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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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男女二人。左为月魄追魂,右是印天蓝,部份人见过,认识,外首男女二人,陌生之极,不知是谁。四个人并肩站在房架子前五丈处,月魄追魂道:
“范凤阳进场答话。”一声沉哼,分开群雄,从正西鱼贯入场五个金衣蒙面人,约蹬十丈,也成一列站定,身材高矮,体态肥瘦,相差极微。居中金衣蒙面人道:
“本场主亲临观礼,奸夫淫妇是否还须本场主主婚?”月魄追魂道:
“听口气,你很象是范凤阳了?!毒臂神魔金星石,计有三子四徒,除一人伏诛,还有一人何故未到?”范凤阳道:
“毒臂神魔早在三十年前作古,本场主今年二十八岁,无缘得见,你以侠义标榜,杀伤无数,如今诱裼我妻,并公然登门示辱,如何向本场主以及天下英雄交代?”场外旋即扬起一片鼓噪声:
“杀死奸夫缀姻,为武林申张正义!”
“范场主修养太好了,何必还跟他们废话!”
“要这个沽名钓誉之徒,先作交代,也好死而无怨!”
“杀呀!杀呀!当天下英雄,把奸夫淫妇明理典刑,也好教后世知所炯戒!”范凤阳大方地转身作了一个罗圈揖,道:
“常言说得好,德不孤,必有邻,各位盛情,范凤阳拜谢了!请静肃,请静肃,纵然不必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也该教他们后事交代一下,也好九泉瞑目。”人群又是一阵鼓噪:
“范场主旧情难忘,还有点依恋不舍呢!”“不对,越是范场主的仁慈宽厚处。”
“别嚼咀了,听一听狗男女还有什么好说的?”群雄以为这次又要将发生流血事件,不禁移目望去,哪知竟平安无事。范凤阳正头面,森厉的说道:
“有话快说,本场主不耐久等!”印天蓝声冷笑道:
“自吹自唱,扼不尽天下的耳目,你是谁,为何前来替死?范凤阳现在场外何处,何以自己不敢入场?”此言一问,群雄哗然,为首金衣蒙面人斥道:
“贱婢莫非连我都不敢认识了,节外生枝,企图拖延时刻,那是作梦!如无遗言,火速自裁,免得污手脚!”印天蓝切齿恨道:
“余平,别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你来,去年偷袭山口镇,我就隐身在你们近旁,你和朱禄交谈的话,我一字不遗全部听到了,你们说,范凤阳有替身,不仅在作恶时用替身,有时陪我睡觉也用替身……”为首金衣蒙面大喝道:
“胡说,故意栽诬,哪里容得,纳命来吧”圆手掣出铁手,便向印天蓝扑了过去。身侧四金衣人,亦同时配合行动,分别选择对手。适时场外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随声扑入朝阳牧场父子兵。此时,金星石尚未赶回,辛吉暂代主持全局,惟恐五金衣匪徒吃亏,立命金逊率领十二神煞,冲入支援。十丈距离,并非甚远,眼看五金衣人即将与印天蓝接触。突闻一声禅唱,起自夜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尼适逢其会,不能不管,双方暂止争端,有话何妨说个明白,冤怨相报,何时得了!”声音不大,宛具无边法力,所有在场的人,俱如醍醐灌顶,燥止妄消,伫立当地,有如泥塑木雕。老尼声音又起,道:“印施主有何委曲,请为老尼一道。”闻声而不见人,不知隐于何处,印天蓝望空一福,凄惋说道:
“难妇原与霍弃恶订有婚约,业已迎娶有日。不料婚事骤变:
事因毒臂神魔金星石,发现绝缘谷藏宝,劫留期满矿工,从事挖掘,藏宝未得,却挖出金砂,自更不肯罢手。但绝缘谷乃难妇祖遗矿山,深恐为时过久,被难妇发觉无法立足,遂唆使其徒范凤阳,设计渡骗霍弃恶神兵洞探险,坠入无底深渊。
复挽请刘伯父为媒,结成秦晋,用意无非在藉重这层关系,永霸绝缘谷,不再归还。结发七载,范凤阳并未视难妇为妻,经常着替身代替伴宿,生有四个子女,面目俱不相似,难妇虽有所疑,苦无证据。金星石师弟巫无影,精擅化装,替身举止亦经摩仿,真假亦难辨认。场中五人,即是铁证,神尼除去彼等面纱,不难一望而知。”
五金衣人面纱,忽然无风自起,凌空飞去,现出五张相阅面目,铁证如山,不容再事狡辩。老尼声音叹道:
“冤孽!冤孽!施主何由得知其中一人为余平?”印天蓝道:
“去年年底,难妇在知范凤阳替身伴宿事,痛苦回溯,始行发觉先父遇害之夜,枕边人实即余平。范凤阳藉此脱身,往盗秘策,被先父发觉,遂遭毒手,死于贼子碧阴摧魂毒功之下。
二子即彼时受孕,像貌酷似余平,非他而谁?”老尼声音道:
“余施主有何辩解?”余平如梦初醒,试一行功,发觉真气阻塞难通,欲抗无力,俯首不语。老尼沉声一叹,道:
“豺狼之性,势难相处,别觅佳偶,应无不宜。”印天蓝双膝一屈,跪在当地,道:
“月魄追魂实女扮男装,激于义愤,欲代雪不平,是以同行无忌,祈神尼明鉴。”月魄追魂亦将头巾摘下,散露满头青丝,复庄肃说道:
“弟子郭晓梅,参见神尼。”老尼慈蔼声音说道:
“施主不须多礼,老尼看得出来,看得出来。那位施主也是一位姑娘可对?”另一个女扮男装的是姗姗,童心未泯,觉得改装好玩,因而也改了装。这时被老尼指出,莞尔一笑,也把头巾换掉,道:
“老神仙看我扮得可像?”老尼道:
“施主纯朴未凿,希善保天真,像!像!像!”姗姗喜道:
“我扮不好,是二姊帮我改扮的哩。”老尼道:
“施主四姊妹,杀机透华盖,除印施主事故外,莫非还有其他恩怨?”另一少女道:
“弟子杜芸,家师牧野飞龙……”老尼截口说道:
“原来你就是杜丹胞妹,年前化装黑叟的那位姑娘,你们和公孙兄妹的事情,老尼已有耳闻。不须再说。我受人之托,就是为金星石来,且待我先跟他见上一面,再作决定。”姗姗急忙接口道:
“老神仙,先别忙,还有珍姥树家灭门血案,我哥哥姊姊仍被老魔扣留,当作人质呢!”老尼哦了一声,道:
“还有这等事,待我一并向他问个明白。”声音陡转苍沉,道:
“金星石金施主,请现身答话。”自老尼到达,群雄即如醉如痴,听的清,看得见,就是不能动,老少诸魔尤甚,恍如梦魔。
老尼声音如春雷乍展,群雄与诸魔亦被震醒,不由连声惊叹。
辛吉如电掠入场中,狞厉喝道:
“老夫来了,妖尼怎不现身?”老尼声音叱道:
“你两手血腥,一身臭气,死里逃生,犹未省悟前非,老尼不用见你。不过,有几件事,要你亲口答复我。第一件……”
“住口!”辛吉身为四极之首,万世魔功仅差金星石一筹,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业已测出老尼隐身位置,截口说道:
“妖法可以欺世骗俗,却吓不了老夫,你躲在空房顶上,装神扮鬼,便以为可妖言惑众,为所欲为,简直是作梦!朋友们,这是奸夫淫妇的诡计,莫被障眼法所骗,妖尼由老夫亲自对付,谁杀死奸夫淫妇,日月牌便归谁所有!”混迹在群雄行列中的魔子魔孙,立刻随声附和,道:
“月魄追魂卑鄙无耻,印天蓝一定是被妖法所迷,才背叛丈夫,失身受骗,武林中容不得这种害群之马!”
“他说范凤阳有替身,他现在不就是用替身么?不知又是哪家的好女子,受了他的骗,不得不跟着他共诚!月魄追魂,武林重宝,有德者居之,他怎配!”
“什么重宝不重宝,杀死奸夫淫妇,为武林仰正义,为后世立楷模!”
“杀啊!”
“杀啊!”
“当仁不让,莫落后啊!”好听的话,都被这群魔子魔孙说尽了。并且还派出来一部份人,发起带头作用,领先往场中跑,一边跑,一边还扬声说道:
“与其等人赏,何如自己去取!”
“朋友慢点,算我一份!”
挑拨,激将,还装出一副正义凛然、当仁不让的样子。所有想得到的坏主意,全都被他们做完了!人群本来就是盲目的,再加上日月双璧的诱惑,惟恐彼人捷足先得,血在沸腾,心在浮动,情不由己的,也跟着盲动起来。当然,也有定力高,智慧深,看出情势不对,暂存观望的,就这刹那功夫,拥进场中的人就有两三百。
这是场外的动态。原在场中的敌对双方,更已短兵相接。
余平等五金衣人,距离四女最近,剑光倏起落,已有四贼头颅和身体分了家。印天蓝恨余平入骨,赏了他一颗毒蒺藜,痛得贼子翻滚哀号,凄厉有如鬼哭。印天蓝亲口所述的种种血泪遭遇,较之传闻,尤其十倍,刘永泰肺都气炸,他所率领的朝阳牧场子弟兵,是从北边入场的,禁制一解,即向场中心奔来。
辛吉话落未久,老英雄率众即已到了四女面前,老脸含羞带恨地说道:
“蓝儿,伯父对不起你们父女,这群衣冠禽兽,由伯父来打发他们!”刘义叔便兄弟,不待吩咐,即已成扇面形,布成了一圈。印天蓝还没来得及接话。辛吉,金逊,带着十二神煞,也已接踵到达。眼看血战即起。
忽见一片白光,从空陡然降落,疾如闪电,一现即又隐去形迹。晓梅等四女与朝阳牧场子弟兵,恍加被一幢无形的气罩所遮蔽,冲突不出。辛吉,金逊,以及匪帮徒众,亦无法突入。双方隔着这层无形气罩,怒目相向,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几个老魔,带着匪帮大队,混在群雄行列中,亦已接踵到达近前。直到这时,老尼声音始再扬起,叹息说道:
“老尼原欲人定胜天,缓和这次劫运,奈何怨毒所积,暴戾之气过重!金星石,你师徒是罪魁祸首,死难全尸……”辛吉厉声截口道:
“妖尼,你光吹大气,有什么用!老夫偏不信邪,你可敢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