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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月是海上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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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谦,明年远航的船就要回来了,不知我们的茶饼收益如何,你就一点也没有兴趣?”三爷问。
  王文谦笑答:“我还是做我的老本行吧,本来今年加了陶瓷的份额我就有些吃不消,再来其他的我就承受不起了,我可不像三爷有冯先生这么得力的助手,这些都够我忙的了。”
  “你呀你,做事从来都是这么稳妥。”三爷丢了一个粽子给他。
  “王公子夸奖了,听闻海生得了王公子的真传,做事细致周祥,是个后起之秀,我在他这个年纪,还在念着四书五经呢,哪能与你们相提并论。”冯贺谈笑着回了王文谦的夸赞。
  王文谦温和一笑,并没有反驳。
  说起生意上的事,大哥和董煜很快就加入他们的行列,讨论着今年的丝绸行情,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喜欢采办怎样的珍珠饰品,今年中原蜀地一带雨水稀少,可能对茶叶的产量有所影响,要不要提前收购一些云云。
  对于这些傅清月更是插不上话,她也无心倾听,找了个托词便起身离席,来时的路是不能过去的,海生他们都在那边,只能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这一处山岭并不是单独一处,而是连绵数座坡岭,傅清月站在一出凸出的石块上,石块凌空插在山上,脚下是滔滔不绝的海浪,从远处观望犹如凌空而站。
  此处风景视线颇佳,估计主人家也知道故修了桟栏,左右眺望,山岭如一青龙横卧海面,坡岭宛延起伏,状如窿冠,眼前海天一色,帆影点点,如此浩瀚美景,人的心胸也跟着开阔激昂。
  自从上次路上遇袭,傅清月到合浦郡后就没有松懈过习武练剑,平日里也抓着机会锻炼体魄耐力,此时风声猎猎,她仍旧听出身后有人靠近,那人也没打算隐藏,步伐力度都是寻常,只是停下来站了会才走过来。
  片刻后,傅清月斜睨了一眼与她并排而站的王文谦,月色广袖常服,白玉簪,剑眉斜飞入鬓,正眯着眼凝视前方,嘴角带着盈盈的笑意,其实他穿白色的深衣也同样飘逸倜傥,少了一份凝重,多了一份洒脱。
  这人过来后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她站着,傅清月刚开始还能沉得住气,也不说话,可修为远不及别人的一星半点,很快就缴械投降,这人站在身边让人想忽视都不行,想到王文谦与她初次相识时拔刀相见的误会,因吕宽而对他的误解,后来在海边沙滩上对他的出言不逊,前前后后想来好像自己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不停地犯错无礼,而他总是包容理解,想到上次他的出言相帮,傅清月不禁为自己往日鲁莽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安。
  “王公子,多谢那日你出言帮我解围。”傅清月沉吟片刻后开口向他道谢,这一谢又何止那一日,说罢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王文谦受了她一礼,凝视她片刻后才说:“你是正平的妹妹,我是不会眼睁睁看你任由别人欺负,傅小姐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在你看来是拔刀相助,在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说罢附手在身后,转身继续看浪起浪灭。
  这好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傅清月不知如何接话,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敷衍,心中一念,问:“那些书简是你叫海生送过来的?”
  王文谦抿着唇,没有马上答她。
  他心思通透,不会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看着她俏尖的下巴和肯定的眼神,王文谦嘴角绽出笑意:“你大哥告诉你的?”
  “没有,我猜的。”确实,傅清月没有说谎,傅正平也没有告诉她是谁送的书,她只是观察至微又连蒙带猜,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王文谦轻轻一哂:“对你可有帮助?”
  “为何要帮我?”傅清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可此话一出她就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可转念一想,她心底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猜来猜去何不直接干脆的地问出来。
  

  ☆、前尘往事

  王文谦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深不见底的眸子闪动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暗潮涌动,可不过须臾,暗涌很快就湮没在他笑意盎然的表情中。
  久不见他说话,傅清月刚刚的忐忑渐渐消失,疑惑而后愤懑,她的问题很好笑吗?越想越不明白,不知不觉间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王文谦低低地笑了出来,他的笑犹如风光月霁,让人如沐春光,傅清月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温文尔雅,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他这样温柔地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不禁一软。
  “不要太晚歇息,熬夜看书对眼睛不好。”王文谦说罢,便转身离去。
  留下怔怔的傅清月站在那,体会他刚刚所说的话。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呢?怎么就走了,正要提步去追,可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让她止住了要追上去的冲动,她认出那是董煜,她可不想在这跟他有什么冲突,失了礼数,他们半途离席,出来得久了,也该回去了。
  傅清月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早上梳妆时阿碧就告诉她,眼眶泛红日益加重,眼白隐隐可见血丝,问要不要请吴大夫看一下,她说这点小毛病不用兴师动众的,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是怎么瞧出来了?傅清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无可奈何地往亭子处走去。
  今日一大早,傅清月拎着几个粽子往父亲的住处而去,粽子是三爷昨日派人送来的,茶宴上说了句粽子好吃,晚上新做的合浦智子粽就送了过来,送粽子的人说了一段话:“三爷听闻小姐喜欢这智子棕,因时间仓促,材料准备不及,只做得了这十来枚粽子,个头也比早先吃的要小些,是为了熬煮方便,不过三爷尝过,说味道还是不错的,请傅小姐笑纳。”说完放下粽子,恭谨的行了一礼就回去复命了。
  粽子独特的香味飘溢四周,傅清月低垂着头,神情有点木木的,只盯着眼前玲珑小巧,还隐隐飘着热气的粽子怔怔地出神,白天在海边吹了风,又费神动心的,早疲乏得厉害,她不是没经历过风月,她没有傻到不明白三爷的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自在桑园蚕室中她就隐隐感觉得出,三爷霸道又炙热的心思,今日又独独邀请了自己,可如今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如何能接受这些,可这人又万万得罪不起,这种习惯于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的人,要如何委婉巧妙的拒绝才能不伤了对方的面子,傅清月揉了揉发紧的额头,百思不得一良法,叫阿碧收拾好后,就洗洗睡了。
  沉沉一觉醒来,没有神清气爽反而因为梦境纷繁复杂而无精打采,阿碧一大早问起,如何处理昨日的那些粽子,才想起昨儿还有这么回事。
  粽子是好粽子,不单单好吃,听闻是加了一些草药作为辅料,其中有一味益智子,医药典籍记载:益智子有治疗冷气腹痛及心气不足的功效,跟父亲的病症不相突,还能起到辅助的效果,傅清月心思一动,便挑了几枚,其余的叫阿碧分给了其他人,上次大哥跟他说的话犹在耳边:父母之命,做儿女的不可不知。
  来到父亲的卧房外,门是关着的,这个时辰父亲应该已经起来了,庭院中除了洒扫的仆人外不见其余人等,连一向形影不离的傅伯也没有瞧见,自家逢巨变,父亲就越来越沉默寡言,病了以后更是以静心养病为由,几乎深入简出,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逢初一十五父亲露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要么缺席,要么半途离席,以往家中虽不能说融洽和睦,可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偶有争吵斗气也显出几分生气,不会像现在,沉默静谧得像一滩死水,就差发出恶臭了。
  傅清月快走了两步,到房门前抬手欲敲,屋内传来的一个声音让她落在门上的手生生地顿住,没有发出声响。
  “爹爹,你可要快些好起来,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出海的,你可不能食言。”轻快撒娇的女孩声音。
  “彤儿,不许胡闹,你爹爹还在病着。”温愠微责的妇人声。
  “娘,爹爹真的答应过我的嘛,我可不依,爹爹,你看娘又凶我。”女孩嗔道。
  经不住女孩的磨缠,一个慈祥温和的男中音答道:“等爹好了以后,一定带你去。”
  温煦和蔼的声音从长年严肃刻板的父亲身上发出,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侯爷,你也不能尽由着她,她也不小了。”
  屋内又陆续传出谈笑声,傅清月已无心再听下去,屋内父慈子孝,舔犊情深又融融其乐的场景,她今生何曾遇到过。
  无意识地垂手倒退了两步,只觉双脚发软,站都站不稳,赶忙攀附回廊上的柱子,才不至于软倒下来,傅清月的嘴边泛出了一丝苦笑,自娘亲去世之后,“爹爹”这个词在她的记忆中已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像大哥一样唤他“父亲”,可在心底最深处,她仍然希望娇声地喊他一声爹爹,承欢膝下,或是在无助哭泣时能得到他温厚如泰山的劝慰指点,可这些对她来说是一种奢望,一直知道傅雅彤很得父亲的欢心,可今日她的奢望在妹妹的身上如此的平常易得,心中一点都不怨恨妒忌是不可能的。
  郑夫人与母亲明争暗斗了一辈子,父亲因为早年对母亲的热恋,不顾伦理纲常而做出的疯狂举动,成了今时他人弹劾的致命把柄,父亲可有怨怼,而母亲一直最疼爱骄傲的姐姐已香消玉殒,如果她还活着,看到如今的郑夫人和自己,会不会更庆幸自己已在红尘之外,看不到这些了呢。
  傅伯拎了一个食盒进来,看到的是傅清月倚靠着廊柱,眼神迷茫,神色凄凉,叫了她一声不见回应,故走到跟前又叫了一声:“二小姐。”
  连声呼唤后傅清月回过神来,看到傅伯站在自己的跟前,身后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家仆,叫了一声:“傅伯。”
  傅伯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房门,说道:“二小姐来看侯爷,就进去吧,侯爷也时常惦记着你呢。”
  傅清月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只是得了一些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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