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吟-第5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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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尘的身体斜斜地成了一条直线,右手拉着安安,左手死命拉着固定住身体的缺月琉光刀,看着刀身的弯折,即使在随时有可能葬身火海的情况下,他的嘴角也禁不住抽了抽。
刀,就是他的命,刀若断,他也活不了!
“嘿!”
这一瞬间,顾墨尘的气势陡升,他怒厉着双目,又是一声暴喝从口中若春雷般炸响,左臂上的肌肉高高坟起,单脚也在地上猛然一踏!
呼!
借着反震力道与缺月琉光的韧性,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奋力一扯,以缺月琉光为轴,将安安猛得往前甩了出去。
紧接着,右掌又往后一拍,借着气劲冲在地上之力,他的身躯也终于直立而起,缺月琉光一拧,人已随着安安飘飞的身形追了上去。
“你疯了!”
顾墨尘愤然大叫,不知是为安安的冲动,还是为他险些被折断的乌刀。
“不要你管!”
安安尚在半空,双掌也如顾墨尘般往地上猛拍了一掌,借着这阵反震力豁然回冲,如今的她早不是昔日那入门境界的柔弱少女,这一掌威势赫赫,直拍得地下泥土翻飞。
嚓!
半空中,安安反冲而来的路上,顾墨尘横刀出了片刀墙,大喝道:“你现在冲进去就能救下他们吗?还是要他们在危急关头还要分心顾你?”
砰!
安安再出一掌,直直撞在刀墙上,娇咤道:“我信了你一次,现在不会再信你,给我让开!”
噗噗噗噗噗!
顾墨尘斩出的刀墙只为阻挡,并未尽全力,被安安满含混沌内力的一掌轰了个破碎,这还没完,破墙而来的安安未免顾墨尘再行阻挡,更双掌翻飞,落英掌分化缤纷落英,几乎晃花了顾墨尘的眼。
只是顾墨尘乃天下第一快刀,如此掌法虽速,他又哪里会怕。
气从中来,自己的好言相劝安安不领情,更是害得他视如生命的缺月琉光险些断折,这令他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刚才纠结半晌也不敢说的话,突然从他口中大叫了出来:
“怎么你们两父女都是这般死脑子,当真要一并死在这荒郊野外才好么!”
…………
四周皆静。
掌,在顾墨尘的眼前消失,离他面门只有半尺不到的时候,消失,甚至顾墨尘都能从中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掌风自他面上拂了过去。
却令他突然惊醒,心中立时大呼不妙,糟了!
怎么一时激动,将不该说的话……说了?
“你刚才……说什么?”
落英掌消失,安安自半空落下,就站在顾墨尘身前一尺处,余怒未去的俏脸上寒霜罩面,一字一顿地,死死盯着顾墨尘的眼睛。
“你刚才说……两父女?”
见顾墨尘一味苦笑却不答话,安安的娇躯猛然开始了颤抖,她的嘴唇突然如她的俏脸一般血色尽褪,银铃般的嗓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沙哑,缓缓地,将手抬了起来,掌心直对顾墨尘的胸口,猛然尖叫道:
“说!”
“我……”
顾墨尘哑口无言,心下只有叹息,安安的这副神情,他刚刚在挣扎纠结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时,已经在脑海中出现了无数次。
只不过在现实中,安安的神情比之他的意想,还要来得绝望无比。
“安安……”
既然已经失言,他索性不再纠结,紧了紧缺月琉月,似乎想从冰冷的刀柄上获得更多的勇气,以哀叹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的爹爹,雄武城的城主,安伯天,他……就埋在那里!”
手,慢慢地指向安安的身后,在那里,如同身后化为火海的茅草小屋一般突兀立在荒野上的土包显得那么孤寂。
安安回头。
她的一双凤目大睁到极致,娇躯随着顾墨尘每一个字出口,颤抖的频率便加快一分,直到她完全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那高高耸起的土包,不,坟头上。
“他……那里……那里……埋着,埋着……我,我,我爹……?”
用尽浑身力气,安安好不容易一个字一个字的,随着凤目中无声滴落的泪珠一起,砸向了地面。
………………………………
第787章 不能承受的事实
“顾墨尘……”
安安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再继续颤抖,甚至还闭上了泪眼婆娑的双目,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远方那堆高耸的,确实很想一座孤坟的土包,冷冷地道:
“你为了不让我进去,竟然说出这样的谎言,是不是太过分?”
在经过初听到顾墨尘所言的恐惧之后,安安混乱不堪的脑子里不断闪回着无数破落的碎片信息,想要从中找出能够反驳顾墨尘的线索。
于是,在惊骇欲绝之下,极度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安安,找出了一条可以令她略微心安,认定顾墨尘是在骗她的碎片。
玉虚真人刚才为剑晨把脉时曾经说过,剑晨是伤在玄冥诀之下,而玄冥诀,安安极为笃定,她的爹爹并不会!
虽然安伯天一直以来也对玄冥诀有着觊觎之心,甚至在一段时间里对剑晨也有所图谋。
可是剑晨的进境太快,快到安伯天有些措手不及,而当他惊觉之后,想要采取一些强硬手段来逼迫剑晨交出玄冥诀时,却又被他发现了……原来自己的女儿早已对这小子用情至深!
为了安安,安伯天放弃了一开始的计划,转而用了怀柔的手段,甚至将他秘密炼制出的,专属于他自己力量的毒尸岭山七狼,也交给了剑晨。
关于这一切,安安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更能肯定,安伯天绝对不会玄冥诀,所以……顾墨尘在说谎!
顾墨尘在说谎!
这个声音一直回荡在安安的脑海,唯一的论据便是玉虚真人所说的那一句话,而这,安安已经分不清,到底她是想揭露顾墨尘的谎言,还是想努力让自己相信,顾墨尘所说的,不是事实!
一直默默看着安安反应的顾墨尘,在听到她冰冷的话语后,只得又一次苦笑。
想要令安安相信他所说的话其实很简单,只要拉着她,走到那座坟前,挖给她看即可。
可是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不仅是对安安,还是对已死的安伯天,天人永隔的两父女以这种方式见最后一面,无论是对活着的人,还是已故去的人,都是一份极致的残忍!
那他又该怎么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呢?
费尽唇舌让安安相信自己说的话吗?甚至不惜说出当日安伯天临死前的一些细节?
安伯天那时可是一具毒尸!
他说得越多,到得最后,对安安的打击就会越大!
“安安……”
顾墨尘郁闷着,苦恼着,可是却又不得不说些什么,于是他准备开口,可是只叫了安安一声,突然,后面有人接过了他的话头。
“……他说的都是真的,对不起……!”
身后,是剑晨的声音,伴随着燃烧殆尽轰然倒塌的茅草小屋,剑晨的声音很低沉,却也很清晰地,传进了安安与顾墨尘的耳中。
顾墨尘的眼睛闭了起来。
他之前一直都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剑晨去面对,可是事到如今,当他听到剑晨声音的那一刻,才豁然感到,这,也是一种残忍。
“你,你说……什么?”
安安俏脸上的寒霜慢慢融化,颤抖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更加剧烈。
顾墨尘的身后,茅草小屋的燃烧慢慢弱了下去,显露出内里的两人。
玉虚真人以那副管家的打扮静静立着,所不同的是,他那柄随身的拂尘不知何时已经摆在了臂弯里,此刻正低着头,目露关切地看着半坐在地上的剑晨。
从他的身上,一圈圈淡白色的纯阳内力外放而出,将他与剑晨包裹在内,外面无论火光也好,雷霆也罢,俱都无法近得身前。
而剑晨看也没看玉虚真人一眼,他半坐在地上,面色比昏迷时红润了几分,只是嘴唇却也在无力地颤抖着,一双眼睛里倒映出的,只有一抹倩影。
安安。
“对不起……安伯父他……”
剑晨用手连撑了几下,可不知是脱力太久还是情绪激动,竟然都没能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安安,目光里所包含的,有愧疚,也有懊悔。
“他怎么了?”
安安扬起脸,竟突然笑了起来,就着俏脸上未干的泪痕,她惨然地笑着,慢慢道:“你不会也想告诉我,那里……”
她指了指远方那座孤寂的坟头,笑道:“埋着我的爹爹吧?”
剑晨黯然,甚至放弃了想要起身的动作,脑袋低垂了下去,半晌才嚅喏道:“那里埋的……确实是安伯父,对不起,我……没能救他!”
“噗!”
一蓬血花自安安身前绽放,那是心头精血所化。
“你,你胡说!”
安安以从未有过的,激烈愤怒的语气对剑晨吼道:“你胡说!我爹爹他……我爹爹他武功盖世,盖世……智计,智计过人,怎么会……”
“怎么会死在这荒郊野外,连一块碑也没有?!”
顾墨尘叹道:“不立碑,是怕有人来骚扰令尊的清静……”
“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安伯父……”
剑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来,以哀求的语气对安安道:“安安,你不要伤了自己,是我没用,你想发泄就冲我来,杀了我……都可以!”
“我不信!”
安安疯狂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叫道:“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说着,陡然发力狂奔,往那她曾经一跃而过的土包处疾冲而去,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哭喊:
“我爹爹,怎么可能在那里,不可能!”
她一动,剑晨猛然一惊,双手又往地上一撑,却不想面色突然涨红,一口鲜血就那么喷了出来。
“别乱动,你现在没有内力在身,受了伤不容易好。”
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