里窜了出去,身影已从面前消失。
楚留香展开轻功,沿亭后房舍、树枝间奔驰一阵,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便又折回到草坪。
草坪上,格里阿青已揭开了蒙面少女的黑面纱,露出了一张楚留香非常熟悉的脸。楚留香看到这张脸时,惊得一下子血往上涌,手脚僵住了:蒙面纱的青衣少女竟是黑珍珠!
楚留香心道:原来是“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女儿,怪不得眼神那样熟悉,我也真傻,格里阿青在讲“阿珠”的时候,早该想到是她!
此时,格里阿青萎蔫般坐在地上,黑珍珠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大眼睛无神地望着他,嘴角痛苦地抽搐着。
格里阿青发现楚留香站在身旁,哀声道:“阿珠的背心中了一枚剧毒银针,毒已蔓延,阿珠她……她没救了。”
格里阿青说着,哭出声来。爱人在怀,拿什么拯救爱人的生命?如何拯救爱人的生命?束手无策的他,头脑中一片空白,人已接近疯呆。
楚留香的眉头一跳,迅速记起那月光如银之晚,黑珍珠将自己引出,用腕上护齿伤了自己逃走,自己欲追,黑暗中有人打出毒针之事……楚留香蹙眉看着黑珍珠,看着这个以前一直最敬佩自己的知友,心情非常复杂。
“阿青哥,”黑珍珠喘着气,看着格里阿青的眼睛,嘴唇嗫嚅着,满含深情道,“阿青哥,我爱你,我……受不了……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