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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月是海上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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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从何时开始心不同,难归一意了?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推来,来人风风火火,三步并成两步地来到他面前,急道:“大哥?大嫂去哪了?你怎么不去找呀?”
  门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异常刺眼,原来天已大亮,他眯着眼,看清进来的二妹,还有后面的凝香,垂着眼,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大哥?”傅清月走到傅正平的跟前,她叫凝香去准备早饭,关上门后,她想着要跟大哥好好谈谈,推开门的刹那,大哥颓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还是让人心生震惊。
  彻夜未眠的陈旧之气,发髻松垮,额前散落的碎发,乌青的眼底和胡茬,皱巴巴的衣衫,这哪里还有半点隽谠公子的模样,倒跟酒馆赌坊里的酒鬼赌徒,有几分相像。
  她抽出大哥手中的方帕,展开一看,帕子上的字迹,确实是大嫂的,端正清晰,没有半点扭歪错误,不是被胁迫,倒似早已提前备好的。
  “大哥,你和大嫂究竟怎么了?她会去哪里?这里不比长安,在这里她也没有任何亲人,会不会是她跟你斗气,跑到哪个夫人家里躲着不见你了?”傅清月如是说,不管怎么的,她始终不相信李若兰会背弃大哥,虽然她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傅正平蹙眉,眉间一根悬针,触然醒目,他抬眼看了傅清月一眼,又移了目光落到方帕上,声音哑然毫无生气:“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态度消极,又不肯配合细说,傅清月心中有一股怨气,怨恨世间的男子怎么都不了解女子的七窍玲珑心,大嫂这么走掉,说不定不是真想走,只是想大哥寻她挽留她。
  可看他这样,傅清月气道:“你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想气死父亲吗?”
  傅正平的眼神明显的暗了暗,他们俩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不同,开始结怨相憎的?
  是去年家里发生变故后被流放到合浦郡时,还是更早,他娶妾的时候?是啊,凝香进门后,他时常不在她身边,她宽宏大量,他以为她不在乎,疏忽她时最多心里内疚一下,想着下一次一定抽时间陪伴她,可下次永远再下次。
  离开长安的前一夜,她哥哥来找他,叫他放她离去,他没有应允,那时的他心里是有怨气的吧,他们家待她及她的家族都不薄,何以落井下石,大难临头各自飞得如此明显迅速。
  后来再到这荒凉蛮地,凝香小产之后,她便处处冷脸对他,一言不和便几日不说话,想想,上回他掀翻了饭桌至今他们已有十日不曾说话,是什么让她不再体谅宽容,难道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缘分已尽

  “如今家里这般田地,她要是有更好的去处,就让她去吧,念着往日的恩情,我当初在长安就该放她离去。”大哥终于肯说话。
  清月一怔,随即想起那日大嫂在阁楼与她饮酒欢乐之时,也曾提起她的哥哥要她离开傅家,如今听大哥这般说,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恨大哥不愿放下身段,去寻大嫂说个清楚,问个明白,这么草率便要放她离去,她看了都觉得着急,可惜。
  “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坐下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你和大嫂这几年的情深意重,怎可说散了便散了,如今我们家已过了最难的时候,何况我相信大嫂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她要走当初便走,为何要留到现在才走,一定是你们之间的误会才会心生嫌隙,造成彼此之间的隔阂。”傅清月耐心劝阻,她不想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傅正平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抬头对上她的一双殷切墨眼,淡然道:“不必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与她可能真的缘分已尽,由她去吧,只是这件事先不要对外说,尤其不要让父亲知道,如有外人问起,就说她身体抱恙在家休息,也不要派人去找,我累了,你回去吧。”
  说罢便起身往屋内走,看着他落寞又逞强的背影,傅清月气得直跺脚,这个呆子,死要面子的迂腐,可看到他微塌的双肩和略有蹒跚的步履,想到整个家族的重担都在他身上,尤其最近,虫灾旱涝,事业不顺,也有些心疼,便不甘心地出去。
  门外,凝香像杵在哪许久,看到她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两眼通红。傅清月耐着性子跟她说了几句,提醒她按照大哥的意思先保密,越说心中越烦躁,情人眼里揉不进沙子,这两个活生生的美人,大哥恐怕早就顾此失彼。
  回到自己的院子,傅清月越想越不对劲,心想着这两个清高孤傲的人,肯定有什么误会,才会造成如今这种局面,可她又无计可施,大哥吩咐了不派人出去找,对外保密,她再有心,也只能望而兴叹,只是闷在家里,把大嫂和大哥的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个遍,百思不得其解,甚是烦闷。
  傅家上下平静地过了两日,依旧没有大嫂的影子,大哥也闭门不出,可傅清月按捺不住了,因为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就算她再不愿意面对,终要去解决,为了大哥,也为了这个家。
  日落时分,天色已渐渐暗下,正是傍晚晚饭时,街上行人很少,路过房舍小院,不同的饭香飘荡出来,这种人间烟火的味道让人心安,可此刻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傅清月,却无心品味这俗世的尘烟,身着披风,头戴风帽,火急火燎地赶路。
  凭着记忆,寻找那晚的巷道小院,那时太过突然惊兀并没有用心记,只是依稀记得门前的屋檐下挂着两只半旧的灯笼,可巷子里很多人家都这么挂,一时间,竟不知道哪一家才是她要找的地方。
  站在巷子口,盯着巷子边上的人家,正努力回忆,心里慌躁,急得全身冒汗。
  忽然,前方一处院子里门开了,走出一人,傅清月往后一闪,躲在暗处,探头张望,虽不是做贼可也心虚。
  看不清面容,身形熟悉,她认得,待那人拐弯消失后,傅清月才现身,走到门口,轻手轻脚地开门,丈宽的院子,借着微弱的灯光,角落处零散地摆着鱼具杂物,三间大房,左侧冒着轻烟,应该是厨房,屋檐下挂着几处干晒的海鱼,散发出淡淡的腥味,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极普通的人家院子。
  三间房只有中间那间亮着灯,昏黄的油灯从窗棂处透出,温和恬淡,春天的夜晚还不是太热,可傅清月却觉得喉咙发紧,手脚冒汗,站在院子里愣站了一会。
  “嘎吱”一声门响,心里一惊,回头看门还好好的关着,是隔壁院子开的门。
  呼出一口气,傅清月提步走到门前,轻轻一推。
  “这么快就回来了?吃饭吧!”声音柔软中带着尘俗的味道,温暖宜人。
  这声音她异常熟悉,可也有点陌生,因为其中的柔情愫意,有别于以往的客气疏离,人情味十足。
  左边厢房走出一人,荆钗布裙,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在见到傅清月刹那,一震一凝,手中的竹篮陡然落地,篮子里红艳艳的荔枝滚了满地,圆溜溜的转。
  素面寡头,脸上全无半点脂粉,头上也无半点珠翠,像合浦郡内普通的妇人那样用一块花巾包头,见到她时震惊讶异,可很快又一脸平静。只淡淡道:“你怎么找来的?坐吧。”
  说完便蹲下来拾地上的荔枝,没有逃家的人被发现的仓惶,倒像是有客人突然造访而已。
  傅清月拉下风帽,蹲下来要帮她拾荔枝,被她挡了。看到她左手食指裹着的布条,心中一酸。
  李若兰把荔枝放到桌上,对傅清月有些羞赧道:“你坐吧,这里简陋,怕你不习惯。”
  屋子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两盘菜,一鱼一青菜,两碗饭,看来他们还没吃饭。
  “大嫂,是他吗?”
  李若兰娇美的脸上没有多少狂喜,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平和喜乐,可眼底淡淡的笑意又掩饰不住内心的幸福,瞳仁映着烛火,熠熠闪烁,这样的她是生动鲜美的,不似以前的精致死沉。
  “嗯,对不起,清月。”她低着头,对于傅家,她始终是亏欠的。
  傅清月沉静了下来,刚刚进来时要兴师问罪的想法彻底消失,进来前的一刻剑拔弩张也因为她的一句道歉而平静下来,她是知道的,同为女子,怎能不明白,只是。
  “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东躲西藏?”
  “我们打算去珠崖洲,事情有点不顺利,要在这里等几天。”李若兰用手捋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她一手修长漂亮的蔻丹已不见,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指。
  傅清月的心里酸苦难辨。
  “你跟大哥,真的就好不了了?”傅清月涩声问,她总要替自己的大哥问一声。
  “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他,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有心也没有魂魄,看不到长安的繁华荣耀,也体会不了这里的心酸蛮荒,只是换了个地方,有些不一样而已,直到重新遇见了他。”她声音低缓,娓娓道来。
  “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还是个有心的人,也会彷徨紧张,还会痛的,清月,我跟你大哥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这几年来相敬如宾,我做了我该做的本分,没有对不起他,他要纳妾,我也接受,只是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过完我的下半辈子了,我要争一争,为自己活一回,可以吗?”她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痛苦,可拨开云雾见月明,她清亮的双眸明媚有神,这是一个有生命且渴望美好爱情的女子。
  是啊,以前在长安,她惧于他的哥哥们嫁到傅家,待大哥处处体谅宽容,直想到她贤惠大方,谁知道那是无心无情只有仁义在,傅家没落,不嫌弃不抛弃,一路跟随到此,也不抱怨地打理好家里的一起,孝敬家翁,支持丈夫,团结姑婆。
  原来,所有的大方均源于她的不在乎,心里没有唯一,所以不介意自己不是丈夫的唯一,可她终究是不甘心了,要为自己的下半生争一争,一直退让隐忍的人也会争取固执,不再委屈求全,她和大哥的后续争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的吧。
  “大哥没有对外说出关于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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