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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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汇集在一处,该有多少?这一扩散弥漫,整间方室,都被爆散的尘土,遮蔽住了,透视不到一点影像,不过,耳鼓内却传来两声金属磨擦巨响,与两排暗器发射的风声,和撞击实物后的尾音。
公孙启双掌贯力,蓄势而发。
其余四人,也都把兵器取了出来,紧张地戒备着。这阵声响,有先有后,有轻有重,交织在一起,极是骇人!以公孙启那么镇静的人,一颗心也都提到嗓子眼。其余四人,惊骇的程度,自更不消多说。还算幸运,暗器全是从影壁上,对着前后门户发射出去的,他们全在影壁的侧面,又全没有动!空自紧张了一阵。却是毫发无伤。公孙启歉然说道:
“退路已断,小可一时狂妄,连累各位了。”原来在那一连串骇人的声响中,五个人进来的那个铁门,又已升了起来,截断了退路。金逊道: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足为奇。为了营救家父,连累公孙兄和印场主,才是真的。”“金兄为此见重,小弟只好当仁不让,大家推心里腹,不必再有顾虑,请不要再见外。”
扬散的积土,这时已经稀薄,依稀看到方室门户,亦已洞开,仍不见有人露面。
又等了一会,等到积土完全落尽,室内现出珠光,景物清晰可见,当中似是竖着一个碑,此外别无所有。公孙居十分讶异,重重险阻之中,何以核心重地,竖立一块碑?他暗哼一声,道:
“各位小心戒备,我们过去看看。”示意印天蓝随在身后,徐步向方室走去,到达门前,看得更加清楚了,竖立在方室中央的,不是碑,而是一个尺半见方的石柱,向门这一边,也刻着字,是:
“不怕死的进来!”诡谲,阴森,处处呈现杀机,展露恐怖。
至此,公孙启不能不更加慎重了。这与他最初的想象不符。
最初,他以为跟毒臂神魔金星石合不来的,而又为金星石之所以忌惮,应是正道中的高人。
现在,经过一次虚惊,看到种种布置,尤其是影壁上安装的短镞,劲疾锋利,都是从背后射人的,显然都不象正道高人之应所为。这一意念如果正确,而又为金星石所不敢招惹,岂不也是一个比金星石更加厉害的魔头?否则,何以三十多年,能相安无事?如此一深入分析,愈觉先前的想法错了,亲身的体验,才最为真实。因此,他站在门外,上下四方,仔细审视,再从影壁利镞,设想室内埋伏,良久,良久,传声印天蓝道:
“蓝姊,你先不要跟进来,后退十丈,提防暗器,我进去一下就出来。”语毕,疾如劲矢,掠入石室。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印天蓝反而有了准备,她怎肯让夫婿单独去涉险,故公孙启一掠进入石室,印天蓝一步不差,也跟着进来了。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呼,与一声震响。室门犹如掣电,又关上了。印天蓝吓得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公孙启骇然回顾。一旋而到,惊问道:
“蓝姊伤在何处?”印天蓝粉面失色。道:
“我没事,恐怕是坐……你看,血,还是肉!”公孙启凝睁细看,两扇铁门,是对开对关的,所以关得很好,五尺左右高处。门缝夹着一块碎肉与一片鲜血,叹道:
“是面类部位,巫无影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教你不要进来,你看有多危险!”印天蓝犹有余悸,道:
“我怎能教你单独涉险,巫无影显然有鬼,死了最好,免得为了监视他,大家都要分心。”盈盈立起,腿上还有一点软。公孙启道:
“不知金刘二人,情况怎么样?”轻轻敲了几下铁门。刹那之下,门外也传来几下轻敲。公孙启道:
“是金兄吗?”想是门关得太严,传不出话声去,没有得到回答。公孙启拔出绝情剑,打算破门而出。适时,耳内传入一丝蚊纳语声,道:
“他们没事,不准毁门。”公孙启道:
“尊驾是谁,门上血肉,如何解释?这么说,尊驾是有意放我夫妇进来的喽?”蚊纳语声道:
“可以这么说。”公孙启道:
“何不连我另外两个友人,一并赐见?”蚊纳语声道:
“不成。但可放他们出去。”公孙启道:
“小可看不见,怎能确知他们能平安出去?”蚊纳语声道:
“老身只能这么做,信不信在乎你了。再给老夫去办几件事。”公孙启道:
“尊驾放我夫妇进来,想必有个道理喽?尊驾怎知小可定会答应?”公孙启愈觉所想不错,洞中人蛮不讲理,定必也是一个大魔头,不由抗声道:
“非亲非故,小可不惯受人指使。”“你非答应不可!老身如非走火坐僵,自己会办,根本就用不着跟你噜嗦。”隔了刹那,又道:
“事成之后,老身定有重酬。”公孙启道:
“不必谈什么重酬不重酬,尊驾如果确有困难,或可商量,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尊驾现在何处,怎么走法?”蚊纳语声道:
“仔细听看,石柱下沉之后,门户立现,放胆前行,至另一方室,室内有道路详圈,看清之后,老身再指点你们走法。”话声中,石柱已徐徐下沉,待柱顶与地面齐平,即静止不动,当石柱下沉时,对面墙上,中裂一缝,随着石柱下沉,也慢慢的向两旁扩大,石柱静止,门户全现,一条与门等宽的甬道,向前延伸,尽头处亦有一门,也于同时开放,门内珠光耀眼,比前室尤亮。公孙启并未立即行动,道:
“我那几位朋友如尚未走,请容略作交代。”蚊纳语声道:
“你说晚了,老身业已派人把他们送走,不过,你大可放心,在你们夫妇未出去前,老身派去的人暂作人质。”公孙启略感欣慰,传声印天蓝道:
“蓝妹紧随我后,仍应全神戒备。”印天蓝亦传声道:
“你相信老怪婆了?”公孙启道:
“正因为她是个老婆婆,彼此无怨无仇,故可相信。”印天蓝道:
“你首当其冲,更须小心。”公孙启道:
“这是当然,到了前边石室,有无诡诈,即可了然,就是龙潭虎穴,也非闯一闯不可了,走!”收好宝剑,放步前行。印天蓝紧随其后,亦步亦趋,也被夫婿的胆识,激起了一片豪情。
两间石室,相隔约五丈,珠光透射,照得甬道纤毫毕现,平整光滑,较与外边积垢,大不相同,似是有人经常打扫,这说明洞中隐遁的人,应不只老姬及一二徒众。
公孙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也不向印天蓝说破,以免徒增恐惧,于事无益。老妪说得不错,第二间石室内有图,面在墙上,在甬道中,即可看得到,是以公孙启坦然不疑,大步走入。印天蓝跟着进来之后,室门即徐徐关闭。洞道图不只一幅,四面全有,标题十分显明,四幅图全不一样,当门一幅,是第二层洞道图,左为上层图,右是下层图,进来的那一面,是上下连贯图,暗门,通道,标注极详。
面对着四幅图,公孙启那么精细的人,也不禁双眉紧皱,高耸如峰。敢情每一幅图,线路交错,乱得都象一韧丝,不仔细看清记牢,点滴实用都没有,看了等于没看。假如要仔细看清记牢,每一幅图恐怕都需要一整天,短时间内,怎么看得完,又怎能不皱眉?印天蓝传声道:
“当面的图最重要,应该先看,找到出路最要紧。”夫妻俩并肩走了过去,到达图前,公孙启突然说道:
“不能看!”背过身来,顿是一眼都不看。印天蓝极是惊讶,不由问道:
“为什么不能看?”公孙启道:
“图是假的,真图怎能绘在明处?”印天蓝沉思片刻,道:
“图虽在明处,石室可在暗处,轻易到不了对不?”公孙启断然说道:
“宁可冒然闯关,也绝对不能看,先入为主,有了错误的印象,反易惑乱神智,导致危险,绝对不能看!”适时,传来一声冷哼,道:
“公孙启,你纵然聪明过人,仍就上了老娘的大当。”印天蓝怒骂道:
“老妖……”公孙启截口道:
“不必恶言相加,待我问她。”
公孙启虽也怒到极点,仍不愿有失身份,截住印天蓝的恶骂,质问老妪道:
“我夫妇与你有何仇恨,施此鬼蜮伎俩?”蚊纳语声道:
“还要装蒜,你把老身的徒儿怎么样了,交出人来便罢,否则,哼!那间石室就是你埋骨之所!”公孙启道:
“尊驾没有看错人?”蚊纳语声道:
“锉骨扬灰,老身都能认得你。老身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是不是想到我面前来?也罢,如果不让你见上一面,还道老身怕了你。给你一个时辰,把图看清楚,自己来见我。”语毕,珠光倏隐,刹那之后,正面图上突然现出极是细微的光线,如非二人功力深厚,还看不清楚。蚊纳语声再起,道:
“这是真图,时辰到了,光线自隐,看不看在于你们,出了差错,可不能怪老身藏私。”印天蓝传声道:
“这次可能是真的。”公孙启道:
“人心难测。”印天蓝道:“我看好了。”公孙启没有作声。印天蓝掉转娇躯,凝神注视起来。
先前背对着图,仅知背后有光,现在转过身来,方知是一种特殊设计,只有路线上才有光。而且也只有一条光线。印天蓝先找出现在的位置,然后,循着光线往前看。原因这的线路,有粗,有细,有虚,有实,极是复杂难看。
光线亦非一线贯通,当中时有间断,有的时候,与细线密合,有时又与粗线一致,间断处与转换线路处,都有标注,何处是密门,何处有机关,都标注十分清楚。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密门如何开启,机关如何破解,却没有详细说明。印天蓝惟恐时间不够,先粗略地看了一个大概,然后再一段一段的细看!边看边记,紧张得不得了。正当她聚精会神,沉湎图中。
蓦的,光线倏隐,珠光复现,时间过得好快,一个时辰不知不觉就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