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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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八九,矿工来自山东,回转山东,从大连渡海,即可在烟台登陆,如遇风顺,一两天的工夫就可以到,或是从营口上船,在滦东登陆,并不是非走锦州不可,是以这一点,亦有待查证。
三、刘冲挟走秀秀,背叛范凤阳,如非活得不耐烦,便是另有企图的,他企图又是什么?霸占秘笈?抑是保护秀秀?上官逸搜寻他,何以特别着重北霸天胡梦熊的巢穴?
四、金星石如非另有致胜之策,明知不敌,仍要苦苦追踪范凤阳,岂非不智之极?针对这四点,公孙启立即决定了如下对策:
他自己带着四房妻子和吕冰、金逊,去绝缘谷,查证人寰五老动向以及与范凤阳勾结的程度。
杜丹夫妇和霍弃恶,去公主岭,彻查秀秀是否落在胡梦熊处?同行的有刘智、刘信弟兄,严和与齐云鹏、纪庆,万一碰上范凤阳,务必联手拒敌,切忌逞强。
绝缘谷事了,自己随后即去接应。其余的人,随待四老守家,城厢动静,由萧天负责、纪秉南父子,对于珍姥,虽不无芥蒂,但一经深思,除非珍姥卧底,纪家亦难免金星石毒手,何况珍姥实因背叛金星石,连累娘家亦遭灭门之祸,月前如非公孙启看着珍姥的情面,设法营救,纪秉南交加何能够重新生还?
正如目前的金星石,不也由于金逊的孝行,感动了群侠,默默之中,已有意不究既往,恩恩怨怨,错综复杂,已难清算,只好不再提起。梅苓、玉莲、傲霜、雪梅,尽管不愿意离开夫婿身边,但一转念,此行凶险异常,跟去反会添累赘,也就无法再开口了。
何益三不惜冒着大险并终于丧命所送来的那封信,仅余一角,就残篇推测,似与日魂牌有关,由于至宝已失,已不重要,只好暂不理会。同样理由,郑七留塞在神兵洞的那方月魄牌,也不再去取。事情就这样作了决定,并且立即展开行动。
乌云掩月,天气闷热,似乎要下雨。入夜以后,绝缘谷陷入一片黑暗中,仅七星楼顶层,还亮着灯。几条人影,捷如狸猫,乘黑掠进,忽分忽合,不知是谁,也不知在干什么。刻许之后,似有一人,到了七星楼附近,一晃隐去踪迹,也不知是否另有其人,抑或其中的一个?顶楼内,二老一少,围着一张八仙桌,面对面地坐着。两个老人,一是步月叟孙新。一是灰衣叟辛艮辰。年轻人是此刻的少主上官敏。这时只听孙新斥责道:
“你这孩子,今天怎这么不听话?”上官敏抗辩道:
“你们是不是存心想害我?”辛艮辰斥道:
“胡说,教你去练功,也算是害你?”上官敏道:
“我心里现在乱得很,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辛艮辰道:
“你不用歪缠,不愿意练拉倒,将来没出息,也不关我的事。”孙新接口道:
“话不能这么说,武功不能一曝十寒,这道理你也不是不懂。听我的话,收摄一下心神试试看。傻孩子,我们如果会,能不教给你?”上官敏道:
“要练也可以,把你们新近学会的心法教给我。这么说,是我师父冤枉你们喽?”辛艮辰道:
“也不尽然,范凤阳那个王八蛋,曾经乱章摘句,请教过令尊,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不全,怎么能随便教你,万一出了毛病。怎么向令尊交代?”上官敏道:
“家父料必又去追搜那本经典去了?”孙新道:
“不一定,范凤阳的话,能够完全相信吗?”上官敏屈指一算,道:
“出去四天了,没去搜经典,有什么事?”孙新道:
“走的时候说是令师找他,也许在神兵洞。”上官逸道:
“二叔可不能骗我。好吧,我就相信二叔一次,如果教我发现,你们暗中还和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来往,连家父在内,我都六亲不认,说得出就做得到!”昂然起立,大步出楼而去,语气极是坚决。辛艮辰叹道:
“不知老鬼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会变成这样!”孙新道:
“别再说了,当年我们比他现在都大,还不是上了老鬼的恶当?弄得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辛艮辰道:
“大哥也真是的,还在这里拖个什么劲?有多少钱就给大家分多少钱,只要问心无愧就成了。老魔小魔都不好惹,再拖下去,势必又把我们拖进旋涡不可!”孙新道:
“你说的倒轻松,你又不是没去神兵洞,老魔怎么说的,你难道没听见?如果不发够,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去,人寰五老又成了吸血鬼。老四老五就是去弄钱的,弄到多少就扣发走多少,不这么办,你还有什么好法子?”辛艮辰道:
“别再说了,愈说我愈有气,从来就不跟我商量,现在的金砂,挖够了大家分不成?”孙新无可奈何地说道:
“成色不一样,我的三弟。再说一个人分一大地金砂,怎么带法,又如何变钱?事情没有你想那么的简单。”辛艮辰愈气,霍的站了起来,道:
“算我笨成不?我睡觉去了。”孙新急声喊道:
“三弟!三弟!唉!”辛艮辰听如未闻,不顾而去。剩下孙新,望着窗外,呆呆的发怔。
公主岭安静了几天,北霸天胡梦熊刚刚松了一口气,今夜忽又有了响动,屋瓦被人踏碎了,发出一声很清晰的脆响。胡梦熊暗暗骂道:
“笨贼,胡老子就是倒霉,也轮不到你们这种下三流的身上去。”他以为来的是毛贼,否则怎会把屋瓦踏碎,怒上心头,也没多想,就冲了出去。天刚黑,苍茫暮色中,他清楚地看到一个夜行人,小衣襟,短打扮,似乎还不知道踪迹已泄,犹在拢目四望。胡梦熊几乎气炸了肺,腾身出掌,便向夜行人击去。
“砰”声大响中,又碎一片瓦。夜行人轻功不济,警觉亦极迟顿,应变可慢。极是意外的,胡梦熊反被震下房来。夜行人也没站稳,倒退两步,终于坐倒房坡上,瓦碎得更多了。
“小子,留你活口,老子的踪迹立泄!”双手一按房坡,夜行人情势已扑下房来,居然把龙头掌舵的,当成了守桩卡的小喽罗,还要杀人掩踪迹,的确是有眼无珠,笨到了家的蠢货。羞怒攻心,灵智俱失,胡梦熊那张大白脸上,布满了杀机,迎着夜行人下扑的势子,扬掌便击。下三流的小毛贼,也是这样的轻藐他,欺凌他,如何能再忍受?多少天来所郁积的恶气,尽在这两掌中发出,恨不得把对方,击成血泥肉屑。一声更是惊人的大响,劲风怒卷四野。胡梦熊还不成,连退三个大步,还险险摔倒。夜行人落地即起,来势更快更猛。
“小子,认命吧!”胡子分明都很长了,还被叫成小子,实在欺人太甚了。胡梦熊闯荡江湖四十年,也没受过这样的凌辱,暴提全身功力,硬封而上。夜行人扑得猛,避得更快,一闪躲开。
胡梦熊迎架落空,掌风带着慑人锐啸,一扫而过,庞大的身形,也被自己的掌力,带得冲出数步,方才拿桩站稳。
“嘿嘿嘿!胡梦熊,你还有什么话说?”夜行人没再进招,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胡梦熊陡感一惊,凝视夜行人,面孔陌生得很,从未见过,不由诧问道:
“尊驾是谁,来意如何?”衣萍、冯麟,闻警已先后赶到,成三角形,把夜行人夹在当中。夜行人毫无惧意,沉声说道:
“看看我是谁?”随手摘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庐山真面。
胡梦熊看清夜行人,脸色不由陡变。你道来人是谁?
摘去人皮面具,露出来的,赫然是范凤阳阴森面容。胡梦熊岂只变色,三魂七魄也吓得飞走了一半,略定心神,强笑道:
“原来是少主,梦熊不知,请怨失迎之罪。”范凤阳不答反问,语气森冷之极道:
“人在何处?上官逸系奉我之命而来,何以不据实相告?”
胡梦熊道:
“人确来过,目前情况混乱,上官逸也未出示金令,难辨真假,属下不敢冒失,没有告诉他实话。他警觉难以存身,又走了。”范凤阳道:
“来时几人,隐于何处?去向如何?”胡梦熊道:
“一男一女,隐于寨后洞中,少主是否前去看看?属下跟到辽源,据告似去热河。”范凤阳哼了一声,道:
“你既已知道本座找他,何故还要施护他们逃走?”胡梦熊苦着脸道:
“属下身不由己,是被迫跟去的。”范凤阳声调陡转冷煞,森厉喝道:
“你这身佛门功力,莫非也是被迫学会的?”胡梦熊态度愈恭,道:
“这是二少主……”喝住胡梦熊,范凤阳道:
“住口!你原已受他利诱,存有二心。说!你把他们隐藏何处?”胡梦熊道:
“少主明鉴,刘冲来时,属下尚不知真象。”范凤阳几次都要出手,终因胡梦熊答辩的俱是实情,脚步纳得很稳,使他发作不起来,这时亦是如此,恨哼了一声,道:
“口授抑或笔录?”胡梦熊道:
“刘冲心绪欠佳,笔录多件,以助记忆,随便给了属下一份。”立从身上,取出一份抄件,道:
“喏,就是这个。”连上两步,毕恭毕敬递了过去。范凤阳接在手中,瞪一瞥视,道:
“不错,是匹夫的亲笔,你已经学会,这个已无用了。”随手纳入怀中。胡梦熊哀求道:
“属下仅略窥初步门径,敬恳少主赐还。”范凤阳道:“一定还你,并且还另有厚赐,但非现在,一切须待本座调查清楚,证明你尚确忠于本座时方可。雪山那个丫头,匹夫如何对待?”
胡梦熊道:
“出入相偕,亲密异常,属下还以为是刘冲的夫人,不料竟被欺骗了。不过,那女子并非雪山衣装,是否另为一人就不知道了。”范凤阳冷嗤道:
“你也是个老江湖了,衣服不能换?哼!匹夫欺我太甚,天涯海角,誓非把他找到不可。三日之后,绝缘谷敬待后命,我走了。”腾身而起,便向左侧一株树上落去。彼时月已上升,胡梦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