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情踪-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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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镇;在镇妇联当副处长。就是她通过关系把我硬安排在了镇街道部工作。后来;我俩就都被分派在了墙子街党委工作组;她是组长;我是组员。在此期间;我俩经常一齐下片;一齐组建街道赤卫队;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就在这一段时间;我爱上了她;觉得她哪样都好;好得不得了。我幻想着与她结婚;并梦想着与她过着比任何人都美好的幸福生活。”
“后来呐?”欧阳道萍有点儿着急地问道。
“——可是;晚啦!早晚了——!”龙泉松沮丧地摇了摇头;叹息地说。
“怎么呢?”欧阳道萍不解;她追根究底地问道。
“咳——!一言难尽啊!”
龙泉松接着就把丁慧珠遭遇到的选美经历;一五一十的同欧阳道萍讲说了一遍;讲到最后;龙泉松声泪俱下;道:
“那天;我从丁慧珠家里出来;就去了宁园;在宁园冰窖的草垛上;我整整地思索了一个下午;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那天;我的眼泪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滴嗒滴嗒’地一对儿对儿往下掉;晚上;回到家以后;我就发起了高烧!——后来;发展到了大病一场;五六天楞没起炕!”
“呜;呜——!”欧阳道萍听到这儿;竟失声哭出声来。
“这也是我俩有缘无份;缘分未到啊!——不;不对!——这缘分二字;是人们因对自主婚姻不能做出正确的解释;而臆造出来的一种世俗语汇;竟把自主婚姻归为前世所定;或今世讨还业债;是人类屈服于世俗社会的一种典型体现。”龙泉松忽然豁然开朗。
“泉松;——这怎么说?”欧阳道萍止住了哭声;抽泣地问。
“我想过了;这自主婚姻;是不完全取决于男女双方这两个人的主观意志的;它涉及到的面很广泛;影响它发展变化的因素很多很多;比如;父母、家庭、权势、观念、社会背景、天灾人祸等等;哪儿一点儿遇到了坎坷;都会让你过不去;只要一绕不过去;那婚姻的自主权便被剥夺了;只有以上这些种种因素都通过了;或者说是都克服了——甭管你是主动克服的;还是你们被动的巧合;只要是全通过去了;那自主的婚姻就会不请自到;这就是所谓红尘当中的那‘缘分’——有缘。”
“自古以来;人们都在向往着自主婚姻。”龙泉松接着说下去:
“因她是美好的;她使接吻和上床都赋于了浪漫的色彩;使她们俩在此时都感到了非常非常的幸福;这就是所谓‘万恶的色’和‘可怕的性’的无比魅力。正因为人们;对这‘万恶的色’和‘可怕的性’始终闹不明白;它到底是个好东西呢;还是个坏东西?它与爱情、婚姻、家庭以及所谓门当户对、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裙带关系等等等等;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有着什么联系?所以;才使人们在漫漫的长夜和碌碌的红尘里;演绎出那么多千奇百怪的故事来。”
“啊;——你说的对!太对了!——尽管孔老夫子早就说过‘食色性也’!可人们;却还是那么地鄙视它;甚至于;一面在暗中尽情地纵欲;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一面又在表象上视‘色’和‘性’如洪水猛兽;不停地连声咒骂、漫骂、大骂于它;恨不得把天下男人都阉割了。哼!你说人这个东西;怎么就这么地自相矛盾呢?”欧阳道萍说得也很露骨和深刻。
龙泉松无不感慨地说:
“是红尘和世俗;赋于了人们的狡诈、虚荣和两面三刀啊!”
“啊;是吗?”
欧阳道萍忽然又把头扎进龙泉松的怀里;用眼瞅着他问道。
“你听说过‘庄周化蝶、劈棺取髓’的故事吗?”
欧阳道萍摇了摇头。说:
“那你给我讲讲吧!”
于是她给他递去了乞求的目光。龙泉松仰头想了想说道:
“庄周是老子李耳的弟子,有一天;他梦见自己化为了蝴蝶;醒来后就将此梦告诉了老师李耳;老子便直言告诉庄周;说他在混沌初分时本来就是一个白蝴蝶,因偷偷地探看玉帝御花园里蟠桃的花蕊,被王母娘娘手下守花的青鹭啄死了;但因灵魂不散,便将他托生成为现在的庄周。后来他娶了田氏作妻子,二人共隐于南华山。有一天,庄周出游于山下,见路边有一新坟的封土未乾,一少妇坐于塚旁用扇子煽那坟上的土;就上前问她原因;那少妇说,她丈夫与她相爱,死时留下了话跟她说,如你想再嫁,就须等待我坟上的土乾了方可;因此她才用扇子煽他丈夫的坟头。庄子听了道:‘这好办’;便向她要过扇子来替她一扇,坟土立刻乾了;少妇看了;非常感谢庄周,就把扇子赠给庄周作为酬谢而去。庄子回到家之后;仍对此慨叹不已。他妻子田氏闻知这件事之后,非常气愤;愤愤不平地大骂那少妇没有良心。庄子道:‘夫妻二人在生前都活得好好的时候;全会说恩深似海,夫妻感情好的不得了;等男人死了以后;情况就全变了;女人会迫不及待地赶去用扇子煽丈夫的坟头。’田氏听了后大怒,立即向庄周立誓说:‘如果你死了;我决不再嫁。’没过几日,庄子得病竟然死了。死后七日,有楚王孙来看望庄子,闻知庄周死了,便住在庄子家中替庄周守丧百日。在这期间;田氏见楚王孙生得美貌,便逐渐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后来,二人感情竟然发展成如胶似漆一般;恋爱了。就在他俩结婚那天的早晨,楚王孙突然心疼病突发。这时;田氏听楚王孙的仆人说;如果现在马上能得到人的脑髓给楚王孙及时吃了;楚王孙就会慢慢好起来;她便迫不及待地去拿斧头劈庄子的棺材,想取出庄周的脑髓给楚王孙吃。不料把庄子的棺材盖劈裂之后;庄子却从棺材之内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她道:‘甫得盖棺遭斧劈,如何等待扇乾坟!’又用手向外一指道:‘我教你看两个人。’田氏回头一看,只见楚王孙及其仆人早已不见了。再回转身时,又不见了庄周,原来此皆是庄周所施的分身隐形法术。这时;田氏吓得心头乱跳,自觉羞辱不堪,便悬梁自尽了。”
欧阳道萍听了;半天没有吭声;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扭蹑地说道:
“泉松;故事归故事;可从我目前的这种状况来看;不是什么别的问题;而是被那自主恋爱的问题给困住了;不能自拔!”
“啊——!谁?——你?”
欧阳道萍在他怀中无声地点了点头。
“说来我听听;行吗?——看我能不能为你做点儿什么?”龙泉松问道。
“我告诉你;我可是一个指腹为婚的胎里亲呀!”欧阳道萍直接了当地说道。
“胎里亲?”龙泉松从来没听说过胎里亲这个词;便诧异地问了一句。
“对!——在我母亲生下我来时;她就因难产死了;我父亲后来娶的后老伴;就是我继母;也于前年夏天故去;现在就剩下我与老父亲在一起生活。”
“噢!”
“我父亲是个49年进城的老干部;他刚一进城时;就是某派出所的所长;现在是纺织局13级的老退休干部。1943年时;他乃是白洋淀地区武工队的政委;那时;我母亲当时怀着我在老家文安;为躲避敌人的追捕;就来到了白洋淀地区找我父亲;后来就安排在我父亲老朋友雁翎队队副施宝光家里住;正巧那施宝光的老婆也在怀孕;老哥俩曾在五次反清剿时;在高梁棵里指腹为婚说:‘如果她们娘儿们生下孩子来;若是一男一女的话;两家就结为亲家!’;再后来;母亲生下我来后就死去了;孤零零的我没有奶吃;就吃施大娘的奶水;一直在施大娘家长到了6岁。后来我父亲进了城;又娶了我继母进家;这才把我从施大娘家接进城里来。去年施宝光因病故去了;他的宝贝儿子施乐乐(小名叫乐乐;大名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刚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施大娘便携乐乐找到我父亲;口口声声要履行前约;给我与乐乐定了婚。我虽再三不肯;但我父是个固执己见的人;他又想娶那寡妇施大娘成为他的后老伴儿;就咬着后槽牙对我说:‘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这是老天爷早就命里注定了的’。我就纳了闷儿了;一个八路军进城的老干部;受党的培养教育这么多年;怎么觉悟就这么低?毛主席早就制定了婚姻法;他怎么就不听呢?可他自己却懂得给自己找老婆!找了一个又一个;可他;竟让她的亲生女儿;非得当那个指腹为婚的胎养媳?!”
“那乐乐既然是个复员军人;又与你边儿边儿大;你就嫁给他不就结了嘛?”龙泉松试探性的说道。
“咳!我从小就腻歪他;我闲他楞了瓜几的!长大了;反而又添加上了一个无赖相;他当了这么几年兵;我看算是白当了;这家伙纯粹就是个二百五;臭流氓!”欧阳道萍说着说着;竟骂上了
“泉松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把龙泉松搂得更紧了。
“听你这么一说;虽说老人们指腹为婚;只是个笑谈;但在那特殊的抗日战争环境中;他们却很认真;很当回事;其中包含着战争年代父辈们的革命友谊和情谊。如果那个施乐乐;不是象你所说的那个样子的话;这本来是件天大的好事;两代人亲上加亲;美满姻缘;甚至是个千载难逢的奇姻佳话。可现在”龙泉松说到这儿也为了难;因为;如果施乐乐;果真是象她所说的那个样子的话;无论是谁把欧阳道萍这么个清纯女子交到他这个无赖的手上;无疑是“一朵鲜花插在了臭狗屎上”;那不就彻底地害了她吗?
“怎么样?”欧阳道萍着急的问。
“左右为难啊!——如果是我;哼;我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指腹为婚?都叫它统统见鬼去吧!我心里只要想着谁;爱着谁;我就跟谁结婚!谁要敢阻拦我?我就跟谁拼命!做一把冲破封建婚姻牢笼的刘巧儿——唉!真要是这么着办了;那可就把他老人家坑苦了!怎么着他也是你的亲爹呀!他要是一口气上不来的话;那你——不就后悔一辈子吗?”
“哼!那我就谁也不嫁了!先耗着;耗一天算一天;耗到油干了为止!——嗳;泉松;你能等着我吗?”
“能;我怕什么?怕耗?——不怕!”
“三年五年?”
“行——啊!三十年五十年也行;只要你肯嫁给我;我这辈子早晚都是你的!就全交都给你了!”
这一对恋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那时;天还在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