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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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勉强到了辽东,就不能再走了。原因是印天蓝的腿伤,表面似是无碍,但一行动,便奇痛彻骨,公孙启原想把她送回锦州,又怕四女斗不过范凤阳的机诈,何况对付范凤阳的毒药,也少不了印天蓝。左思右想都觉不妥,便留在辽东,替印天蓝彻底检查,诊治,如以今天医学眼光看,印天蓝伤的是腿神经,将养息三天,才能恢复行动。这就是她们今天来到山口镇,以及公孙启大队落后的经过情形,否则,范凤阳今天就得遭报。葛琳心里虽急,但范凤阳已失影踪,而蝎子沟究在何处?也得找熟悉地理形势的人打听,是以不便说什么。晓梅道:
“这个地方我来过,还有熟人,我们先到镇上去吧。”于是,四女便折身回镇。秦牧,唐通,受人之恩,怎好一个“谢”字不说,就这么扬长一走。他们没走,不敢走,也不甘心走。
经过这次事件,他们心里明白,范凤阳更恨他们了,只要缓开手,就必定要找他们算账。范凤阳一日不除,他们一朝难安枕席,何况还死了人,也不能白死,要报仇,自己的力量不够,眼前不就有能制服范凤阳的人,基于这几种因素,他们都没走,一部份人清理死伤,一部份人在远处了望。四女芳步姗姗,袅娜走来。秦牧祖孙迎了上去,秦怡一福道:
“多承四位姑娘来得适时,救了我们祖孙性命。”四女闪身避开,晓梅道:
“姑娘快别这么称呼,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如不见外,姊妹相称就可以了。”转向秦牧道:
“前辈因何与范凤阳结怨?”秦牧长叹一声,道:
“老朽祖孙根本不认识他,何来怨尤!”接着便把经过情形,大致说了一遍,却把对唐通仇恨,改成误会。
晓梅道:
“唐庄主现在何处?”秦牧道:
“他中了毒药暗器,现已晕迷不省人事。”晓梅惊道:
“中的是什么毒药暗器,请带我姊妹过去查看一下。”秦牧喜出望外,道:
“姑娘能够救治太好了。”晓梅道:
“稍微懂得一点皮毛,并有上好解药。”根本没多远,说着话已经到了唐通身前,伤在手背,一眼即可看到。姗姗嘴快,气道:
“又是这种害人的东西。”秦牧奇道:
“姊姊也知道?”姗姗道:
“这是黑蜂刺,本身就有毒,又经过剧毒锤炼,其毒无比,我哥哥姊姊都受过害,怎么不知道。”晓梅已经取出丹丸,倾出四颗,道:
“唐庄主服两颗,尊驾也服两颗。”原来唐舒发现毒刺,用手拔取,不料也中了毒,手指已呈黑紫,并且也微现肿胀。唐舒接过丹丸,道:
“敬谢女侠厚赐,在下唐舒,这是家父。”晓梅道:“少庄主无须多礼,先把丹丸服下,稍待到镇上,找到歇脚的地方,还得用外敷药理。”唐舒又再称谢不已。于是,晓梅引路,众人携死扶伤,向山口镇走去。匪徒虽已逃散,难免潜踪暗算,大家一边走,一边注意左右动静。将及镇口,杜芸已有所觉,飞身扑了过去,不料扑了个空。这样一来,大家便提高了警惕,进镇以后,晓梅领着大家,一直去张胖子面店。连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晓梅不耐,越房飞了进去。敢情自去年事变以后,张熙和关洪父子,虽然都没走,这家面店,可一直没敢再开,晓梅进去,找不到人,只好把店门打开,道:
“张胖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屋子里尽是土……”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接了口,道:
“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怎么可以随便占别人的房子?”晓梅细心听,待那人把话说完,她已约略辨出口音。道:
“你是关管事对不?”那人道:
“姑娘是……”晓梅哪有这份耐性,道:
“连我的口音都听不出来了?”忽听一个女声道:
“是公孙公子吗?”斜对面一家店门打开了,里面走出四个人,领头的关洪、张熙,后边跟着的是关兆祥与小环。关洪抢先一步,仔细凝注晓梅半晌,方才施礼告罪道:
“老奴该死,公子换了这身打扮,模样也变了,是以不敢招认。”环顾四女一眼,又道:
“哪一位是我家场主?”他认为印天蓝也在四女之中。四女中一人,笑着问道:
“听得出来我是谁吗?”小环道:
“你是穆小姐,那对聪明的大眼睛,瞒不了我。”那人果是姗姗,笑道:
“你也不笨,大姊又受了伤,走得慢,还没到。”关家父子又是一惊,正待询问详情,远处已经有人接口道:
“谁说我没到?”众人循声望去,斜月将沉,只能看得出,来的人很多,却分辨不出面影,晓梅沉声道:
“这边是印姊姊没有错,留神那边也来了。”公孙启伴着印天蓝,刹那已经走近,小环拉着关兆祥,已经欢悦地迎了过去,另外一边的来人,却将身影,倏然隐去,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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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直捣魔窟
公孙启大队到达山口镇,刚和晓梅等人会合,西镇口也来了人,似因听到这边有人谈话,立刻隐蔽起来。动作诡密而迅速。此时此地,除了范凤阳的党羽,还会有什么人?不约而同,全都这么想。关洪父子看到了印天蓝,心理也安稳了,先将受伤的人,抬进屋子里去,片刻之后,关门熄灯,夜又恢复了正常的宁静。
在这片刻间,公孙启已把适才发生过的事情,问了个大概,知道范凤阳曾在此间出现,以晓梅和杜芸的武功,还持有削金断玉宝刃,仍然未能把他截住。足见小贼今天的成就,确已登峰造极,不可掉以轻心。范凤阳遗落的兵器,他也检查过了,精钢打造,沉重而锋利,宝剑难伤,倒没有其他的鬼崇,待将伤者安置就绪,留下一部分人加强防护,便和晓梅杜芸等几个武功超绝的人,往西展开搜索。天还不到四更,寒风甚厉,黑蜂刺歹毒异常,敌人如北风声掩盖,暗中偷袭,实在防不胜防,是以进展小心而缓慢。
冷月寒辉笼罩着静寂的山口镇,刺骨的北风,一阵阵呼啸而过,紧张的气氛,似乎也因严寒天气,而愈发紧张。穿出了镇口,居然没有搜到一个人。匪徒知难而退?公孙启和金逊,走的是镇中,晓梅、葛琳绕走镇北,杜芸、姗姗绕走镇南,三路会齐之后,俱无所见,正待回转,突然,夜风送来隐微人语,六人中仅公孙启和晓梅身怀静禅功力,耳力锐敏,但也仅仅听出似有两个在争辨什么,由于声音太小,却不曾听出争辨的内容,晓梅性情急燥,目光凝注一处石岗,叱道:“岗后存不住身,朋友们出来吧。”
“出来就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紧随宏亮话声,首先现身的是霍弃恶和杜丹,接着,跟随他们两组人,也全亮了相,公孙启狂喜,道:
“霍大哥,丹弟,你们来得太巧了,范凤阳刚才现过身,巢穴定在附近。”杜丹冷冷的答道:
“是吗?尊驾化装术的确高明,当真像我公孙大哥,可惜百密一疏,身边那几个女人,也该化化装才对?”公孙启这才知道他们发生了误会,正要加以解释,杜芸已抢先说道:
“大哥倒没有化装,是我和二姊三妹化了装,喏,你看这个。”忙把锟吾和天龙剑亮了出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杜丹仔细辨认,兵器不假,心里愈加嘀咕,再看人,仍有怀疑,道:
“兵器不假,谁是二姊?”晓梅道:
“真想不到,丹弟如今谨慎多了。”杜丹道:
“声音很象。”姗姗笑道:
“听得出来我是谁吗?”杜丹道:
“大概是姗妹,这位呢?”他问的是葛琳,杜芸道:
“她是葛姊姊,才结识不久。”杜丹道:
“终归有个眼生的,记得你们一路,好像不只这么几个人对不?”杜芸有点发了火,收好兵刃,气道:
“你真罗嗦,印大姊多灾多难,又受了伤,向大哥他们正在保护她,都在镇里,不信自己去看。”杜丹道:
“那是自然,前边带路。”杜芸转身便走,公孙启招呼余人紧随其后,边走边道:
“不能怪令兄,梅妹不就曾经上过当,遇到像范凤阳这样的对手,谨慎一点才不会吃亏。”杜丹仍然不为所动,示意两组人戒备跟在后边,刹那到了镇中,见到了印天蓝,先是一喜,但当看到了唐通父子,又不禁疑念大起,含怒诧问道:
“他们怎么也在一起?”秦牧已经服过解药,消除所中散功粉的剧毒,经过一阵调息,精神业已恢复,五十几人中,只有他知道杜丹发怒的原因,忙把经过的情形,以及后来的演变,扼要的说了出来,杜丹从话声中,听出秦牧即当日示警老人,忙鸣谢道:
“当日如非前辈及时示警,杜丹性命恐已伤在追魂钉下,此情此德,没齿难忘。”秦牧叹道:
“追魂扇唐通早年杀我独子,惧老夫报仇,不得已逃来关外,依附范凤阳,今夜为救老夫祖孙,自己反而遭受暗算,恩怨循环,过去的事,也只好任它过去了,你们之间的事,老夫适逢其会,随口一句话,不值得谢,用不着记在心里。”杜丹道:
“救命大德,不敢稍忘。”秦牧道:
“老夫这次东来,有两件心愿,一件已了,一件适才也已拜托印场主,也算了,那一位是吕冰吕小友?”吕冰道:
“前辈有什么吩咐?”一屋子都是人,他在中间,好不容易才挤到前边来,秦牧打量他一阵,含笑说道:
“听印场主说,你最年轻,也最勇敢,果然不错,神充气足,英气勃勃,前途未可限量。”游目一看诸人,又道:
“都很好,老夫纵横一生,还没见过象你们这么多英年可造之才,夜来一仗,才知道我确实老了,再难言勇。范凤阳也是老夫一生之中,所仅见的恶人,武功之高,心计之深,手段之狠,都属空前,我有几件东西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