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郎君-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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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难地咽下惶怕,试图转圜。”不该这么糟的,你不会就这样认定我,否认我们相处时的一切。”
“到现在你仍然认为我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中?”他冷冷地说,刹那间让任薰衣心坠谷底。
“想扮可怜也不会有人倌你。”燕双妃得意洋洋地又加一句。
“你真的误会我了……”她面色刷地苍白起来。
“只要你把任九天带到我面前,我就相信你的清白。”淡淡的语气背后是狂烈的风暴。
“身为人子,怎可为了……儿女私情就出卖自己的亲爹!”
“那你又凭藉哪一点要我信任你?”
“凭我们的相处、凭我的付出,这些难道都还不够吗……我只是请你信任我呀!
就这一点,信任我。”她艰辛地道。
“过去不值一哂!”他硬是别过头去。
伤害的重语戳入她的心湖,尖锐得让她差点承受不住。好痛,好痛……
“小姐,我们走吧!”任丛悄悄在任薰衣耳畔嘱咐,复又对长恨帮主指示狂嚷。
“无心就交给你们,无论如何都必须杀了他。”拉起神散魄消的任薰衣,回头就跑。
“哪里走!”在青衣人围攻上来之时,赤焰回剑竟快一步飞出无心的手,往奔逃的身影飞去。
金主若死了。他要上哪儿再去钓这种大鱼。长恨帮主见状,不由分说提起一个下属往飞掠的赤焰回剑丢去,剑身当场贯穿倒霉鬼,惨叫倒地。
凄厉的哀嚎震回她的失神,脚步一顿,慢慢地、傻傻地回过头。目睹那一具血溅的尸身,寒意直窜心湖……他竟……
面对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他用无语掩饰自己的心痛。那一剑,连他自己都愕然。
原本只是单纯反射性地想要阻止她的离去。并无伤人意图,哪知在长恨帮主硬是多事的情况下造成这种骇人的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不过他不打算解释,也深觉没必要解释。
“无可挽回了;“她无力地问着。
他沉硬不变:“除非你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任薰衣的丽颜一片死灰。好累,突然觉得身子极,度的虚乏与疲惫:自十三岁那年起,她确定了自己的感情依归,五年来苦思奇计就是不愿向命运低头,深深的以为用她的深情与至爱作为引导,或许能换取他一丝丝的动容。没想到……事到如今,证明她倾其所有的付出仍然换不到他的感动,连信任都没有。一直都是自己太过自恃,她的付出其实仅是一片痴傻。热情被刨走,空空荡荡的身心什么都没有了。
“是我自己太傻……可笑……可笑……”刀剑相向声埋藏了她心碎的低语,被长恨帮围攻的展斜阳与高兴不已的燕双妃和常问须正力拼突围。
雨丝如帘幕般洒下,充塞血丝的眼凝望任薰衣和任丛愈走愈远……
轻颦浅笑的纯真、似水柔情的娇态、古灵精怪的笑靥……那许多、许多与她共有的回忆……就此尘封:这雨已经连下十数天,完全没有转晴的迹象,黑鸦鸦的厚云遮去泰半天空,阴阴暗暗、湿湿潮潮,这股萧瑟简直烦透了人心。
不过天烦她可不烦,好不容易撵走了生平最大的劲敌,一想到再无人敢与她竞争,高兴几乎穿透了心脾。
摆出最妖娆的姿态,她偎近无心宽阔的胸膛,这具属于她的怀抱,惟独她能揽有占据的气息,谁都抢不走。
“你不必烦心了,虽然长恨帮主那糟老头逃得快,不能生擒,但这回他们元气大伤,短期间之内是不能够再兴风作浪了。这份功迹,我爹会重重替你加上的。”燕双妃极尽暧昧能事地厮磨着他的胸膛,勾引之意昭然若揭。
无心甩开她,森漠地远避三尺外。
她嘴儿一嘟:“你怎么还是这样对待我,我都不与你计较了。”
“是你无耻,“展斜阳冷冷地说。
“你太过分子!”
他冷笑,轻蔑地睇她。”燕双妃,我几回杀你都让你侥幸逃过,但这朝你要再多置一词,幸运不会再陪伴你,“。”无心1”“你真要试;“看出他并非说笑。燕双妃硬是忍下,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朝:她痴痴恋看无心的背影杳然,目光仍不舍移开“双妃。”一句呼唤打断了她的遐想。
她不屑地转身,不满他的出现。”常问须,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他不解她的话。”双妃,我们已经成功地离间任薰衣和无心的感情,你所交代的愿望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你是否也该圆子先前给我的承诺?”
“你得失心疯啦!承诺,我哪时候给你承诺过。”
他拉住她。”双妃,你忘了吗?就在不久前你说过,只要能撵走任薰衣,你就答应同我成亲,我们做到了呀!”他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我已经吩咐工人去布置好花厅,就等你一同拜堂。”
她嫌恶地推开他。”常问须,你疯了是不是,问问自己,配与我成双吗?”
他惊恐地按住她的双肩。”你要毁约?”
她挥开他。”你这种人只配替我提鞋跑腿,想与我成亲,做梦!”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糟蹋我?”他憧憬多年的期望难道永远只能是梦?
“为什么不能,是你自己傻,甘心被我所用。况且呢,能被我燕双妃指使,可是你烧了八辈子好香所求来的福份,该感激我了。”她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蓦地,她身子无法动弹,原来常问须点住了她的穴道。
“常问须,你放开我!”她尖嚷,这小子竟敢犯她。
“你不可以老是敷衍我。”阴恻恻的诡调在她耳畔回荡。”从前我尊重你,不与你计较,但是现在,是你自己承诺愿意嫁我为妻,那么你就必须依约而行。”他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她嘴里,硬逼她吞下。”这迷心散会让你乖乖听话。”望着她愈见惨白的脸色,常问须哄声说着:”你尽管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戏弄爱情的人终被情丝所戏。
夜阑人静,萧索的凉风吹得树影摇曳晃动,任薰衣痴然呆看月满西楼,直至泪烛滴尽。
病奄憔悴的娇躯无力倚靠栏杆,心灵承受已成定数的命运,粉嫩细致的娇容宛如黄花凋零,盛艳不再。
“薰儿。”门扇被推开,任九天端着晚膳走进,见女儿落座的位置又是同一地点,心痛极了。尤其一抹失去她的恐惧与日剧增,总教他辗转难眠。
再次一叹!
“薰儿,酉时未了。”怕吓坏她,任九天的声调极轻。
“爹。”幽幽缈缈的回覆几不可闻。
“你尚未用膳。”
“摆着吧,饿了我会吃。”她不排斥吃、也不排斥喝,身子骨却是日渐消瘦,轻灵的躯壳仿佛只要一阵风即可吹走。
“薰儿……”
“嗯。”无力的回应,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了没有?
任九天老脸惨澹。”爹是不是又做错了?”
“错了?”她无意义地重复他的话。
“薰儿……”他濒临崩溃地道。”告诉爹该怎么补偿你?才能让你重拾以前的欢乐?”
“我很好啊!”虚弱的回应全是对他最严厉的指控。
任九天踉跄地扶着桌沿,差点栽倒。”爹错了,彻彻底底错了,我不该和长恨帮合作,不该把你带离展斜阳的身旁,我正用我的错误把你一步一步逼进死亡之路中。”
她迷蒙一笑,恍惚说道:“不怪您,真的,我谁都不怪……”
“薰儿……”
“不必担心我,您看我这不是很好吗?”女儿强颜欢笑的表情却恍如利刃,刺进他的心坎中。
任九天举步艰难地退了出去,任丛早已满面忧仲在门外等着主子。
“小姐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吗?”
“哀莫大于心死,我总算见识到了它的涵义:任九天心痛如绞。
“老爷子……”
“任丛,“他拭了拭泪,问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这一生的起|Qī|shu|ωang|起伏伏、所作所为,没人会比你更加清楚,你得老实回答我,我任九天是否真如百姓口中所谓,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更得遭受天谴?”
“老爷,您这……”他吞吞吐吐,这问题怎么答?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考虑丁半天,才婉转回道:“我以为老爷您只是……只是……自私了点。”
“自私。”他怔了怔,笑了,心有所触地。”说得对,我的确是自私……自私呀……”老态龙钟的身躯随着不断的呢喃消失在另一扇门内。若问他早知作恶多端的下场是时时胆战心惊、刻刻遭人猎捕,甚且亡命天涯,那么当初还会不会胡作非为?
若时光能从头来过……从头来过……他的老眼更迷茫了。
一个月过去了,从任丛买下的探子口中得知,无心正动用所有能力明查暗访搜寻他们的下落。只是人海茫茫、天地辽阔,要想从中揪出一个人的落脚处本就难如登天,更何况他们是有心的躲藏。
手持托盘,任九天不假人手送进女儿又忘掉的早膳,今日,他必须再与她长谈一回,若情况无法转变。
另一番计量势在必行了。
“薰儿?”任九天一进门,倒是被吓了跳;向来总是痴坐窗边无语对天的任薰衣这回竟然伏首书案上。
手持狼毫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凑近一探,宣纸抬头署名是皇甫少君,“他是谁?“任九天不知皇甫少君是何许人,女儿突然拟书给此人有何用意?
“皇甫公子是女儿的朋友,同时也是精通岐黄的神医。”她与名满江湖的黑尝君结为莫逆的关系从不曾与人提起过,尤其担心爹知道后会利用这层关系行不当恶事,这才刻意隐瞒。
任九天听她说要与名医联络,安心不已。
“是该修书给他,你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又委靡不振,的确是需要诊断调养一番。”
“不是我。”她放下笔,轻声解释。”我是要拜托皇甫公子,请他务必得找到请命果,并且尽快研制出解药让展哥哥解掉身上的恶毒。”
任九天闻言僵了!她竟爱他至极,到现在都还一心挂念他的安危。
“爹对不住你。”老泪纵下。”爹犯下漫天大过。却又贪生怕死,不敢坦然以对,累得你代父受过。受尽折磨,任家会遭逢这种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