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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旱码头-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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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臭男人们来骚扰。这段时间经常受到男人们的骚扰。就在你们来以前,还有一个村里的人把我给侮辱了,所以你们看到我的门是开着的。这几天我已用矿上给的两万块抚恤金基本还清了欠款,现在已开始收拾,准备永远离开这个令自己伤心的地方,所以,今天也不顾一切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矿难发生的内幕调查完后,张汉铭拿出几张纸,是他长期以来从地区财政局等部门摘抄的项目记录,上面记载着地区几个涉农部门给青年营安排的建设项目,其中有一笔果园改造款就是放在小翠这个村。他们跑遍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却找不到一片果树。农民说他们这个地方风大,每年树木扬花的时候都被风吹了,果树挂不了果。项目里还有320万的水库维修加固款,小水库倒是有几个,都给个人承包养鱼了,这些承包人说,多年来就没有动过什么工程。青年营在禾塔镇附近的确有一块高标准的示范林,这还是刚成立时栽种的,这几个山头叠翠相连,山顶上是四季常青的松柏,山坡是高大的白杨、榆树和郁郁葱葱的灌木,沟里密密麻麻地栽满了柳树,就连陡坡烂洼也被茂密的柠条和沙棘包围着。当时,这些树苗是青年营的民兵一株株背上山、又驴驮肩挑地把水运上山浇灌成活的。为了制止人为的破坏,青年营制定了严厉的管护办法,宣告凡进入林地的羊只一律射杀,后果自负。结果,封山禁牧羊只打死了不少,还闹出了人命。

那是通告下发不久,有一个村民赶着一群山羊进了禁牧区,手拿猎枪的护林员马上喊话警告,却吓坏了放羊人,慌乱中羊群四散,本来是二愣子性格的年轻护林员,加上进入到青年营里后又滋生出另外的一种优越感,于是竟拿枪瞄准放牧的人,一不留神抠动了扳机,竟真的打中村民心脏。

采访越深入,他们越感到胆大妄为的青年营存在的可怕。廖菁对张汉铭说,看来这里面的事情十分复杂,根本不是我们新闻单位能解决的。她决定回去先写个“大内参”,把情况直接反映给中央领导,这样大的事情,领导可能要进行批示,等有了批示,相关部门联动起来,也许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带着采访的巨大收获和满腔的愤慨,他们结束了调查暗访,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傍晚,他俩有些疲惫地赶往路山城。禾塔镇到路山距离不远,三级柏油公路新修了没几年,因为长年跑的〃奇〃书〃网…Q'i's'u'u'。'C'o'm〃都是大吨位拉煤车,道路早变得坑坑洼洼的,十分不好走。张汉铭驾车熟练地在那些拉了五六十吨煤炭的大卡车队伍里穿行。

望着一辆辆从眼前掠过的大卡车,廖菁说国家不是早开始限载了,可这些车怎么越来越多呢?张汉铭说,限载的办法是治标不治本。首先这些车是经过国家经贸委发文批准的,又是经过国家的正规企业生产出来的;其次,这些车主买车的时候并没有人给他们规定什么路线能跑,什么路线又不能跑,而且养路费征收部门都按照大吨位车的标准要他们购买了养路费;第三这些车主一般都是农民,他们几户甚至十几户村民或者是亲戚朋友联合贷款才买来的车,他们急于还贷。如果说这些车像一条河流的话,国家采取的限载办法无疑只是阻拦水流,可水怎能没有出路呢?听着透彻的分析,廖菁不禁称赞他的新闻感觉真好,随便说出来的都是可深挖的新闻富矿,要是到了大的新闻单位工作,那会是个了不起的好记者。张汉铭嘿嘿笑了说过奖了。

走了半天,天色越来越晚,张汉铭看到不远处的灯光,说终于要回家了。这样说着却看到前方不远处黑黝黝地停了辆大卡车,连灯也不开。就在他们的车又要超一辆运煤车时,突然运煤车车顶上掉下来一块大煤块,廖菁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连说小心点。可话音还未落,突然看到对面亮起了一束耀眼的巨光,那辆方才还停放在路边的大卡车打亮了灯光,突然发疯般地呼啸着开过来,张汉铭被灯光刺得啥也看不清楚,只是在本能的减速中,往右边使劲打方向盘。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廖菁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色的雪漫天飞舞,树木、小街、还有古城路山的钟楼全部被雪覆盖,整个世界是银色的,纯洁无瑕,美好安康。在路山地区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昏迷了两天的廖菁脱离了生命危险,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一片白色世界。在她的床头,郝智正用大而明亮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

征询了医生的意见后,断了四根肋骨的廖菁乘飞机离开了路山。郝智不顾她的反对,坚持陪她在省城转机到北京。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她感到无比幸福。真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真的期盼一辈子就停泊在港湾里,永远不去远航。在庙宇里人们不就是希望一辈子平安健康吗?其实,无风无浪的感觉真的很好。

后来,郝智告诉她车祸的情况,可以肯定地说,那天的撞车事件是有人蓄意制造的。据目击者说,撞车的大卡车在公路上等待了足有几个小时,而且撞车的地点刚好选择在弯道,灯光也是突然打开的。撞车后,司机迅速逃走,后经交警部门调查,这辆无牌无照的大卡车,是地区公路段的,早在前年就已报废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蓄意制造的车祸,目标显然是冲着你来的。地区公安处现在正在全力进行侦破。

郝智沉痛地告诉她,他们车的左边是一条水渠,撞车发生时如果张汉铭把方向打到左边,开过去是完全有可能保护自己的,但他为了保护你,把车开到右边,使自己直接受到卡车的撞击,当场牺牲。廖菁闻讯,在病房里号啕大哭起来,连说张汉铭是一个好记者、一个心底无私的好人!

廖菁病情稳定后,她催促着郝智快回路山。郝智虽然很惦念她,对她的伤情放心不下,但目前路山复杂的局面使他不得不离开北京。

车祸事件和张汉铭之死,在不大的路山地区引发了一场大地震,而郝智亲自护送廖菁到北京,掀起了更大浪潮。有人说流言像突如其来的瘟疫,但人们对流言和瘟疫的态度恰恰相反,面对瘟疫大家都纷纷躲避,积极采取防疫措施,而对流言却乐于传播,喜欢亲自参与并放大。郝智和廖菁的关系,人们由个人生活发展到政治领域,社会上都在传播着没有什么本事的郝智,是依靠“吃软饭”起家的窝囊废。然而,作为绯闻的主角,却是最难听得到自己的绯闻的。郝智的这些绯闻,还是姜和平告诉他的。

那是郝智回到路山的次日上午,姜和平到地委来找他交心,很平静地告诉他最近以来路山对他的传闻。主要内容是,几年前廖菁已经成为他的情人了。后来,在省委选拔路山地委书记时,廖菁在找中央某位领导给肖琦打招呼的同时,专门到路山来找梁怀念的岔子,才给他腾出位子,使他爬上了地委书记的位置。这位神通广大的廖记者和他勾结在一起,打着招商引资的名义,大肆捞钱。还准备把纺织厂卖给美国的公司,是吴帆等人发现了骗局才使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

听完介绍,郝智突然感到很好笑,问姜和平:“你怎么看呢?”

“我当然不相信。但流言可以杀人啊!”姜和平很诚恳地说。

郝智淡淡地笑了,好像这个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倒弄得姜和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深入了解,知道点内幕的东西,也满足自己好长时间以来的好奇心。可郝智不想再说什么,他一看表,说:“先谈到这里吧!今天给路山报社的记者张汉铭开追悼会,这个时间可是我定的,不能迟到啊!”

“张汉铭是个好记者。很不巧,我还安排了计划生育会。不然我也应该去。”姜和平显得很遗憾地说。

张汉铭追悼会的地点设在报社家属院,根据路山当地的习俗,他是属于意外死亡的,加之年龄又小,所以家属院里只是设了一个灵位,而他的遗体则一直安放在路山地区第一人民医院。对此,他的妻子争取叫张汉铭回家,但遭到报社家属的联合抵制,最后只得在哭声里放弃。

郝智和宣传部长黄劲、姚凯歌等人来到报社家属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已是人山人海,看他们那些朴实的面孔,就知道是社会上那些最普通的百姓。郝智从走进巷道时开始,就注意寻找着按廖菁的要求送的那个纯白的大花圈,但这里的花圈实在是太多了,从巷里到院子粗粗算来足有百十来个,怎么也找不到。

一身黑衣的温彩屏表情哀恸地把他们领到灵棚前,在低沉的哀乐声中,追悼会开始了。大家对着张汉铭那张年轻而刚毅的遗像,毕恭毕敬地三鞠躬后,他的儿子用颤抖的童音读了“爸爸,我不让你走”的文章,大概算是祭文了。孩子的感情最真诚,在哭泣中对爸爸真诚的挽留之声,深深地打动了每一个悼念的群众,顿时院里院外哭声一片,有许多人甚至泣不成声地晕倒在地上。郝智在孩子念完文章后,出人意料地径直走到话筒前,低沉地说:“站在这里,看着自发前来参加追悼张汉铭同志的这些普通百姓,我想起了毛泽东同志著名的篇章《为人民服务》。人总是要死的,有的人死了重于泰山,张汉铭同志为了揭露黑暗和腐败而死,他的死比泰山还重。”郝智充满激情地讲到,对于那些破坏市场经济秩序、无视党纪国法、腐败堕落的不法分子,我们党从来就旗帜鲜明地进行惩治,不管是谁,发现问题,一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

会后,温彩屏把各位领导一一介绍给张汉铭的妻子和儿子。这是位个头较矮、身体消瘦的女人,如果说丈夫是一座山的话,她就是山上的一颗草。郝智这样想着和她握了手,说了请节哀后,询问她有什么要求,尽管给组织提出来。女人瞪着流干了眼泪的红眼睛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早点抓住杀人犯。

按照郝智的指示,张汉铭追悼大会的消息发在《路山日报》的头版,自然郝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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