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海上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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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只是得了一些粽子,味道挺好的,送些过来,就不进去了,麻烦傅伯给我带进去,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去桑园呢。”说罢把粽子搁在家仆的托盘上,转身离开。
傅清月走出院口的当会,房门应声而开,傅伯向内行了一礼:“夫人好,三小姐好。”
送走郑夫人和三小姐后,傅伯提着食盒进去,伺候傅侯爷用膳,见侯爷今日的气色不错,便轻声说:“老奴刚刚进来时碰到二小姐,她亲自送了些粽子过来,说赶着去桑园,就托老奴送了进来,你看,二小姐这么勤快好学,你也可放宽心了。”
傅侯爷端碗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桌上的粽子,不辨喜怒,过了半响后才悠悠的说了一句:“随她吧!”
傅伯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蝉鸣嘶叫,骄阳烈烈,日子在一天天悄无声息地划过,傅清月循规蹈矩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或是兴致高时,往往彻夜读书,肆意沉浸在前人总结的智慧经验中,有时正儿八经的书看累了,偶尔也翻看一下趣闻杂谈,总之,不会“空着”,放任自己遨游在书海中,什么都不想,也乐此不惫。
阿碧有时夜起看到傅清月还在挑灯夜读,便问道:“小姐,你这是要立志做个女博士吗?”
傅清月看着阿碧睡眼朦胧又认真无比的样子,莞尔一笑,女博士?她倒真的是博士的女弟子。
翌日,从外边回来,待晚膳洗漱后,拿起昨日的书简,靠在矮塌上正准备翻读,阿碧进来后对她神秘的一笑,手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瓷罐,轻轻地放到她的跟前,笑对她说:“小姐,你猜这是什么?”
面对一脸贼笑的阿碧,傅清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简,她不会轻易打扰自己,必是有事才会如此。
傅清月拿起瓷罐掀开来看,入目是满满一罐晶莹洁白的粉末,无色无味,在烛光的照耀下,发出独特的荧光。
傅清月用手指沾了一些,轻轻一捻,细腻柔滑,这是上等的珍珠粉,隧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些?”
阿碧故作神秘,“你猜。”
傅清月把手指上余下的粉末抹在手背上,这是即可当药又可养颜护肤的佳品,她可不想浪费,“合浦盛产珍珠,你要弄到珍珠粉也不是难事,只是这罐珍珠粉看似用普通的陶罐装着,实则是一等一品的珍珠磨成,全无一丝杂色,粉末更是经过了几道工序细细研磨而成,朝廷上的贡品也不过如此。”
“哇,小姐,你太厉害了,这你都猜得出来!”阿碧一边赞叹一边以无比崇拜的眼神看她。
傅清月斜睨了她一眼,佯怒道:“快说,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你买的吧,这可是要花不少银两的。”
阿碧讪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老实说:“不是买的,是海生给的,他说这些都是在做首饰时打坏的原珠,不能再做其他,只能磨成粉用。”
原来是王大公子的手笔,他倒大方。
“他还说,这粉丝毫不比那些用整颗珍珠磨成的差,小姐,你看,真的很好用,起先我还怕他骗我,不过我用了两天,似乎有些功效哦。”说罢,把脸凑到傅清月的跟前。
用珠蚌壳磨成粉,以次充好的大有人在,不怪她怀疑。
傅清月在她粉嫩的脸上掐了一把,揶揄道:“原来是情郎送的东西,拿到我面前显摆是不?”
阿碧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支吾着说:“什么情郎,小姐净取笑我,不过就送了些变废为宝的东西。”
“哼,不知是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说的你也全信?送这么名贵的东西给你,不是对你有意思?还有,你何时跟他这么熟的,你这背主之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傅清月一本正经地说。
阿碧急了,解释道:“真的不是,我才不会看上他这蛮人呢,只是来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在路上遇到过几次,他都热心帮我,还跟我说起这当地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性,小姐,我真的没有对他怎么样,这次他送我珍珠粉,还特意嘱咐我给你带一罐,说:物资粗鄙,小姐不知看不看得上,只说珍珠粉有美白防晒的功效。我也知道珍珠粉能润泽美白肤色,看这几日外边的日头毒辣,我便拿来给你晚上涂面用。”
傅清月听了淡淡地应了句:“知道了。”垂下眼帘,默了片刻后又说:“你另找个罐子装一半给嫂嫂送去,我见她最近脸色不佳,用这个正好。”
阿碧应诺后退了出去,傅清月靠在软枕上,凝视着灯火摇曳时吐出的袅袅灰烟,阿碧生性善良,个性直率坦诚,她对自己诚恳老实,可算也毫无隐瞒,可人在遇到感情时,怕自己也分不清,海生能从阿碧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他所需要的信息,送珍珠粉一事恐怕不是他一人之意,他在某一方面也代表着他背后的主人王文谦的意思。
傅清月漫不经心地用手拨弄着书简,她有些痛恨自己这样想问题,以前的她总是把事情想得很是烂漫唯美,遇到男子这样花心思的对自己,面上高傲无视一切,可心中还是充满喜悦的,可如今冷静分析透视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理智得过分,甚至有点冷酷无情,是没有了一颗懵懂的心?还是受过伤之后谁都提防着,谁都不信了呢?
已是亥时,傅清月熄了灯躺在床上,听屋外不知名的草虫鸣叫,凌乱迷茫,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上等的珍珠细腻器重,玉润浑圆,镶嵌在簪子或作垂耳之用,也是瑰丽多彩,皎洁艳丽的。不过较之金银器和玉饰,傅清月对端庄高贵的珍珠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喜爱,以往涂面用的膏脂,虽说也是添了上等的珍珠粉,可对珍珠终究提不起什么兴致,可能均源于那一件事,心底对它的排斥吧。
长安城的春天,洋溢在花海细雨中,分外的浪漫动人,入宫见姐姐时,姐姐嘴角盈盈的浅笑藏也藏不住,难得见姐姐如此开心,原来是陛下赏赐了一些首饰给姐姐,都是各洲郡进贡上来的精品贡物。
姐姐拿起一支黄金簪问她:“如何?”
咋看之下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可入得了姐姐慧眼的,必定有它独特的地方,傅清月仔细了观摩了一番,笑答:“雍拥华贵中见清丽妖治,姐姐,这是难得一见的黑珍珠七星拱月簪呀。”
姐姐笑嗔了我一眼:“你倒会给它取名字,原先送来的一大堆簪子中,我一眼就瞧中了它,现在是越瞧越喜欢。”
可不是嘛,黄橙橙的黄金簪子,工艺简洁朴质,花蕊中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黑珍珠,绝世独立。周遭镶嵌着七颗大小一致的黑珍珠,小指甲盖大小,颗颗圆润晶莹,衬托着中间的珠王,发出耀眼灼目的光彩。
更美妙的是,在阳光之下,这粒粒珍珠还变幻出红色,真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一颗这样由黑变幻成红的黑珍珠都及其稀少,更何况这八颗,还个头相似,尤其是中间那颗大的,更是稀世珍品。
见姐姐心中欢喜,傅清月把簪子轻轻地插到姐姐的发髻上,端详了片刻后说:“姐姐,外间正是春花浪漫时,我们出去走走吧,莫要辜负了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年岁。”
春光明媚,百花浪漫,撩人心弦地争奇斗艳,满园的姹紫嫣红,与姐姐一路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间已出了椒房殿,不想在飞阁处遇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只当错觉(一)
一身明艳的宫装,娇艳绝丽的容颜,珠环玉翠,是董煜的妹妹董昭仪,董昭仪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皇后,不过她很快就笑着给姐姐行了一礼,而后,傅清月又极不情愿的给董昭仪行了一礼。
“想着姐姐倾国倾城的容貌,妹妹也生得这般绝色,这姐妹花真是羡煞旁人。”董昭仪恭维地献媚。
姐姐淡淡一笑,倒是傅清月冷哼了一声,这兄妹二人一个德行,都是善于献媚讨好之事,蓦地,傅清月盯着董昭仪的发髻,露出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董昭仪被她盯得莫名其妙,连姐姐都蹙了一下眉,倒是董昭仪身边的宫女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董昭仪笑睨了眼姐姐发髻上的簪子,向姐姐重新行了一礼,说道:“今日是妹妹的不是了,不想姐姐也喜欢这样的簪子,听哥哥说,这本是一对,哥哥挑了绿色的送与我,瞧着这满园的□□便应景的戴着,不想在姐姐面前东施效颦,让姐姐笑话了。”
姐姐看到了董昭仪发髻上的簪子,果真与自己的形状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珠子折射出的是绿光,看来是一对,红的妖艳,绿的妖冶。
董昭仪明着是低声下气的给姐姐赔笑,可明白人听着,都知道她这是在姐姐面前挑衅示威,傻子都能听出,皇上要赏赐的东西是给董煜先挑,才轮到姐姐这个六宫之主,可见董煜的圣宠远在姐姐这个皇后之上,姐姐的皇后之位光有其表,形同虚设。
姐姐没有还击,也没有以权压制反讽与她,只带着傅清月淡淡的离开,倒是傅清月狠狠地盯着傅昭仪,走的时候也不忘再回瞪她几眼,姐姐的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可傅清月就是知道,刚刚还洋溢着风采的眸子,此刻如同深潭中的水,万年的净漠。
自此,那个被姐姐赞赏过喜欢过的簪子被冷藏于妆奁底部,傅清月心中有气,可又只能干着急,如果你是落在一个女子的下风,你还可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鹿死谁手还不可知,可你输给一个男子,这男女有别,你该如何争取呢?何况姐姐这与世无争,毫不眷恋权势的性子。望着姐姐日渐沉静憔悴的脸颊,还有落寞寡欢的神情,傅清月心中的那个恨啊,那时起,就连带着对珍珠这一类的东西也是厌恶的。
姐姐,红颜早逝的姐姐,不知在那一边过得怎么样?一夜恶梦连连,一会是董煜半阴半阳邪恶的脸,追着她拼命地跑,一会是王文谦温润和煦的笑,解救她于危急之中,可正当她想安心地歇一歇时,王文谦不见了,换成了三爷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