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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乌衣行-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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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王徽之在兄长的灵堂前,想要弹琴却曲不成调,哀叹了声:“子敬子敬,人琴俱亡。”过了一个多月他自己也病死了。
  
  她把琴放在膝上,没有试音,双手直接抚动琴弦,弹起了一曲《广陵散》,淙淙悦耳的琴音响起。这是嵇康临死前的送行曲,原已绝迹了的。
  
  她能学会这曲不易,却弹得最好,原是最喜爱拿手的曲子,今日弹了也算应景。一曲终了,她续弹一曲《长清》,低眉旁若无人极了。
  
  “这灵堂之上奏乐,怕是不好吧。”
  
  幼清的父亲挥手,道:“罢了,儒家的礼教,又岂是为我辈设下的?小女生前极爱这曲子……”话落,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他广袖一抹。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哀莫过于此。
  
  谢幼安连弹三曲,将琴轻轻放下,身子一歪,人昏厥了过去。
  
  甘棠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道:“女郎,女郎怎样了?”
  
  “去请医者来,请医者——”
  
  谢幼安微睁开眼,便见耀灵坐在她身旁,手里端着碗粥,正欲喂她吃。眼眶还是微红的,似乎是哭过一场的。红烛晃动,窗外一片漆黑,约莫已是子时了。
  
  见她睁了眼,耀灵微眨了眨眼,两行泪滑落脸颊,赶忙把手里的粥放下,喊道:“女郎醒了!”扶着她起身,又在身后放了个靠垫,甘棠同璇玑红叶便都进来了。
  
  “女郎先喝些粥,垫垫肚子!”
  
  “药很快煎好了。”
  
  “女郎这般坐着难受吗?”
  
  三个人同时出声,说完又都看着谢幼安。她见状微微笑了笑,稍稍挪动了些,一个个回道:“我先喝粥便吃药,坐着挺好的。”
  
  顿了一息,她又看着璇玑,笑道:“你们怎么幅着急的样子,难不成这回病得很重,快要死了不成?”
  
  “女郎专心喝粥吧。”一勺粥递至她唇边,耀灵低低地道:“生病了也没个忌讳。”
  
  璇玑忙退出拿了药回来,见耀灵还在喂粥,便止住她道:“少喂两口,还不能吃太多。”把粥碗换成了药碗。谢幼安眉头紧紧皱着,道:“这药怎么这般浓稠,闻着也奇怪极了。”
  
  “左右不是□□,喝不死人的。”璇玑说完,带着红叶一齐离开了。
  
  好不容易皱着眉,慢吞吞地咽下药,她叹道:“若这是□□,那饮毒自尽的人,心中也着实太苦了。”
  
  “女郎漱漱口,蜜饯还不能吃。”甘棠托着小铜盆,一手拿着茶盏喂她水,道:“真的好险,今夜若还是醒不了,怕是真没办法了。”
  
  谢幼安把水吐出,甘棠替她擦了擦唇,“怎么这般夸张,我也不是第一次生病啊。”
  
  “女郎竟半点不知?”
  
  “知道什么?”
  
  “女郎已经昏死了五日,汤汤水水时喝时吐的,全靠千年人参吊着。”耀灵顿了顿,拿衣袖试了试脸,哽咽道:“真是有十条命,也教女郎吓死了一半。”
  
  谢幼安只觉得浑身发虚,木木的没有知觉,却也不知道病得这样。
  
  不等她发愣完,谢夫人便带着婢女们进来,也是眼眶红着的,道:“我儿,你若是先娘一步走了,我也是不想活了,倒时也不知谁来给娘俩儿收敛尸体?”
  
  谢幼安唇色淡得发白,抿唇笑了笑,道:“怎么会死呢,娘亲休要咒儿。”
  
  “你好好调养,身体好了再想要做什么,娘不拦着便是了。”
  
  母亲这话藏了多少无奈和妥协,听得她鼻尖一酸,谢幼安眨了眨眼,忍住眼眶里的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哭了。。
人老了,下次再也不写这种虐的了,完结将近。

☆、祸起萧墙

  
  “将军,方这一战还未调整好,为何匆匆又要战?”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错过今日,不知还要等上多久。”陆恒拿到了顾子缓运来的粮草,虽眼下火烧眉毛之况已解,但他心中却深知不能拖下去了,下批粮食,永远不知何时才能送到。
  
  遁兵挫锐,屈力殚货,人众粮少,可待其溃。
  
  ”我知道那些将军们不会这般想,”陆恒将手上的信纸密函揉了揉,随手扔在桌上,道:“道天地将法,五事详察之,合于利则动,不合于利则止——”
  
  林青衣打断了陆恒,展开那个纸团,细读之后皱眉道:“将军,这个怎么办?”
  
  “烧了,”陆恒扬唇笑了笑,继续说道:“他们想的是安国全军之道,不是破军灭国之道。”
  
  说完,转身离开营帐。话中意思,依旧让林青衣来安抚诸将,让他们各司其职,不要自以为是。林青衣犹豫了下,望着手里的纸团笑了笑,收进了袖子里。
  
  但就在陆恒决意进攻之际,敌方却做出了一件事,令晋人士卒义愤填膺。将领们纷纷怒发冲冠,火冒三丈地道:“胡人杂碎辱我国至斯,我等若还不杀光他们,报仇雪恨,来此是为何?”
  
  “对啊,慕容氏狼心狗肺,不报此仇愧对军职!”
  
  “恳求将军下令!某愿先为冲锋而战。”
  
  午时燕军抓住了晋人的斥候,再对其严加拷打之后,当众施以凌迟,而后五马分尸挂于城墙之上。何等毒辣!闻讯的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无不怒发冲冠,纷纷要求以战血洗耻辱。
  
  不过一小小斥候,何以至此。陆恒也压抑着怒气的沉默,但诸位将领都要求开战,他反而下令整顿军容,以静待劳。
  
  虽然这么做有伤士气,陆恒却更不想受制于慕容垂,在情势压迫所下,不得不受按照慕容垂的心意做。这般下令进攻,怕是一头跑进连环陷阱。
  
  “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陆恒盯着那破旧的地图,下令道:“士气损犹可重振旗鼓,但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传我军令,守地待命。”
  
  慕容垂似乎没料到,这样陆恒都能沉住气。接下来的士卒叫嚣谩骂,时而小打小闹,陆恒都稳着不出,直到过了半个月之久后。
  
  “是时机了,陆恒望着远方袅袅升起的炊烟,下令道:“郗将军领命,调三千兵卒向南,祈冀将军领命,调一千兵卒跟随其后。右齐将军领兵两万,向东奇袭。”
  
  做好了完全的部署,就像是把积水放到千仞之高处,一旦时机来到决其江水,发挥的威力自然是无穷大的。
  
  慕容垂以为向西面攻来的陆恒是主力,挥军拦截住陆恒这支,陆恒和郗将军会师夹击。合击之下,燕军前军腹背受敌,队形散乱了一会儿,晋军趁势而上,已有小胜之势。
  
  但陆恒很快发现不对劲!他瞳孔微缩,为何东面一角迟迟不来——这才是主力所攻!陆恒领的这支人数远远不及燕军主力,不到半刻,方才的优势尽数消失殆尽。
  
  ”向东合力击破!慕容垂虽老迈,但毕竟不是庸人,很快发现这个空缺,下令道:“取陆恒项上人头者,赐地封候!受上上赏!“
  
  强兵在前,□□在后,陆恒再勇猛也得负伤。兵分的劣势,若做不到极快合击,就极易被逐个击破,想要退兵都难上加难!
  
  “全军退军!”陆恒又再大的不甘,也只得接受大败。他无视手臂渗血的伤口,挥剑砍死试图接近他的燕国兵卒,安排军阵退兵。
  
  林青衣在军帐内,想着前线的战况定然惨烈,不由笑了笑。他细细把玩着手上的密函,是今上司马曜加急送来给陆恒的密信。
  
  其中有一段写着:
  
  “朕方斋戒五日,携宗室至庙堂,素以祭天,以祀神灵。朕得天神之预,得卦象曰:未战而得胜负之数,不足五成,慎战。”
  
  陆恒经历生死无数,当然不忌惮这宗庙占卜,但其余将领可不会这样。林青衣将这纸信盖在脸上,掩饰住唇边笑意。
  
  陆恒,就算你看人再准,手下将领忠心耿耿,又岂能保证都是些精明之辈?如此简单便调转了大军方向,待右齐将军醒悟过来回程,也不知陆恒还能剩下多少残兵。
  
  军帐里,他在铜盆里烧了些冥币,火光映着他的脸庞,变幻莫测。
  
  淑安,你生前苦恋陆恒而不得,今日是第二年了吧,不知你在奈何桥旁,是否还在久候着他?兄长送他来见你,以全吾妹心愿。  
                          
作者有话要说:  林青衣这个人。。大家觉得,打仗是不是很无聊??

☆、国之不国

  陆恒大败,生死不明。
  
  安西将军被燕国大败的消息传入建康城,陛下震惊,紧接着各路朝臣上书,恳求撤兵回国,结束这两年之久的北伐。
  
  “还想去那儿?”顾子缓看着她的脸,想了想认真地道:“实在想去可以随我一道,只或有危险。”
  
  谢幼安平静地颔首,眼里瞧不出什么神情,说道:“那便多谢师兄了。”
  
  时年九月,谢幼安再次赴北,两次皆为了陆恒,只是不知道这次可有上次那般,一路顺遂。
  
  路行庐陵郡时,遇上了个小插曲。扎营休息时,有一熏香敷粉的纨绔子弟,手执胡鞭,当众抽打一名农户老人,脸上带着狂笑,鞭子划过半空有簌簌的声音。
  
  正巧那士族子弟耀灵知晓,便和谢幼安说道:“那便是吴郡朱氏的嫡系,上次拿重金买仿自家先祖赝品的草包。听说那老农挑扁担时失衡,不当心撞到了他,便被如此当街抽打了。”
  
  是顾子缓上前劝那朱郎君罢手,方才作罢了。
  
  但那老农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无人敢抬,苟延残喘的模样。和那朱家郎君敷得白花花的脸,张扬的大笑,簌簌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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