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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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八月二十八那天出的门;老板让我同‘星期六’一起赶着马车去燕山走一趟;要拿现金提回一批药材。说我正好是长萍的家;一来道路熟悉;二来可以顺便回家看看;这叫一举两得。”
牛顺奎觉着听不太懂;便好奇的问道:
“哎——哎!龙叔;你说同星期六一起赶着马车去燕山;这‘星期六’也是个人吗?”
上册。第一卷 墨竹饮梅花 十七。追根究底
更新时间:2010…12…8 11:11:17 本章字数:8853
十七。追根究底
龙剑秋经他一问;方才恍然大悟;也觉得自己讲的这些内容;跟这帮人谈确实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大门;便马上解释道:
“噢!我酒有点儿多了;上来忘了给你们解释了;我自从在咱们县医院退休以后;总觉着自己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干;心里憋闷的慌;就去了北京;一直住在我师姐那儿给他帮忙。我这个师姐是三代祖传中医正骨的专家;他叫罗有明;也叫‘双桥老太太’,也就是我现在的老板;他家自打他爷爷(就是我的师父罗良君的父亲)那辈儿上;就从老家河南夏邑县罗楼村来到北京;一直在齐化门里北小街开骨科诊所;人称‘圣手神医’罗良君;非常有名;老北京人一提罗氏正骨法;没有不知道的。这次;是有人捎信来说;一个南蛮子专门会别活宝;在山里治服了一条两丈来长的大蟒蛇;临走时;将一洞冰片(大约有一千多斤)留给了当地生产队。现在;那生产队传出话来说;只要给三百元现钱就可以把一洞冰片都弄走。于是师兄就公私兼顾;让我与‘星期六’赶着马车同往;看看虚实;如果这笔买卖觉着能划得上来;就把冰片全给弄回来。”
“那您说的那个‘星期六’是怎么回事?”
牛大哈对“星期六”特别感兴趣;心里非要急着知道关于“星期六”的来历。龙泉松烦他老爱插言;就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说:
“你老实听着呗;急什么呢?”
“说起这‘星期六’;原来他是一名哑吧弃婴;自小被我师姐从外捡来养大;因口不能言;所以家里家外的粗活都归他打理。师姐特喜欢看小说;有一次她看《鲁滨孙漂流记》;见小说中的鲁滨孙把在孤岛上被救的土人取名为‘星期五’;觉的很有意思;便也学着鲁滨孙的样子;独出心裁地给哑吧起了个名字叫‘星期六’;由于大家凡事都找他;天长日久;叫来叫去叫顺了口;所以人们也就不记得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
“后来呢?”
贺甯急着想知道有关他爹治病的情况;就有意的将话题往下情方面引。龙剑秋非常理解他着急关切的心情;便话锋一转直截了当的说道:
“简断捷说;我花十来天办完了老板交给我的公事以后;就假以回家探亲的名义;让‘星期六’拉着药品货物先回北京;我自己一个人就直奔你家而来。我与星期六是九月九日早上十点在龙泉峪分的手;从龙泉峪向西到西楼;再由西楼走小路;过边墙子村到老峪沟,转向北就是禾子涧你们家;抄近道前前后后是二十来里地;我是差十分十二点到的你家;本想到家进门就吃饭;可一进家门我就傻了眼。你娘见了我来了就大哭不止;说不出话来;你爹肚腹朝上仰卧在床;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他那脑袋肿得象麦斗一般;肚子胀得如同一个大气球;用手弹敲;声似鼓鸣。我一看;玄了!你娘把妆裹衣都给你爹换利索了。我二话没说;搬个破凳子坐那儿先给你爹把脉;发现他脉虽数却未见代结;生死窍未闭仍八脉相通,遂唤:‘师兄;小弟来了’;你爹听见我声;随将两眼睁开;一眼便认出是我;遂欲张口说话;我趁此扒开他嘴巴;见他舌红而苔黄;口臭难闻;我就断其肠热炽甚,病邪已入脏腑。但;神清精盛;只是肠梗截阻;致使正邪剧争,此乃阳燥亢盛的里热证候。”
楼海亭听龙青峰最后光谈那些听不甚懂的中医术语;如听那算卦先生胡乱白乎一般;早就不耐烦了;便赶忙插话催促道:
“大哥;你捡那通俗易懂的话;简明扼要的说给我们听;或干脆要个最后结果;省得这样憋得我好心焦;好不好?”
龙剑秋听了;苦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接口说道:
“好;好!——前几天;我与星期六在千家店街上闲逛药店;见硭硝好买;不要证明;便买了三两带在身上。没想到;此次德明兄患病正须此药方能救得他性命;看来;无论甚事;冥冥之中总有个定数。”
“怎么哪;爸!”
龙泉松好奇的问了一句。龙剑秋随即答道:
“后来你贺大妈跟我叨叨;说你德明师伯已有三个月没有结下大便了;前几天上街赶集买回了两瓶果导片和十个开塞露;两天用完后;他肚子竟然纹丝没动。我听后推断;他定是食了粘滞之物;所患风拍食之疾。自古医家有言;不下虎狼之药便治不愈绝症。你师伯病已至此;奄奄一息;性命攸关;什么全已等不得了。此非硭硝为君猛力将肠堵打通;否则;你师伯定无生还之理。你想;你师伯之病如不是我来;谁又能识得此病?此一也!如有他人能识得此病;但;凡与你师伯无过命之交情者;谁肯下此虎狼之药?此二也!虽有人敢于担此风险;可那硭硝之药向何处去寻?此三也!即便有人能够有处寻学来那硭硝之药;可那深山老林;动则步行几十里往返;那时间便是性命;你师伯可还能等得?此四也!因此;我才想;我为甚在此时正好来此燕山沟里办事?又为何时时想着念着回家来看望兄嫂?这些也就罢了;怎地事前碰巧买得硭硝每天带在身上?这不是冥冥之中有个定数;还是什么?”
龙剑秋这一番话说得邪乎;让戴紫姜;于金城;楼海亭;马兴义;孙吉顺;孙祖阴等等;那些老家伙们沉默不语;似乎都在细细地品咋着这故事其中的奇特滋味。
“神力小霸王”孙世广;他一直都在认真地听龙剑秋说他解救贺甯父亲的经过;听得入神。越听越觉得龙泉松他父亲——龙剑秋这个人;深不可测。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今天上午;当那贺甯在演艺场内用细竹杆凭空将红砖打碎之后;趾高气扬的在演艺场中来回叫号;这一举动将所有在场的练家子们;可以说是羞辱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在那演艺场的中间地上;“啪”地一下;马上就裂开一条两丈宽的大口子;人们把脑袋瓜子一蒙;两脚一跺;纵身跳下去就得了。此时;孙世广的气性也不比别人差;心里边更是懊恼到了极点。但没办法;功夫这玩意儿来不得半点儿作假。俗话说;“要想人前显贵;必须在背后受罪。”
大家正在那无计可施的节骨眼儿上;忽然间;从天上掉下一个龙剑秋;他一出现;就随随便便用了个小鬼吹灯的绝技;将那万分被动的局面猛地翻了个个儿;孙世广这阵儿;精神“唰”地也为之一振;早把那让人懊丧到家的烦恼;给忘得一干二净。他从心眼儿里对这位从天而降的飞来之客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可以说是充满了对他的无比崇敬。后来;发现他原来竟是龙泉松的父亲;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恨不得马上就能找个机会与这位大侠亲近亲近。万没想到;他这个人;不但武艺高强;竟还懂得医道;而且还敢给将死之人下“虎狼之药”;治那人世间所不会诊治的绝症;“哈!真乃奇人;神人;贵人也!”他现在;忽见大家都又在沉默不语;于是他便乘此时机;规规矩矩地将龙剑秋身前的酒碗端到龙剑秋的眼前道:
“龙叔;请用酒!——我有一问题请教;从刚才我就听您讲;硭硝长;硭硝短;我不知这硭硝是何等名贵药品;能如此重要?”
“非也!硭硝并不是什么名贵药品;它产于盐卤之地,很象盐。农村多用于熟制牛马皮;价钱很便宜。我购此原为制“白龙散”;点眼用;可医多年翳障。此物能通肠梗;消鼓胀;虽孕妇难产;死胎亦可拿下!”
“噢;原来如此!听您这么一说;那您肯定是给德明师伯将那硭硝服了下去?!再后来;他的病——就好了;是吗?”
“嗯!——没错!”
龙剑秋伸手将酒碗从孙世广手里接了过来;边回答他的问话;边招呼众人一起喝酒道:
“来来来;大家喝酒;干杯;不;干碗!——哈哈哈哈——!哎;于老弟;喝酒!——喝啊!”
众人见他劝酒;似乎都从沉睡中醒过来一般;立即应和他道:
“对;对;喝酒;干;干!”
酒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小的给老的斟酒声;谦让声;酒碗相互碰击声;说笑声;赞叹声;此起彼伏。龙剑秋喝了一大口酒;觉得这酒喝的;有了点儿滋味;便将酒碗放下;欣欣然赞道:
“这衡水老白干喝着还真不错;——这就是享受啊!”
龙泉松听了;不由得吐了一下舌头。原来;他从一开始喝酒;暗地里就给他爸数着哪;到现在为止;不算刚才喝的那一口;龙剑秋已经喝了十二大碗酒了。这十二大碗酒下肚;甭说是酒;就是白开水也该撑死了。那这十二大碗酒到底哪去了呢?龙泉松正在那儿纳闷儿;耳朵里又听到他父亲在说什么“这衡水老白干喝着还真不错”;闹了半天;他才刚刚喝了个开头。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吐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觉得他父亲是不是有点儿神了?他想到这;赶快拿筷子给他爸往菜碟里夹了好多各种各样的菜品;希望他能多就些菜吃;好把酒压住。
龙剑秋看出了儿子的用意;便用温情的眼光看了一眼龙泉松;以示赞许。随之;他话接前文;冲着贺甯继续说道:
“方才我说;‘无论甚事;冥冥之中总有个定数’;就是说你父亲的病虽然很重;但是;命不该绝。当时;我让你娘给我倒了少半碗白开水;将三钱硭硝化在水中;马上给你爹灌下肚去。便赶快找来你家洗衣用的大小搪瓷盆两个备用;随之又叫你娘找出家中的小米些许;到灶下烧火去熬米粥。我便静守在你爹身旁形影不离。从中午十二点一刻给你爹服下药后;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我就听你爹的肚腹里如雷鸣一般响叫;片时;声响加剧;肠胃竟如开锅一般。我与你娘将你爹架到炕边;将大盆摆在下方用以接便;刚刚备好;只听‘哇’地一声过后;‘哗——哗——’之声如瓢泼大雨;倾刻;两大盆稀水般污秽粪便盈满。就见你爹全身浮肿全消;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