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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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未能接替‘天山’一派掌门之位,何也?”印天蓝心头猛地一凛,强捺着激动道:
“老人家志不在此。”雪衫书生哼了一声道:
“尽管他志不在‘天山’掌门之位,然则对恩师惨死的事,也无动于哀不思报仇吗?”印天蓝闻言,如道雷般楞傻在一旁,瞪着眼说不出话来!雪衫书生看到印天蓝的这个表情,已有些不忍,故意头一低,不再看她,可是话却没停,又道:
“令尊的作为,我不敢批评,但是若想由交结绿林朋友,进而侦得恩师死因和谁是凶手的话,那就谬之千里了!”
印天蓝此时咬了咬下唇,嘲讽地说道: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岂料雪衫书生竟顿首微笑着说道:
“这句话我可以坦然承认,对令尊生前的事情,我若说一句狂言大语,恐怕知道的还比令尊本身要多了一些!”印天蓝冷笑起来,道:
“这倒透着新鲜。”雪衫书生仍旧面带笑容道。
“你不信吧?”印天蓝反问一句:
“你说我能信吗?”雪衫书生道: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信。”印天蓝轻蔑地说道:
“那真可惜,可惜你不是我。”雪衫书生不加分辩,道:
“我是三年前,到辽东来的,原因是堂叔及二舅,在说好的归期内没有回去……”印天蓝从这句话内,发现了破绽,接口道:
“令尊令叔也是卖身的佣奴?”“佣奴”这两个字,是印天蓝有心挖苦雪衫书生。哪知雪衫书生,却不以堂叔身为“佣奴”为耻,道:
“不错,寒家贫困,堂叔及二舅,在十四年前,离乡随大队族老和一群闯关东的人,一道前来,到达此地后,曾有银两书信托族中父老带回,临行时及来信中,俱皆言明十年后必定返乡,讵料自此就断无消息……”印天蓝很快地接口道:
“所以你就从山东来了?”雪衫书生默然一笑道:
“不,我就由家乡来了!”印天蓝仍不算完,道:
“不是山东?”“不是!”
“不是蓬莱?”“不是!”
“你不姓郭”“不姓郭。”
“那你姓什么?哪里人?”雪衫书生笑出声来,道:
“现在不说。”印天蓝哼了一声道:
“大丈夫磊落光明,假如你连自己的姓氏家乡都不敢向人说明,其余的话谁还敢相信呢?”雪衫书生面色突然一沉,道:
“信不信由你。”印天蓝头一摇道:
“看来我们是都找错了目标。”她话声一顿,瞟了雪衫书生一眼,接着又道:
“你请吧,临行我有句话嘱咐你,今后请不要和郝、胡二人手下为难,你该知道,他们是秉承我的命令办事……”雪衫书生沉声接口道:
“譬如郝甫手下四煞,血洗‘白石小树’又像胡梦熊两个盟弟,横霸‘连江’码头,惨杀‘公记船行’等这种勾当,都是你下的命令?”印天蓝沉斥道:
“胡说!”雪衫书生冷哼了一声道:
“你回答我?”印天蓝道:
“你该知道他们因为什么才受我令派行事,你更该明白,他们替我办什么事!”雪衫书生冷笑一声道:
“不错,这些事情我明白,你以重金,请他们将大批货物运送过‘女真族’地,可是你却并不知道,他们仍然干着杀人越货的残忍勾当!”印天蓝一楞,道:
“你有证据?拿将出来!”雪衫书生道:
“当然有!”雪衫书生才待答话,厅门适时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位三旬左右,乍看上去相当英俊的中年人!印天蓝瞥目看清来者,黛眉一皱道:
“有事?”中年人笑着说道:
“蓝妹,没有事就不准我来?”此人话声一顿,目光一扫雪衫书生,问印天蓝道:
“此人是谁?”印天蓝不高兴地说道:
“我的客人!”雪衫书生这时竟也问道:
“印场主,这人是谁?”印天蓝不能不答话,道:
“他是……”中年人接上口道:
“我姓范,字凤阳,阁下是……”雪衫书生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范凤阳矿场的场主,失敬失敬。”范凤阳一笑道:
“好说,阁下贵姓?”雪衫书生道:
“落拓书生,羞提姓氏。”范凤阳双目光华一闪,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狰狞的冷笑,这种冷笑,使人印象深刻,进而不觉地发生警惕之心。在这一丝残酷狰狞的冷笑后,随即传出令人更觉寒冷的话声:
“朋友,你连个名胜都没有吗?”雪衫书生冷冷扫了范凤阳一眼,转对印天蓝道:
“难不是‘老印记’和‘范风阳矿场’已经合并了!”但印天蓝不理睬雪衫书生,却对范凤阳道:
“这里是我的待客堂,请你自重!”范凤阳作出关怀的神态,道:
“蓝妹你听我说,我已知道了这个人的来意,所以才……”
印天蓝声调一扬,道: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如今正在谈着一件只能由他或我才能解决的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懂得?”范凤阳颔首道:
“这我懂,但是……”印天蓝脸色一沉,手指厅门道:
“你懂就好,那就请暂时离开这里。”范凤阳双眉一挑,道:
“不,我必须陪你!”印天蓝火了,道:
“你别不识趣!”雪衫书生此时一笑,道:
“两位不必为了我来争论,再说范场主来得正巧,在我来说,是十分欢迎。”范凤阳目光斜一过印天蓝身上,哼了一声道:
“恐怕未必欢迎我吧?”雪衫书生仍含笑意道:
“不瞒范场主说,我拜访完了印姑娘,就准备去见场主的,如今场主不请而至,我自是十分欢迎。”范凤阳哦了一声向印天蓝道:
“蓝妹听到没有,这样一来,我可以暂时借你这间会客厅堂,和这朋友一谈了吧?”印天蓝没有答话,只皱皱眉。范凤阳放作未见,向雪衫书生道:
“朋友,你准备找我姓范的干什么?”雪衫书生道:
“问几句话!”范凤阳冷哼两声道:
“你很自信,莫非认为姓范的应该有话必答,会告诉你?”
雪衫书生道:
“恰好是不,我希望你拒绝答复!”范凤阳一楞,道:“你这人很怪,说吧,想问什么?”雪衫书生道:
“外传你是已故老印记主人,‘飞鹏’印盖世的弟子。确否?”范凤阳冷冷地说道:
“不错,怎么样?”雪衫书生淡淡一笑道:
“印场主故世已有七年,传闻你是带艺投师……”范凤阳接口道:
“很对,九年前,为了双方矿山问题,相约会谈,十分佩服老人的德格和武技,遂以弟子……”雪衫书生不待范凤阳说下去,又问道:
“又据说,印场主死前年余,你曾聘媒议婚……”范凤阳哈哈一笑道:
“大概传说不太清楚,再不就是你没听明白,我与现在的印场主,成婚已有六年!”雪衫书生报之极淡的一笑道:“这点我清楚,不清楚的是,印老场主死前半月,曾有悔婚之意……”
范凤阳抑色随变,吡道:
“你敢挑唆离间胡说八道!”印天蓝也由接口道:
“你是听谁说的?”雪衫书生对印天蓝微微一笑,不作答复,范凤阳沉不住气,接着又说道:
“你要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否则……”雪衫书生头一抬,目光如电注视着范凤阳道:
“否则怎么样?”范凤阳嘿嘿两声,那股残酷凉薄而狰狞的冷笑,又自他嘴角眉尖掠过,这也等于回答了雪衫书生!范凤阳的嘴脸,使旁立的印天蓝芳心暗凛,她十分纳罕,相认已久夫妻多年的人,在这一刹那,怎会变了?不错,变了!变得竟加陌生般从未见过的人,那神情,那嘴脸,那令人寒透骨中的笑意,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人自然并不陌生,更不对的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冷笑,也不陌生,她见过,但却想不起在何处!印天蓝的神情,使范凤阳暗生警意,迅即换了另一种嘴脸,是虚诚的,坦宜的,有些老实堪怜的神色,这种神色,印天蓝看在眼中,温慰在心怀,这才是她认定的范凤阳,自己终身的依靠。但那先前的暗影,却煞是作怪,竟绕行脑海心田,无法抹掉,她摇摇头,像要甩脱掉那丝寒凛的阴影。此时,范凤阳话声又起:
“朋友,你知道我们不会对你怎样,不过你这种不当的话语,实在使人无法缄默!”雪衫书生暗中冷哼着,表面却坦然地说道:
“传闻也许失真,我原向场主致歉。”范凤阳摇摇头,苦笑一声道:
“算了算了,过去了不再谈它就好。”话声一顿,更见诚恳地又道:
“朋友问了不少事和话,我还没有请教一声,这是为什么?”雪衫书生摇摇头道:
“场主慷慨,不再追究过去了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却必须挖好死人的棺木,找寻过去!”范凤阳心田一凛,这话他懂,但他不能承认懂,固之作煞费心思的神情,楞怔地看着雪衫书生。雪衫书生也正双目凝神直盯着他,印天蓝竟也星眸神射,扫向他的身上,范凤阳只有装糊涂,问道:
“朋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雪衫书生目光一扫印天蓝道:
“请问印姑娘吧!”印天蓝不待范凤阳开口,黛眉一锁说道:
“凤阳,近几年来,你那农矿山方面,不会没有满期离开的工人吧!”范凤阳坦然答道:
“有,当然有,可以说每隔十天半月,都有满期离开的工人,有时十个八个,有时多到五六十人。”他话锋一停,以诧疑的眼光看了看印天蓝和雪衫书生,又道:
“怎么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印天蓝低沉地说道:
“人家指责说,那些业已满期身怀巨款的佣工,并没有回家……”范凤阳一笑,接口道:
“这也难怪,当年一片朴直的辽东城镇,如今是多繁华,他们久困矿山,乍见那种气象,自会流恋忘返。”印天蓝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