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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月是海上明-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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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月挑开车帘,看了会车外沿途的路况,已经是越来越靠近南边,离那座帝都越来越远,没了苍茫荒秃的败相,到处葱翠青绿一片,回想起两年前,大约也是这个时候,自己呆坐在马车上,带着情人的欺骗和背叛,怀着对亡者的思念,前途漫漫,那时大约觉得,死了都比活着要好吧。
  时过境迁,如今心心念念的仇恨烟消云散,并没有当初脑中那么刻骨不可磨灭,原来,人也是可以改变和容忍的,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就牵绊所有,虽然,偶尔想起还会痛和咬牙的恨,可那些对于现实而言,已能够控制和妥善处理了。
  目光重新回落到车内躺着的人身上,却无意间对上一双黑亮沉沉的眼睛,片刻愣怔后,傅清月柔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他轻点了点头,受伤后包扎不及时,失血过多,路途跋涉没有好好调养,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宇间依旧淡定从容,可惜倦色很浓,没有往昔的神采奕奕。
  傅清月倒了一碗水,还是温的,扶他起来,他就着她的手把碗中的水悉数喝光,傅清月把空碗放好,坐回一边,王文谦依旧躺着,只是他一直睁着眼,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车厢内静谧得有些沉闷,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和车厢外偶尔的马蹄声。
  他一直定定地看着她,傅清月被他看得有些羞赧起来,想到两人曾有过的亲密接触,她和他之间,已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对方大部分的空间和时间。
  刚开始的内疚和歉意的心理,也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瓦解,他那人怎么这样?伤口那么重,不好好休息,干嘛一直瞪着人家。
  王文谦收到她投过来嗔怒的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仍旧不离不弃的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等晚上休顿的时候,我给你煮肉饼汤吧。”傅清月在衣摆上搓了搓手。
  “过来。”王文谦向她伸出一只手。
  傅清月看着他,没有动。
  “过来,乖。”声音柔糯沉哑。
  傅清月终是乖乖地坐过去,把手递给了他。
  “我们两人到了今日,你还要这么生分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愿亲近我一样?”
  “哪有?你不是受伤了吗?大夫要你好好休养,不能触碰。”傅清月心虚道。
  王文谦微微一笑,自己坐了起来,轻轻一捞,把她圈进怀里,入怀的温香软玉,让他心中一喜,鼻端素饶的屡屡幽香,还有她恬静优美的侧脸曲线,让他心中一柔,她现在是属于他的了。
  “你说,吕宽会不会有事?”
  傅清月没话找话,明显的敷衍和转移话题。有时候她也奇怪得很,明明是她招惹了他,他动了心付出真情,要靠近她一些,她确又害怕地躲避,自受伤之后这几日在路上,除了开始刚看到他伤口担忧害怕内疚之外,她照顾他起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衣带不解地在身边端茶端水,他看在眼里,也明白她的心意,她自己也有伤在身,劝不住只能由着她来。
  可这几日明明情况好转,低烧也是因为伤口在愈合的过程中,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可他确觉得她有意无意的在躲他,躲他什么呢?
  “应该不会,吕宽的身手了得,那些官兵要擒得住他还是有些难度,他堂堂一个北军中尉,要脱身并不是难事,你不要瞎操心了。”王文谦用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鼻子凑过来轻轻地嗅了嗅。
  傅清月的身体明显的一僵,王文谦感觉出她的敏感,安慰地拍了拍她,心中一叹,怎会不知道,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在母亲的暴虐之下,在初恋的欺骗中伤之后,家族亲人的离开,她本就脆弱的心恐怕早已筑起强硬结实的城墙,任谁都难以靠近半步,一有风吹草动,就缩到自己的城堡中,百毒不侵。
  刚来合浦郡时,她那时强悍冷漠甚至是冷酷无情的模样,无非就是她表面的强硬来掩盖内心的脆弱,只是过刚易折,往往受伤的还是自己。
  知道她的戒心,王文谦也不急,“清月,你觉不得觉得此次吕宽他们的行事像是提前泄露了行踪,被人跟踪了?”
  王文谦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不过依旧抓着她的手,轻轻地合在自己的掌中,傅清月明显一愣,不过转念想了会,蹙眉沉思片刻后,似有犹豫地说:“那日我到雲山时,从密道进入书阁的时候,刚好听到他们在商量行事,我隐约听到他们说定的时间,但我确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
  王文谦点点头,他是信她的,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和目的要告密,再说王宇跟她的恩怨,往日的情义也是在哪的,何况,她千里迢迢的来长安,不会没有问清当年事情的原委,而要论真正的仇人,那王莽才是,她一个女子,哪来那么多的心机和谋略手段,虽然偶尔会耍些小聪明和小手段。
  “我只是根据你所描述的猜测,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行事的程度,所以一切也是妄加猜测而已,再者说了,他家里的事,我们外人搀和什么?”
  傅清月低下了头,是呀,再怎么,人家是两父子,父子无隔夜仇,能有多大的事,旁人不过瞎操心,她傅清月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份心去趟这趟浑水。
  他们所思所想按常理来说并没有错,但事情如果发生在帝王之家,也许视野就过于平庸百姓化,如今的王莽已不是普通人,他们低估了他的狼子野心,这时的他,已经有了帝王的冷酷猜疑之心。
  “清月,你心中有我的,是吗?”
  此话一出,傅清月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亮如黑曜石的眸子,左右而言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看着我,不要逃避,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拉过她。
  “我没有逃避。”傅清月争辩道,但声音显然不是那么中气十足。
  “我一直不说,并不是我感觉不出,没来长安城时,我就觉得你忽远忽近,有时候明明很开心的在一起,可转眼你又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开始以为你有心结,心还不在我的身上,你宁愿求助于别人都不愿来找我,虽然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但你真正的心里恐怕是不想欠我太多,故你表面善解人意的处处为我考虑,清月,我说得可对?”马车颠簸了一下,摇晃的车身让两人贴得更近。
  傅清月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王文谦笑着挡了她的话。
  “你不用解释,我能猜到你几分的心思,以前尚且不明白的地方,长安一行过后,我大概能明白你心中所想,你从小受伤害怕惯了,第一次感情又不太顺利,波折多舛,故你对人的信任其实是极低极低的吧,你戒心也很重,如果不是极耐心,恐怕,今生再要你付出真心也是不容易的。”没有责备,他的语气柔和,充满了怜惜。
  傅清月被说中了心思,没有羞愤,而是有些松懈,她对他的愧疚之情,已经深深地在她的心里翻搅着,一直以来,她是清楚自己的阴暗,一面享受着他温暖如春风的爱意,一面又自私地保留着自己的感情,一遇到什么事情,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只有在事后,无非就是添加一丝愧疚而已,于是,这愧疚之情越积越多,缠绕着她的理智和良知。
  “阿仲,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这样很可耻,可是我就是害怕,我太怕了。”傅清月捂着自己的脸,蜷在膝盖之上。

  ☆、吕宽被抓

  “好了,好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顺其自然,好不好?只是我们今天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们在一起磕磕绊绊了两年,虽不能说已修成正果,但我的心意如何,你还不知道吗?你要明白,有时候,我也会累的。”王文谦一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柔声道。
  傅清月依旧低着头,不断地点头,脑袋埋在手掌之中,声音瓮声瓮气地传来:“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阿仲,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改的,你先不要累,我会好起来。”说完,两眼氤氲莹莹地望着他,鼻头红红的,甚是委屈难过。
  王文谦慰心一笑,把她捞到自己面前,轻轻地啄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车内,风光无限,车外,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一切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未来的路也许会越来越好。
  又行将数日,已然来到苍梧郡,此次经徐闻回合浦,苍梧跟合浦郡相临,他们便没有立刻马上回去,况且已经飞鸽传书傅正平报平安,吴大夫正往这边赶,估计快到苍梧了,王文谦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还有恶化的趋势,让人心急,一行人便在苍梧王家的一家产业园子里歇了下来。
  数十日的连夜奔波,如果不是马儿受不了,估计他们还真的会昼夜不停不眠不休地赶路,在荆州与蜀郡的交界遇袭,让海生心生余悸,这次公子受伤他内疚不已,一路来也比往常沉默了很多,一脸肃颜时刻警惕。傅清月隐约猜测,王文谦此次遇到的凶险恐怕此生之最,海生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于他,公子亦兄亦主,这份忠诚和情意,她大约也从这几日众人的肃凝氛围中,感受到一两分。
  再想到王文谦平时对下面的人,都是照顾柔和的居多,他故有他的威严所在,但谁说对下面的人一定要严苛压制,才能听命效忠,恩大于威,也不见得没有真心的对待,有时候情意的存在,比恩威并施,手腕制衡更能得人心,办起事情来更尽心尽力。
  春雨贵如油,来到苍梧郡,连日蒙蒙细雨,中原一带旱涝蝗灾,但失去家园没了活路的人,还是往金陵咸阳一带繁华的都市涌去,南边一带毕竟落后贫穷,这里旱涝情况较轻,仅能自给自足。
  夜里,吴大夫到了,一下车,这位老大夫就瞪着他的小山羊胡子,对来接他的傅清月哼了一句:“胡闹。”
  傅清月咂舌,她出逃的事没能瞒过老先生的眼睛,不知他是否还为大哥诊脉看病,只好硬着头皮笑嘻嘻地带老先生进房。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保养,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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