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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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看一眼,阿砚整个人就好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地僵在那里。
其实他实在是长得好看。
假如这是一个女人,她一定会羡慕对方的美貌,赞叹对方那让人倾倒的魅力。可是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根本看起来没有丝毫女气的男人。
还是一个“只要一出现就意味着自己生命要完结”的可怕男人。
她握紧小拳头,咬着唇,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盯着他唇边的鹿筋。
九爷别有意味的目光缓缓地从阿砚身上收回,微微启唇,优雅地开始吃那一块鹿筋。
阿砚不由自主地挣大水润的双眼,盯着他咽下,观察着他那完美无缺的脸上可能露出的每一丝每一毫的神情,盼着能从中得到一点点关于自己接下来命运的征兆。
然而这位九爷在咽下那口鹿筋后,却并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侧首,挑着斜飞入鬓的眉,看着阿砚。
阿砚两腿顿时发软,差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此时的她,忽然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中,曾经见过的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呢,她曾看到几个小堂哥小堂弟在那里逗弄那只兔子。
故意放兔子跑,等它跑了再命人捉回来。
捉回来后,在它绝望之际又放跑。
如此三番五次,那只可怜的兔子已经傻了,放它跑它都不知道迈腿。
人生已经绝望,无力地没有任何奋斗的力气。
她现在明白了,自己就是九爷的小兔子。
他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她绝望地想着兔子的时候,九爷忽然绽唇笑了下。
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这个花园里仿佛就是萧瑟灰败的秋天,毫无生机和希望,可是现在他笑了,而且并不是那种戏弄嘲讽的笑。
他笑的时候,细长的眼眸中好像有潺潺溪水流动,折射出细碎的阳光。
阿砚在这一瞬间,浑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满怀期望地问:“九爷?”
九爷轻轻点头:“勉强能吃吧。”
只这一句,便让阿砚提了这半日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看来她小命可以保下了。
周围所有人紧绷着的情绪都放松下来,大家一起松了口气,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神色各异。
孟汉和宁非等自然是没什么表情,夏侯皎月则是不由多看了阿砚一眼。
至于旁边战战兢兢的韩大白和何小起,韩大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眼阿砚,而何小起呢,则是审视地盯着阿砚。
此时九爷呵呵笑了下,放下筷子,抬了抬手。
于是阿砚便看到,周围的一众人等,全都有序地往下退,甚至包括那位飘荡着离开的宁大人,也都跟在孟汉身边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下九爷,她,还有个貌若天仙的姑娘。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九爷,我可以退下了吗?”
九爷挑眉:“我看你手脚还算干净,就和皎月一起伺候我吃饭吧。”
伺候他吃饭?这和伺候一只老虎吃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阿砚不敢说,她乖巧地走上前,低头说:“阿砚遵命。”
说完这个,她战战兢兢上前,开始伺候“老虎”用膳。
第6章 七宝滚鱼羹(修)
阿砚并不懂该怎么伺候这位老虎,不过她站在旁边一会儿后,很快就看懂了。
那位叫夏侯皎月的姑娘,将每个菜都用干净的象牙筷取出一些,并自己尝过了,这才让九爷开始吃。
试毒……
阿砚一看就明白了,这个九爷身份果然不可能只是一个九爷。
能用夏侯皎月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子当试毒的侍女,这得多大的派头和身份啊。
他那样的身份,要杀死自己,果然是犹如碾死一只蚂蚁般。
甚至还不用他自己动手的。
阿砚到了这个时候,更加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了。
她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乖巧地上前:“九爷,尝一尝这个七宝滚鱼羹吧。”
说着时,她捧过来一个食盒,那个食盒里却和别个不同,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砂锅,砂锅里是尚且冒着热气的鱼羹。
九爷低首看看过去,只见那砂锅是纯黑色细质砂锅,里面的汤汁乳白浓郁,热气腾腾,就在这汤汁中,又有黑亮的软绵,白色的鲜嫩,以及几点葱绿点缀。白色汤汁上还浮着一层金黄色的油量,看着层次分明。
九爷淡道:“这是什么?”
阿砚忙捧过旁边的一个紫泥小炉来,看着里面尚且有着炭火,便用铁钳夹起砂锅来放到了紫泥小炉上,然后才笑着道:“这个叫七宝滚鱼羹,是说将这鱼羹炖得软糯醇香后,却不吃这鱼,而是用七种时蔬在这滚烫鱼羹中烫上一烫,使得这时蔬上沾了鱼羹的香气,却又不失菜蔬的鲜香。”
她拿起一个象牙筷来,绽唇对着他继续笑,尽管笑中带着不自然:“九爷要不要尝一尝?”
九爷挑眉,看她拿着象牙筷时娴熟的样子,倒是和刚才那个满脸惊惧的小丫头不同,当下不免觉得有趣,便道:“好。”
阿砚得了此令,心知自己施展身手的机会来了,便用象牙筷夹了鲜绿的芦芽来,然后手腕一抖,却见那芦芽犹如天女洒花一般拂过滚热鱼羹。
她手指并不同寻常农女,而是生得纤细好看,此时这个动作做来,竟有着乡下姑娘不该有的优雅。
九爷望着她那难得沉定下来的侧颜,幽深的黑眸中越发有了兴味,唇边也泛起一点戏谑的笑,就那么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阿砚在热鱼羹里滚了两筷子芦芽后,自己又轻轻地吹,试图吹去那烫嘴的热气。
一旁的皎月见此,微微蹙眉,正打算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低下头,并不敢去看了。
这其实是九爷的忌讳之一,他并不会喜欢有人给他吹去热气,那样子他会觉得脏。
即使夏侯皎月,也一样的,从来不敢这样做。
阿砚就这么吹去了热气,将那一筷子芦芽放到了九爷面前的盘子里,对他笑道:“九爷,人说芦芽美味,所谓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其中这蒹葭便是芦芽呢……”
说到这里,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子,心想这季节,哪来的新鲜芦芽?
夏侯皎月看着阿砚将那筷子芦芽放到了九爷盘子里,她同情地看向阿砚,已经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了。
果然,九爷收敛了笑,皱起了眉,不悦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阿砚。
目光如寒芒一般射来,仿佛旧梦重来,阿砚顿时如坠冰窖,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而双唇也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不过她明白,这个时候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只好努力地抿紧唇控制住那颤抖:“九爷,九爷……这芦芽好吃啊……真得好吃……”
难不成这老虎不爱吃芦芽……阿砚心里几乎想哭。
夏侯皎月低下了头,她已经不想去看接下来的场面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九爷却忽然笑了下,那笑有点冷,不过还真是笑。
“是么,很好吃吗?”他挑起修长的眉,微微弯腰凑近了她,就这么低声问她。
暗哑而危险的声音在耳边就这么响起,仿佛死亡来临前的最后一道光芒。
阿砚明白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她忙点头:“真的,经鱼羹滚过的芦芽,细腻柔嫩又多了鱼肉的鲜美……九爷一定喜欢的!您要不要尝一下?尝一下后,或许就喜欢了呢?”
曾经的某一世,她用这道菜让玉贵妃赢取了皇上的欢心呢,也因为这个,她从此成为玉贵妃的倚重大宫女。
不过这都说远了,所谓最倚重的大宫女,到时候可不就是陪着玉贵妃去死呗。
九爷慢腾腾地拿着象牙筷,夹了一筷子那嫩芦尖,尝了一口后,果然是鲜香嫩滑,芦尖的香气带着飘渺鱼香,口齿留香,既不会有鱼汤的腥,又不会有芦尖的淡,反而是鱼肉香气和芦尖的清口完美结合在一起。
他点头:“不错。”
阿砚紧绷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赞赏地望着她:“凭着今天这几道菜,你就给爷当厨娘吧。”
阿砚浑身抽疼的筋脉终于停止了揪扯。
她松了口气,低下头,尽量轻柔而乖巧地道:“九爷,是。”
可是心里却在泛苦,想着当他的厨娘,这得熬到哪年哪月?若是一日他吃得不喜欢,岂不是直接把拉出去砍了?便是不砍,哪日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又把性命葬送在这里。
在这重重心事之下,阿砚战战兢兢地服侍着九爷用膳,待到一顿饭吃下来,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背部,衣服也都黏在了背上。
她现在穿着的是一个厨房专用的宽松白袍,比较凉薄,此时秋风吹过,后背那里就一阵阵发凉。
吃饱喝足的九爷像一头慵懒的豹子,伸展开修长有力的双腿,微眯起眸子,含笑打量着给自己做了这顿美味的阿砚。
阿砚有一张清纯秀雅的小脸儿,许是年纪小的缘故,只有巴掌大,上面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其实若不是她那脱不去的乡下小丫头怯生生样儿,长得倒还是不错的。
当然了,比起夏侯皎月这种万里挑一的美人儿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就如同百花之王的牡丹和路边的小雏菊。
阿砚敏感地意识到了九爷在打量自己。
她赶紧低下头,一动不动地任凭他看。
总觉得他看着自己,就好像一头豹子打量着小白兔。
小白兔的肉到底哪里鲜嫩,该从哪里下嘴?
他看了很久,看得她脖子都有点酸了的时候,总算移开了视线。
他那视线一移开,阿砚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这瘟神,总算是不看自己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九爷却悠闲散漫地开口了:“把她带下去,好好洗一洗。”
夏侯皎月低头遵命,起身,示意阿砚跟着她走。
阿砚不明白这洗一洗的含义,总觉得自己像是一把蕨菜,要被