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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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撞着你喜子伯了,这死鬼怕是见子路回来了来见子路的,可这死鬼哪里知道你一见子路了,子路就得害病的!”西夏问子路:“喜子伯是谁?”子路说:“是菊娃他爹,二十年前去挖药再没回来,听说是进了白云湫。”西夏说:“白云湫还真是能死人?”子路说:“你以为别人哄你哩?!”西夏就拿眼睛在院里看,希望能看见被娘赶开的喜子伯的鬼魂,但她没有看见,无缘无故地却听到了院门环被撞响了一下,卧在磨坊那儿的猫扑出来,像虎扑食一样,前爪伏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吼。西夏着实吓了一跳。
天黑下来,雨已经是很小了,一家人做了清汤面片吃了,菊娃仍是没个踪影,娘有些生气,诉说菊娃不上台面,一整天了人不回来也没有个话回来。诉说毕了,却说:“到底不是一家人了,咱也不能让人家怎样人家就应怎样。”叹一口气,抱了石头去睡。西夏说:“子路,你瞧瞧娘,她嘴那么说,心里倒牵挂了石头他娘。我是没有这个福的。”子路说:“我和你现在是夫妻,娘能不知道这个轻重主次?她们在一块生活的时间长了……”西夏点了点头,兀自笑了一下,说:“我好像在吃醋了呢。子路,石头他娘若说是白天忙,走不开身,可晚上也得回来吧,没回来是不是还真有了什么事,我总觉得慌慌的,你看看去吧?”子路说:“你这不是在考验我吧?”西夏说:“你讲究是教授哩,咋和晨堂他们一个样,又虚伪又狡猾!你是不是早想去了,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子路就同意了,说:“那我去看看。咳,旧社会有钱人家一妻三妾四丫环的,真不知人家是怎么过的?”西夏就骂道:“把你逞能的,谁是老婆谁是妾?!”子路撒脚向外就跑。'TXT小说下载:。'
天黑路滑,但毕竟子路是从小走过的路,走过了镇街西头,那里一家店里灯火通明,许多人坐在里边喝酒,太壶寺里的一个和尚也在里边,一个妇女抱了小儿请和尚给小儿起名字,旁边有人就说:“也叫个春海!”那妇女说:“你才叫春海哩!”众人嘎嘎大笑。和尚也笑了,说:“不要胡说了,小心让包宁听见了又来寻我的事,当初起春海这个名,我可没有那个意思,白白让包宁打了我一顿。”一人说:“你不知道他老婆的事,却能起那么个名,你是神人哩!他包宁打人哩,他还有脸打人哩?他应该拔一根X毛吊死去!”另一人说:“此一时彼一时,包宁现在阔了,是地板厂员工灶上的采买哩,整天撵着赶集哩!”一人就说:“他跑得不沾家,那别人就更有空了啊!”店里又是一片哄笑。雷刚出来小便,见子路立在门外灯影处,就拉了让进去喝酒,子路忙摆手不要他声张,悄声说:“你们喝吧,我还有个事的。”雷刚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子路就支吾道:“我去镇政府,给吴镇长说个话的。”雷刚说:“那把镇长一块叫来喝么,你们教授的镇长的也该与民同乐么!”子路挣脱了就走,雷刚还在说:“我那儿有几条驴鞭哩,几时做了,我来请你去我家喝酒去!”子路急急往西去,已经能看到远处的地板厂的大门口有着灯光,也看到了地板厂外的路边菊娃开设的杂货店铺了,脑子里却想着刚才众人取笑的包宁。包宁是南蝎子夹村的,人竖不长横长,站起和坐下是一般高,那老婆却是个骚娘儿,生了个孩子让和尚起名儿,和尚起了个名儿叫春海,高老庄就风传这名字起得好,春字是三人同日,海字是每人一点,那骚娘儿正好和高老庄三个男人有染。子路这么想着,黑暗里笑了一声,险些却滑了个屁股蹲儿,一脚高一脚低好不容易赶到了杂货店铺,店铺的门却是关着。心想,晚上店铺是不开门的?又觉得开店铺哪有这么早就关门的,一定是菊娃有了别的事不在店铺里,可是,即就菊娃不在店铺里,店铺里还雇着一个小姑娘呀!要离开时,心又不甘,就绕到店铺后去看看。店铺后是一片庄稼地,地虚得踩下去就带两脚泥,子路便发现屋后有一个小窗,红堂堂地亮着灯,正要呐喊菊娃,却听得屋里有了说话声。一个说:“小艾呢,她几时回来?”一个说:“她娘感冒了,正好今晚停电,我让她就不要来了。你走吧,黑灯搭火的,别人还以为咱们怎么啦?”一个说:“怎么啦?咱又不是没怎么过!?菊娃,我真的让你伤透心了,见了我倒像外人一样!昨日我在三治饭店门口叫你,你怎不进去,说有事哩,你有什么事?”菊娃在说:“蔡老黑,我做什么事都要给你说吗?”蔡老黑是久不吭声,菊娃却说:“王厂长让我去结草绳钱的。”蔡老黑说:“我知道又是王厂长!他真的是对你有意思?”菊娃说:“我给你说过了,别人对我有意思那是别人的事,我不可能现在和谁有意思,我心里老想着子路,心里想着子路去和别人谈恋爱,那不是害我自己也害别人吗?”蔡老黑说:“你真傻,子路把新媳妇都领回来了,你还心里想子路?!你们做女人的真贱,想别人,别人不想你,想你的你却不去理!”菊娃说:“我是贱。”子路万万没有想到蔡老黑会在屋里,他知道蔡老黑一直在穷追不舍着菊娃,也知道菊娃在摆脱着蔡老黑,但他子路想不到的是蔡老黑是狗牙上的热萝卜,烫着你又甩不掉!可是,蔡老黑的话也是对的呀,自己是领回来了西夏,自己是没有了资格再干预菊娃的一切了……子路现在站在那里,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喊出声,也不愿突然出现,他想赶快离开,却又怕弄出响动。就踮了脚,悄没声地往窗里看了一下,那小窗装着玻璃,虽有窗帘,可窗帘并未合严,他看见菊娃是坐在一张小床头上,蔡老黑就坐在菊娃的对面,身旁的一个电饭锅里,咕咕嘟嘟煮着什么饭菜。蔡老黑是站起来了,一挑门帘走到前边的店铺里。子路也收了脚,准备着往庄稼地深处走,担心蔡老黑出来了或许也到店铺后边来而碰上尴尬。但屋里一阵脚步响,菊娃在说:“你又要喝酒啦?你要喝去喝啤酒么,喝白酒又在我这儿耍酒疯呀?!”一阵咕嘟咕嘟灌酒声,蔡老黑在说:“菊娃,菊娃。”接着有椅子哐啷地划动,似乎有什么碗盏从桌上掉了下去,菊娃低而紧张地说:“不要么,不要么,我给你说过了,我不和你谈恋爱了就再也不能这样了……”蔡老黑说:“……哪儿有这么好的机会……”又一阵呼哧呼哧声,菊娃说:“我拿你真没办法……你不急么……”子路心咚咚地跳起来,往里又看了一眼,只见蔡老黑已经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菊娃开始解鞋带,解不及,蔡老黑蹴下就把鞋抹脱开,一口倒将菊娃的脚趾头噙在了口里,菊娃说:“脚脏死了!”推了一下,蔡老黑说:“我喜欢嘛,我喜欢就不觉得脏!”又动手松裤带,拽裤子,菊娃半推半就,但她只脱下了一条裤腿,蔡老黑就跪下去将那条腿举起,狗一样舔开来。菊娃使劲在推那颗光头,推不动,扯两只招风耳,蔡老黑站起来狼一样把菊娃压倒了。子路一阵头晕,腿软得溜坐了下去,坐在稀泥里了,仍有声音钻到耳朵里来,他听到蔡老黑在懊丧地说:“今日怎么啦,平日一想你它硬得铁棍一样,到时候却不行啦?!你来逗逗,你……”菊娃说:“我不……不行就算啦。”蔡老黑说:“我不信不行,男人太爱一个女人了,往往就不得起来……”茫然的意识里,子路觉得自己是该离开这个地方了,但他的腿软得站不起来,就那么手脚并用地爬着,爬过了墙角,一到店铺门前,站起来疯了一般地往家里跑。跑着跑着,就站住了,满心身地发烫,他觉得自己遭到了最残酷的打击,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他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想返身再到店铺去,他要当场捉奸,用石头砸那蔡老黑,也要搧菊娃的耳光。但返身回走了几步,又无声地哭起来:他有什么脸面去捉奸呢,自己离了婚,离了婚就意味着把菊娃推给了别的男人,自己早早与西夏做了夫妻,难道还要菊娃永远为自己守身吗?
子路脚高步低地走回了家,娘和石头已经睡下了,西夏在脸盆里泡了内衣在搓洗,见子路一身泥巴,脸色难看,倒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啦,你跌跤啦?”子路顺口说:“店铺锁了门,我没寻到人,回来在土场上跌了一下。”西夏忙把那脏衣服给脱下来,才去箱里要找他的新内衣内裤,子路却一下子把西夏抱起来按在炕沿上往下剥裤子,裤子剥下脚面了,上衣小袄一时却解不开,使劲一扯,喘的一声,一枚扣子就脱了线,竟如弹球一般反弹到墙上,又落在地上,打旋儿。西夏说:“你疯了!你疯了?!”子路也不说话,他看见了自己从两腿间拉出了一根一丈多长的铁棍,那铁棍竖起来高过了头顶,横着了,从西夏的后身戳过去,他想起了高老庄的正月十五耍社火,迷胡叔是丑旦角,和已经死去的劳斗伯组成一对鬼汉妖婆,一边唱一边舞扇子一边将用猪尿泡做的奶头挤着向观众洒奶汁,猪尿泡里灌了水。而他却是负责抛龙的,龙是一根长椽,在后边做了栓子卡在木盘上,他就用力将木龙忽地抛到左边,又忽地抛到右边,抛,抛,忽左忽右地抛!西夏还未清过神来,子路已经哗地射了,人瘫下去,黏腻腻地在她的屁股上流下了一摊。西夏愤怒地说:“这也叫做爱?!你这是牲畜交配哩呣?!”子路却面条一样爬上炕去,闭上眼睛睡了。
西夏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她猜想不来子路今晚为什么会是这样?在省城里,她和子路那么久的夫妻生活,子路不是这样的,他总是道貌岸然,喜欢穿西服,结领带,头梳得光光的,皮鞋也擦得锃亮,但同时又文质彬彬,见人礼貌地点头,含笑地问候,说不紧不慢的普通话,除了他的相貌,简直比城市人还城市化,即使在性生活中,他热情刚强又百般温柔,他们讲究着过程美,每次要清洗下身,要说甜蜜话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